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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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烟辛辣的味道席卷。

    宋与墨蹙眉看着他们亲昵的肢体动作,他眯着眸辨认了一会儿,“牧越?你跟阿灵——”

    牧越不直言,只是稍稍俯身,靠在和灵的耳畔话,她柔软的发梢轻扬,耳鬓厮磨。

    宋与墨听不见,和灵却能听得见。

    他在示意她。

    那是对她而言都会感觉到后背冒冷汗的气息,像是刚才在里面看见的蟒蛇和女人的舞蹈。

    危险地气息舔|舐着她的颈间。

    和灵被他逗弄得发痒,介绍,“我男朋友,牧越;以前邻居家的哥哥,宋与墨。”

    她短短两句话,有人上天堂,有人下炼狱。

    “以前”跟“男朋友”,对比分外鲜明。

    “不太对。”宋与墨不见愠色,温声补充,“以前的邻居哥哥,现在的未婚夫。”

    和灵拧着眉,她顿了几秒就飞快地了解出事情始末。

    “你见过我爸,还是见过我妈了?”

    “回国之后都登门拜访过,叔叔阿姨还是跟以前一样客气,”宋与墨温声,,“阿灵,我们本来就是有娃娃亲的关系。”

    一声很低的笑声断,宋与墨转眸去看。

    “抱歉,”牧越淡笑,“很久没听到这类的笑话,没忍住。”

    21世纪的娃娃亲,是挺好笑的。

    宋与墨饶有兴趣地量过牧越,不明白眸色里是几分意味。

    他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两道视线分别落在和灵的身上,她懒洋洋地笑,“我以为介绍一遍就足够的,宋与墨,他是我的男朋友——听得明白吗?”

    没有人会一辈子住在回忆里。

    过往之所以叫过往。

    是因为往日不可追。

    /

    他们的夜生活一向是到天亮,和灵越夜越精神,转了个场也不觉得半分疲惫。

    Club躁动的鼓点震耳欲聋,和灵弯着眸看身旁的牧越。

    “来查岗?”

    “嗯?”他没动,“这太吵。”

    和灵凑到他身边,贴着他耳畔话,含着酒精的气息撩人无声。

    “现在能听得请了吗。”

    男人眼睫微动,他唇角多出些笑意,半沾染着她身上的酒精,清冽的雪松香不急不缓地缠上她。

    他略带玩味地看她一眼。

    “嗯,听见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不见。

    但暧昧的把戏,戳破就不好玩了。

    和灵也忘记自己最开始想问他的话是什么,慵懒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以这亲密的姿势跟他话。

    “最近不累吗。”

    DE的形式算不上乐观,和灵听目前的局势瞬息万变,许嘉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张底牌,跟Elsa保持对立平衡。

    以牧越这摇摆不定的站位,这商战,最怕的就是一动不动的平衡。

    想必他这几天,应该是疲惫至极的。

    “累。”牧越的话带着些调侃,“如果输了,大概会‘返璞归真’。”

    “归呗。”和灵弯着眼眸,“我偷家产养你。”

    即便字典里没有天长地久,但情话总有。

    牧越:“这么好啊。”

    “那是。”和灵深有体会,她对他这音色着迷,“到时候你就负责给我讲故事,姐姐包|养你。”

    牧越笑了。

    这姑娘怕不是还记着“喜欢姐姐”这回事儿。

    “我挺认真的。”和灵,“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

    少女馨香满怀,温软的话语落进他耳畔。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悬崖峭壁间二选一的用命博亦,棋差一着便是满盘皆输。

    而她,在告诉他,自己有后路可走。

    牧越顿住片刻,唇角弯起。

    只有她在,他的世界才会出现零星的光晕。

    和灵:“累的话,我们回去?”

    “想陪你。”

    “是想陪我,还是觉得我会在外面风流快活?”和灵笑了声。

    她察觉到,牧越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那边的宋与墨,转瞬即逝,甚至没放出任何危险的信号。

    不用话,她便懂他的意思。

    “我发信息,你没回。”牧越。

    和灵懒得去包里找出手机,直接窝在他怀里,指尖触碰到他的手机屏幕,点亮,面容自动解锁。

    她没划开,问:“介意吗。”

    牧越示意她随便。

    和灵到挺意外的,渣男的手机原因让她看。不过她也没乱点,开微信界面就是她的聊天框。

    他没给她输备注,也确实发了很多微信给她,大多是问她在哪儿。

    和灵才想起来之前找他要奖励的事情,“抱歉,红磨坊不让拍照,我没看手机来着。”

    牧越没事。

    和灵确实有种自己犯错的感觉,随便失联,他忙了一天来找她,看到的却是她跟另一个男人在灯红酒绿里聊天。

    抛去因果,是她她也生气。

    和灵保证:“我跟他没关系。”

    牧越笑了笑,没话。

    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和灵也懒得解释太多。

    有朋友招呼和灵去蹦迪,她拒绝,他调侃道:“男朋友来了就这么黏人?”

    和灵向来脸皮厚,还能调侃一句,“我不黏着他,多的是想上他的女人。”

    就这么一会儿,她都不知道几个女孩在盯着他看。

    牧越在夜场,真就如鱼得水。

    即便她这句话大多都是玩笑意味,他眉眼的弧度还是微微上扬,全然是对她的纵容。

    郝刑:“我为什么感觉宋看Ling的眼神,这么不对劲儿,他俩谈过吗?”

    郝刑这段话的时候,正好是音乐切歌的间隙,短促的安静能听的一清二楚。

    从进场到现在,所有人都好奇,但没人敢问。

    “谈过。”宋与墨看向和灵。

    再喧嚣的音乐都挡不住这室内翻涌起来的冰冷交锋。

    “年纪不懂事。”和灵的酒杯触碰到郝刑的,叮一声作响,她含着笑意,趣道,“这么好奇,你也喜欢他?”

    “他不是我的取向。”郝刑直言道。

    和灵拦着郝刑往牧越身上量的眼睛,“别看,你的取向不喜欢你。”

    笑声不断,话题的被轻而易举地翻篇。

    宋与墨手中的酒瓶空荡荡,他的眼神始终锁在和灵的身上,灼热、不可忽视。

    和灵没什么反应,巴黎九月夜间的温度凉,她靠在他怀里像是自带了件保暖装置。她看见他眼底下一圈浅淡的青色,伸手碰了碰。

    “我们回去睡觉?”

    牧越握着她的指尖把玩,尾音稍稍拖长,多出些道不明的意味。

    “睡觉?”

    和灵有些好笑地反问:“你想的是哪个睡觉?”

    牧越不急不缓,浅笑了声,“你想的那个睡觉。”

    “……”

    搁这儿跟她玩推拉呢。

    和灵试图把这不正经的话题拉到正轨,“我认真的,去休息。”

    她总不能每次都让他在事业关键期陪她出来玩儿,这也太离谱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条斯理道:“已经在休息了。”

    像在——见到你,就是休息。

    和灵从第一次见他就有这样的感觉,牧越总能把平淡的情话得缱绻万分,似乎每一个字都是挑不出错处的真诚。

    她微垂着眼眸,似乎她的脉搏也跟着高速的鼓点舞动着。

    这怪异的感觉,好致命。

    和灵缓了几秒,笑着:“这算什么休息。”

    “不算吗。”他缓慢道。

    “你换一个。”

    Club里光线昏暗,只是偶尔流转过一束明亮的白光,白光逝去,深蓝色的可减度极低。

    男人的的棱角轮廓利落,眼眸勾着几许笑意。

    “换什么都行?”

    和灵点头,“都行。”

    他突然凑近她,揽着她的腰,男人的手臂清晰有力,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她带到怀里。

    和灵一顿,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牧越靠在她颈间话,尾音稍稍勾着。

    “换这个,充电。”

    /

    折腾到三四点,还是和灵提前走人场子才散。牧越送她回房间门口,她见他太累也没再留。

    和灵还不困,她顺手挑出几个工作邮件回复,今晚她也不全是出去玩的,跟有服化道相关的朋友联系了一下,得以成功接下《EL》法国版的一月刊拍摄,在想相关的方案策划。

    门铃响动,和灵出去开门。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隔着一道门框的距离与她对视。

    漫长又悠久。

    “连房间号都是我妈给你的?”和灵觉得好笑。

    “嗯。”宋与墨温和地看着她,“我们需要谈谈。”

    和灵懒散倚着门框,等着他下一句话。如果不是他正正好堵着门,她是真想甩门睡觉。

    宋与墨似是察觉她的意图,那双茶色的眼瞳闪过落寞,翩翩贵公子的伤心总是引的人心疼。

    可惜认识太久,这里面不包括和灵。

    宋与墨:“阿灵,不提当初的事情,你跟牧越不合适。”

    和灵算算,她也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他倒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

    她挑眉,示意他继续。

    她这仿佛是在看笑话的神情,终于触动他的神经。

    宋与墨蹙着眉,“我认真的。”

    “所以呢?你认真的我就需要听吗?”和灵,“你是不是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回来就能管着我,我就得对你言听计从。”

    “阿灵——”

    “不止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我跟别人,成年男女的感情、你情我愿,你有资格管到哪儿?”

    和灵的话的嚣张又轻慢,挑衅和深意皆藏其中。

    宋与墨连生气都不会对她发出太大音量,听起来像是在哄着她似的,“如果不分手,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你知道他对你存着几分心思吗?”

    “我也挺想知道的,”男人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地问,“是几分心思?”

    “……”

    死寂的空气将每一个人都包围得彻底。

    宋与墨的教养使然,他不会在背后对人出太过火的话,他眸色微沉:“你自己知道。”

    这去而复返的硝烟味又降临于世,前者坦坦荡荡,后者春风得意。

    但总归,毫无善意。

    “你可以走了吗?”和灵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弄得窝火,不耐烦道,“宋与墨,我不想把最后一点体面弄得太难看。”

    良久。

    宋与墨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

    “晚安。”宋与墨想伸手去碰她的发梢,和灵偏开身躲开,他不介意,依旧温柔道,“我明天来看你。”

    他走过牧越的身旁,笑意浅淡。

    像在,“看,不过是个动作,我们都有如此的默契”,正如他从始至终,都未着急上火半分的脾气。

    宋与墨再赌,他笃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和灵,没有人有他们之间的渊源,赌和灵对他的信任。

    牧越跟她能走多远。

    不过是昙花一现。

    “……”

    和灵伸手保证:“我没什么,现在跟他也没关系,我肯定确定以及百分百表示没有。”

    牧越笑了声:“我知道。”

    和灵量着他的神色,见没有异样,才问:“怎么过来了?”

    牧越抚着她略显凌乱的碎发,“刚才想起来有个东西落在你这儿,现在是看到脏东西。”

    和灵往后退,让自己靠在门边,方便他进去找。

    “忘了什么?”

    凌的酒店走廊很是安静,明亮的水晶吊灯投射在精雕细琢的的墙面画作上,他们的倒影似乎也变成这画面中的一部分。

    牧越俯身,她无处可避,距离骤然缩短,他笑了下:“忘了个挺重要的,能给吗。”

    他眼眸的瞳色很深,总像是旋涡再勾引着人沉沦。

    和灵下意识地点头,“能呀,忘什么?”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下一秒。

    男人掌心扣住她的后颈,气息强烈地侵略进她的周围,带着浓重的占有和爱意。

    他吻上她的唇,低沉的话含糊在光里。

    “——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