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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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越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处于一种低气压的氛围中,无人话,死寂的可怕。

    “怎么了?”

    “没……没事儿。”祝今安碰了下谢子衿,“陪我去买点吃的。”

    谢子衿挑眉:“来的时候你不是,刚吃过?”

    “你管呢,我现在又饿了不行?”祝今安拖着谢子衿往外走,“我们走了,那个牧总,阿灵就拜托你照顾了。”

    “……”

    和灵敛着眸,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手掌在沙发上留下深凹的印子。

    她满脑子都是她这个破记忆遗忘掉的细节,拼凑起来。

    他之前,他有过白月光。

    从一而终的暗恋,初恋……是她。

    “手怎么这么冰?”牧越握着她的手,微微蹙眉,“好像,体温一直都很低。”

    和灵是老毛病,从都是这样,她忽然想起来某一次冬天和玫碰到她的手,笑着跟她原因。

    “可能是因为,我冷血吧。”

    “胡什么?”牧越轻点了下她的额角,“衣服呢?”

    和灵嘶了声,抬手揉着,示意自己身上的毛衣。

    “穿着呢。”

    牧越眸子眯起,“和灵,外面在下雪。”

    外面零下的天气,她就穿了件毛衣,娇的身子似乎风一吹都能融进雪里。

    和灵闷闷地应了声,“噢。”

    牧越真是服了她了,将一旁的羊绒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伸手。”

    和灵没什么想法,配合着他动作。

    男人的外套在她身上太过宽大,本就是大衣的款式,几乎能遮到她腿的地方,残余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温暖的,温柔的。

    和灵忽然,莫名的心安。

    牧越问:“想去哪儿?”

    “回家吧。”和灵着就想站起来。

    她的脚踝没好,但这一个礼拜她已经磨炼出来忍痛走路,甚至看不出跟平常走路的区别。为此祝今安还夸,她就是个狼人。

    和灵还未站稳,牧越已经揽着她的腰,将人横抱起。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衣服,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

    “好轻。”他。

    和灵耳朵红了个彻底,“我能……能自己走。”

    “走不了。”

    “我能。”

    “不能。”

    和灵还想辩解,这么走出去让人看到了,她这面子还要不要,“我真的能——”

    “嗯,你能。”牧越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我想抱你。”

    “……”

    牧越敛眸看她,眼尾勾着几分撩人的情意,“圆我个心愿,行吗?”

    “……”

    和灵没再挣扎了。

    外头的风雪很大,压弯街头绿叶,绵延的白色里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足迹。

    她像找到避风所的猫,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和灵真的很少有话少的时候,她的安静,总让人觉得不安心。

    “牧越。”

    “嗯?”

    “为什么来找我。”她低声问。

    他似乎觉得她这个话题无厘头,反问:“为什么不来找你?”

    “我分手了。”和灵淡淡道。

    “我没接受,分不了。”

    “……”

    和灵轻叹了口气,她只能从别的地方来劝他:“你记得我的九月刊吗?”

    “嗯。”

    和灵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到像是可以像银河倒泻的雪,飘然入地。

    “我是我爸妈手里的九月刊,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丢掉了一个知名杂志的履历。

    于她,她丢掉的是她的希望和勇气。那些像傻子一样的挣扎,她已经累到要窒息了。

    先不论牧越对她的感情,难道她真的能跟他在一起吗?

    她还要在和玫面前跌多少次跟头。

    她根本,早就没有再往上冲的勇气。

    脚踝上的伤为什么不想让它愈合。

    那是她想记得的痛,那是她扔掉追求了半生的摄影梦,是她想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生。

    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遗憾。

    走到车旁,男人开车门,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后座。

    他拿出一捧满天星送她,花束依旧是用〇的形状束带,荧光灯像是满天星河,照进她的眼底。

    和灵本能的把花捧在怀里,眨巴着眼睛看他。

    她没敢告诉他。

    她开始喜欢满天星了,但她喜欢的不是这亮着灯满天星。

    而是给她送花的时候,永远装载着满天星辰的他。

    可她抓不住他。

    她只能,抱住这束虚假的星辰。

    “和灵。”牧越薄唇微勾,话都带了点倦懒,“只是一个九月刊而已。”

    和灵知道他没明白,“那根本——”

    风雪夜,雪白装点上他浓烈的眉眼,眼睫真的挂住雪花,那样冰冷,决不让人靠近的眼眸里。

    和灵却好像看到一捧烈火。

    雪融不化,水浇不灭,风吹不止。

    这捧烈火肆无忌惮地腾烧着她寒霜的体温,从夏至冬,从冬入夏,在寒来暑往的漫长年岁。

    他对她爱意,只增不减。

    男人对上她的眼眸,黑沉如墨。

    “你要的,我都能给。”

    /

    疯了。

    他简直是疯了。

    和灵的手机从傍晚开始就响个不停。

    【祝今安:快看!卧槽,谁那么牛逼直接把你的九月刊转载入网络!】

    【李如玥:天啊!!!九月刊在微博跟外媒曝光了发上去了!反响超级好!】

    【奚柚:姐妹厉害啊,拍的好漂亮。】

    【……】

    和灵刷着微博上的那条还在攀升的曝光微博。

    【到底是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和灵没实力?来看看她拍摄的九月刊主题!她跟奚柚简直就是神仙合作好吗?![图片]】

    黑沉笼罩的夜幕背景,一轮染着血的银色弯月,就连看着都觉摇摇欲坠的单薄,少女足尖踮起,悬在在弯月之上,飘逸的红艳广袖卷着月色,直击镜头。

    色彩对比强烈,动态近在眼前。

    美人倾城,她却在刀尖上起舞。

    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坠落万丈深渊的可能。

    蓬勃待发,永远都有不畏艰险迎难而上的朝气。

    【卧槽《IESY》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把这组照片换下来?奚柚简直成神了,她随便一个动作我都感觉是仙子下凡来跳舞了!】

    【表现力很绝啊!奚柚的眼神就是历尽千帆之后仍有百折不挠的少年气,这不就是当年她跟腱断裂差点放弃跳舞的真实写照吗?满怀希望的无畏青春!我已经开始怀念我的十七岁了,@和灵,玩概念永远的神。】

    【呜呜呜夸夸我们00,这系列的作品质感一如既往的细腻和天马行空,把中国舞和时尚感结合的超超超好!00每张作品都是用了心思的!】

    【冷知识:当初《EL》连请三家影后拍摄九月刊,《IESY》算用陈漾,奚柚是和灵力排众议,用自己的脉邀请来的!当初还被陈漾的粉丝骂垃圾全靠着后台,没人给她道歉?】

    【哇代入感很强已经开始生气了,这么用心拍的作品甚至最后都发不出来?】

    【硬广:@和灵,六月份即将在云都松离艺术馆开摄影展,千万别错过好吗!】

    【……】

    如果当时发DE《Butterfly Kiss》的时候,评价是毁誉参半,那九月刊的发布就是全网好评,直逼出圈系列。

    奚柚这组《月舞》,直接奠定和灵的名气。

    微信里HEL的工作群开始不断放烟花和@她,出现最多的消息就是,再也不用担心松离到时候连个人都没有了。

    【但没有人好奇吗?这九月刊是怎么放出来的?】

    是怎么放出来的。

    能是怎么放出来的。

    和灵能感觉到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似乎有什么在叫嚣沸腾。

    他就没想过,放出九月刊是公然在跟整个信和集团叫板吗。

    他自己在DE的一团泥泞都没洗干净。

    疯子。

    所有庆贺的短信里,和玫发来的信息格外显眼。

    【不要跟我玩花样,我不想亲手给我的女儿泼脏水。他如今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我会心疼你,但不会心疼他。】

    【阿灵,你出生在和家的那刻,你就该清楚,没有人能救你。婚期已定,老实回家。】

    如果牧越是融化她的火,那和玫,永远都是降温的零下天气。

    把她从里到外,包裹住所有的神经、细胞,将她的冻成一座硬邦邦不近人情的冰山。

    和灵垂着眼眸,眼睫微微濡湿,却不是要哭的意思。

    她从十七岁之后,再也没哭过。

    只是有些感慨,眼睛疼了。

    五分钟之后。

    和灵穿着毛绒拖鞋,蹦跶着就去牧越家按门铃,她按得很急,里面开的人慢吞吞的。

    她等得实在是烦,直接按密码开了门。

    435364,咔哒,门开了。

    连密码都没改。

    男人在做饭,清粥的香味迎面而来,他围着围裙,回眸看她。

    他眼底慢慢染上笑,“来了。”

    和灵知道自己是个理性得过度的人,在感情关系更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出现偏差。

    但现在,她似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我不想动。”和灵直勾勾地看着他,她的语气不是撒娇,是命令,“抱我。”

    “好。”

    哪怕毫无感情,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牧越把围裙解下,这回没用公主抱,他跟抱孩似的姿势。和灵窝在他的颈间,跟猫似的蹭着。

    他耐心着问:“公主,想坐哪儿?”

    “你边上。”

    他在做饭,她就是故意的。

    “好。”

    他把她抱到中岛台,锅里噼里啪啦,隐隐有烧焦的意味,和灵却不肯松手。

    “牧越,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爱你。”

    她一如既往的冰冷,还是那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富士山。

    他们是拥抱着的,她能感觉到他僵硬了两秒的身体。

    和灵面无表情:“哪怕我跟你在一起了,哪天临时起意,我也会看上别人男人,像撩拨你的时候一样去撩拨他们。”

    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出最锋利的话。

    心底一遍遍地呐喊着,离开我,离开我。

    “其实,你喜欢的只是十七岁的和灵而已。”和灵自嘲道,“当年资助的钱你早就还清了,你不欠我的。现在的我,根本只是披了一张皮。我只会对你玩着冷暴力,一遍又一遍的伤害你。”

    我学不会怎么爱人,我连爱人的资本都没有。

    我根本……不值得你七年的爱。

    “牧越,你知道我站在什么位置的,对吗。你够不上我,更无法与我比肩,甚至于你还苟活在泥泞里。”

    和灵松开他,男人的眸底的情绪似乎比她的还要偏执病态,他的指节用力攥紧,直至发白到想要突出。

    她捕捉着他的脆弱和紧绷,掌握着他的情绪。

    她淡笑着吻上他的唇,他没躲。

    于是,她用力地咬破他的唇角,让这个吻充满血腥和苦楚,让他一直一直记得她带给她的痛。

    “分手吧。”她。

    /

    三月。

    九月刊被放出来,但她依旧是和玫的女儿,依旧是联姻的产物。

    订婚宴即将来临,和玫知道她会有逃婚出国的算,所以早在半个月前就让人没收她的护照,在前两天,直接把她关在家里。

    足不出户。

    她的人身活动范围都是被控制着的,除了宋与墨,她见不到其他人,每天只能待在房间里,像又回到高二尾的那个生存状态。

    只不过这次的和灵没有之前那么蠢,她不会在费力去挣扎,她选择活得像是个行尸走肉。

    听他们的指令,乖乖的活着。

    夜色已浓,和灵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DE的情况好转了,不对,是牧越的情况好转了。

    在JER跟DE两房的要死要活,许嘉年自以为把DE把握在手掌心里的时候,牧越抽走了他的底牌。

    他确实是只狼,还是只野性难驯的狼。

    外人皆以为他是站在Elsa那边的,却没想到他同时也是许嘉年的卧底。早在Elsa地位不稳时候,就是牧越作为中间人稳住了她的存在。

    当Elsa跟许嘉年持平的时候,Elsa相信他,而许嘉年觉得牧越不会蠢到把自己的事业堵在一个女人身上,许嘉年是对的,但他没猜到——

    牧越赌的是他手里的底牌。

    Elsa明里暗里收集为他用的股份,牧越作为DE珠宝线的掌控者,最后致命一击的股份权。

    正如当年拿下DE的珠宝线。

    而今,整个DE,变天了。

    许嘉年是主动制造这场局的上帝,在所有人都以为牧越会留给许嘉年一条后路的时候,牧越开始驱逐上帝。

    可能驱逐的不止是上帝,整个不安分的Simons。

    他们收留他,他吞灭了他们。

    和灵时常会看见有人感慨牧越可怕的心机和手段,如今他再也不是大中华区的总裁,整个DE都在他的手中。

    他站到了最高处,人人艳羡,人人敬畏。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和玫看她看得格外的紧。

    可惜和玫不知道,她在牧越最落魄的时候的那些恶毒话,他不会在来找她了。

    没有满天星了。

    和灵抚摸着他给的Butterfly Kiss,珠宝的纹路摩挲过掌心。

    她在想,可能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不要让她在伤害他,让他去找值得爱的人。

    掌心似乎触碰什么字母。

    “Moi qui?”

    和灵蹙着眉,去翻看那只蝴蝶戒指,银白的蝴蝶背后,清晰的刻着几个字母,藏匿在宝石的亮泽中。

    他送她的每只蝴蝶,都有。

    法语。

    和灵凭这自己三脚猫的法语,将蝴蝶上拼凑出来的法语句子,输入到机翻。

    【Moi qui,toute une vie,ne me suis pas fatiguée de t“imer.】

    【我,穷极一生都未曾因爱你而疲惫。】

    谢子衿,Butterfly Kiss,是他送给她的。

    蝴蝶吻,深沉又克制的爱。

    和灵想起那天的在他家的对话。

    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是你喜欢的十七岁的和灵了。”

    “我脾气越来越差,我学不会爱人,我也不善良,我更不觉得这个世界会好,这个世界真的太差了。”

    “没有。”男人的回答没有半秒的犹豫,“我喜欢的不是十七岁的你,是你。”

    “骗子。”和灵,“可能当年的和灵对你而言是一束光,可现在的我……不是了。”

    “是。”牧越轻抚着她浑身紧绷的背脊,一声声温柔地告诉她,“你一直是,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光。”

    她在,他便永远是亮着的。

    她在,他便永远活在温柔的盛夏里。

    “不是不见了。”牧越吻着她的耳畔的碎发,温声道,“这束光在亮,是天不够暗,你才没看清。”

    和灵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从未变过。

    哪怕在这烂俗恶臭的环境里,她依旧朝气向阳地成长着。

    她一直在热烈温柔地拥抱这个满是棱角的世界。

    不止不休。

    /

    那瞬间,疼痛和压抑争先恐后地挤入和灵的脑袋,心底像是被人抽空了,再灌进爆裂的氢气,炸得血肉四散。

    后来呢,后来她对他了什么。

    她了他是骗子,她你够不上我的位置。

    她狠狠地把他的爱踩在脚底。

    正如作家R不知写这句子赠他之人的名字。

    和灵也不知道,哪怕是她要跟他分手的理由,“你爱的是十七岁的和灵”。

    而他早在重逢后,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写好了这样的句子。

    ——我,穷极一生都未曾因爱你而疲惫。弋?

    凌四点,和灵睡不着,她的安眠药被收起来了。

    想来也是好笑,她再也不需要跟人“我没有办法睡着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无法在黑夜入眠了。

    这危险又漫长的夜,哪怕降临她一场猝死。

    都比这么赖活着要强。

    不是吗?

    和灵开玻璃门,让冷风一个劲儿的往身体里灌,和灵闭眼躺在长椅上,三月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色裙子。

    她似乎听到某种动静,像是在攀爬。

    可能是做梦,她的精神已经太疲惫。

    而后,脚步声清晰落地。

    和灵猛地睁开眼眸,夜色弥漫,楼下是四万万朵的玫瑰园,芳香飘摇十里,他于皎洁的月色中凝望她。

    正如初见的雨夜。

    万般星河在他身后,他披星戴月地走向她。

    “怎么永远学不乖?”牧越皱着眉,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进房间里。”

    “……”

    和灵呆呆地看了他三秒,才反应过来,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绳索,三楼,他。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是三楼,你就这么爬上来?”和灵心有余悸,话都不清楚,“牧越你真的是找——”

    死字还没出来。

    男人突然拥抱住她,力道很紧,勒得她的腰疼。

    “嗯,疯了。”他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喃道,“你是我的药。”

    “……”

    和灵有很多的话想,最后却只是很轻地拥抱住他,她周围全都是他的气息,清冽的雪松和檀木香。

    不是她讨厌的玫瑰。

    牧越忽然感觉到濡湿的肩颈,姑娘抑制不住的哭腔,她每哭一下,都像是刺进他心脏的刀,比起他任何受过的伤都疼。

    十八岁那年如此。

    二十六岁这年还是如此。

    和灵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他手足无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她声音细碎:“我……我没有满天星了,为什么……没有满天星了。”

    “有,一直都有。”牧越慌乱地帮她擦眼泪。

    “对不起……”

    和灵真的太久没哭过了,从十七岁那年,她就是累死疼死,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表达,以至于治愈这次哭的时候如大雨倾盆,抑制不住。

    她哭得眼睛很肿,又不清楚话,只知道含糊不清地,一直跟他道歉。

    “没有需要你道歉的,从来都没有。”他无奈叹了气,轻轻吻掉她眼睫上的泪,“公主,不哭了。”

    那天的和灵,在他这发泄了她从来都不敢跟别人发泄的情绪。

    她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跟别人哭,她也可以跟别人分享她的难过、委屈、不得已。

    他哄了她一个多时。

    哭的时候,和灵格外的黏人。

    她抱着他不放手,还是在哭,“你几道……几道你来之前我想的是什么吗?”

    牧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发泄的情绪,他顿了几秒辨认,她的是知道,“什么?”

    “你来了,我就决定爱你。”

    我很不完美,很笨,也没有十七岁的蓬勃朝气。

    我被这个世界伤害得遍体鳞伤,满是绝望。

    我不敢去发泄我的秘密,不敢奢求有人理解我,畏畏缩缩地不敢向前。

    但你来了,只要你来了——

    我就决定爱你。

    作者有话:

    最近的内容是真的多。

    我熬到六点也写不完了兄弟们。

    写文真累(。

    注:Moi qui,toute une vie,ne me suis pas fatiguée de t“imer.

    我,穷极一生都未曾因爱你而疲惫。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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