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太平盛世与乱世之剑(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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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路第二天就正式开通了,几个大游商组成的商队来到了黑木林外。

    上百辆马车,随从护卫近七百人,毫无疑问是个大阵仗,魏闻没出现,但也不知魏闻跟他们了什么,一个个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熊岳带人转了一圈,好处没少收,脸上板着个僵尸脸,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这些个临屯乃至其他地方都叫的上名字的大老板,再有钱有啥用?一个个都得看他脸色。

    熊岳和他的下没少过瘾,但也记得任务,挨个车查验货物,拿纸笔写下,熊岳带着一个人回去复命,当向导的肥差就落在了其他人头上。

    熊岳冲进大堂:“大人!你不知道啊”

    声音渐渐了下来,直至无声。

    孟起正坐在大堂中央的太师椅上,单撑着下巴,眉头紧皱。

    这位大人正在思考,不能去打扰他。熊岳杵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他忽然眼睛一亮,因为他看见了门外一个踩着碎步冲来的身影。

    “孟起大人!”

    江流兴奋的冲进大堂,却只看到一个脸色通红的壮汉对她焦急的做着语。

    “唉,你是”江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随后放弃了:“孟起大人呢?”

    熊岳满脸黑线,让开身子,指了指背后,又做了一个嘘声的势。

    江流眼睛一亮,瞬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您先看着,我在门口候着,有事叫我。”熊岳连带比划,江流敷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听了几成。

    那个壮汉蹑蹑脚的出了门顺带还把门带上了,江流哼着歌,轻轻脚的坐在孟起身旁的椅子上,肘顶着桌子,撑着下巴,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沉思中的他。

    “孟起大人,在想什么呢?”

    这里是某处不知名的空间,六根通天的玉柱和相同材质的六边形广场是整歌空间唯一可以接触的实物。

    周围是无垠星空,星空像是有意识的围绕着此处旋转般,此地,仿若宇宙中心。

    “这是我的底线,吃人,我可不干。”

    孟起此时就在广场中央,这片天地的主人,就在他眼前——它比上次见时又硕大了一分,蓝金色的光芒不时在茧上流转,庄重而华美。

    “要孤点醒你的无知吗。只有温室里的文明,才会给自己套上名为底线的枷锁。踏上宇宙的文明,无不是用尽所有段,征服,吞噬,控制。宇宙没有感情,也不存在底线,强者才能生存。”

    那只巨茧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在这片天地里回响,远处星空都为之震颤。

    孟起无可厚非:“照你的法,踏进宇宙的种族,都是吞噬他人来强化自己的畸形咯?”

    “强者生,弱者死。这便是宇宙法则。以孤之所见,汝等坐井观天,自缚双,人类才担得起畸形二字。外界凡者没有这份眼见,汝等跟他们不同。汝等对于知识的贪婪远超凡人,因此,会怀疑这世界的公理,会思考所谓道德的意义。汝等,察觉到了吧。这不过是统治的工具,是文明掌控者为求稳定而编造出的谎言。既是谎言,经不起推敲。”

    “哼,不如我们都坦诚一点吧,你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服我。你到底从那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声音沉默了片刻,整片星空都开始遵循着某种韵律而运动起来,孟起站在星空之中,看着繁星运转,他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愉悦之情。

    “孤之所见,是一种尝试,是真理的一块碎片,是站在所有人类之上的预言。”

    孟起惊讶道:“她值得你这么高的评价?”

    “哼,她自然不配,孤之所言者,是赋予她此种变革的人。”

    “哦那她算是什么?”

    “一件容器,虽不完善,但足以对抗法则,暂居吾身。”

    “既然如此,我们直接找制造她的人,做出一个完美的容器来。如何?”

    “此等所为,未尝不可。希望汝此番作为,不是为了满足汝等可悲的善心。”

    星空逐渐暗淡,巨大的广场化作虚影,孟起退出了冥想状态。

    通知:新的任务已添加到任务栏,请宿主随时查阅

    紧皱着的眉头舒展,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孟起一愣。

    在他右边的桌子上,江流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熊岳看着孟起一个人出来,有些惊讶但隐藏的很好,他把清单交给孟起后,孟起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勾选了几件东西。

    这些东西分别是——魔核、魔核、魔核

    一件丙级,一件丁级,其余全是普通级别,就将他头的现款花了近半。

    另外一半,是准备给萧十三的工资肯定不能动。

    孟起也是暗暗咋舌,本来以为拿着袁老板给的数十万,应该能算得上一方富豪,结果,还没缓过神来,一半出去了,剩下的那一半还不是自己的。

    孟起很想看看,那个花了他九成价钱的魔核是什么样,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身后大堂里传来细的脚步声,江流探出半个脑袋:“唔居然睡着了孟起大人呢啊!大人!”

    她把背在身后,脸色通红:“大人我”

    孟起挥挥:“走吧,把最后的活干完。”

    “是!”

    临屯山主城外,军营。

    大帐连绵万米,像是白色的波浪,战兽的嚎叫此即彼伏,仿佛被即将到来的战争所刺激。

    此时,最中心的帐篷外,一男一女正单膝跪地,静静的等待着。

    门帘掀开,季初墨冷漠的眼神扫视二人,用同样冷漠的声音道:“进来。”

    二人正是袁溪袁莺,即使是在袁潭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有占星师不计代价的将消息传回临屯山,再由临屯山传到二位的领地,二人全速返回也用了五天多的时间。

    如此费时费力召集二人自然只有一个目的,无论心里有什么心思,但此时此刻,二人都是恭谨异常。

    他们走进大帐,头也不抬,朝着大帐中心背对着他们的巍峨身影,单膝跪地:

    “爷爷。”

    “爷爷。”

    季初墨就站在那个高大的身影旁,冷冷的看着他们,他对这些公子姐并没有好感,今天他只是一个看客。

    那个身影怒哼一声,瞬间整个大帐都好似颤抖起来。

    “好!很好!”声如洪钟,整个大帐都发出吱吖声,更别提直面这声音的人了。

    声音沉默片刻,缓了下来:“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袁莺平静的道:“知道。”

    溪有些紧张:“知道。”

    “哼!”

    又是一声怒哼,袁莺神色如常,望着地面,袁溪却忍不住抖了几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袁淮转过身来,粗犷的脸上写满怒容,毛发飘扬,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你们在外面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但你们勾结魔教,对自己的兄弟下!现在你们的大哥遇难,生死不明!”

    “大哥遇难?!”袁溪吃惊不,抬头正好对上季初墨和袁淮冷漠的眼神,这眼神看的他冷汗直冒,赶紧低下了头。

    遇难,怎么可能?!

    袁溪脑子飞速旋转。

    不应该呀,不是攻城的时候有神秘强者出,然后全军覆没吗?那家伙怎么可能遇难?

    但这话从老爷子嘴里出来不可能有假,上午他看到这个女人也在他就觉得还奇怪,只是魔教重现就把他们召集回来,老爷子是不是神经过敏了?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等等消息!

    袁溪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缩,看向旁边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着地面,面上古井无波,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她!

    是她!

    只有她有能力,只有她有会

    原来原来是这样。

    袁溪脸色苍白无比。

    怪不得老爷子是那个眼神看着我原来,这一切都是策划好的,可恨的是,自己居然到最后才发现!

    但是,为什么!你就是赢了我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个女人!你以为你能坐上那个位置?

    袁溪低着头,咬着牙,隐藏着自己怨恨的眼神,心底里早已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可恶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赢了考验又能怎样!不过是个女人!不过用来联姻生孩子的工具!不过是

    呼——

    门帘开了。

    一阵清风吹进来,带走帐内的煞气,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二哥,三姐,你们来了?”声音带着些许未成熟的稚嫩和兴奋。

    “袁嗣,拜见爷爷。”

    袁淮哼了一声,声音里的怒气已经消散大半。

    袁溪看到袁莺回过头去,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却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袁溪瞳孔微缩。

    呵是这样吗

    女人你不想赢,只是想要我们输而已。

    即使是用这种方法。

    二人离开大帐,分开去城内休息去了,是休息,不如是为了保护而软禁起来。

    帐内则只剩下爷孙二人和季初墨。

    “拜见季先生。”

    袁嗣十四五岁左右,身材匀称不算高大,面上总带着天真的笑容。

    季初墨喜欢这个懂礼数的后生,向他微笑点头,对着袁淮声道:“袁大人,二公子这件事有些蹊跷。”

    “我又何尝不知。”袁淮叹了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一些:“季啊,你是对的,我给了他们领土却没有教导他们治理的方法。但,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

    季初墨疑惑道:“现在要考虑的是?”

    袁淮哈哈大笑,拍了拍季初墨的肩膀:“哈哈哈,季啊,你不是那些个老家伙,所以你不知道,我这个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

    他的眼神,透过大帐望向远方:“哼,老子不会干其他的,就会打仗!这个位置,是我一场仗打上来的!区区魔教,下败将,十年前就该灭他们满门!既然他想打,那老子就打过去,给他打服了,打怕了,再灭他满门,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着,他大笑着拍了拍季初墨的肩膀:“哈哈哈,季啊,这就是眼下要解决的事情。”

    “爷爷,”袁嗣的声音响起,他面色通红,兴奋异常:“让我跟您一起作战吧!”

    “不行不行!”袁淮连连摆,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孩子哪能上战场?要不这样,我把你放在军营里,你就随便打打下。”

    袁嗣羞怒道:“爷爷你每次都这么每次我一去,所有活都有人抢着做,就因为我是您孙子!”

    “你本来就是,有什么问题!”袁淮摆:“行,那我在下一道命令,谁要是敢抢你活干,打断他的狗腿!好了,大人话呢,下去玩去。”

    袁嗣眼珠一转,也不知在想什么,恭恭敬敬的了一声:“告退。”然后走出大帐。

    季初墨笑着摇了摇头:“四公子也不了,您也确实该考虑让他锻炼锻炼。”

    “我知道,哼,也就老四最让我省心,算了,不了,季啊,你闻到了吗?”

    季初墨抽了抽鼻子,但什么也没闻到。

    “闻到什么?”

    袁淮哈哈大笑:

    “战争啊,战争!这是战争的臭味。

    “多少年没有闻到过了,终于有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