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女主人失落道，“那我自己吃吧。”

    众玩家全都暗中松了口气。

    女主人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给自己舀了满满一碗肉和汤,低头吃着。

    肉汤的确很香,路汀柳咳嗽了一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土豆。

    其他玩家看她动,也才动象征性地吃了点桌上的蔬菜。

    肉是一点没碰。

    不光是玩家,佣人周妈和两个孩，也都没有吃肉。

    路汀柳看向女孩,她扎着两个辫子,吃饭时慢吞吞的,吃不太下去的样子，男孩则几乎一口东西都没吃。

    感受到路汀柳的视线，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视线相对，路汀柳看到她生着一双异瞳，一只眼是幽如深海的蓝黑，一只眼是较为温柔的深褐色。

    路汀柳对她微微一笑：“你好呀。”

    女孩受惊般颤了一下，低下脑袋,没有吭声。

    倒是男孩望着路汀柳：“姐姐,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是不能话的。”

    路汀柳点点头：“这样啊。”

    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这顿艰难的午饭总算吃完。

    女主人看着古堡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对玩家：“雪太大了，山里的路不好走，你们再在这里休息一天。天气预报，明天雪势就会了。”

    玩家一时沉默。

    他们其实别无选择。

    石里抹了把脸，对女主人挤出一个笑：“那就打扰您了。”

    女主人笑起来,笑得可比石里真心实意多了，她：“不打扰，我很开心呢，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

    午饭后，周妈带两个孩上三楼睡午觉。

    玩家们凑在一起交流。

    卫苗苗：“怎么办，我好饿，刚才都没敢吃东西，商城里居然不卖吃的。”

    程子青有点紧张地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npc，才：“我觉得是那个女孩有问题，她的眼睛你们看到了吗？”

    石里和赵莎：“看到了。”

    程子青目光落在路汀柳身上，：“我、我有一个建议。”

    路汀柳：“你。”

    程子青恳求道：“你去把那个女孩杀了，这样，我们就能平安度过接下来两天了。”

    路汀柳：？

    弹幕：“？？？好大的脸啊？”

    “无语，有没有脑子啊，看记录这个程子青前面玩过三次副本了，怎么还跟个智障一样。”

    “救命我八百年不看初级本的原因就是奇葩太多了，路姐都拯救不了，撤了。”

    路汀柳：“首先，我们不确定女孩就是这次副本的关键，其次，副本构建出了一个‘家庭’，女主人看起来看爱她的儿女，杀了她的孩子，谁能保证女主人不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程子青蔫道：“好吧。”

    石里突然开口：“我精神值掉了，十点。”

    赵莎：“啊，我也是，这好像叫”

    “延迟污染，”路汀柳想到这四个字，抬头看了眼古堡那幽深的楼梯，“那两个孩子中，至少有一个是鬼。”

    下午四点，两个孩下楼，周妈拿了绘本给他们看。

    女主人又开始在厨房忙忙碌碌，准备晚饭。

    卫苗苗饿得受不了，只能以水充饥。

    周妈泡了咖啡端给他们喝，大家都只意思意思抿两口。

    石里站在窗边，看着屋外飘雪。程子青凑过去和他话——只剩他们两个男生了——“石里，你是进化三对吧？”

    “嗯。”

    “你是战斗类卡牌吗？”

    程子青：“卫苗苗她今晚要跟路汀柳睡一个房间，我在想要不我们也住一起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石里“唔”了一声：“我考虑一下。”

    程子青急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啊！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面对鬼的时候要好，我是一张招式卡，也会战斗的！”

    石里还在犹豫，路汀柳过来，：“让一让，暖气开得太闷了，我们打开窗户透透气吧。”

    她的声音不，周妈听见了，步跑过来：“我来吧！”

    周妈把窗户打开后，路汀柳把两个人男生挤开，脑袋探出去吹风。

    外面风很大，温度很低，吹得石里和程子青都哆嗦了一下。

    路汀柳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哎呀”一声，她在空中抓了一下，石里只看见碎光闪烁，路汀柳着急道：“我的耳环掉下去了！”

    她转身直冲门口，脚步忽然顿住，：“周妈，我们昨晚穿来的羽绒服还在吗？我要出去捡我的耳环，这样出去太冷了。”

    周妈那张脸还是麻木的，她哑声：“你们的衣服还没有干，我拿一件夫人的大衣给你吧。”

    路汀柳披着厚厚的羊绒大衣出门，走到窗户底下的雪地里翻找她的耳环。

    昨天进古堡时，路汀柳就注意到，庭院里有一处地方的比其他地方的积雪少，今天早上起来，她也看到那里明显有动过的痕迹。她佯装找耳环蹭到那边，指伸入雪中，摸到了冰凉冻人的铁皮，还有一把锁。

    “路，”女主人里还拿着锅铲，面无表情地走向她，“听周妈你耳环掉了？很贵重吗？”

    “是我好朋友送我的。”路汀柳从容道。

    “那一定很珍贵吧，”女主人，“不过你在窗户丢的耳环，风也没往这个方向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哎，”路汀柳环顾庭院，恍然道，“低着头一片白茫茫搞不清方向，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我再回去找找。”

    她走回窗口，过了一会儿，对女主人笑道：“找到了。”

    女主人苍白的脸也露出一个笑容：“找到就好。”

    晚饭后，女主人将厨房的活交给周妈干，她拿了本童话故事书，在客厅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都是些很普通的故事。

    两个孩子都听得不太认真，讲了两个故事后，他们就犯困了。

    “好了，”女主人合上书，对她的孩子，“时间也不早了，乖宝宝该睡觉了。”

    她抱起儿子往楼梯走。

    女孩闹道：“妈妈，我也要抱抱。”

    女主人：“弟弟身体不好，妈妈牵着你。”

    女孩噘嘴道：“不要嘛，我要抱——”

    路汀柳站起来：“我来抱吧，怎么样？”

    女主人歉意道：“璐璐脾气不好，不爱让别人碰，我牵着她就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路汀柳蹲下身张开臂，女孩一秒都没犹豫，兴高采烈地扑到了她怀里。

    女主人：？

    古堡的楼梯弯弯曲曲，有一股陈旧的味道，楼梯上没有灯，只能摸着黑慢步走。

    路汀柳抱着女孩跟在女主人身后，往三楼去。

    女孩搂着路汀柳的脖子，软软地贴在路汀柳脑袋边上，她轻声：“姐姐，那些人都不敢靠近你。”

    路汀柳：“哪些人？”

    女孩：“很多，司叔叔、保姆阿姨、以前住在这里的客人，还有爸爸。”

    “你爸爸在这里？”

    “嗯”女孩忽然惴惴不安地，“爸爸对我‘嘘’，他不让我了”

    三楼房间不多，因此每个房间都很大。

    女孩和男孩住在一间房里，两张床。路汀柳把女孩放在粉色的那张床上，女孩拽着她的，有点留恋她似的。

    女主人过来拉开她的，帮她盖好被子：“快睡吧。”

    离开儿童房后，路汀柳和女主人一起下楼。

    女主人：“孩子的话，你不要当真。”

    “童言无忌。”路汀柳微笑。

    在这里的生存条件是一天，目前来看，白天没有什么危险，而晚上具体会遇到什么还是未知的。可能是人的鬼魂，可能是会把人变成家禽家畜的女主人，可能是能看到鬼魂的女孩。

    夜色降临后，周妈催促他们洗漱睡觉。

    卫苗苗洗完澡后径直往路汀柳的房间去，周妈像一抹幽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阻止她：“一个客人一间房，不要乱窜。”

    “我们是好姐妹，”卫苗苗强撑着，“想晚上谈谈心不行吗？”

    周妈摇头：“姐敏感，听不得声音。”

    完，周妈直接上，把卫苗苗推进她自己的房间里。卫苗苗短促地叫了一声，她惊骇地发现，周妈的力气竟然相当大。

    被推进房间后，周妈关上她的门。

    其他几位玩家看出她的决心，也都明白，恐怕没法强行两人同间。

    程子青在沮丧之余，更添加了深深的恐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把所有的灯打开，坐在床上发呆。

    对于一些人而言，并不是经历的副本越多越镇定自如，相反，有些人经历的越多会越害怕，几个副本下来，他看到了太多可怕的死状，而一想到他只是靠着好运才走到今天，是要稍微运气不好，那些死状就会落到他头上，程子青就寝食难安，甚至一刻都不想再在副本里待下去。

    他后悔了。

    为什么要选择进游戏？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哦因为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为了面子和别人打赌，甚至夸口要成为游戏明星

    他当初是多么愚蠢啊。

    程子青缩在床与墙壁的夹角，懊恼地抱着脑袋，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屋外夜色浓深，大雪未停，不知多久，程子青昏昏欲睡之时，他房间的所有灯都闪了一下。

    “呲呲”。

    又一下。

    程子青听到了他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

    路汀柳做了个梦。

    “在因黑尔的领域里，人死之后，魂魄长存，并会被污染侵染为恶鬼，”一个女人对她，“但魂魄不可见，它们来无影去无踪，对于普通民众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民众死亡后变成新的厉鬼，导致情况进入了恶性循环。要对付它们，首先要看见它们。”

    梦里的路汀柳：“我知道了。”

    倏忽间，她站在了一条河流边，河里全是尸体，血将整条河都染红了，那红色河水染湿了路汀柳的裙角，她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红河水中倒映着她的双眸，一蓝黑，一深褐。

    她眼前是悬浮于河上的无数亡魂，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哭喊与咒怨。

    *

    天亮了。

    今天迟迟没有出门的程子青。

    而卫苗苗虽然一早就出来了，但是状态与昨天大相径庭。昨天她还会哭喊尖叫，今天则仿佛成了行尸走肉。

    女主人今天准备的早餐是水煮蛋和煎馒头。

    赵莎声和路汀柳：“程子青会不会出事了？”

    路汀柳：“多半。”

    卫苗苗显得有些僵直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低声：“如果每天晚上随杀一个人，那我们剩下四个人，只剩下今天晚上、明天晚上两个人会遇害，运气好的话，就能活过这个副本了，是不是？”

    路汀柳：“可能。”

    石里深呼吸一口：“去程子青房里看看吧。”

    他们四个人上去，还是拜托周妈给他们开了门。

    和崔韦回的房间不同，程子青房里称得上干净，他似乎没怎么挣扎，除了床上有些许血迹，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也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中午，女主人端出一道烤鸭。

    终于，赵莎和石里都没忍住，借口飞奔上楼，在卫生间大吐特吐。

    “烤鸭也不吃吗？”女主人问。

    女孩满脸恐惧，叫道：“妈妈！你老是做这些恶心的东西！”

    女主人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伤心，她默默地坐下来，自己吃。

    路汀柳看着女孩。

    女孩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埋头吃饭。

    吃完午饭，女主人在厨房忙碌，还能听到隐约哭声，好像是被女儿做的东西恶心而伤了心，周妈在擦窗户和地板，两个孩在客厅玩积木。

    路汀柳对石里、赵莎声：“昨天我在庭院发现了一道地下暗门，你们去检查一下，注意安全，如果被发现了就假装不是故意的，混过去。”

    石里有点犹豫，其实他的想法和卫苗苗有点像，如果一晚上只死一个人，他是很有几率活下来的，没必要冒险。

    赵莎则没那么多顾虑，一口答应。

    石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和赵莎一起去。

    他们离开后，路汀柳对两个孩：“我给你们讲故事，想不想听？”

    女孩很亲近她，点头想。

    男孩一脸无所谓。

    路汀柳卡了两秒钟，决定讲她饰演口琴绝症少女的狗血青春剧初恋情绪的故事情节。

    等到周妈去二楼清洁后，路汀柳笑着对女孩张开：“要坐到我腿上来听吗？”

    女孩高高兴兴地爬上来。

    路汀柳握住她的。

    浅浅的光芒在两人交握的双上汇聚。

    咸鱼道人愣了一下：“这是”

    一张卡牌在光芒中显现，这一次，有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弹幕激动道：“璐璐-阴阳眼！！！这是临时卡牌吗？”

    当前分裂人格：/4

    姓名：璐璐

    能力：阴阳眼

    副作用：晕血

    分裂璐璐

    本次人格持续时间：0分钟。

    人格切换冷却时间：3时。

    路汀柳睁眼，和女孩一样，左眼蓝黑，右眼深褐。

    她个人直播间的观众全都被吓了一跳。

    在她的视角里，这座古堡的客厅已不是空荡温馨的客厅，壁炉烧得噼里啪啦地响，许多半透明的人类魂魄站着。

    路汀柳看到了崔韦回，也看到了程子青。

    崔韦回的双比魂魄别的地方的颜色淡许多，程子青身上则有多处烧伤痕迹。

    它们在叫：“快跑！快跑！快跑——”

    石里和赵莎在漫天大雪和庭院厚厚的积雪里找到了路汀柳所的暗门。

    由于他们是偷偷溜出来的，因此外套都没一件，两个人冻得发抖，石里看着那厚重的铁锁和链条，看了赵莎一眼：“你有办法打开吗？”

    赵莎犹豫道：“我试试。”

    她伸出掌，感觉到气旋在掌心凝聚，猛然拍下去，掀起一阵风雪。

    锁链出现裂纹。

    赵莎拍了第二掌，锁链断开。

    石里抬头，看见周妈幽幽地从窗口望出来，他一把拎起赵莎就跑。

    “你干嘛？”赵莎不满道，“我差一点就打开了！”

    石里喘着气：“那个周妈看到我们了。”

    赵莎：“那怎么办我们还得回去啊。副本要求是在古堡里待三天，而且外面雪这么大，我们不回去就会被冻死的。”

    石里蹲下来，：“我想想。”

    最后，两个人也没想出什么好招，只能硬着头皮回古堡。

    他们冻得整个人都麻了，回去之后，路汀柳赶紧给他们一人一杯热水。

    周妈看了他们一眼，从洗衣房拿着干净衣服出来，什么也没。

    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吃完晚饭，女主人望着窗外，欢喜道：“哎呀，这雪怎么一直不停，你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路汀柳：“我有些累了，想提前回房间休息。”

    女主人关切道：“没事吧？可别生病了。”

    路汀柳：“没什么大碍。”

    她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璐璐人格，环顾一圈，没发现鬼魂的痕迹。

    路汀柳看着人格倒计时，开门对楼下喊道：“赵莎！你来一下！”

    赵莎跑上来，路汀柳让她打开她的房间。

    进了赵莎的房间后，路汀柳看见了吊在天花板的女鬼。

    她面色自然地对赵莎：“你先出去。”

    赵莎点点头，出去并为她关好门。

    路汀柳伸在女鬼眼前晃了一下：“看得见我吗？”

    女鬼一脸呆滞：“你看得见我？？？”

    “嗯，”路汀柳盘腿坐在地板上，拍拍地面，“下来，我时间不多，捡重要的。”

    女鬼：“？”

    路汀柳：“客厅的鬼魂大部分都是这间古堡原来的佣人，他们不方便这个古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厨娘，十天前山上暴雪困了一批游客，就住在二楼，后来逐个失踪。就是你们吧？”

    女鬼忍不住：“我为什么要——”

    路汀柳含光剑指着她：“下来。我刚在我房里没看见鬼魂，估计是第一天晚上就被我弄死了，你不想回答我就送你轮回，然后去找下一个。”

    女鬼不装吊死鬼了，落到地上，恭恭敬敬地：“是的，我们是十天前的游客，六个人，住在二楼。”

    “怎么死的？”

    “睡觉的时候，半夜惊醒，看见女主人和他的儿子站在我的床边，里拿着刀。我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可能是被下了药吧，然后那个男孩拿着刀爬上床，划破了我的喉咙，凑在我脖子伤口喝我的血。然后我就死了。”

    路汀柳想了想：“你们来这里留宿时，佣人给你准备的衣服上有动物图案吗？”

    “有，”女鬼，“我就是住的这间房啊，是鹌鹑。”

    “你变成鬼后没下楼看看？”

    “没有，我们下不去，只有——”女鬼的形容猛然变得狰狞起来，她扑向路汀柳，同时喊道，“附身在活人身上才可以——”

    路汀柳抬，剑光一闪，女鬼魂魄尸首分离。她还能话，咯咯咯地笑：“我都已经死过一次变成鬼了，怎么会再死死死一次呢不、不可能”

    她消散了。

    路汀柳对着空气认真解答：“因为含光剑是sr级别，而且附源。”

    楼下客厅，女主人在给两个孩子念童话故事。

    路汀柳下楼时，女主人中断念书，问她：“休息好了？”

    “嗯，太早了，还是有点睡不着。”

    女主人微笑道：“那就下来一起听吧。”

    等童话故事环节结束，两个孩上楼睡觉后。

    路汀柳将石里、赵莎和卫苗苗聚在一起：“大概率男孩是这个副本的污染种。”

    她把女鬼的复述了一遍，同时：“除了女主人、男孩，这个古堡里还有鬼魂，心他们附身。”

    赵莎低低道：“天哪。”

    石里也觉得有些发冷。

    唯有卫苗苗，表情很奇怪。

    路汀柳：“这个副本没给，而且之前崔韦回和程子青晚上都死得太悄无声息了，要么是我们被下药了所以睡得太死，要么是房间隔音太好，总之，单独面对他们很危险。”

    赵莎：“那我们跟程子青得那样，先下为强？”

    几人都沉默了。

    半晌，石里：“我还是有点怕先下的话会触发更恐怖的变化。”

    “这样，”路汀柳，“我们今晚试试在客厅通宵打牌，大家聚在一起，周妈也好、女主人也好，来催都别管，就打定主意在这玩。只要有合理的理由，他们也不能强制我们上楼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