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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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鹭词平时对她话,不是沉着眼睛阴阴郁郁得不高兴,就是傲慢嚣张得恶劣难驯,像这样红着眼圈气到不行嚷出来的时候并不常见,顿时就让陆秧秧有点应对不及。

    而且,他的话……

    什么“因为它像你”……

    明明就是胡八道,得不明不白,可在听到的那一刻,陆秧秧的心却还是猛地跳动了一下,突然就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

    而喊出那句话以后,晏鹭词也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似乎更加气恼了,尖牙紧紧咬着,用力向后一靠,不肯再出声,也不肯再看她。

    但满笼子的邪气却慢慢消失了。

    可没过多久,见陆秧秧竟然真的连看都不看他,晏鹭词的委屈一瞬间就更盛了。他一脚就狠狠蹬在了笼子上!

    “陆秧秧。“

    男孩是真的生气了,漂亮的眼角通红,气得脖颈都在颤。

    “昨晚看你要哭了,我就没有逼你亲上来,刚才你你冷,我就松了手,你一直在惹我生气,我全都忍下来了,可你只会躲着我,只会对我发脾气……”

    陆秧秧总觉得他的很没道理。明明她才是更受欺负、更委屈的那一个,今天也是他完全不讲理,非要什么有气味跟她闹……

    可看着男孩子越来越红的眼角,她刚想要燃起来的气焰哗啦一下全被浇没了。

    “你要是不闹,我也不会总对你发脾气。刚才要不是你突然拽我,我也不会咬你。”她越声音越,“都是你自找的……”

    着,她觉得自己也太没出息了。

    她凭什么对他示弱?

    她根本就没做错!

    咬咬牙,陆秧秧强撑着昂起脸。

    “再,你凭什么发脾气?你好像还没明白,你现在被我关在笼子里,你是我的犯人,是我们西南山谷的犯人!”

    “哦。”

    晏鹭词听完冷笑,神色恶劣又凉薄。

    “你们西南山谷,都会在半夜爬到犯人跟前求着他碰吗?”

    他在气头上,一句话得难听极了。陆秧秧被他气得差点又冲进笼子里扇他。

    “你真以为我需要求着你吗?”

    她被气得也开始口不择言。

    “以你现在的处境,我想怎么对你,就能怎么对你。你不是讨厌秦楚香楼、讨厌那些加料的香吗?西南山谷的这种香可比外面的厉害多了,任凭你在身上划多少道伤都不会管用。到时候,只有你承受不住、来求我碰你的份儿!“

    她在笼子外面放着狠话,气得胸口都疼,笼子里的晏鹭词却一点都没有被激怒的意思。

    他甚至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歪着头,像是想象了一遍她描述的场景,然后直直看着她:“然后呢?“

    他的反应跟陆秧秧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没能接上:“嗯?”

    晏鹭词:“让我求你,然后呢?”

    “然后……”

    她就是想吓唬他,根本就没想什么然后,一时间差点结巴。

    不过陆秧秧也不会在这里露怯,她可是看过很多话本子的。

    “然后自然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拒绝不了也反抗不了,反倒要求着我去碰你……”

    陆秧秧着着,竟然觉得这么做也未必不行。

    昨晚他可是还敢跟她讨价还价、非要她亲他才给她碰。

    她就不该对他心软,就该一把香点着了扔进去,让他爬到她跟前求着她碰,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这样想着,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晏鹭词中香后的样子。

    漂亮到极致的男孩子手脚锁着镣铐,像是只急躁又无力的兽伏在笼子里,红着眼睛难耐地喊着她的名字求她碰……

    停!!!!

    感觉到惑心术又有隐隐发作的趋势,陆秧秧赶紧收住心神,但心里还是慌乱得厉害。

    这个办法绝对不行。

    光是想一想她都受不了,要是真发生在眼前,那可是真会出事的!

    陆秧秧努力将画面从脑子里晃掉!

    找回神智后,她满肚子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她都在干什么啊,怎么每次对上晏鹭词,她都会变得乱七八糟,一点方寸都没有。

    她不想再待在他面前了。

    她沮丧地从包袱里找出颗吊命的丹药,丢进笼子。

    “你要是想救这只兔子,就把药喂给吃。不然真的死了,你后悔也没用。”

    完,她噔噔地跑出了马车。

    最后离开的时候,她回了一次头,看到晏鹭词把药丸塞进了兔子的嘴里,晃着它逼它咽了下去。

    虽然他垂着头,看不出神情,但好像已经不再生气了。

    陆秧秧总觉得他平静得太快了,很不对劲,但她也不想再管他了。正巧刚才段峥明给马加了草料以后出了院子,陆秧秧赶紧趁机回了屋,处理身上晏鹭词的血。

    在急三火四用薛盈的药水擦掉了头发和身上的血以后,换了身新衣裳的陆秧秧总算歇了一口气。

    不久后,段峥明回来了。

    他一点也没看出陆秧秧有什么不对,进来就跟她起马恐怕还得多歇息一天的事。

    事情完,得到了陆秧秧同意的答复,他才想起来问:“对了秧秧,你刚才出去了?”

    “啊,对。”

    陆秧秧一瞬间想起了她买的做木雕的工具和木头。

    她拿出来给段峥明看:“我去买了这些。段叔,我们一起刻东西玩吧。”

    她记得很多年前,有段时间,胡子开始留长的段峥明经常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她曾经偷偷地去看他,发现他正在里面用木头做玩意,房里放了好多他亲手做的东西,什么木头狗呀、木头马呀,摆了满满一地。

    那时候山谷刚出事不久,她的记忆有些乱,精神也很差,就没有去问。

    过了段时间,等她起了精神、又一次想起了这件事,却再也没看到段峥明做那些东西,段峥明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木头狗,干净得让她以为她之前看到的都是自己做的梦。

    但是后来,有一次她在段峥明屋子里跟大王玩的时候,不心撞翻了一个箱子。

    箱子倒落,箱子上没挂严的锁也掉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好多的玩意。不仅有陆秧秧见过的木头马、狗,还有布老虎和泥叫叫,还有能用鞭子抽动的陀螺,甚至还有面具,都做得可精巧了。

    陆秧秧这才意识到她以前看到的不是做梦,于是悄悄地跑去跟阿盈了这件事。

    阿盈告诉她,段叔肯定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总喜欢做孩子的玩意儿很丢人,所以才背着大家做,做完以后也要把它们都锁起来、不给别人看。

    陆秧秧觉得薛盈的特别有道理,于是很贴心地把箱子还原放好,并且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过那些东西的事。

    但现在是她想要刻木头玩,是她邀请段叔陪她一起做,段叔应该就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大大方方地做玩意了!

    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段峥明却发起了愣。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哄孩一样地轻声笑:“我就算了,你自己玩吧。”

    陆秧秧非常强烈地感觉到了段峥明情绪的不对劲。

    但她想不明白,因此也不知道该什么。

    默默地看着段峥明走向马棚,陆秧秧的心里变得很不好受,逐渐被一种茫然的悲伤塞满,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静了一会儿,陆秧秧坐到屋子里,低着头铺开工具,拿着木料一点一点雕了起来。

    但没多久,她就因为刨出去的木屑到处乱飞而被薛盈赶了出去,只能坐在院子里埋头苦干。

    她做得专注,时间流逝了也没发觉。

    不久后,太阳落山,镇子的温度忽地就降了下来。

    见天色黑透,听外面街上的人声渐渐消失,陆秧秧放下快要做完的木雕,站起身,向着老树走去。

    作者有话要:上章的沙发天使是我真的喜欢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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