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抢了我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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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府前厅内,端王一手撑着头,虚弱地坐在檀木椅上,任由大夫给他包扎着腹部的伤口。

    蓟无酌站在厅门口,看着满府乱跑乱闯的王府护卫,脸色越发阴沉。

    “还请蓟大人见谅,”端王装模作样道,“这贼人阴险狡诈,本王也是担心大人的安危,还是搜仔细些好。”

    蓟无酌冷冷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搜了这么久,也毫无踪迹,王爷莫不是眼花了?”

    “怎么?”端王懒懒道,“蓟大人以为,本王是信口雌黄?”

    “蓟某不敢。”蓟无酌想不通,端王闹这一出,意欲何为?即便当真在他府上搜出一个刺客又如何?难不成还要借此攀咬于他?

    那这法子也未免笨了些,以陛下与端王的嫌隙,巴不得真有刺客一刀把他杀了,一了百了,又怎会管哪儿来的刺客?更遑论为端王降罪于他人。

    可若不是,他又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来演这一出?这府中有什么……

    林子砚?!蓟无酌猛然回过神来---难道,是林子砚?!

    他转身就往林子砚院内赶去。

    “蓟大人……”身后,端王又喊了一声,蓟无酌却无暇理会。他不明白,林子砚怎会和端王扯上关系?这两人似乎未曾谋面,远在大延的林修远更不该与端王有何牵扯。

    莫非,是那姓江的混子?!

    胡思乱想间,他已来到林子砚院外,一进门,就见老张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城门巷中,江风临把包袱塞进江屿行怀中,看了看身侧的马车,道:“这车厢后头是暗格,你们可藏在其中,随车出城。”

    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交给一旁的车夫,对江屿行等人道:“王府的马车,守卫不敢细查。你们须即刻出城,蓟无酌怕是很快就会察觉。”

    江屿行点点头,攥紧了怀中的包袱,轻声道:“大哥,保重。”

    江风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心,早些回家。”

    江屿行拉着林子砚上马车,见一同被救出来的赵奉站在车旁发呆,不禁喊道:“老赵,走了。”

    “哦,好。”赵奉缓过神来,也上了马车,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宁末那傻子怎么样了?他想起方才在地牢中,宁末死死扒着牢门,怎么也不肯跟他一道走。

    “我不走!”宁末嚷嚷道,“我走了,不就真跟你成一伙的了?!”

    “可你不走,你们楼主也不一定信你啊,”赵奉拉着他道,“万一还迁怒于你怎么办?那不是更冤?”

    “反正我不走,”宁末道,“你快一掌把我晕了,以示我清白。”

    赵奉:“……”

    最后,赵奉没办法,只好真一掌把他晕了。

    唉,这人不仅傻,还犟。

    江风临站在巷口,看着马车缓缓出了城门,天色渐晚。

    良久,他转过身,却见端王倚在他身后的墙边,脸色有些苍白。

    “别担心,”端王捂着腹部的伤口,慢慢走过来,“我已遣人沿路护送,不会有事的。”

    江风临看着他腹上的伤,顿了顿道:“你怎么样?”

    “没事,”端王道,“就是伤口有些疼,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他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喊道:“王爷,大人……”

    他转头一看,见不远处,大娘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轿夫,抬着一顶又红又大的轿子。

    “老身方才见王爷受伤了,怕是行动不便,就去寻了顶轿子。”大娘慈祥道,“王爷可别嫌弃呀。”

    端王:“……”

    江风临忍着笑意,走过去掀开帘子,对端王道:“王爷,请。”

    端王忽然伤口不疼了,就是头有些疼。

    城外路上,马车碾过积雪,吱呀作响。

    赵奉跟车夫许二坐在车头上,晃晃悠悠地赶着车。

    “赵大哥,”许二道,“外边风大,你进里边去吧。”

    赵奉摆摆手,道:“还是外边好,至少不会眼瞎。”

    许二一脸茫然,“啊?”眼瞎?为何会眼瞎?

    赵奉声道:“若是在里边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可不就要眼瞎了……哎呀……”

    他话还没完,就被江屿行拍了一脑袋,“胡什么呢?”

    赵奉回过头,见江屿行掀开车帘,探出身来。

    “你出来做什么?”赵奉不满道,“快回去。”你不该抱着林公子你侬我侬吗?我这西北风都白喝了?

    江屿行没理他,抬眼看着远处倒退的峰峦,心底却有些不安。

    这一路,他们防着蓟无酌追上来,走了官道,又换了路,绕来绕去,也不知躲开了这老头没有……

    “阿嚏!”车内,林子砚骤然了个喷嚏。

    江屿行连忙放下车帘,回身把他的披风拢紧了些,“冷么?”

    林子砚红着鼻尖点了点头。

    江屿行解下披风,也给他披上,却摸着他的手还是发凉。

    江屿行眉头一紧,又把外衣脱了给他披上,“还冷么?”

    林子砚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怎么了?”江屿行见他一副呆呆的模样,怕他冻傻了,又想脱衣衫给他。

    “好像……”林子砚拽着衣衫,凑近了些,“有些熟悉……”

    江屿行一愣,想起第一回 遇见他时,这人也是冷得不清不醒的,裹着衣衫往他怀里蹭……

    “当然熟悉了,”江屿行唇边浮起笑意,“你头一回见我,就抢了我衣衫。”

    林子砚不解道:“我抢你衣衫做什么?”

    江屿行抓着他的手捂进怀里,“冻糊涂了。”

    “那你……”林子砚犹豫道,“有没有我?”大冷天的,平白无故被人抢了衣衫,不得气死?

    江屿行:“……没有。”

    “那后来呢?”林子砚想了想,红着脸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江屿行:“……就……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