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踏出了那一步,剩下九……
景云溪刚一开浴室的门,就听到女人话的声音。
“我不叫岑未来,我叫存钱罐……”
司仲又在看那段视频了。
景云溪的心里涌起一阵厌恶和怨恨,想发火,想夺了手机,把它狠狠砸到墙上,可是她的脸和腹部同时在隐隐作痛。
上一次,在司仲又又又一次看这段视频时,她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颤抖着手,狠狠地点了“删除”。
她握着手机,哆嗦着嘴唇问:“司仲,你之前追我的时候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对不对?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岑今对不对?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替身?”
司仲当时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她,甩了她一个耳光好像还不够解气,又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景云溪被踹得在地上滑了好大一截,五脏六腑都要被踹碎了一般。
司仲揪着她的手发,恶狠狠地拍着她的脸。
“胆子不了啊。谁给你的勇气动我的手机?凭你这张脸吗?是啊,就是拿你当她的替身,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今天才猜到,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景云溪又痛又怕,忍不住号啕大哭。
“你无耻!你不要脸!”
司仲哈哈笑:“当初霍清池拿岑今当你的替身时,你怎么不骂他无耻?你不是还高兴得不行,得意得不行,他结婚当晚你不是还跟霍清池你侬我侬?现在你知道无耻,知道不要脸了?景云溪,我警告你,这替身你愿意当,就给我安份点儿,不愿意,马上滚蛋。”
景云溪滚了,可是最后,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由俭入奢易,易奢入俭难。她已经习惯了跟着司仲随意买买买的日子,已经没办法再过会以前那种普通的生活。
删掉的视频,被司仲找回来,仍上瘾一般去看,而景云溪却再不敢随便碰他的手机。
这段视频很快放完,靠坐在床头的司仲抬起头。
“换上。”
床尾,摆放了一套衣服。
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
不是第一次换这样的衣服了,景云溪当着司仲的面换好,又随手束了个高马尾。
司仲本来冰冷的目光里,渐渐有了温度。
“过来。”
景云溪走上前,站在他的身边。
司仲和前几次一样,目光逐渐温柔起来。
他伸出手,近乎贪婪地抚摸着她的脸,又在某个瞬间,一把扯住她的衣领。
景云溪顺着力道倒在床上,紧紧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的司仲,是最温柔的。
无论怎么样,有一点她比司仲身边的其他女人强。他大概也找不到比她更像的女人了。
最最癫狂的时候过去了,意乱情迷中,景云溪低声呢喃:“司仲,我们生个孩子吧。”
司仲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里,分明写着“你也配”三个字。
景云溪瞬间清醒,脸如死灰。
“不用你辛苦。”司仲翻身下床,光裸着直接走向浴室,“我已经找到帮我生孩子的人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景云溪平躺在床上,全身冰冷。
司仲终于决定要孩子了?
是谁?
是他正在追求的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今年才大学毕业,应聘进了司仲的公司,总喜欢穿白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束高马尾,一身青春气息,虽然五官不如她相似,气质上却像极了岑今的大学时期。
景云溪偷偷跟踪过他们两次,凭她的直觉,那个女人早已经对司仲动心,之所以一直没上司仲的床,不过是司仲在享受追求和恋爱的乐趣。
就像当初对她那样。
司仲选了她来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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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签了机票,好在深市和北城来往航班很多,岑今顺利买到机票,连夜赶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出现在公司时,把闻宋吓了一跳。
“不是要在那边过夜,怎么这么早跑回来。”他轻晃手中的咖啡,“要吗,我还没喝。我可以再去买一份。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岑今昨晚的确没睡好,闻宋那份,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欣然接受。
“谢谢师兄。”
闻宋让助手再去帮他买一份,自己留在这里,听岑今大致了一下昨天的北城之行。
听完,他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司仲,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啊。”
以前还只是自负自大,现在简直像条疯狗,逮谁咬谁,无差别攻击,连岑今都不放过。
岑今灌了一大口咖啡,摇头。
“其实一直就是这样。”
只是以前他们更多的,是看到司仲的能力,愿意迁就他而已。
“那你以后有什么算?我是,你和霍清池?你是不是还很介意那些事,没办法原谅他?”
岑今握着咖啡沉默良久,摇头。
“老实,当时这些事伤不到我,因为我并不爱他。无论是以前,他因为爱别人,漠视我,无视我的自尊,还是现在,因为他爱上我,就来求我原谅,都是霍清池自己的选择。我并不需要他低声下气来求我,或者长时间的等我原谅他,接受他。我希望他能重新开始。真的,真心话。不过呢,假如他非要等,我也没办法阻止。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以后不要在哪一天,因为等不到,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就感激不尽。”
这么一大段的话,得岑今口干舌燥,她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光。
“好了,我开工了!我要努力赚钱,买房,准备给自己以后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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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之前闻宋过,年底那位投资人会来跟大家见面,结果末了还是没见到。
“没办法,太忙了。”闻宋。
这个人如此神秘,几次三番见他们又爽约,还真引起岑今的好奇心。
她缠着闻宋,一定要他透露一点点消息。
“师兄,你别这么气,就透露一点点嘛。比如这个人是男是女,姓什么,或者有多大,还投资过什么之类的,随便选一点嘛。”
闻宋把着她的肩,把她往门口方向推。
“无可奉告,你别这么大的好奇心。真这么有精力,赶紧干活去。你不是明年还要再推一款新产品出来吗?”
“新产品”三个字像一个紧箍咒,一下子就将岑今这个脱缰的“野猴子”抓了回来。
岑今:“好吧,好吧。明年年底前,最好十月份,新产品一定要问世。师兄,我去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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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岑今是在深市过的。她一个人,不需要走亲访友,除了睡觉,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岑今将未完成的工作带回家里来做,时不时就看一下楼盘信息作为休息放松。
开年后,岑今选定一套精装修的现房,算以后在深市定居。为了减少通勤时间,多一点时间来工作,岑今首选就是附近的楼盘。
最后敲定的是个三房,最大的一间被岑今拿来做书房,次卧留给满满,岑今自己住最采光最差那一间——她喜欢一点的房间,比较有安全感,而且卧室就是用来睡觉的,不需要太多的光。
买了一些家具放进去,再放几个月通风,大概九月份就可以搬进去。
岑今偶尔会在空闲时过去,借着开门窗通风的机会,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量。
这是她自己的房子,一个人的,虽然背了不少贷款,但是以她的收入,加上公积金,供起来十分轻松。
她以后,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新年后的新学期,满满开始上幼儿园了。是满满强烈要求的,霍清池本来觉得可以等到秋季开学,但是满满坚决不干。
满满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很固执,一般人很难服她。
当然,这也是霍清池自己培养出来的。
他希望满满像妈妈一样,有主见,清楚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坚持和努力。
满满上学后,很开心地在视频里展示她的校服裙,还在视频那边,笨拙地转了几个圈圈。岑今在这边手托着腮,看得一脸老母亲的笑。
霍清池没有在满满身边,他按照岑今的要求回避了。
满满非常聪明,差不多可以单独和妈妈交流,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陪着。
这一年的上半年,陈洪波和冯健相继完成了终身大事。岑今只随礼,人没有到场。
司仲肯定在,她实在不想见到他。
不过岑今有抽空去过一次北城,把满满接出来,陪着她玩了一天。
满满长得很快,即使没有爸爸陪伴,她也不会随意哭鼻子。
暑假时,霍清池带着满满过来找她。
当时岑今正在上班,接到电话,因为不想见霍清池,特地请闻宋帮她下楼接满满。
下了楼,两个男人在大厦的大堂碰了面。霍清池见到闻宋,眼中的光明显黯淡下去。
当着人鬼大的满满的面,闻宋不好多,只是了一句“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霍清池点头,把满满递到闻宋怀里。
满满是个十分大胆的姑娘,完全不怕闻宋这个陌生人。上了楼,见到很多叔叔阿姨,满满也丝毫不怵。她坐在妈妈的办公桌后面,的身体把椅子衬得特别宽大,却派头十足,俨然一个霸总,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岑今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恨不得把眼睛粘在满满身上。
一直到所有围观的人都散了,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
满满把椅子还给岑今,乖巧地倚在岑今的怀里。
“妈妈晚上带给去吃饭,好不好?”
满满特别开心,声音又软又嫩:“好啊。还有爸爸。”她的手指往下一点,“他在下面。”
岑今犹豫了一下。
满满真是个人精,问:“妈妈,带爸爸好吗?我有钱的。”
她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猪造型的存钱罐,胖胖的猪肚子那里是活动的,可以开,那里面放了好几张一百块。
“一百块,要放在存钱罐里,爸爸的。”她将里面的钱全掏出来,塞到岑今手中,笑眯眯的,“我们带爸爸一起吧。”
记忆里的某一点,被软软的触动了一下。
岑今将那几张一百块一张一张放回存钱罐中。
“不用满满的,妈妈也有。妈妈答应满满,带上爸爸,可以了吗?”
满满仰着脸,一双眼里如有星星在闪,超大声的:“可以哒!”
傍晚时分,岑今带着满满下楼。
满满可会心疼妈妈,自己是猪猪,很重,坚决不肯让岑今抱。可是出了电梯,进了大堂,远远看到霍清池,她立即撒着欢儿奔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
“爸爸,抱抱!”
霍清池一把将她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
满满开心的不行,靠在霍清池的怀里笑得缩成一团。
岑今走到父女俩面前,轻声招呼。
“好久没见了。”
霍清池嘴角还带着笑意,揉了揉满满的脑袋:“一直还好吧?”
“还好。”
“还是忙?”
“有一点。计划年底的新产品,我想提前到十月里推出,时间有点紧。”
“不好意思,扰你做事了。”
“没事。”
岑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感觉怎么摆放都不对劲。最后干脆塞在裤兜里。
她今天穿了件雾霾蓝的丝质衬衣,黑色铅笔裤,难得穿了次高跟鞋,愈发显得身材高挑,精英气质十足。
无形的尴尬在两人当中蔓延,然后被满满催促声破。
“我们吃饭吧,我都饿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你看,都瘪了。”
睁着眼睛瞎话,明明鼓鼓的,哪里瘪了?
岑今没好气地瞪了胡八道的某个朋友一眼,满满立即往爸爸怀里一缩,咯咯直笑。
霍清池也笑,低声道:“走吧。”
“嗯。”岑今点头,和他肩并肩地往外走。
满满并没有多饿,因为今天下午在妈妈那里,吃了不少叔叔阿姨给的零食。
满满吃得不多,心情却极是愉悦,她坐在餐椅上,从裙子中伸出来的腿白嫩得像胖乎乎的莲藕,穿着白色袜子和红色皮鞋的脚一下下晃悠着,一直都没有停过。
吃完饭,岑今带父女俩去自己的租房。
深市的房价很高,租金也高。当初挑来挑去,综合比较,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一处,就是她现在住的这里。
两居,一间大一点的,被岑今当成书房,的那间,放上一张一米五的床,就差不多被占得满满当当。
岑今从冰箱里拿了葡萄出来洗好,放在果盘里,陪着满满吃了几颗,这才带着她洗了手。
“妈妈送你一个礼物,走,我们去看看。”
是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等到满满大了,懂得东西多了,就不会觉得稀奇,所以一定要趁着她“年幼无知”送,才能达到惊艳的效果。
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随手画的零件图,还有一些无人机的配件。
还有一个盒子,摆在相框旁边。
相框里的人,是正在吃东西,“种”全身米饭的满满。
岑今心地将盒子盖往上提,先是露出一个黑色的底座,底座上是一颗半透明状的圆球。
“关灯。”
这话是对站在门边的霍清池的。
霍清池忙伸手揿开关。
咔哒。
书房里忽地一黑,客厅的光映进来,是一片朦胧的昏暗。
“满满,看好喽。”
岑今的手,一点点靠近那个圆球。
最开始,什么都没有,慢慢的,在某个瞬间,圆球忽然亮了。
它像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满满满是惊讶的脸上。
“妈妈,妈妈……”
岑今伸手抱起满满,在她的手离开时,圆球的光消失了。
满满又开始叫惊呼:“妈妈,没有了!”
岑今笑:“满满可以把它变出来啊。来,满满去摸摸它。”
满满在妈妈的怀里,前倾身体,伸出胖乎乎的手,心地贴到圆球上。
圆球果然又亮了。
满满圆睁着惊讶的大眼睛,满眼都是对岑今的崇拜:“妈妈,又亮了。妈妈,你会魔法吗?”
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
孩子没见识,才会这么大惊怪。
霍清池早已经走过来,一直微笑着看母女俩玩这个“魔法游戏”。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热敏传感器。”岑今声,“你女儿年纪,没见识。”
霍清池无声一笑。
满满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撤了回来,书房里瞬间归于黑暗。
刚才为了有更好的演示效果,霍清池把房门半掩,客厅里透进来的光少了一半,书房比刚才要昏暗不少。
霍清池的手,贴上岑今的脸。
岑今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身体猛地一僵,刚要退后一步,满满的手又贴到圆球上。
突如其来的明亮里,霍清池身体往前微微一倾,吻上岑今的额头。
“谢谢,你给满满的礼物。”
岑今额上滚烫,喉咙也像被灼到,干得厉害。
“不用。她也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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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岑今的礼物,也为了表达对妈妈的崇拜和喜爱,满满十分大方地表示,今晚她要和妈妈睡。
岑今喜出望外,用力亲了亲她的脸蛋。
满满是个端水大师,绝不厚此薄彼。她人在岑今怀里,手却揪着霍清池的衣服。
“爸爸一起。”
岑今:……
霍清池好像也很是尴尬,低声和岑今解释:“不用,我回住处。”
岑今声问:“满满晚上会不会找你?”
霍清池思考了一下,摇头。
岑今心中刚一惊喜,就听到霍清池:“我不知道。满满白天可以不用我陪,晚上暂时还不知道。以前她不够清醒时,会比较挑环境。换了个地方,得有熟悉的人陪着。”顿了顿,他又郑重地加了一句,“真话,没有骗你。”
岑今沉默下来。
左右为难中,听到霍清池:“要不然你带着她睡,我在车上凑合一下。要是满满半夜找我,你再给我电话。我很快就能上来。”
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有点委屈他。
岑今抱着满满软乎乎的身体,真的不舍得放开她。
“满满有衣服在车上吗?”
“有。怕她忽然想跟你睡,提前准备了。”
“你呢?”
霍清池一愣,摇头:“我的衣服在住处。”
“那你把满满的衣服拿上来吧。”岑今,“不过你就要将就一夜,没办法换衣服了。”
霍清池笑容很是轻松:“没事,夏天夜里短,车上对付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我去帮满满拿衣服。”
霍清池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袋子上楼。
岑今接过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抱着满满去浴室。
“妈妈这里可没有大浴缸啊,满满只能站在那里洗,明白吗?”
满满毫不在意,十分大度地表示理解:“可以哒。”
霍清池亲了下满满的额头。
“我先下去了。有事给我电话。”
他刚要走,岑今叫住他。
“那个,你要不要先帮个忙,我……我不会给满满洗头。”岑今挺不好意思的,作为母亲,她觉得自己挺失职的。
霍清池还没来得及点头,满满却大声拒绝了。
“不行!”她用手捂住肚子,顺着这个圆心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包含了她的胸口和大腿根,“老师,男孩子不能看,女孩子的肚肚。爸爸不准看,不准耍流氓。”
岑今惊呆了。
满满这么,怎么什么都懂了啊?还会“耍流氓”这个词?!
霍清池笑得十分温柔:“爸爸不看,让妈妈给你洗,好不好?”着又跟岑今解释,“满满幼儿园里老师教的,她现在都不让我给她洗澡了,在家里都是保姆阿姨或者陈嫂。”
而现在,陈嫂在霍清池深市的住处那边。
岑今呆了呆,在这一瞬间忽然间意识到,满满是女孩,霍清池陪着她,哪怕他有再多的父爱,对满满来,还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不方便。
在霍清池准备离开时,岑今叫住他。
“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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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霍清池帮着满满洗了头。
他把满满横放在腿上,满满仰躺着,一点都不紧张。爸爸的动作那么熟练,没有一滴水进到她眼里,而且抚摸她头的动作真舒服啊。满满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嘴里还无意识地哼唧着。
直到霍清池用毛巾帮她将柔软的头发擦得半干,交到妈妈手里,满满渐渐地扁起了嘴。
妈妈洗澡,一点都不舒服。
喷水头出来的水力气好大,到她身上,很不舒服。
满满可委屈了,穿上睡衣后,抱着霍清池不肯松手。
霍清池没办法,只能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睡着。
岑今倚在门边,看着他将满满心地放到自己的床上,扯过薄被盖好。
空调外机有点老化,轰隆轰隆的响着,把房间里衬得更加寂静。
霍清池转过身,走到岑今面前。
“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岑今拦在门边,没有给他让路。
她舔了下嘴唇,鼓足勇气。
“霍清池,你真的不可能把满满给我对吗?她是女孩,跟着我可能更方便。”
卧室里没开灯,客厅的光照在霍清池脸上,岑今清楚的从那上面看到一种深深的悲怆。
“未未,我以前做错了,你不能原谅,我理解。可是满满不行。她从在我身边,你……别这么惨忍。”
他竟然用了“残忍”这个词。
她真的已经把霍清池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将心比心,他在满满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分开他们,无论对满满还是对他,的确过于残忍。
岑今用力闭了下眼睛。
“霍清池,”她觉得喉咙很干,每个字都讲得费力,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做任何决定,她都是清醒的,以后都不会后悔,“我依然没有勇气,不过,我想尝试着做一个尽责的妈妈,给满满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可以踏出那一步,尝试和你在一起。不过到最后,你可能还是会失望。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爱上你。你愿意吗?”
霍清池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定格成温柔那一种。
“好。”
轰隆轰隆的巨响中,岑今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将嘴唇贴上他的。
那我们就试试吧。
我踏出了那一步,剩下九十九步,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