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洛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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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怀仁费心费力奔波了十天,终究还是白费功夫。

    知州刘大人后来甚至已经对他避而不见,对出兵剿匪的态度可见一斑。

    苏怀仁长叹了口气,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能报复回来,实在让人心梗。只不过他也从刘大人的态度中窥见一些事,知道水匪背后有蹊跷,再不甘心也只能放弃了。

    船队重新扬帆起航。

    看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可是还是有什么事悄悄改变了。

    对谢北章来,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自己师傅,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奇怪了。

    “师傅,你干嘛这么看我?”谢北章在霍铭“慈爱”的眼神中,了个寒颤。

    毕竟霍铭那张年轻时风流倜傥,现在依然落拓不羁的脸和慈爱这两字差太远了。导致霍铭看起来就跟坏人要拐孩一样。

    霍铭听了,身体僵了一下。随后还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北章聊天,只不过看似是漫无边际地瞎扯,实则是想弄清楚北章的身世有没有异常。

    差不多的年纪,又和太子有同样的病症,还有自己莫名的熟悉感,霍铭心里不禁有几丝期盼。但是,因为之前失望了太多次,他也不敢轻易下论断。

    霍铭有心试探,谢北章对他也没什么防心,霍铭随即就知道了原来谢北章并非谢家的亲生孩子,和谢东池,谢南音没有血缘关系。

    霍铭先是震惊,随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好不容易压住内心的激动,接着问道:“那北章你是怎么被谢家收养的?我记得谢东池不是父母早逝吗?他怎么会想要再收养一个弟弟。”

    霍铭之前没怀疑也是因为如此。一个半大孩子,养活自己就不容易了,别提还要养活妹妹。这种情况下,谁会再收养一个男孩子呢?嫌自己日子太轻松了吗?

    谢北章:“是音音先在山上发现我的,大哥上山找音音,见了我就把我也一起带回去了。”

    谢北章并不忌讳别人知道他不是谢家的孩子,若从前还为此伤心过,但是大哥也和他长谈了一番,开了他的心结。

    大哥了,人与人之间,血缘重要,感情更重要。自己和音音一样,都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妹,就算没有血缘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亲弟弟。

    后来,大哥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对自己和音音之间也没有任何偏向,平时一并教导,犯了错也是一样罚。而且音音对自己也很好,自己就更不会在意不是谢家的孩子了。

    反正大哥和音音定是认自己这个弟弟的。

    “那你还记得自己时候的事吗?对自己的父母有印象吗?或者你被谢家找到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比较特殊?”霍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连珠炮似的发问。

    谢北章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不记得了。大哥我那时连话都不会,身上也什么都没有,附近村子都问过了,没听谁家孩子丢了。他想帮我找家人都找不到。”

    谢北章起来还是有些失落。他虽然有兄长和音音做家人,但是心里还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迫于无奈才抛弃了自己,还是他们不喜欢自己,所以才把自己丢掉。

    霍铭低下头,回想起那一日,自己带着皇长孙突围。

    他把那孩子护在怀里,用绳子绑好。那孩子也很乖,不哭不闹,累了就自己睡一觉。

    霍铭只记得那孩子身上的衣服和饰品都绝非凡品,而且上面都有宫内御制的印记,很难仿冒。只要谢北章能拿出一样,霍铭就能肯定他是自己的侄孙。

    可惜了,当时的霍北章机缘巧合之下也是过了两年才到了谢家村,被谢东池带回家。

    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懵懵懂懂地凭借本能求生,能保住性命已是难得,怎么还能保住自己的东西呢?

    “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呢?”霍铭不死心继续追问。

    “胎记?”谢北章挠了挠脑袋,仔细想了想,“大哥我背上有块红色的胎记,他给我擦澡的时候看见的。”

    霍铭仔细回想了一下,并不确定皇长孙身上有没有。

    他和太子再亲密,那也是外男。而皇长孙养在太子妃的院子里,自己除了满月,百天之类的能见到,平日里接触并不多。

    更何况每次见面,皇长孙都整整齐齐地裹着襁褓或是穿着衣服,自己总不能扒了他的衣服去看吧。

    不过,霍铭也不死心,自己不知道,但有人定是知道的。

    太子妃生产之时,自己的姐姐霍皇后和外甥女洛河公主都在产房等候的,随后姐姐也是经常召见太子妃和皇长孙。

    皇长孙身上到底有没有胎记,和北章身上的一不一样,姐姐一定知道。

    想到再过几日就要到京城了,霍铭脸上难掩激动。

    谁能想到呢,当初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次出巡,谁知道一走就是十年。

    也不知道京城的故人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挂念自己。

    霍铭不知道的是,他在想的人,此时也在想他。

    “皇后娘娘,洛河公主到了。”霍皇后从回忆中惊醒,抬眸看向前方。

    安静的房间,除了侍女的通报,几乎没有丝毫的声音。

    自从太子和太子妃走后,霍皇后的身体就逐渐差了下去,而且人也越发不爱动弹。除了她的女儿洛河公主和一对外孙之外,就算陛下亲临,霍皇后也依旧是这副提不劲的样子。

    所以,凤仪宫上下,见了洛河公主就仿佛见了救星,恨不得她一直住在皇宫才好。

    “儿臣见过母后。宣儿,凝儿,快给你们外祖母行礼。”洛河公主看见霍皇后倚在靠背上,脸上气色还行,心里也松了口气。

    霍皇后笑着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洛河就带着一对儿女上前,在霍皇后身边坐下。像当初一样,把头埋在了母亲怀里,满是依恋地蹭了蹭。

    “臻儿。”霍皇后爱怜地抚着女儿的秀发,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哪怕她已经为人母,在自己眼里,还是那个哭着要抱的姑娘。

    “母后,儿臣听你最近身子不适,特意搜罗了些药献给母后。”其实洛河公主和霍皇后都明白,霍皇后这身体就是心病,而心病既好治又难治。

    若是太子一家死而复生,霍国舅的下落也有消息,不定霍皇后立马就能好起来。可是这可能吗?

    洛河公主知道不可能,自己的母后早就心如槁木,但是依旧怀抱着一丝希望。

    当年霍皇后失去了儿孙和弟弟,洛河公主同样失去了长兄和舅舅。

    她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了。

    “母后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过的,还要看着宣儿娶妻,凝儿出嫁呢。”洛河公主着着就流下泪来,惹的霍皇后心疼不已。

    “傻孩子,就算为了你,我也得撑下去呀。”霍皇后淡淡一笑。

    “不过,你也这么大了,不要再任性了。淑妃和九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表露出来。那也是你父皇的孩子,你的弟弟。”霍皇后语重心长。

    “弟弟?我只有一个哥哥,哪来的弟弟。”洛河公主崛起嘴巴,不满地嘟囔。

    “口无遮拦!”霍皇后轻轻敲了一下女儿的脑袋。

    “母后~”洛河拖长尾音,抱着霍皇后的手臂撒娇,“人家可没当我是姐姐,当我是踏脚石呢。还没当上太子,就已经摆出储君的架子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敢不是你对淑妃母子有偏见?当初钱氏也是给你舅舅守了一年孝的,到底是霍家辜负了她,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空负韶华。”

    “我就是看不惯钱家那人得势的样子,真难看。”

    看见女儿态度固执,霍皇后也无意继续与她争论,反正自己走之前一定会安排好她,让她能享一世的荣华富贵。

    看望过皇后,洛河公主就去书房看望她的父皇。

    皇帝的书房本是禁地,但是洛河公主身为当今唯一的嫡女,也是最受宠的公主,自然是有特权的。当今也毫不介意洛河公主进出这书房。

    洛河公主的荣宠由此就可见一斑,其他几位皇子谁也没有这样的殊荣。

    不巧的是,洛河公主在书房的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淑妃娘娘,还请不要再为难奴才了。陛下了,谁送的汤都不要。”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表情十分失落。

    “公公真的不能通报一下吗?陛下昨日在本宫那用膳,喜欢本宫那的乳鸽汤,本宫今天才特意炖好了送来的。”女子,也就是淑妃,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反而继续好言好语地。

    “娘娘恕罪,真的不行,陛下特意嘱咐过了,圣意难违。”守门的太监也不愿得罪握有宫权的淑妃,但更不能得罪皇上。

    “淑妃娘娘也在这儿?”洛河公主走近,脸上满是笑容。

    看在淑妃眼里,分明就是在嘲讽她。

    “见过公主。”门口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

    “免了吧。父皇在里面吗?我进去看看。”完,洛河公主就当着淑妃的面,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淑妃脸上瞬间冰冷,守门的太监也在心里暗暗叫苦。

    “公公,你不是陛下吩咐了吗?那为什么洛河公主能进,本宫就不能?”淑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气恼过了,眼下差点维持不了温柔优雅的样子。

    “回娘娘,陛下也吩咐,洛河公主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

    “好,本宫明白了。”淑妃按下心头的火,状似平静地转身离开了。

    可回头的那一刹那,表情瞬间变得阴森可怖,仿佛下一秒要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