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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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陆之时又惊又喜地看着她, 又问了一遍,“你哪里?”

    楚楚似醒非醒,总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在吵她。她明明过一遍了,可那个声音还是不肯罢休, 扰她好梦。

    终于,她受不住了。

    直直地坐了起来,连眼皮也懒得掀, 对准声源不耐烦地:“你烦不烦!了水仪公馆水仪公馆水仪公馆!”

    她一口气连三遍,又软软地倒下了, 嘴里咕哝几声不知道哪里的语言。

    听着她话语间的烦躁,陆之时却对着她恬静的睡容笑了。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 对着空气兀自高兴地:“好,我们回家。”

    他以为楚楚睡着了, 谁知在他完这句话后,她低低地应了声。

    他又扭头看她,只见她睡得正熟, 全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之时近乎宠溺地看着她, 贪婪地想要把她的脸映入眼里, 映入心里, 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角落。

    抱她回到水仪公馆, 陆之时进浴室拿毛巾,楚楚暂时躺在沙发上。

    楚楚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搂在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里。

    入冬后,她怕冷,每逢出门必套上厚厚的毛衣。今天也不例外, 甚至在毛衣外面又加了件大衣。

    而喝了酒之后,整个人变得暖烘烘的,此刻又被人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冷,反而热得很。

    楚楚不自觉地伸手扯了扯毛衣领子。非但没有凉快些,还因为摩擦蹭得脖子痒痒的。

    进屋之后,屋里的暖气衬得她整张脸更红了。本来就因醉酒而酡红的两颊,又添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脱掉了大衣。

    但还是觉得热,又把毛衣脱了。

    陆之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在脱毛衣,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热”。

    就在他想要有始有终正人君子一回,还没转身的时候,楚楚已经先一步脱下了毛衣。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只留一件背心的香艳场面,但事实告诉他是他想多了。

    楚楚脱去毛衣后,里面还有一件加绒卫衣,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地方。

    陆之时嘴角一抽,这是穿了多少啊,你不热谁热呢。

    他拿出拧干的毛巾,轻轻覆盖在她的脸侧,轻柔地为她擦了擦额头的一层细汗。

    动作心翼翼,目光认真且专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擦拭一件艺术品呢。

    紧接着,又开始一点一点地给她卸妆。楚楚素颜和上妆差距不大,且她平时也只是画个淡妆。这会儿,陆之时给她卸完妆后,依旧明艳动人。

    红唇微启,隐约还能看见两颗洁白的贝齿。

    陆之时不禁有些看呆了,眼神幽暗了几分,视线随着她嘴唇不自觉的翕动上下滚动。

    明明他没喝酒,却也有一股火气上来。

    身上莫名焦躁。

    不能再看下去了,将楚楚抱上床后,盖好被子后,他果断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快澡。

    带着一身凉意和冷气躺到她身边。

    楚楚正觉得热,身边突然钻进一个大冰块来,立刻贴了上去。

    陆之时浑身一个激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卷土重来,更甚刚才。

    她的手也不消停,直往陆之时脸上摸,那里最凉快。

    陆之时无奈地叹了口气,由着她柔软无骨的手在他脸上乱摸。

    不知是哪一个瞬间,楚楚停下手上的动作。陡然睁开了双眼,眼里还带着一丝身处梦境的迷蒙。

    正对上眼前陆之时如墨的瞳孔。

    两人什么都没。她看着他眼底被压制住的冲动,他看着她自带一层朦胧水光的眼波。

    事后楚楚想起这段,只能用“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来形容,害得她色令智昏。

    她常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勇气,一如当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一如毅然决然地选择净身出户也要和他离婚,一如被人拍到离婚后直截了当地选择承认“是我当初瞎了眼”。

    她有时会羡慕林念的潇洒,可林念却,跟她比起来,楚楚更有一股冲劲。

    俗称,脑子一热。

    就好比现在,她脑子一热,凑过去亲了他。

    她看到陆之时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可她却一动不动,用唇形去描绘他的唇形,还坦然地阖上了眼。

    陆之时也只是愣了那么一刹那,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整个人倾覆上来。

    楚楚终于感到害怕,她只想浅尝辄止,可对方看起来并不想就此作罢。她厚着脸皮地想要装睡,可他却俯在她颈间,魅惑地:“我过的,下次绝对不会让你躲过去了。”

    *

    第二天中午,楚楚睁开眼,对着天花板晾了几分钟。

    知觉正在逐渐恢复过来,她想要抬手揉一揉快要炸开的头。可还没等她揉捏,手却先一步宣告它的无力。

    她这才渐渐感觉到,不仅头痛欲裂,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酸痛疲倦。

    看着这熟悉的水仪公馆,她和陆之时的婚房。她也不白费力气,索性靠着枕头默默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因为误把烈酒当果酒,自己喝醉了。

    那怎么会到这里呢?

    她眉头微皱,正好这时陆之时走了进来。

    他一脸神清气爽地对她笑:“醒啦?”

    看到他,楚楚脑中某根弦突然搭上了,猛然想起昨晚在车里她那副无理取闹的醉鬼模样,差点惊得没从床上掉下去。

    见她脸色红一块绿一块的,陆之时直笑,自然而然地走近她,想要让她起床吃饭。

    楚楚警惕地盯着他,亡羊补牢地拽了拽被角,虽然她身着一件贴身背心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陆之时对她这些于事无补的动作毫不在意,弯腰与她视线平齐,揉了揉她蓬松的碎发,:“吃饭啦。”

    “你先出去。”楚楚依旧没有放松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出去。”陆之时看她大有一副你不出去我就不起来的样子,脸上视死如归的可爱表情,无一不让他束手就擒。

    在他走出去后,楚楚才起身,脚尖着地的那一刻,她差点跪下。

    她不是个保守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骂道,果然,男人是种可怕的生物。

    想起陆母,她同时又想起了陆母对她的那句“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是她的客气话,可现在想想,不准还真别有一番深意。

    换好衣服出去吃饭,让楚楚惊讶的是。她本以为陆之时所的“吃饭”是点外卖或者让阿姨来做,但没想到,这一大桌子菜都是他亲手做的。

    看着餐桌上都是她喜欢的菜,卖相看着十分不错。

    “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她又想起曾经他的那一锅黑暗料理和本该是饭的粥。

    他大概也想起了当时,神色有些窘迫,不自然地咳了几声,邀功献宝似的:“熟能生巧。”

    为了这一桌子的菜,又是请教汪特助又是请教陆宅的阿姨,忙活了一上午,最后终于做出了还算满意的菜。

    不过,他不算告诉她这些,上午手忙脚乱的慌张场景,太丢人了,还是埋在他心里就好。

    “快尝尝。”他为她盛了一碗饭,这次总算不是粥了。

    本来不觉得饿,但看着这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后,倒真的有些饿了。

    不过她没忘记上次他做的菜,看上去都不错,就是味道……不尽人意。

    她试探地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这和上次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好吃。”她又配着饭尝了别的菜。

    无一例外,味道都十分不错。

    陆之时见她吃得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傲娇地:“嗯,天分。”

    楚楚一眼就看穿了他。指尖上有这么多伤口,一定是偷偷练习了很久。不过她并不拆穿他,有些时候,照顾一下他的内心让他得意一会儿,好像也挺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  车速三千,就摸到点车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