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21
容戈翻着金淼淼的尸检报告,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开了孙澄的资料。
双酆大学孙澄还是金淼淼那个系的辅导员事情有那么巧吗?
“白甯,周寻呢?”容戈四下看了看,发现办公室都没什么人了。
“老大,都这个点了,当然吃饭去了。”容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此时,他才觉得有些饿了。
容戈盯着两份报告看了几秒,“我去趟双酆大学。付迟回来让他打电话给我。”付迟和徐嘉宜去找舒雪妤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有没有问到什么消息。
“好。”白甯应了一声,埋头继续吃她的鸡腿。
江榆刚考完最后一门,出门便碰见了刚到不久的容戈。
“刚考完呀,看你这脸色考砸了?一起吃个饭呀?”容戈笑的两眼弯弯,语气不自觉地想上扬起,给人一种心情很好的感觉。可在江榆看来,这人却是一副狐狸面相,连带着此刻笑容也是狡黠的。
她打量了容戈几秒,点了点头。
反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容戈带着江榆去了离他们学校不远的一处川菜馆。馆子不大,但内里干净别致,江榆来过几次,点了自己喜欢吃的,便把菜单递给了容戈。
容戈翻了翻,总觉得川菜馆的菜都差不多,“再加个红糖糍粑。”
江榆倒是愣住了,别无其它,红糖糍粑是她以前爱吃的。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江榆率先打破了沉默:“找我什么事?”
“叙叙旧。”容戈如此道,眼睛笑弯了,嘴角也勾起了明媚的笑意,仿佛他俩之间依旧还是老朋友,最熟悉彼此的人。
但江榆却总觉得,容戈的狐狸眼里盛满了算计。
见他现在还不肯,江榆便懒得问了,低头刷起了,等菜。
这姑娘,现在怎么就不上当呢?
容戈心中笑道,面上却不露神色,四处打量,时不时地喝口水。
馆子里没几桌人,菜上的很快,三个菜外加两碗米饭,还有一份另外点的甜品。
江榆夹了两块糍粑放进碗里。这家红糖浆熬的浓稠,糍粑也是炸的金黄,再配上点芝麻和桂花,让江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分外赏心悦目。
容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会不自觉的咬一下嘴唇,眼睛也会微微细眯一下那么多年了,习惯依旧。
“等会再吃,先吃饭。”在江榆夹第四块的时候,容戈将盘子往后一拉,讲道:“菜都要凉了。”
江榆点的菜都是重辣,吃进嘴里,仿佛万千蚂蚁啃食着舌尖的每一个味蕾,有着细细麻麻的刺痛感。容戈以前一直纳闷,吃菜吃得嘴里都是辣味有什么好的,可如今也是无辣不欢。到底,改变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江榆面上一心一意地吃着菜,心里的算盘却打得飞起。
孙澄的死刚被捅出来,金淼淼的谋杀案也不知道查到了哪里涉局太深,终究会陷入其中,当局之人还需要尽快抽身。
该让李茂去盯着舒雪妤了。
菜吃的差不多了,江榆收了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唇,还不忘补了个口红,“吧,到底什么事,容队日理万的,总不会浪费时间陪我吃饭吧。”
“跟你吃饭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再了,是你陪我。”容戈也停了筷子,正儿八经地看着对面的人儿,“孙澄你认识吗?你们学校的那个辅导员。”
江榆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拿乔,直接就告诉他了:“楠阳区出了名的人,容队长不知道?”似是在调笑他从前还当着纨绔富二代时的放荡不羁,“常年混迹在楠阳几个夜总会的有钱人,估计没几个不认识她的。”
江榆顿了顿:“死了也不可惜,她造的孽可不少。”
“你怎么知道死的人是她。”容戈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薄唇一抿,看面色,似是在生气,“死者的信息至今未披露,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榆的身子往后一靠,一脸的漫不经心:“一件事我知道与否,只在于我想不想知道。”女人缓缓勾起了嘴角,“容队,我建议你别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纠结,你很闲吗?”
容戈撑起身子,目光直视于江榆,仿佛想从她的眼中探查出她此刻的心思。也或许是容戈的目光太过真切专注,江榆微微偏了头,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容戈见此,暗笑一声,坐回原处。
“江榆,别引火烧身,人能活着挺好的。”
又是这种话这种冷眼旁观,在他二人之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江榆曾确信,即使他不能感同身受,也绝不会阻止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可事实却不尽然。
从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原本挂在江榆脸上那种慵懒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此刻的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全身上下竖起来防备,她坐直了身子,用一种冷漠到几乎鄙夷的语气开口道:“我不需要一个懦弱的胆鬼来教我怎么做事。容戈我告诉你,以前没管我,现在也别来干涉我。”
“多谢招待。”江榆起身,准备离开。
“回学校吧?我顺路,送你。”容戈的声音有些低沉,开口还有些微颤,也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力气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难堪。
江榆冷冷地瞥了一眼:“前男友请有前男友的自觉。而且我们,不是一条路的人。”过去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江榆清冷的话语扫过,容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他们在一起时,唯一争吵的那一次场景。
“容戈,你让我见识到了原来自私真的是无尺度的。”
“你要是怕,滚一边去,别拦着我。”
他们那天,可真是撕破了脸。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站在她的身后,他也想在江榆快倒下的时候在后面撑住她、支持她。可如果放任如此的代价是,江榆可能会死呢?确如江榆所言,他是一个胆鬼,但他从未想过在“江榆”这个选择中有所退让。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真的可以走得干干净净,不给他留半点念想。
但现在,这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