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28

A+A-

    闻言,江榆抬眼看向了对面的人,见他一副寡心模样便放下心来。

    “放心吧,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我犯不着再气他,等会把他气出个好歹。再了,老爷子是不会插管的。”相处多年,柳淮南瞥一眼江榆的眼神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柳家只有一个已无实权的老爷子支持自个儿,原先觉得他已然退出了这场腥风血雨,准备安度晚年,可直到两年前,他递给了自己一份聘书,日期是九年前,老爷子还是当家人的时候。

    待江榆吃完三明治,他便将早早准备好的东西递了过去,另将口袋里的一个眼镜盒拿了出来。

    江榆不明所以。

    “戴上它,好好去看清楚那些牛鬼蛇神的面目。”

    柳淮南望向江榆,眼中是四年前的那场雪夜里,燃烧的篝火。

    江榆打开了文件,是一份邀请她担任首席财务官的聘书。这东西原来应该给柳淮南准备的,也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的,如今却成了江榆的聘书。

    “你家老爷子的算盘,打得真精。”

    江榆翻完了文件,不由得对柳家老爷子的策无遗算感到钦佩。

    昶古集团目前的cfo是柳淮南的姨,也就是现在与大少爷分庭抗礼的表少爷——柳若庭的母亲。柳若庭的父亲是入赘,那他自然也是姓柳的。

    而柳老爷子现在做的,就是让柳淮南把其中一方踢出局,而这个被踢出局的人自然是柳若庭。

    即使不是外姓,也依然是外子。算得真是清楚明白。

    柳淮南明白江榆的意思,嗤笑了一声,“那是,老狐狸了。我爸根本和老爷子比不了。”

    江榆将豆奶一饮而尽,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接下来,就是属于她的战场了。

    江榆到达昶古集团的办公楼2楼的会议室时,已是八点五十,偌大的会议室空无一人。柳淮南似乎对于这种把戏习以为常,只是跟在江榆身后的付锦对这种段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

    付锦是姜淮楼之前的第二助理,后来调任到了分公司。如今又被姜淮楼调了回来,跟在江榆身边。

    付锦侧身与江榆道:“大姐,这是给您下马威呢。”这不仅是在打江榆的脸,更是在打柳淮南的脸。

    江榆“啧”了一声,对于这种把戏也不曾看在眼里。“他们这下马威,也真是太儿科了。”她今天的目的很简单,立威,杀鸡儆猴。

    江榆若无其事的和坐在一旁的柳淮南聊起了他买进的那几支新兴产业的股票和几个她看好的国外的基金项目。

    中途,行政部的助理颤颤巍巍地走进来添茶水,被付锦一挡。

    “我们大姐喝不惯普洱,麻烦帮她换一杯玛奇朵加冰。”付锦在昨天晚上收到了临时的调职通知,以及一大册关于江榆喜好的资料。作为目前,江榆的第一助理以及生活助理,她必须事无巨细地将一切安排到位,包括生活琐碎。

    助理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脚底抹油地往外跑。

    茶水间内,四五个人聚到了一起,对于会议室内的情况窃窃私语。

    “哎文,里面什么情况啊。”一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正着起劲,抬头便看到了刚刚被她们撺掇地进去倒茶的文佳。

    文佳的步子迈的飞快,似是被人追杀一般,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听见有人叫她,更是加快了脚步,跑过来。

    “里面除了柳二少,还是没人。我就看到了我们那个大股东的侧脸。”文佳将茶壶放到了一侧柜子上,倚着墙道:“我看那大股东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和那位爷谈笑风生的。就是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助理,跟个笑面虎似的。”一想到付锦眉眼弯弯却不容置喙的模样,文佳便有些怕了。

    “消息出来没?她上究竟拿了多少?”

    “二十吧?我前两天还听见柳总经理在砸桌子。”柳总经理是柳若庭。他的职位比不上柳家大少爷,但他有一个当cfo的妈呀。

    “都到点了,还没人来,真是够丢脸的。”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文佳却是不想插嘴去八卦。

    她记着付锦的话,现冲了一杯玛奇朵,还加了几块冰。

    “哎文佳,你干嘛去?”身旁的人看其步履匆匆,问道。

    “送咖啡去。”文佳不是新进职场的菜鸟,在其他的公司里也做到过管理层,进了昶古只是为了谋一条更好的路。

    她原来也与其他人一般对着这位新来的大股东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可刚刚她瞥见那人的气度,能在这种尴尬局面中谈笑自若的人,一定不简单。

    九点零五,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了。

    柳淮南微微偏头,将进来的人一个一个介绍给江榆听。他声音不重,可会议室空旷,这介绍声便有些突兀。可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江榆也随着他端起了架子。

    她从前也是随着她外公开过例会和董事会的,一些公司运作的事务,也是外公他老人家把交的,这是连姜淮楼都没有的待遇。

    从前的这份疼爱,到后来变成了别人的肉中刺。

    九点十五,一身形高挑的男子身着藏青色的西装外套,踩着双意大利工皮鞋走进了会议室,已到场的几位股东都站了起来向他问好。

    江榆不动神色地打量了几眼这位刚走进门的年轻人。他将额前的头发全部向后梳去,露出饱满的额头,鼻尖有一颗痣,在清俊的脸上格外扎眼,与柳淮南随时摆着的懒散模样不同,眼前的人带着从培养的疏离感。其目光锐利,与江榆一般,皆对面前的人一扫而过。

    “喏,这是我大哥——柳咏枳。”柳淮南的声音不重不轻,却使得柳咏枳的眉头一皱。缘由无他,江榆坐的位置,是之前他的位置。

    但最终,柳咏枳也没什么,直径走到了江榆的对面坐下。

    江榆拥有的具体股份数额还未正式公布,他下的人也未将面前这人的底细摸清,此时若双方起了冲突,岂不是让他人得利。

    “你们俩兄弟一点也不像。”

    柳淮南虽然懂得稳妥隐忍,但生性洒脱。可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神阴郁,确如柳淮南所言,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呵呵。”柳淮南轻笑出声,他懂了江榆的意思,可柳咏枳不懂。

    在他耳朵里,这便是其他的意思。

    “二弟,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听见柳咏枳与自己搭话,柳淮南才搭眼看向他。这几年来,他二人也未有这般交流的会——平起平坐的会。

    “看大哥的,好像我什么时候被夸懂事过。”柳淮南漫不经心地道。

    “你怎么跟你大哥话的!”江榆偏头看向门口的三个人。

    最后的三个人,终于在他们等了四十分钟后,出现了。

    昨天修了时间线,改了点细节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