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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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平日相较,今日的江榆失了以往该有的耐心,对于舒雪妤的迟到,心里发慌。她看向眼冷饮店里挂着的时钟,盯了数秒拨通了李茂的电话。

    “哟,柳二爷今儿个怎么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李茂用倌儿的口气打着招呼,令听着这话的江榆不由得打了个颤,未等李茂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是我。”

    真想象不到这两个人平常是怎么相处交流的。

    江榆心里吐槽着,嘴上依然着正经事:“查一下舒雪妤现在的位置,立刻!马上!”

    “好的老板。”电话那头,李茂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如同江榆此刻不由加速的心跳,如果舒雪妤在此刻出了事,她就要把线切断,很多事就必须从头再来。

    她等不及了。

    过了大约两分钟,李茂在那头传来消息:“老板,人离你很近,但是她好像在跟什么人,一路走走停停,现在在霍南居附近。”李茂继续敲打着键盘,将舒雪妤的位置和江榆此刻使用的进行了绑定。

    ——舒雪妤的坐标可以在江榆的里实时更新。

    “我知道了,你传个信,让老拐在三区街尾等我。”

    罢,江榆挂了电话,起身离开。

    霍南居是这个繁忙商业街的一个终止符,那块都是一些古董商贩,捧着真假难辨的物件,或是些稀奇古怪的器皿装饰,看的人其实不少,但比起前头的灯红酒绿,难免显得冷清。

    这年头,真的懂这些老物件的,能有几个人?古玩圈,买定离,看走眼配了本也是自己背。

    舒雪妤在跟踪谁?

    江榆时刻关注着里移动的光点,突然间,一直移动的光点不动了。江榆心下一紧,快跑着穿过几个七弯八拐的巷弄,在靠近霍南居的一个拐角,发现了缩在阴影里的舒雪妤。

    江榆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了站在霍南居门口的那个男人身上。

    看背影,中等身材,体型偏瘦。

    男人身上的西装体裁流畅考究,看得出来是专门定制的。

    而对于眼前男人的身份,江榆不想探究,她的目标,只有那个躲在阴暗处,恶狠狠盯着前方的女人,其余的,与她无关。

    舒雪妤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江榆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脚再次缩了回来,眼神止不住地往四周乱看,生怕别人不知做贼心虚。

    这些,都被江榆看在眼里。

    见舒雪妤想开口些什么,江榆一把将人拽了过来,见无人发现,拉着女人的腕往巷子里带,嘴里着“先走”,连看都不看身后人一眼。

    与街上的喧闹不同,巷子内到处散落着砖块瓦砾,几个巷口堆叠着废弃的木板钢筋,整条巷弄只能听见两人的步履匆匆,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叫显得这地方更加的荒凉。

    老拐开了辆suv,停在了监视器拍不到的一个拐角,车窗下移了一半,露出他那张极为方正的脸,眼含凌厉,连着眉梢都透着股正气凌然。

    老拐看见江榆匆匆赶来,还带着个拖油瓶,眉峰一挑。

    待江榆和舒雪妤上了车,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被江榆一路拉过来的女人,顺带看了眼自家老板此刻的脸色。

    还行,不难看。

    “哟老板,你这是去抓乱跑的猫咪了吗?”老拐一边倒车,一边道。

    江榆未理,了句:“fre酒吧”后升起了隔屏。老拐觉得兴味索然,挠了挠右脸颊上的一块疤不再言语。

    后座里的两人间的气氛,因这突然变得狭的空间而有些不尴不尬。

    舒雪妤对着江榆有些不自在,身子忍不住地往车门那缩。

    江榆明白,她不想刚刚那人的身份。刚好,她也不想知道。

    江榆从包里拿出了一系列的证件,以及身份证明。这表示舒雪妤的孩子有了嘉湖市的本地户口,可以在这里和一般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

    “注册码。”

    舒雪妤清点了一下江榆递过来的材料,确认无误后,从外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卡片——是slene的特邀注册码。

    卡片的正面是烫印的wele,背面是串乱码,右下角还标注着编号。

    “那个谢谢。”这是舒雪妤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

    江榆将注意力从卡片转到了女人的身上。

    只见缩在一侧的女人不止何时挺直了背,目光迥然,紧紧捏着江榆刚刚递过去的东西。她的声音依旧是哑的,但却比之前更有了些许的活力,如同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

    江榆挑了挑眉,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不必客气,各取所需而已。”

    “那”舒雪妤支支吾吾地想点什么,江榆心中明了,开口接了她的话茬:“不想可以不,我没那么喜欢刨根究底。”

    舒雪妤又变回了之前的拘谨模样,木讷地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了窗外不断闪过的街景上。

    车内的沉默持续到老拐将车停到了离酒吧大约十几步路的地方,临下车前,舒雪妤再次向江榆道谢。

    这次江榆只字未言,待舒雪妤将车门关上,才将视线投在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女人的步子迈的很,走路也走得很慢,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却觉得她走过了一个四季,如今已是寒风凛冽。

    看着她走进了酒吧,江榆才开口:“走吧。”

    人心内素来有两个相互对立的面,一面阳光普照,释放着善与美,告诉你这人世间是多么的繁华多姿;另一面制造着黑暗,想要挣脱这世间所有的禁锢枷锁,如同在牢笼里嘶吼的野兽,妄图将一切都碾碎。这两面相互撕扯着,充斥着妄念与虚无,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而就是如此般的人心,让人得以在绝境中苦苦支撑。

    江榆倚着靠背,疲惫地闭上双眼。

    阳光和煦的街景在她的眼里,似是已定格成了黑白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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