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容戈还是那个容戈。

    男人走到门口，依然觉得这口气咽不下，“碰”的一下，将一切的怒气发泄到了门的身上。

    吴海鸣坐着的地方离门最近。容戈抬起一脚，踹得门“吱嘎”摇曳，更是让他抖了三抖。他好怕老大没忍住，顺带也给他一脚。那今天晚上，他改写的不是检讨，而是病危通知单

    付迟没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鼓舞士气，“打起精神！为了让你们老大还能当你们老大，尽快把程铮和魏楚喻找到。别一脸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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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出了办公室后，长出一口气。他倒不是因为沈局的那通兴师问罪的电话，没看住人就是他们的错，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更没理由生气。

    他气得是程铮这混帐，逃跑时将毫无防备的警员砸晕。那名警员昏过去之前应是牢牢拽住了程铮的裤脚，使得程铮又往警员头上砸了几下。

    要不是受伤的人现已脱离危险，容戈真巴不得程铮在外被人捅得尸骨全无。

    这个人渣。

    技术科内忙得热火朝天。几个注意到了容戈的人，向他打了声招呼。

    容戈点了点头，步伐未停，走到了给他打了无数电话的王雅智这里。阎阙又开始钻进法医室不出来了，于是这些报告只能容戈自己来拿。

    “血迹鉴定的结果，广益医院地下车库的场景分析。”王雅智将两本文件递到了容戈里，又补充了一句：“广益医院的地下车库里摄像头都是正常运行的，除了一个。”

    容戈的心态，自踢完那一脚，已是平和，“被人动脚了？”

    王雅智沉吟片刻才给了容戈答案：“只能确定是异常关状态。那个摄像头停止运行了四十分钟，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

    容戈点了点头。

    关于墙上的血迹，经过检验证明是舒雪妤的。而一直在舒雪妤家盯着的便衣警察也在收到消息后，上门查看。房子内空无一人，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墙上还留有脚印，水管上也有摩擦的痕迹。

    可以断定，舒雪妤从窗户翻出，顺着水管离开，然后假扮护士，刺杀程铮。

    而被假扮的护士也在舒雪妤跑了之后，让人在安全通道内发现。只是吸入了点乙醚才会晕倒，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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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案情已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两年前舒晴阳的死，是由孙澄、金淼淼以及程诺造成。而程诺由程铮害死。再从舒雪妤以及魏楚喻的所作所为中可以看出，程诺极有可能是程铮的替罪羊。

    舒雪妤、魏楚喻二人身后有一个组织，为他们提供便利或者是杀人方式。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被仇恨填满内心的傀儡，被幕后的人提线控制而不自知。

    还有什么是被他忽略的了？

    从技术科出来他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很多事情，只有人证，而且证据链也不够完整。若是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检方一定不会买账的。

    容戈回了自己的休息室，现在的他需要平静下来，才能好好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毅从前教过他，如果前方看不到路了，那就回头看看

    根据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排序：舒晴阳、程诺、孙澄、金淼淼。后面两人应该与前面的人划分开，也就是，这起报复性杀人案件的起始，是孙澄。

    那么，为什么是她呢？

    是凶随的，还是她必须第一个先死呢？

    如果她必须先死，那对凶来有什么好处呢？

    这三个问题萦绕在容戈的脑海里，他开始不断思索与孙澄有关的人和事。孙澄的身份，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与她相关的人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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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想回办公室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在吗？”听声音，是付迟。

    容戈应了一声，付迟推门而进，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过去，容戈很奇怪，为什么付迟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想做警察，还一定要加入刑侦队，每天都和穷凶极恶的歹徒打交道。每每问起，付迟都会笑笑，然后低下头，嘴角荡着一抹笑，像是想起过去的美好回忆一般，眼中透着温柔。

    “我刚刚去了趟技术科，看你不在，就想着你可能回来了。”付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容戈翻身下床。

    付迟点了点头，可神情却不似那般轻松。

    他将平板递过去，“虽然停车场的监控被做了脚，但是邱还是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屏幕中的画面是广益医院侧门的监控画面，这个侧门直连着停车场的后方。

    他们勘探现场时便发现过一条崭新的车辙印，想必跟这也有些关系。

    “广益医院的侧门那里，其实是有一个摄像头的，只不过比较老旧，拍到的画面也不是很全。”侧门那端的路很窄，而且相连的公路也是坑坑洼洼，所以走这条路的人很少。警队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能找到些线索。

    “是一辆黑色的v，车牌没有拍清，只知道是本地车牌。”付迟。

    “还有，停车场的那辆摩托，证明是舒雪妤的，有一个路口拍到过她。”听完付迟所的话，容戈思忖一番。

    少倾，“去查查那个拍到了舒雪妤的路口，有没有拍到类似的车。”

    “你是，接应她的人，是跟着她一道去的？不是事先计划好的？”付迟皱起了眉，他也不知容戈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容戈也只是心中猜测，不便作答：“先查吧我也只是怀疑。”

    付迟点了点头，然后又将上一直拿着的一叠纸递给容戈。

    “这什么？”一边，容戈一边翻。

    “检讨书”三个大字引入眼帘，容戈不觉眼角一抽。

    付迟笑了笑：“除了于玢和海鸣两个新来的，我们这些人，哪几个不是身经百战？”到这，付迟忍不住笑出了声。

    容戈一出门，大家便开始找之前写检讨用的模板，将中心一通修改，再改了点语词语句算是完工。反正这东西，沈局也懒得看，估计只会挑几份看看大概。

    还好沈局没要写，否则他们这群人，明天都该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了。

    容戈也笑出了声，“沈局怕不是会被你们气死。”容戈往后数了数，除了头次写检讨的于玢和吴海鸣，还差了个人。他又将检讨书数了一遍，才恍然，这里一堆少了自己的那份。

    “我的呢?”容戈不满。做坏事也不带他一份，真是不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