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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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的这双眼睛,像是带在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眼中星辰璀璨。在路灯的映衬下,男人的着双眼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倏然间,江榆回了心神,将头撇过,暗自唾弃自己色令智昏。适才,就在她心神动摇的刹那,她的脑海中浮现她与容戈二人过去的争吵的画面。那些画面如同一直悬在心头的一面镜子,镜子从上而下碎裂,纷纷剥落。

    江榆闭上眼,待到心绪平复才重新看向男人。

    她冷淡地问道:“容戈,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容戈的喜欢,容戈的追求,似乎从无道理可言,随心所欲的。

    没料到江榆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容戈愣了一下,不过一瞬又展露笑颜:“喜欢便喜欢了,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他答得随意,完看向路边的街景,他许久没和江榆这般走在路上,享受片刻的安宁。

    如此,他自然没发觉江榆眼中闪过的一抹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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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祁闵川来问他这个问题,容戈会毫不犹豫地再回他一句:“一见钟情。”

    初见时,容戈确实是被江榆的那张脸吸引。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唯她着一袭黑色露背长裙,穿梭在冷漠的人群中。只一眼,他便三魂丢了七魄,眼神更是移不开了。

    女人握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酒杯中的香槟。蒋絮锦在旁与她笑,无论神情多么激动,女人都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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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前敬酒,女人依然带着笑,只不过眼中多了几分疏离,唇角微微的上扬更使她多了几分矜贵。容戈往时也自诩是风流人物,虽然被自己大哥送进了警校,但该玩的,该闹的,他都丝毫不落下,可见了那时的江榆,即便时单单看着她的那双眼,容戈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待江榆淡淡地扫过他,又转而和一旁的人寒暄时,他心里便漫起一阵失落。

    随后,更是恍然一惊,见女人翩然而去的身影,容戈自嘲地笑了下,让身边的祁闵川满头雾水。

    “江榆,真好看。”他素来坦荡,但没前没后的只了这一句,把一旁的祁闵川吓了一跳。

    祁闵川看了眼已经走远了的女人的背影,又瞧了眼身边的兄弟,总觉得这副深情模样,与自个兄弟十分不符:“不是吧大哥,你见色起意啊?我跟你啊,这人你可不能招惹,人家后台大着呢!”

    适才,祁闵川吓得连酒都差点端不稳了,看到容戈那一脸蠢样,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容戈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对于他的用词用句很是不满:“什么叫见色起意啊?你读过书吗?上过语文课吗?你是一直把体育课当语文课来上了吧?这叫一见钟情好吗?”容戈摇了摇头,转头又去寻找江榆的身影。

    祁闵川在后头凉凉补了一句:“见色起意和一见钟情有什么区别?肤浅的男人。”

    容戈转过去,将祁闵川从头扫到了尾,眼中戏谑,看得祁闵川心里发麻。

    “干嘛?!”祁闵川皱着眉,往后撤了一步。这容戈,一肚子坏水,看他这副表情,肯定没什么好事。

    容戈笑了笑,眼中更是神采飞扬,“我只是知道了,为什么你追了洛瑶期那么久,人家都不搭理你。”容戈怼人,一向切中要害。

    祁闵川抽了抽眼角,正要争辩两句,容戈了当地截断他的话茬:“你看你啊!活了二十多年了,连心和脑子都分不清,你洛瑶期怎么看上你啊?”

    随后,容戈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心中感叹:碰到洛瑶期的事情,就变成榆木疙瘩了。容戈叹了口气,拍了拍正愣神的祁闵川的肩,留了一句:“自己悟去吧。”罢,便去找他心中那粒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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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清冷的嗓音一出,容戈便收回了思绪,转而看向身边人。

    “你不觉得我们当初的那关系,更像是一层沾了水的纸吗?你为了我,再也不往那些人堆里扎,你很不习惯吧?”

    江榆平静地看向容戈。

    而男人却觉得,她想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容戈,你为了我改变了那么多,却是想困住金丝雀一样将我绑在你的身边?让我活在你给我虚构的华丽的牢笼中?像个公主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容戈,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太不公平了吗?”

    “我们一定要这样相互折磨吗?”

    江榆的话,宛若淬了毒的刀子,这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江榆持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其实一直没有把江榆困住,他只是把自己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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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神色淡然,光看她这副模样,也绝想不到她会出这样伤人心的话。江榆话时,仿佛只是在平淡地叙述过去的点滴,而她所出的话,更是想把过往所有的温情欢愉统统抹去,徒留一片冰冷。

    容戈伤心,却知她为何这样。左不过是不想他掺和到她的事情里,而这些事也多半和过去有关。

    想到这,容戈脸上挂起一番苦笑。江榆这些话,得毒,目的倒是单纯的很。他转头看向目视着前方,神色坦然的女人,突然叹了口气,面上的苦笑更是加深了几分。

    江榆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能断了容戈的念想。这条街很静,只留下街影下的一双人影绰绰。容戈的这声叹息声不重,可在当下却听得十分清晰。

    江榆想,容戈大抵是会知难而退的。

    可一旁的男人却将她的心思摸透了七分,“‘知难而退’怎么也不是我容戈的风格。”听到这话,江榆“唰”地一下将头扭了过去。此时的容戈,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伤心,眉宇间都透着那股子随心所欲。

    男人突然将脸凑近,“你认识我那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做事风格吗?”从男人嘴中谈吐出的热气,扑到了江榆的鼻息间。

    江榆觉得耳根有些热。她将头往后仰了半分,冷嘲道:“死皮赖脸吗?”

    容戈耸了耸肩,脸上摆起了玩味的笑:“死皮赖脸总比以后孤独终老要好。”

    江榆按耐住了想再踩容戈一脚的念头,免得自己真的要大晚上带着人去医院上药。但容戈的这副狐狸面,她看得着实不爽,只能恨恨将头扭了回去。任凭男人在旁什么,也不再搭理他一句。

    一时严肃的气氛,便被容戈这几句话给除的一干二净。

    见身边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容戈脸上挂起了一个得逞后的笑容。若是他的背后长出了条尾巴,必然是条正摇得欢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