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茶摊商贩学府儒生
儒士将身后因为起风了而飘动的头发理了理,嘟囔道:“我就是来黄龙宫见见老朋友怎么还能遇到这种糟心事,这帮家伙肯定不让我好啊要不挑个时候跑吧”
儒士坐到一个茶摊中,要了杯茶。
老板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子,长得不是很壮实,还有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帮男子干活。
“老板,这茶怎的比成都外的便宜了两文钱?”儒士听到要的钱,诧异地问道。
老板笑呵呵的,看上去脾气很好:“您是外地人吧,咱成都外可就是有一片田专门是种茶叶的,您看俺这茶叶,虽然是前些日子茶叶熟了后摘取放到现在的,但是味道绝对没问题。”
“哎,这年头啊,喝茶的人不多,像您这样的,俺一天最多也就是见个四五人,大多数时候这茶摊生意不是很赚的”
儒士看老板似乎有些谈吐,问道:“老哥读过书?”
老板笑着摆了摆。
“俺运气好,家里婆娘是个落魄的商户女儿,嫁过来之后一定要求俺读些书,是有用,便拿秸秆沾水教俺读书识字”
“俺寻思这些个年过来也没啥子用嘛”
儒士摸了摸孩的头。
孩不像其他男孩一样让人觉得很熊,这孩子的穿着虽然也是差点意思,但是穿的却多,脸色也不像其他男孩一样黝黑黝黑的。
儒士稍稍搭了搭男孩的肩膀,就能看出来这孩子天生体质弱了些。
“这是?”儒士看着男孩,问老板道。
他瞅这个年龄,男孩应该不是老板的儿子。
“啊,这是俺孙儿,俺家俩娃,老二参了军,老大在家种田,这是老大的。”
老板突然问道:“俺瞅您像个读书人?”
儒士一怔,点点头。
“是,读过些书,早年是个秀才。”
老板搓了搓,将一盏茶递给男孩让他送给另一桌客人,然后有些尴尬地道:“那个俺想请先生给俺家老二的娃起个名姓,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俺家里有些嗨,寻思想找个先生给娃起个名字,没钱”
儒士有些诧异:“令正不是识字?”
老板脸色突然有些黯然,又是搓了搓。
“近些日子,俺家婆娘已经病了,村里郎中可能没得救了”
儒士恍然,他细细地摩挲了一下茶杯,决定还是做个好事。
“老哥如果信我,不如让我看看,我早年也做过郎中。”
老板看着儒士,看他不像开玩笑,狠狠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认识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的儒士很有好感。
老板收了摊之后,儒士便跟着老板离开了成都城。
他不住成都城里,只是来开茶摊做生意的。
真的,见人婆娘这事在还算饱读诗书的儒士看来不是很符合规矩,不过既然是救人,那倒也还勉强得过去。
茶摊老板的家还算不错,儒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真的穷农民能穷成什么样,这茶摊老板虽然这些日子似乎有些穷困,但最少家修的不错。
路上,儒士知道了老板姓曹。
好一个曹老板
儒士心中暗笑。
就在儒士刚想动治疗的时候,就听到“咣当”一声。
一个泼皮青痞踹开大门,笑嘻嘻地看向茶摊老板。
“怎样?你家婆娘的病只好了没?”
茶摊老板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白。
“你你滚出去!”着,茶摊老板拿起了一旁一个看上去是用来采摘茶叶的工具。
泼皮无赖地笑道:“好了好了,有什么,无非是让我治上一治,你家夫人”突然,泼皮看到了儒士。
“哟,难怪不让我看看,原来请了别的高人啊。”泼皮笑了起来,不过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儒士平静地看着泼皮。
泼皮却是让儒士看的有些烦。
“喂,那老头,你看什么?”
儒士不理他,依旧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泼皮怒了,一巴掌冲着儒士的脸就去了。
老板险些惊呼出声。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是真的让他惊呆了。
在他看来那本应无缚鸡之力的儒士居然用两根指夹住了那泼皮的。
“嘎巴”一声,儒士便将那泼皮的松开了。
泼皮却是面容狰狞,头上豆大汗珠往下掉,左抓着右,跪了下去,口中不断发出嘶吼。
老板看着泼皮捂着右的左,愣了。
他实际上是想看那泼皮的右,不过被泼皮的左挡住了。
那个被活生生折成中指可触腕的右。
随后,儒士也不理那泼皮,转身走回屋中,给那看上去病殃殃,皮肤枯黄却依旧还有些风韵的女子治病去了。
那老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约摸二十多的男子走了进来。
“爹,这是谁?”老大是个农夫,扛着个锄头。
老板连忙招呼儿子来帮忙,先带人去找郎中。
回家后,发现儒士站在院内一棵大树下,静静地看着大树。
“好长啊”儒士发出了感慨。
他这一生太长太长了,长到了他觉得寂寞,长到了他曾经的弟子已经尽数逝去,如今这批已是新收了的。
长到了他的弟子的孩子都已经无疾老死。
下一刻,儒士直接从老板的视线中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曹仲德”三个大字。
儒士离开了老板家后,也没再回成都,而是漫步在农乡中。
这里是一处密林幽径,不过现在已然入冬,别枝繁叶茂,就是火红落叶也是见不到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走着走着,儒士就哼起了一首自己记了百年的歌曲,这是他最喜欢的歌,虽然已经忘了歌曲的名字,但他还是能下意识地哼出来。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留恋”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儒士一边轻声唱着,一边毫不掩饰地留下了眼泪。
虽然只有两行,但是这要是让他的徒子徒孙们看了,岂不得惊死。
多少年了没见他们这位祭酒大人有过掉泪珠子。
这位洞庭学府祭酒,孙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