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永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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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都,大内禁宫。

    接到金武儿被金樽巨兽吞噬的消息时,福元刚从齐太妃的孝和宫出来,先是一堆莫名其妙的神像,又是亲信之人传回的耸人怪物,福元怔愣愣的坐在龙椅上,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冗长荒诞的噩梦,这世上怎的会有这么多诡谲之事?

    可剧烈的头痛提醒着福元,他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真的!

    回到喜福宫后,贺澧:“指使金吉儿去北屿的人,必然同我们要寻找的目的一样,蛟龙匣内的东西既然能让一介凡人变成那般可怖的东西,自然其他所谓‘真龙之物’也能让普通人为他所用。”

    福元揉着眉心,叫贺澧把存在他们这里的蛟龙匣拿来,里面的龙鳞还完好的躺在里面,福元轻轻地抚摸着龙鳞,这才感觉头痛缓解了不少。

    “当初你将另外一个蛟龙匣交给贰拾,是故意的吧?”贺澧合上盒子又放了回去,见福元无奈点头,只得上前亲自替他揉着太阳穴,替他缓解缓解。

    “那珠子来得蹊跷,大麟各方人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出现在朕面前?那盒子要么是对方用来引我上钩的筹码,要么真的是遗落世间的遗珠,既然是无主之物,朕何不利用此物,也引一引对方?”

    贺澧轻笑一声,粗粝的指轻轻地按在福元的头上,舒服的福元有些昏昏欲睡,他听到贺澧:“论纵横捭阖,谁又能比得过陛下?”

    福元懒得搭理贺澧,干脆靠在了贺澧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如果那颗珠子是让金吉儿异变的关键,那么其中牵连之人都有可能与贺临猗有关,锦衣卫这几日竟然查不到他任何蛛丝马迹。”

    “既然他能用那珠子控制金吉儿,自己必然也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唔”福元翻了个身,拉下贺澧的,自己则趴在贺澧的胸前,皱着鼻子:“既然咱俩都是真龙,怎的没法使用神力?”

    贺澧沉闷的笑声从胸口传来,他伸捏捏福元的鼻子,“恐怕是老天要让咱们好好体味着人间疾苦,不会轻易叫你我回归神位。”

    “蹬鼻子上脸!”福元咬了一记贺澧的下巴,两人在暖阁上滚了个来回,又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看了会窗外的雪景,福元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过几天就快到长至节了,年终有所归宿,这么多年也没有给母亲烧过一张纸钱,不知道她如今魂归何处”

    贺澧轻轻抚摸着福元柔软顺滑的头发,将人紧紧地揽在怀里,吻了一记福元的额头,:“铁富尔人信奉永生之地,据心灵纯洁之人死后,灵魂会渡过古斯娜塔河一只漂流到世间的尽头,那里是祖龙的埋骨之地,也是众生的永生之处。”

    福元灿若星辉的双眸有些出神,他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孤身一人坐在一叶舟上,凄迷的看着周遭弥漫不清的烟雾,漂流向所谓的永生。

    “人死灯灭,哪里还会有什么永生?”福元嗤笑一声,“这样的话,朕怕是永生永世也不能与她再相见了”

    贺澧捡起福元垂在一旁的,贴在自己唇上,福元望向贺澧深如墨渊的双眸,听到贺澧:“那我肯定是要陪着你了,你觉得自己因屠戮而罪孽深重,那我便是你中最锋利的刀刃,宝刀配英雄,恰如其分!”

    福元笑着轻轻赏了贺澧一个嘴巴子,“还最锋利的刀?如今易华阳和贰拾都有大功劳,可你只会趴在朕身边些没用的甜言蜜语,果真想靠美色上位误国!”

    贺美人脸色铁青的坐起了,捞起自己的大刀就往外走,福元愕然的问他做什么去,就听已经快走出外殿的某人恶狠狠的:

    “立功讨赏去!”

    如今的孝和宫,依旧被锦衣卫里里外外的把守着。

    外面的太监宫女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齐太妃面如枯槁,狠声对金刀大马坐在她面前的贺澧:

    “无耻逆贼!不要以为陛下如今轻信你,就能在哀家头上作威作福!倘若此间事了,哀家必要让你五马分尸!!!”

    齐太妃一句就剧烈的咳嗽一番,但脸上的狠决之气依然盛如当年,可想而知年轻时是多么厉害的角色,也难怪当年险些叫皇帝废了皇后而改立她。

    可惜了齐太妃一生无儿无女,如今在这后宫身如浮萍,如今的横眉厉眼,不过都是强作精神罢了。

    贺澧的大刀就竖在一旁,他冷艳看着斜依在贵妃榻上的齐太妃,叫锦衣卫和督军都退出去,只留下一个贰拾。

    “太妃要将我五马分尸,可是年轻时也常常这般威胁皇贵妃?”

    齐太妃一愣,‘皇贵妃’,这个已然数十年没有再听过的称呼,她一度以为这三个字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称呼,可她又怎么能忘记那些年对于那位艳绝天下的皇贵妃怀有过多少的嫉妒和愤恨。

    直到听到她香消玉殒的消息,齐太妃都一度不敢踏足那个女人生活过的地方,没想到时过境迁,竟然又有人提了出来。

    贺澧轻笑一声:“看太妃表情,似乎想起了故人?”

    齐太妃警惕的看向贺澧,“你怎会知道她?!”

    “陛下知道,下臣自然也就知道,这有甚稀奇?”

    “不!”齐太妃连忙坐了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着急险些头晕目眩跌倒在地,她好容易稳住身形,才颤着声:“不可能,当年知晓此事的人都已经被陛下和皇后处理干净了”

    到这里,齐太妃悚然想起前几日突然被革职查办的钦天监老臣,齐太妃硬撑着几乎要软成一摊泥的双腿站起来,不可置信到:

    “陛下要去查自己的生母?”

    “是又如何?”

    “这”齐太妃搅动着里的巾帕,原地踱了一圈,倏然想到如今已经过了数十年,太后就算积威再深,也不可能再威胁到自己,倏而转头看向贺澧,目光如炬:

    “还请陛下前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