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捷回报
用活人祭天的篝火已经点燃,群情到了巅峰。贺澧带着几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城,几个矮的土房子里果然堆满了粮草!
一缕浓烟缓缓从土房飘出,贺澧迎着清晨寒冷的风再一次消失在了旷野之中,无名的孽火吞噬着人们的欲望和贪婪,红色的火舌快要卷走一个年轻的生命,也卷走了铁富尔人对于生的希望。
终于有人惊惧的发现身后的粮仓着了火,方才他们有多么兴奋,此刻就有多么的恐惧。
草原上没有水源让他们迅速灭火,妇孺们只能扯下自己的长袍冲向火海,企图拍灭这些已经生了根的大火。
朝阳同通天的业火连成了一片,铁富尔人跪地痛哭,金武儿则站在火海中放声狂笑,他轻蔑的看着那些涕泗横溢的铁富尔人,即便浓烟呛得他泪流满面,即便衣袍已经被火舌引燃,可他心里畅快极了!他朝着天地大喊:
“魔鬼不在天山!魔鬼在铁富尔人的心里!!!”
忽然祭天的木塔轰然倒塌,金武儿一头栽到了族人的尸堆里,他愕然起身,大火点燃了族人的尸体,却因为这一摔扑灭了他身上的火。
金武儿仓皇起身,心道难不成是族人保佑了自己?他胸腔中也似着起了一团烈火,他连滚带爬的从尸堆里挤了出来,他的脑袋昏沉,看到天上成群结队的乌鸦在威九木的上空盘旋,新日人跪在火海里失声痛哭,有人朝着他厉声大喊:
“是他的罪了天神!烧死他!!!”
金武儿下意识迈开腿往前跑,很快有人就追了上来,金武儿跑得头昏眼花,他像是被一根看不清的绳子吊了起来,强迫他拼了命的求生,求活!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匹白马,踢踢踏踏的向他跑进,一个人牵着马绳,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
“贝鲜!!!”
贝鲜牵着金武儿的马,把已经跑得脱了力的金武儿扛起来放到了马背上,自己则甩开了两条腿疯狂向前跑去。
追在他们身后的新日人喊来了自己的马,大马比金武儿的马快上许多,甩起了套马的绳索,三两下就先将跟在马背后狂奔的贝鲜套了个牢!
贝鲜被拖在了马后,他站不起来,就只能朝着金武儿大喊:“快跑!往东边跑!那里有人接你!!!”
金武儿不知道东边哪来的人,他没命的抽打马臀,感觉自己依旧在奔赴死亡,忽见眼前的草地整齐的晃动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马就长嘶一声跳了起来,驮着他一头撞进了草丛里!
金武儿被摔得眼冒金星,连滚带爬的翻起身,就见一片黑茫茫的铁甲悄无声息的站在一人高的草丛后面,咋往后的低洼处,更多的铁甲坐在战马上,肃然的看着他
大大麟的军队?!
忽然有个孩跑过来一把拽住了金武儿的,拖着他往旁边躲开,“要开战了!心点!”
话音刚落,金武儿就看到漫天的箭羽轰然而出,他后知后觉的惨叫一声,朝着来处喊道:“贝鲜!快躲开!!!”
这样的箭羽,除非发生奇迹。
金武儿软软脚的又往回走,他拨开草丛,看到追着自己的新日人连同他们的马已经成了几个刺猬,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地上,马后拖着的贝鲜一动不动
金武儿惨叫一声,不管不顾的扑向贝鲜,贝鲜却突然跳了起来,和吉利一起把金武儿扛起来跑到了大军后面。
金武儿惊疑不定的看着乌云一般向前压去的大麟军队,他们从哪儿来的?!
紧接着,一个山一般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里提着一把淬着寒光的刀,带着凛冽的飓风和弑杀天下的气魄,纵马从两人身边飞身而过!
金武儿爬在贝鲜的背上,眼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千军万马的呐喊都渐渐远去,金武儿茫然的看到大麟军队如天兵降世,将原本因为粮草被烧痛哭惨叫的铁富尔人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惊恐看着镇国军的大刀从眼前划过,然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空白
贺澧千里奔袭跨过北屿,深入铁富尔腹地威九木,火烧铁富尔粮草的消息隔了三天被信鸽带回了离都。
就连福元都不可置信,那个被自己从昭狱捞出来的男孩,如今已然成了翱翔在天地间的一只雄鹰!
他不再是拴在禁宫里的恶犬,他的双翼已经丰/满,他为自己的宏图劈开了一道荆棘之路!
朝堂上一片哗然,有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提大将军王歌功颂德,有的抠抠搜搜想要彰显特立准备了一大堆贺澧不报而战的伐文,总之朝上乱成了一锅粥。
福元将战报轻轻的叠了起来放在了袖筒里,不再理会阶下众臣,背着悄无声息的出了乾和殿。礼亲王见状忙给户部丁泰盛和太常寺赵义柏使了个眼色,下了朝三人忙去喜福宫求见福元。
户部尚书丁泰盛一进门就哭,一面替大麟火烧铁富尔粮草高兴,一面又为国库亏空悲痛,掏心掏肺的给福元讲户部的难处,倒是没有一句作假。
太常寺也很难捱,他知道福元听了不高兴,也还是硬着头皮:“国库无存量,各地的官粮也被调配一空,现在百姓都在商贾中抢粮食,加之夏天南域的洪灾,国仓的余米都拿出去做了赈济粮,现下前线将士吃紧呐”
礼亲王没话,他看着福元里把玩着一把钥匙,等太常寺赵义柏完,就将钥匙轻轻的搁在了桌子上。
“今年夏天我逼着群臣捐过一次银,”福元着笑看礼亲王一眼,“如今国难当前,我带头,捐了自己的私银!”
皇帝的私银,那是什么概念?皇帝的东西放到民间,十两银的东西能卖到百两金,福元给群臣的只是一种态度。
皇帝都捐了自己的私银,大臣们又岂能干坐着,大家必须都得捐,可捐了之后呢?朝廷到商贾中买粮替前线运送粮草,一次可以,后面怎么办?
这仗要打几年,送一次举全朝只力购买民粮,下次再买民粮也有限,就算将粮草全都买空,前线的将士有粮吃,百姓们又去哪里买粮?
西山脚下被驱散的流民大多数可都还没有回家呢!
礼亲王愁容满面,他相信这个道理福元不会不明白,可如今形势,就似饮鸩止渴,再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