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猗赤红的双目一片茫然，等胸口又传来一阵刺痛，才艰难的道：“升嶒王是升嶒王从南域运来送给齐太妃的”

    福元的剑终于抽了出来，他接过贺澧递来的帕擦了擦一尘不染白皙的，终于下令打道回府。

    跟着他担惊受怕了大半夜的宗亲们险些失声痛哭，他们不晓得齐太妃为何会变成这样，不晓得自己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最，更不晓得好端端的宫廷里为何会有这样的怪事发生。

    只是他们出宫之前，每个人都被锦衣卫恭敬而严厉的警告过，今日所见应为皇家秘辛，决不可传至外臣耳中，宗亲们一个个吓得如鹌鹑一般，他们从先只听锦衣卫段非常，今日才真正见识到，恨不能敲傻自己的脑瓜子，叫自己忘了今夜所见所闻，还敢跑出去同旁人？

    卯时更梆已响，喜福宫内。

    福元脱力的坐在暖阁上，贺澧替他脱下外袍和靴子，将人抱起来放在暖烘烘的床榻上，又折回去取来巾帕替福元擦了和脸。

    “今日不上朝，我已经去前殿传了话，你好好睡一觉罢。”

    福元捉住贺澧的，把人拽回来坐在床边，圆润好看的唇珠委屈的一噘，“我害怕！”

    贺澧：“”

    好，皇帝陛下害怕就是害怕！

    贺澧没办法，他原本要去孝和宫善后，见福元这样只能也脱了自己的外套和靴子也上了床，将福元紧紧地揽在怀里。

    “你”福元玩着贺澧的指：“那贺临猗真的在虚幻梦境看到了金乌？”

    “应该不会有错，”贺澧：“按照那温越庭的法，金乌亿万年前被祖龙封印在大荒烘炉，金武儿有他的微弱神力传承，恐怕是因为金武儿入京，才叫金乌有可乘。”

    “金乌想要‘听梵’做什么？难不成他想从大荒烘炉出来？”

    贺澧摇头，这事简直太过荒唐，他们不过是普通凡人，即便福元身为九五之尊，可什么亿万年前的什么圣兽，什么万妖之王，什么始祖真龙，简直都是天方夜谭，怎的居然真的发生在了他们身边

    “对了！”福元忽然翻身起来，纤细的指头一把掐住贺澧的脸，使劲朝两边扯了扯，狠声问：“今夜宴席上，作甚盯着人家礼亲王世子看不停！”

    贺澧被扯得眼泪都险些出来了，听到福元一惊一乍的话，愣了愣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腿上之前被拧过的地方都下意识疼了起来。

    贺澧闷笑着拉下福元的亲了亲，“怎的？不准看?”

    福元一听这话，整个人彻底炸起了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酸到：“无事！自然无事！”

    话必，福元气鼓鼓的滚到了床上，一屁股把贺澧怼下了床，背对着贺澧气势汹汹到：“朕乏了！退下罢！”

    贺澧错愕的坐在脚凳子上，看着他们家皇帝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也不怕把自己闷死，干脆十分大不敬的一咕噜爬上床，一把扯开了福元的被子！

    福元被贺澧吓一跳，刚要骂人就被一双大捧住了脸蛋，然后一双温热的唇瓣紧紧的贴了上来，福元稀里糊涂又跌入了一片温情似海的迷雾之中，的身子任由贺澧一双大搓圆捏扁，等他挣扎着从这温柔乡里探出脑袋，这才觉得浑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福元软塌塌的靠在贺澧的臂弯中，还是没忘刚才的事情，又掐了一把贺澧的下巴，冷声：“别当我不知道，起初将你从昭狱提出来时，你可是盯着人家世子眼珠子都转不开，后面每次见着都跟丢了魂一样！”

    贺澧轻叹一声，自然不敢对福元他曾经的糊涂，如今福元已经刻入了他的心扉灵魂，只能：“昨夜我看得不是世子，是世子的嫡子。”

    福元一愣，记忆里模模糊糊有个孩，确实一直坐在礼亲王世子身边，只是那孩子十分腼腆且惧人，始终安安静静，不像其他宗亲家的孩子，即便在大内禁宫，也敢叫嚷胡闹。

    “他怎么了?”

    “此子面相有异，”贺澧，“若非刻意观察，我也不会发现，他印堂处又隐约红光，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你都看得出来？”福元惊讶。

    贺澧蹙眉点头，“也奇怪，原本那孩子面上并无特别之处，可那股隐约的红光邪气，我却能看得出来，但只一瞬，再详细去看又似有若无了。”

    福元沉吟一声，看向贺澧，“或许并不是你多心，”福元按住贺澧的胸口，肃然道：“你忘了？你这副躯壳里，也藏着一条真龙呢。”

    贺澧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龙也就罢了，怎的可能是真龙？这世上真龙只有一个，那便是你！”

    福元抿嘴没话，他知道贺澧也知晓自己的心意，干脆把头靠在贺澧的胸口，听着里头强劲有力的心跳，不由得有些脸红。

    管他什么真龙假龙，这个天子卓绝的男人，是自己一培养出来，是他最倾慕和仪仗的人，是他福元一个人的！

    两人又睡了两个时辰，大内禁宫内外果然静默如斯，昨夜发生的一切风过无痕，除了被锦衣卫和督军围得严严实实的孝和宫，谁都不知道昨夜祭祀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那些被送回去的宗亲们，多多少少都受了风寒，一个个闭门不出。

    早先离开的礼亲王从太后宫里出来后，到了府上才从儿子嘴里听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荒谬之事，父子二人联系这些年发生的各种不合常理的事情，以及礼亲王道听途和观察而来的情况，多多少少也推断出了当年的事情。

    太后，贺家，匡太傅，以及这些年渐渐收归福元所用的锦衣卫、督军和钦天监。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着昨夜发生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促成，而是当年因果酝酿至此。

    只是那齐太妃及其宫人为何也会异变？那个将‘听梵’送给贺临猗的人究竟是谁？当年降临在京都的两条真龙，难道真的是福元和贺澧？

    这些问题无人能解，父子两沉默对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却见管家匆忙跑来，身后居然跟着两个锦衣卫。

    “请世子安，传陛下口谕，还请世子携嫡长子即刻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