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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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华阳问:“你呢?”

    项往碧:“我和他一组,自然一起盯着段家!”

    “盯了多久?”

    “唔”项往碧搓搓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眨巴着眼睛想了许久,“盯完赵义柏,就去盯着段秋义了啊!”

    易华阳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外头明晃晃的太阳,叫吉利关好门窗,这才压低声音问项往碧,“那段秋义果真老早就在预谋逼宫?”

    项往碧不怎么确定的搓搓脖颈,“这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我也搞不明白,只是金武儿和金启儿逃走之后,这段秋义就突然开始结起党来!”项往碧憨憨一笑,“当然啦,我也不知道那叫结党,是后来大人们告诉我的。”

    “他可曾去天牢地牢见过赵义柏和张白?”

    项往碧摇头,“大多是游那些前去逼宫的官员,许给他们好处,再无其他。”

    “贺幔引呢?可能见过贺幔引?”

    “只见过一两回,但都有旁人在的,哦!就是那个世子孙,而今的太子爷!”

    易华阳眉头紧蹙,想到前段时间见到赵自华时的情形,那孩子不过五岁,眼中已然富有山河日月,似已看穿这红尘了了,心思全然不在此间一般。

    吉利见易华阳急匆匆要求,连忙拽住易华阳的袖子问:“都督要去哪儿?贺少师命我跟着你!”

    “贺澧?”易华阳没想打贺澧会叫吉利跟着他,意欲何为?又听吉利:“少师金乌定然有所动作,都督在离都如今的动作都放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他叫您只管去做,有什么事情都督不方便直或禀告的,就又人代为传达!他同陛下全然支持您!”

    易华阳心中一定,心下这才明白,恐怕聪明如福元,也早就看出了此次宫变非同寻常!

    况且那赵自华横空出世,又前后都牵扯在所有事中,不可能单凭两三句话就叫福元信服,如今派他去北屿,恐怕一是观察,二是引他背后之人现身!

    离河,画廊。

    人声鼎沸的船上舞女玄飞,觥筹交错间人们的面孔全都模糊在了一派歌舞升平的华丽和浪荡之中,只有静谧的河水沉默的看着这些醉生梦死的京都人们,叫这夜夜的笙箫没完没了的奏下去,酒没完没了的喝下去。

    不论这里车水马龙轮换多少纨绔子弟,鼎沸的画廊始终不缺客人。

    易华阳带着两个孩子,沉默的坐在画廊的角落,看着船头翩翩起舞的姑娘,恍然想起很多年前,一个赤着脚的女孩,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在一张大鼓上翩然起舞,誓自己不嫁

    易华阳攥紧中的木梳,忽听吉利在他身后叽叽咕咕的统项往碧:“没见识了罢?你来离都都多久了?连咱蕊花阁都不知道?那可是照着大内蕊画宫起的名字,意思是这里的姑娘们堪比大内秀女,身份尊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项往碧不屑道:“那跟咱们要追踪的人有啥关系?”

    吉利砸吧着嘴,摇头晃脑的:“这你就又不懂了吧?这礼亲王有三个儿子,除了嫡亲的世子爷,还有两个庶出的儿子,而那位凤凰附身的赵自华,从前便总是跟着自己两个叔出来游玩,礼亲王和世子爷日理万,哪里知道这俩纨绔带着世子孙玩的是哪儿呢?”

    项往碧抻长了脖子,看着船头偏偏起舞的女人们,吞一口吐沫不可思议到:“不会吧?他们带这个孩子上这里玩儿?”

    易华阳听罢突然:“当然不是玩儿,”他用下巴指了指画廊的包间,“同两位公子吃酒的,还有世家公卿的子弟,他们各个领着朝廷差事,在朝堂上,可没见过几次他们政见相同的。”

    仿若就是为了印证易华阳的话,那包间的门骤然从里头被踹了开来,一名官仓皇失措的跑出来,却又被几个公子哥笑嘻嘻的扯了进去,不一会,几个舞女也鱼贯而入。

    吉利龇牙咧嘴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看同玄女坊的妓子们也没甚区别!”

    项往碧歪着脑袋朝包间听去,不消半刻就面红耳赤起来,他讷讷的,“还真是伤风败俗”

    易华阳冷眼看着那包间紧闭的门窗,这里鼓乐喧天,谁又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清廉的官,在这些人如此段的荼毒下,怎么可能不堕落。

    易华阳带着两个孩子一直等了将近四个时辰,画廊上歇斯底里的歌舞都渐渐沉默下来,像是终于透支了元气一般,整个世界逐渐坠入一片死寂,黎明破晓的日暮从离河河畔一点点爬了上来,那包间的门终于‘嘎吱’一声,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

    礼亲王的两个儿子穿戴整洁,轻轻脚的出了门,紧接着一干公子们也都打着哈欠走了出来,那个被强留的官员却始终不见踪影。

    直到几个官差面露不耐的被画舫的厮带进来,就连跟着易华阳的两个孩也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里头立即传来了女孩们凄惶的惨叫!

    项往碧忍不住偷跑到前头,凭着自己过人的眼里朝包间里看!

    就见那官员全身赤/裸,神志不明,浑身赤/裸的坐在床榻上,几个姑娘期期艾艾的挤作一团,缩在床角!

    厮哭喊着:“就是他!就是他强抢我蕊花阁的姑娘!这些个姑娘可都是清白身子!户籍库里挂着名的!”

    官员私亵民女,罢官流放!

    这是大麟百年来谁都没变过的铁律!

    那官员混沌的脑袋此刻这才堪堪清醒过来,错愕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官差,垂泪欲滴的舞女们,还有一通训斥告状的厮,张着嘴连句冤枉都不出来,怎的怎的就变成了这样啊?!

    官员被扭送出了画舫,项往碧一脸不忿的跑了回来,对易华阳:“都督!咱就任由他们这般诬陷人?”

    易华阳双目淬冰,“恐怕他们从前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段,只是如今没了太子在,无法轻易控制这些人,便要以此作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