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贺澧回头看向马天清，“把赵自华放到这里，你们都退出去！”

    “怎么”马天清不怎么愿意，害怕贺澧有危险，又想到这里都是些神仙精怪，就算贺澧有危险，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凡人置喙，只得放下赵自华，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宫殿。

    一个亲兵忍不住嘀咕，“贺少师究竟什么意思？我怎么瞧着他自从进了天山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体蒙头也不话，连着几个月，一点笑都没有，难不成他真的是那什么鸿钧的三尸之一？”

    马天清摇头，“没那么简单，这段时间你也听到看到了，当年鸿钧老祖斩断三尸，当场就自灭一尸，后来两尸流窜世间，其中一个应当就是世子爷赵自华无误，另外一个，恐怕就是当年那个隐匿山野的‘羁’！”

    亲兵啧啧称奇，“若这一切果真都是那鸿钧老祖的计划，确实叫人胆战心寒，可咱贺少师又同那鸿钧老祖有何干系？”

    马天清蹙眉，近一段时间一直跟在贺澧身边，多多少少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听了个差不离，他旁观者清，自己捋一捋，再稍加琢磨，一个可怕的念头终于忍不住窜了上来。

    “在离都的时候，恐怕你们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不少关于贺少师是真龙转世的风言风语吧？”

    亲兵点头，“那可不？离都私下里都传遍了，还有那太妃在后宫建金乌庙，引得妖魔祸国，早些年见贺家、铁富尔人乃至先帝，这些个秘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坊间还有流传，被陛下一提拔上来的大将军王易华阳也是天降神兵，这个我就不怎么相信了。“

    马天清搓搓鼻子，心道这传言也是真的，只是懒得和亲兵再掰扯易华阳，只贺澧这一茬。

    “我是亲耳所闻，咱贺少师从前可是天庭太子，后天帝被逼退位，这位就顺势继承了帝位！可要这天庭也挺乱哈，这原来的天帝叫帝鋮，是真龙伏渊和鸿钧老祖的儿子，可这帝鋮的儿子，又是鸿钧老祖的化身——碧元仙人，你这这究竟是老子还是孙子？

    “你等会!”亲兵忍不住惊叫到：“怎的碧元仙人又变成天上太子了？！”

    马天清一把拉住亲兵，“你声音些！这也不过我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

    亲兵连忙也压低声音，俩人头对头凑在一起，马天清声，“那鸿钧老祖当年分三尸时开了法坛论道，当着众仙的面，抽了自己一抹灵识放在了一个泥人身上，这泥人当即脱胎换骨，不仅变成了人，还成了一个拥有仙灵的人！”

    亲兵：“这段我知道啊！然后呢？”

    马天清‘啧‘一声，“孺子不可教！这碧元仙人被鸿钧钦点去司掌轮回，他就有了拨弄时空的能力，你想想看，鸿钧老祖坐化后仙体失踪，整个连一丁点东西也没留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躲避天道的窥视！”

    亲兵连连点头，“此言有理！”

    马天清等人已经走到了洞府口，看到外头呼啸的寒风，干脆在洞府里搭起了帐篷，等着贺澧。

    众人坐定后，马天清便和亲兵继续道：“然而！这鸿钧老祖厉害，就厉害在了这里，他留下一个可以控制时空的碧元，承载着他的记忆和使命，他或许老早就看到了未来，因此干脆安排了这一切！”

    “安排？”亲兵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什么，转而又还是一头雾水。

    马天清不得不进一步解释道：“我猜这天庭的那位太子墨璃，和如今的贺少师，都是碧元仙人所化！”

    话音刚落，一道前所未有的烈风卷着风雪猛地灌入了洞府，呛得几个凡人险些当场晕死过去，一语道破天，还留在宫殿里的众人，也将马天清与亲兵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听了去。

    白泽持长剑，抵在贺澧的心口，不可置信到：“你真的是碧元？抑或你就是鸿钧？！”

    贺澧不畏不惧的看着白泽，那柄长剑已经穿透铠甲和棉衣，刺入了皮肉，可他却一动不动，双目沉静而淡然。

    “我方才了，还烦请你将我这凡胎打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羽嘉在旁冷笑一声，“恐怕从进入这天山洞府起，你的传承记忆早就回来了罢？何必劳烦旁人，你自我了断岂不方便？”

    贺澧终于轻笑一声，眼中光彩不复以往，他抬抽出已然刺入胸口的长剑，回头看向羽嘉，羽嘉被他这双眼睛一望，猛地怔在了当场！

    这是师父的双眼

    只在一瞬，贺澧又收回了目光，无奈的对白泽自嘲一笑，“是有传承记忆复苏，只是眼下我这肉体凡胎，实在承载不了亿万年的东西，且我只是一介凡人，身死只会再入轮回，须得你帮忙，彻底毁坏我的灵核才可。”

    毁坏灵核？！

    白泽和羽嘉面色具是一正，羽嘉忍不住到：“你疯了不成？就算是大罗金仙，被毁灵核也能疼得死去活来，甚至有人干脆难以抵挡生了魔心入了魔道！你不过一介凡人，还敢叫人毁你灵核？！”

    贺澧坦然一笑，“你知道的，当年你的师父，被金龙吞下后虽然身死，灵核却在，不算回天乏术，后被初陌彻底毁去灵核，这才得以转世。”

    羽嘉一时怔忪，“初陌为何”

    “自然受伏渊临终所托！”贺澧答完，不再去理会羽嘉，鲜血淋漓的又一次握住了白泽的长剑，又将那剑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来吧，忘了你师尊教过你的？莫痴嗔优柔，忌似是而非！”

    白泽一个激灵，鸿钧教他的，自然这辈子到死都不可能忘记，只是如今时隔亿万年再次听到，不由得心中如煎油烹过，叫他忍不住想嚎啕出声！

    天山外没由来风雪加剧，马天清等人不得不又往回退了些许，却依旧无法抵挡灌入洞府的凛冽寒风。

    风声越来越大，亲兵们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边走边寻找能抵御寒风的低洼处，却听马天清忽然‘咦‘了一声。

    “奇怪，这洞府几万年都没进来过人，怎的还会有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