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吧,郑梨就去了高等rpper的录制现场。

    路上，她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朴在明。

    “这是郑时佑给我的录像，你联系一下媒体。”

    “行,我等会就去办。”

    “可以等两天,你先去找找当初她自杀时有没有监控吧,如果是桥上的话应该能找到。”

    “好的。”

    受害者不是郑梨，她没资格替当时的那个人选择原谅。

    姜智雅对原主做过的事情，造成的伤害，总要让大众知道。

    车子在门前停下,西出口正在等她：“嗨,奶梨。”

    郑梨挤出一个微笑：“前辈,我来兑现诺言了。”

    西出口带着她往里走：“你你想给玛克帮唱是吧？”

    “嗯，前两天我在巴厘岛的时候，这孩子就给我发了信息,”郑梨点头,“而且我听，你们队的那个夺冠热门，叫什么梁洪原的？他出事了？”

    西出口低声回答：“嗯,有媒体曝料他校园霸凌,观众们正在要求他退赛。”

    又是霸凌

    郑梨蹙眉：“所以怎么处理了？”

    “虽然不知道事情真假,但他现在已经道歉了。”

    “梁洪原实力很强，热度也高，节目组应该不会让他退赛。”

    “孩子打闹不可避免，对方又是素人，没有锤太死你懂的。”

    郑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西出口找到一个房间，推开门：“就是这里，我们先和玛克商量一下决赛的曲子。”

    屋内坐着的男孩子穿着活力满满的深蓝色运动服,奶白色的头发下系着条发带，望过来的大眼睛像晶莹的葡萄，清澈又明亮。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有的人干干净净，为自己的梦想竭尽全力，而有的人却双沾满污秽，做着伤害其他人的事情。

    人和人的区别为什么这么大？

    “哦？努娜？”

    李玛克惊喜的声音唤回了郑梨的思绪。

    看着男孩子真情流露出的笑容，她的心情不自觉转好：“嗯，是我。”

    “努娜是来给我帮唱的？”

    郑梨同西出口在他对面坐下，温柔反问：“不然呢？”

    李玛克有些不敢相信，但却溢于言表地开心。

    前几天，他只是试探性地给郑梨发了条短信，收到的回复是“我考虑一下”。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

    西出口：“你们之前认识是吧？”

    “嗯，”郑梨落落大方地回，“ntdre是我的爱豆哦！”

    她语气里的骄傲让李玛克又愣了一瞬，接着，他后知后觉且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西出口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阶段，不论是和谁相处，这孩子都乖巧又礼貌，保持着一种爱豆特有的距离感。

    但此刻面对郑梨，他身上的气质突然变得很特别。

    乖巧和礼貌一点没少，却多了些莫名其妙的羞涩和亲近。

    “先来了解一下决赛舞台的主题吧，”西出口介绍道，“很简单，用rp将写的信作为中心思想表演出来就可以。”

    李玛克递来一张纸：“这个是我自己写的。”

    郑梨把它展开放在桌上。

    李玛克写信的对象，是高中同辈的朋友。

    主要内容是即将进入成人世界，鼓励大家不要害怕未知，奋力向前，努力成为可靠的大人。

    “这是什么呀想每天给弟弟们买饭？”

    郑梨在信上发现了很有趣的一句话。

    李玛克抿了抿唇：“就就是写的那样，想成为给弟弟们买饭的可靠哥哥。”

    郑梨故意逗他：“那为什么不是做饭？”

    李玛克：

    他像是变成了一个结巴：“不不会做。”

    郑梨莞尔，眼睛弯得似月牙：“原来是这样子啊”

    旁边的西出口同样忍俊不禁，掩着上扬的唇角。

    这孩怎么又懵又可爱？

    真是让人喜欢得很

    郑梨读完信：“玛克，信已经很好地看过了，先我的意见吧。”

    她刚要继续解释，就感觉自己放在旁边的震动了两下。

    李株赫：今晚有时间么？想和你出来吃饭。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解决，还不如趁这个会就明白。

    奶梨：嗯，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得到郑梨的肯定回复，李株赫很开心：“她同意了！”

    旁边的权至龙精神一振：“同意什么？同意交往？”

    李株赫：“那倒还没，只是同意今晚出来。”

    “那你高兴什么，”权至龙无语，“晚上好好准备。”

    李株赫又期待又紧张：“什么样的表白场景女孩子会喜欢？”

    权至龙：“你不是谈过恋爱么？这还问我？”

    他指的是金敏熹。

    “她们不一样要真的有什么一样，那就是身上都有一种猜不透的氛围，让我感觉忽远忽近的”李株赫叹口气，忧心忡忡，“也不知道阿梨能不能同意交往”

    “呀！打起精神来！”权至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孩子嘛，可能性格不一样，但本质都差不多，不能一味地追，推拉需要得当。”

    李株赫瞥他一眼：“你的经验可取吗？”

    权至龙：

    “我们还是探讨一下表白的事情吧。”

    m——

    回复完消息的郑梨，抬头就看见李玛克表情极其认真地坐着，像一个正在听讲的学生。

    她“扑哧”笑出声：“玛克，可以放轻松一些，我们正常交流。”

    李玛克点点头，听话地松了松肩膀。

    郑梨回忆着刚刚想要什么：“能看出来，这些词是你真心实意写出来的，比如什么放下烦恼往前走、就算困难也要做想做的事、即便后悔也要尝试过才知道”

    “但是，我个人认为，你表达得太柔和了就算想朝艺术性方面发展，也还不太够可能和你还是现役爱豆有关吧。”

    “首先，高等rpper是个竞技类的节目，其次，我理解的pp文化是不受拘束的。”

    “这样打个比方，同样是追求梦想，爱豆可能会用‘向往未来、不断努力’来表达，但是rpper可能就会直接‘未来一定属于我’。”

    “多了点自信和不羁的感觉？”

    郑梨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侧头看向西出口。

    后者开玩笑地接道：“确实，盲目的自信，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处境，我都是最厉害的，房子、车子、漂亮妹妹都是我的。”

    黑泡公式被这样直接挑明，李玛克笑了笑。

    “当然，这前辈的只是部分pp，也还有很多pp歌曲是关于别的内容的，”郑梨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孩，“我这些的意思是，玛克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更加pp的方式？”

    她停顿一下：“也可以这样，更加成人的方式？”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大两只立刻默契地变了颜色。

    西出口假装正经：“什么更成人的方式？奶梨你不要带坏孩子！”

    郑梨一愣，热度上涌：“前辈你想多了”

    西出口笑着打趣：“是我想多了么？你自己回顾一下你的舞台啧啧。”

    “表演需要嘛”郑梨声反驳，“我也有很多抒情歌啊，比如seret和betfl。”

    她又转向李玛克：“怎么样？玛克？”

    “要不要放肆一次，然后再回归规矩的爱豆人生？”

    这两句话得李玛克动了心。

    他确实很想像郑梨一样，在舞台上无所顾忌地展示自己。

    不过

    李玛克歪头看向跟来的经纪人。

    顺着他的视线，郑梨也望了过去。

    她平时温温柔柔，但关键时候目光中的压迫力还是很足的。

    经纪人弱弱地提出最后一点底线：“那个尽量不要太背离玛克的形象吧。”

    “好的，同意了，”郑梨自动忽略了他的话，看向李玛克，“怎么样？就这么定了？”

    后者立即开心点头：“好，都听努娜的。”

    ------

    临近傍晚，郑梨才离开ent。

    离和李株赫见面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去公司作曲室待了一会儿。

    aomg巡演还未结束，其他人都在国外。

    大约坐了两个时，她就赶去了约定好的餐厅。

    餐厅在一栋楼的顶层，主营高档西餐，现在人不多。

    李株赫订的位子在窗边，垂首就能看见远处的汉江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西装革履，还系了领结。

    “阿梨。”

    看见她来，李株赫微笑着站起身，想要像节目中那样牵她的。

    然而，郑梨却微微侧身躲开了。

    李株赫一怔。

    她的神色不太寻常，他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你想吃什么？这家的战斧牛排很好吃。”

    李株赫坐回座位。

    “可以待会点餐么？我有话想对你。”

    李株赫拿着菜单的一顿：“好。”

    他对服务生微微点了点头，后者便礼貌地退了下去。

    “你在巴厘岛问过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啊这个事情，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李株赫微微笑了笑，“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郑梨的视线从面前的餐盘向上移去，对上他的眸子。

    “不可以。”

    即便她今晚的态度已经算是给他打过了预防针，但李株赫还是不自觉地一愣：“什么？”

    “前辈于我而言，只是商业合作的对象。”

    “在节目中假扮夫妻，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如果有哪一个瞬间让你产生了误会，我道歉。”

    “但是，我对前辈，没有别的想法。”

    明明都是他听得懂的语言，但组合在一起，砸得李株赫有些懵。

    见他没有回答，郑梨站起身，想要离开。

    反应过来的李株赫立即也跟着站起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阿梨！是不是我上次的表白不够正式？我今天找你出来，也是为了再正式地跟你一次的”

    “你看，我还准备了玫瑰和礼物”

    “什么商业合作关系，节目中你就对我没有一点点动心么？”

    “阿梨，我真的”

    “喜欢你”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郑梨就轻轻挣开了他的桎梏。

    “我过的吧？”

    “前辈会输得一塌糊涂。”

    李株赫内心的期待被彻底又完全地击碎。

    输？

    赌约？

    她原来一直是这样想的啊

    郑梨最后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女孩子的背影窈窕纤细，虽然穿着暖黄色的衣服，却让他一点温暖也感受不到。

    他应该追出去吗？

    他应该追出去吧。

    但是

    她冷静又决绝的目光好像还近在眼前。

    他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却被告知只有自己入戏太深。

    李株赫只感觉混乱、痛苦又无力。

    另一边——

    郑梨走上电梯，脚步飞快，似乎走慢一点就会后悔。

    她穿的是新鞋子，号码偏，脚踝后面被磨破了一大块皮，隐隐传来些许痛感。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她一直坐着，还能忍受。

    可是现在

    觉得诸事不顺的郑梨十分焦躁，踢了踢脚。

    她没掌控好力道，鞋子被甩出去，轻轻撞在了电梯门上。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对面的人让郑梨身体一僵。

    权愅？

    他怎么在这儿？

    如果只有他，就罢了。

    偏偏，他身边还站了几个陌生面孔的男人，都是比较休闲的打扮。

    双方面面相觑半晌，郑梨默默地将没穿鞋的那只脚向后缩了缩，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

    电梯再次发出提示音。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权愅轻笑一声，上前几步，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