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各怀心思 常鹤,你是不是喜欢我?……
窗外的雨不同于三月的绵软, 丝毫没有要收敛的迹象。
迎面一股微微燥热的风,初夏来的盛大而热烈。
荀欢的发丝被风吹的扬起,与何长暄的缠绕在一起, 不分彼此。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荀欢的神情中除了畅快与享受, 还带了点从容赴死的意味。
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她是长公主, 怕什么呢?
更何况这里这么隐蔽,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荀欢这样想着。
吻变得时轻时重,他似乎看出她的走神,重重的咬了她一下,而后又安抚, 轻轻舔舐。
荀欢向后一躲,脊背贴上坚硬的墙壁, 痛的唔了一声, 下一刻双脚便离了地,被他抱着去了床榻上。
还没坐稳, 细细密密的吻又落下来,比窗外的雨来的更热烈。
荀欢左右动了动, 微微偏头躲开,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皱眉道:“你的床榻好硬。”
他没话,只一味的亲吻,像是干渴了许久,唯有她的唇瓣才能慰藉。
荀欢便不出话了,只是亲的委实有些久,他也越靠越近, 似乎要把她嵌入骨血。
她不满地推开,抱怨道:“你的衣裳好硌人。”
她一贯的娇气,他沉默片刻,还是脱了外裳,却没有放下,而是罩在荀欢身上,他只余一件里衣。
正中荀欢下怀,她想了想,有意无意的勾住他的腰,作势要去拿茶盏喝水。
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何长暄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替她拿来茶盏。
荀欢确实有些渴,一口气喝完了,主动去吻他。
她的唇齿中多了茶叶的香气,何长暄忍不住汲取更多,落在她腰间的手也开始隔着外裳暧昧的着圈。
她却没有阻止。
何长暄心中微动,分神思考。
自从他洗过澡之后,她便表现的极为热情,像是在刻意引诱。
他静静地望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荀欢眼神迷离,露出一个笑,轻轻启唇,主动含住他的唇瓣。
何长暄一僵,发了狠地吻她,又很快推开她,变成冷静自持的鹤郎君,他低声问:“为什么?”
荀欢咬咬唇,和盘托出:“我想试试。”
“试什么?”
她没话,目光却在他腰际一扫,原本被吻得薄红的脸此刻红了个彻底。
何长暄心中一凉。
他此刻忽然有些明白,或许他早就明白,只是不想承认。
荀欢对他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就像她的,她只想试试。
于是选中了他。
烧的热烈的燎原之火变成了星星之火,又被窗外的滂沱大雨浇灭。
何长暄平静的推开她,道:“诱诱,我不会趁人之危。”
荀欢张了张口,问:“什么危?”
不是她主动的么?趁人之危这四个字也该是她呀?
“你喝醉了,现在不清醒,”他声音很轻,“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荀欢撅了嘴,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是我不够好看么?可是娘子们都夸我,我像仙女儿似的。”
何长暄很快否认:“不是,是你把‘情’想的太简单。”
荀欢的眼中掠过几丝茫然的情绪。
他继续道:“两人交合,首先需要有对彼此的爱意,幼幼,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知道她不懂,他热切的望着她的眼睛,简单地解释:“爱便是目光一刻也离不开她,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光。”
荀欢心中微微一动,想起那几个娘子的话。
“常郎君满心满眼都是娘子……多观察便知道了……”
她想了想,抬眸望向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
她紧紧地盯着他,他也察觉到她的视线,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过了片刻,见她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嘴角不自然的抿了一下,目光飘向窗外,又有意无意的转到她脸上,见她还盯着他看,又连忙垂眸。
原来他的神情还有这么丰富的时候,荀欢有些难以置信。
刚走神一会儿,他忽然试探着开口:“诱诱,你不舒服?”
就像那几位娘子的一样,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不然怎么总是能第一时间发觉她的情绪变化?
荀欢微微摇头,顿了顿,还是落落大方地问:“常鹤,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未落,她抬眸,再次紧紧地盯着他。
他平静的神情忽然带了点别的,不知是慌乱还是难以置信,转瞬即逝。
荀欢没看清,只知道他方才的表情不太正常,她狐疑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从容不迫道,“虽然私底下叫着你的乳名,但我向来只把你当成仪宁长公主。”
荀欢再也没看出什么,只知道他和平常一样,便很轻易地便相信了,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我不够好看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何长暄瞅她一眼,问:“是喜欢好还是不喜欢好?”
荀欢斩钉截铁道:“当然是不喜欢,这样日后我们才能好聚好散。”
她一直很清楚他们两人是公主与面首的关系,若是他们的关系中掺杂了别的感情,那就难办了。
何长暄拢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道:“好。”
话间,热烈的雨声变得慵懒,荀欢往窗外看去,清晰的瞧见望月亭的轮廓,被水洗的发亮,在月光下如仙境一般。
“该走了,”何长暄低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荀欢眼睛转了转,很快应了声。
两人躲开巡逻的侍卫与路过的侍女,有惊无险的来到清酒院。
他要走,荀欢一把将他扯进来,道:“今晚你在这里睡。”
何长暄抬眼量她,谅她也不敢在清酒院胡来,很快便同意了,况且上次他们并未真正同床共枕,不算数。
他为自己找着借口。
荀欢欢快的推开屋门,让春时回去了。
春时望着她身后的何长暄,犹疑道:“公主,鹤郎君……”怎么跟着过来了?
荀欢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便关上了屋门。
他们这次显然熟悉了许多,荀欢先躺进去,何长暄紧随其后,只是中间隔着银河,一个不敢一个不愿,谁都没有靠近。
荀欢自然是不敢的那个,这里是清酒院,随时都会有人进出,她不敢冒险,只能等到夜深。
何长暄不愿,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上次便是因为失了分寸才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一次,只要睡醒有她便好。
两人各怀心思地望着彼此。
荀欢还穿着略有些潮湿的衣裳,她扭了扭身子,主动开口:“你转过身去。”
他问都没有问一句,听命行事。
荀欢咬唇坐起身,确定他不会偷看,慢慢脱了外裳。
她沐浴之后穿的格外随意,本以为不出一刻钟便会回来,没想到被大雨耽误了许久,得不偿失。
她叹了口气,低头定睛一看,里面穿的是件不太容易脱的衣裳。
“……”她瞅了一眼安安静静背对她的人,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荀欢在做什么,何长暄自然知道,他默默数着数,数到一百了她也没可以转身,他只好主动问:“好了么?”
“没有……”她的声音带了点不耐烦,“这个衣裳好讨厌!”
不知是因为她穿的时候没系好还是她脱得时候没看仔细,怎么弄都脱不下来,几条丝带缠绕在一起,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她和自己生闷气:“不脱了!就这样睡吧!”
着她要躺下来,却被紧缚着的腰勒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何长暄默了默,探身吹了灯。
荀欢眨眨眼,问:“怎么了?”
他转过身,轻声道:“我来帮你。”
这么黑怎么帮?他看得见么?荀欢哼了一声,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他很快便坐起身,摸索着扯到一根丝带,凭着直觉寻找解开的方法。
过了片刻,荀欢可以正常呼吸了,她深呼吸几次,终于缓了回来,也有心思看他了,他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下,遮盖住他眼中的光。
他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好看呢?荀欢默默的想。
正出着神,他忽然开口:“好了。”
荀欢低头,他轻轻一动,衣裳便褪了下来,只留了里衣。
密闭的红帐中幽香阵阵。
只着里衣,她有些羞赧,连忙缩到被子里,声音不稳:“我、我要睡了。”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躺在被子上面,离她很远。
现在还下着雨呢,他不冷么?荀欢抿了下唇,蹙眉问:“你怎么不躺进来?”
他背对着她,声音比以往更低沉:“不必管我,你先睡吧。”
荀欢想了想,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隔着被子抱住他,故作天真道:“常鹤,你是不是又硬了呀?”
他愣了下,被她气笑了:“知道还凑过来?”
荀欢眼睛转了转,无所谓道:“我又不怕,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只要她不把手伸出来,他就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想着,她将双手放在胸前,两手交握,谁也分不开。
防御的姿态刚做好,他忽然转身,双手撑在身侧俯视着她,目光如炬。
荀欢吓了一跳,不过是过了几息而已,他怎么就躺在上面了?
还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咽了下口水,试着轻微地动了动,再也不敢什么惹恼他的话,他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狼,而她便是待宰的羔羊。
她被这样具有十足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边躲闪一边声道:“你好重啊。”
他没回答,趴在她颈间嗅了嗅,忽然问:“你有体香么?”
荀欢怔了一下。
没想到完这句话他便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想牵住她的手。
荀欢吓得一颤,双手紧紧地环着自己,一副防备的姿态。
她这点力气对何长暄来不算什么,他轻轻松松拉开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
不过她的手倒是越来越软了,柔弱无骨,这样想着,他便轻轻捏了一下,忽然一怔。
荀欢早已陷入呆滞,心中闪过一万种情绪。
他知道自己摸得是哪儿么?!
两人一时都忘了话,何长暄收回手,怕自己对她不利,僵着脸将她捂得严严实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待在这里一刻钟便会出事。
她年纪还,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可他不该纵容自己,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两难境地。
定主意,他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回想方才的柔软触感,尽量平静道:“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会主动领罚。”
荀欢闻言,从被窝里探出头:“你不许走。”
映在纱幔上的背影一僵,许久才轻声问:“怎么了?”
“我、我好奇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月事好像真的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