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倪不逾跟你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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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瞳仁黑亮深邃, 倒映着她的模样。

    “你,我……”

    盛栖池脸红了,舔了舔唇, 闷出来一句:“不想理你。”

    她心里快乐地燃放着烟花,噼里啪啦的, 强装着冷漠转头看向窗外。

    倪不逾唇角轻轻勾着,面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片刻,盛栖池感觉到手腕上蓦然一紧。

    是他的手掌圈了上来。

    “你干嘛呀?”

    顾及着还在车上,怕司机看到,她轻声又羞涩地转头,“你注意着点影响。”

    “送礼物还需要注意影响?”

    倪不逾稍稍扬眉,整个人又慵懒地靠回到座椅上, “那算了。”

    “什么礼物?”盛栖池眨了下眼睛, 眸子忽然亮起来, 盈满了惊喜:“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我要!”

    她毫不掩饰地朝他摊开手。

    下一刻, 右手腕又被倪不逾拽住。

    少年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往她手上系了根红绳。

    系上之后, 顺手把她左手上的、艾何平送的那根五块钱能买20根的破红绳给取了下来。

    盛栖池完全没在意,高举着右手腕轻轻晃动, 细细地欣赏着那根手链。

    “开过光的。”倪不逾摸了摸鼻子,轻咳了声:“比这根破绳灵的多。”

    “哇。”

    盛栖池很给面子地赞叹了声,然后把手腕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指了指红绳中间穿着的那条黄金的鱼。

    “这个鱼, 是代表你吗?”

    她仰脸看着他, 眸子里含着浅浅的水光,笑起来波光潋滟的,“那这意思是不是, 你被我穿住了。”

    少女的表情天真又狡黠,完自己又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

    倪不逾敛眉看着她,心口微微发痒。

    “不是。”

    “……”

    盛栖池原本只是想故意逗逗他,并没有当真,可真听到他开口否认,却没由来地有点失落。

    配合都不愿意配合,真没意思。

    “好吧。”她垂下眼,轻轻鼓了鼓唇。

    却听倪不逾忽然又:“绳子是我买的,鱼是我让人穿的。”

    “所以——”

    他停顿了下。

    盛栖池好奇又期待地抬眼看向他。

    他低咳了声,薄薄的眼皮轻垂,墨色的眸子里只明晃晃地藏着她的影子。

    “——是我自愿的。”

    —

    进入到六月,时间像是被开了加速器,二倍速地向前移动。

    新一轮的月考很快来临。

    盛栖池每天的时间都被填得很满,上课、下课、复习、做各种各样的试卷习题,晚上回到家之后还要再抽时间去画室练习,周末的法语课也不能落下。

    但她却丝毫没觉得累。

    因为她在三中的日子没有一刻曾觉得孤单。

    喜欢的人就坐在身边,会给她讲题、会顶着张拽酷的俊脸揉她的脑袋捏她的脸,会在体育课时人要求她给自己送水,也会在午休课间给她买冰淇淋,偶尔会憋着坏笑故意逗弄她,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又笑着来哄,总是被她的直球撩拨搞得耳尖发红,还绷着唇角装作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偶尔会回击她的直球,惹得她心跳加速方寸大乱,然后两个人齐齐脸红。

    极其偶尔的时候,他们也会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极其罕见的瞬间,也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然后她的指便勾住了他的指尖。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直视着前方,忍着酥麻的触感不老实地用指尖轻挠他的掌心。

    少年的掌心迅速升温,干燥而滚烫,然后猝不及防地、极其霸道地将她的手指反握在手掌中,严丝合缝,紧紧包裹。

    她的心跳呼吸全都变了调,全部的感官都溺亡在他那蓦然瞥来的黑沉眸光中。

    ……

    月考的前一天没有晚自习。

    盛栖池按照原计划做完两套复习题,又翻了一遍错题本,收到倪不逾的微信。

    大少爷:【睡了?】

    池塘;【马上。】

    大少爷:【该睡了。】

    池塘:【知道啦。】

    隔了一分钟。

    盛栖池鼓着腮敲了敲屏幕,又了一行字过去。

    池塘:【突然发现我们的聊天内容好无趣。】

    大少爷:【?】

    池塘:【像是公事公办的老夫老妻。】

    池塘:【可是我们不是刚刚恋爱没多久吗?】

    池塘:【你是不是对我厌倦了?】

    像是习惯了她的突然抽风,倪不逾冷静地提醒。

    【十二点多了。】

    大少爷:【你明天不考试?】

    当然考,而且还要好好地考。

    但是盛栖池还是忍不住想和他多几句。

    自动忽视他的无情催促,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池塘:【听别人谈恋爱都会给对方取昵称的,猪猪猫猫宝贝甜心亲爱的什么的,你就只会叫我盛栖池,好像我只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池塘;【好在我心胸宽广,过去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互相给对方取一个昵称!】

    大少爷:【比如?】

    盛栖池嘻嘻笑了声,搓搓手,忍着脸热又开始撩拨人。

    池塘:【我先给你取一个吧。】

    池塘:【嗯……老……老公?】

    颤颤巍巍地把这几个字敲下来发出去,盛栖池自己先羞耻地手脚蜷缩,可是想到屏幕那端倪不逾的反应,她几乎有些变态地觉得好玩又刺激。

    微信归于沉寂,倪不逾迟迟没有回应,安静地让人产生一种手机坏掉了的错觉。

    盛栖池等了一会儿,渐渐地开始没耐心。

    检查了一下网络,一切正常,她开始幻想如果当着倪不逾的面出这两个字,他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直接原地石化然后板着脸把她推出三米远吧,会不会直接给她一头按进垃圾桶里去?

    盛栖池越想越夸张,脑洞逐渐大开。

    手机突然在床上震动起来。

    盛栖池低头一看,倪不逾直接给她了个电话。

    完了。这是被逗得炸毛了,过来兴师问罪了吗?

    盛栖池硬着头皮接起来。

    少年冷冽的声音传来,压着几分隐隐的不自在:“盛栖池。”

    盛栖池缩了缩脖子,“在。”

    “你刚刚在微信发了什么?”他嗓音沉沉,不紧不慢地问。

    盛栖池:“……”

    倪不逾:“是给我取的昵称?”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笑非笑的,尾音微微上扬,让人猜不透情绪。

    盛栖池试探着应道:“嗯。”

    “哦。”

    听筒那边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像是气声,“是什么?”

    “嗯?”

    “我是问,昵称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问。

    盛栖池头皮发紧,感觉他的气息像是隔着听筒落在她耳边,她整个耳郭都在升温。

    刚才还幻想得过瘾,这会儿在电话里被他这么一问,她的嘴巴却像是糊上了胶水,怎么也张不开。

    这怎么能叫得出来?死她也不行。

    羞耻感随之而来,盛栖池轻轻张了张嘴巴,终于苦着脸认怂:“我错了,我再也不乱叫了。我这就去把聊天记录删掉。”

    “别删。”

    听筒里传来少年闷闷的笑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嗓音。

    盛栖池跪坐在床上,刚社死过还有点懵:“为什么?”

    倪不逾轻咳了声,音色莫名地有点发紧,一字一句道:“做人要敢做敢当。”

    盛栖池:“……”

    —

    六月月考无波无澜地结束了,两天后,成绩出来,盛栖池如上次跟毕卉所的那样,不仅没“露馅”,反而考得更好。

    这次,她进步到了全班第五名,年级前20名。

    不过她倒是没到毕卉面前再什么,一是觉得没必要,她也并没有真的把她的看法放在心上,二来,排行榜就在教室前门边贴着,班会课上王敏学也单独对她提出了表扬,只要毕卉不聋不瞎就能听到看到。

    更何况毕卉对她的看法只代表她个人,在这个主要靠成绩话的校园环境里,盛栖池的优秀本身就为她增加了筹码,再加上她长相漂亮,性格又好,班上很多女生还是挺喜欢和她相处的,她没必要去纠结一个对她有偏见的人的看法。

    月考结束之后两天,程易倒是来找了次盛栖池。

    当时午休刚下课,盛栖池趴在桌上还没睡醒,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等她听这件事时已经是下午第二节 课后,她和丛眠一起去洗手间,丛眠趁着倪不逾不在才起。

    丛眠问:“程易给你发微信了没?”

    盛栖池:“没有啊,怎么突然提起他?”

    丛眠低头洗手:“他今天午休时过来找你了,你当时在睡觉,你男……你同桌替你出去的。”

    盛栖池讶异地眨了眨眼:“然后呢?”

    丛眠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笑嘻嘻道:“他好像是来给你送什么杂志的,好像是美术方面的期刊吧,让倪不逾给拦了。”

    直接给拦了?他怎么一句也没跟她提起?

    盛栖池想象不出倪不逾当时的模样,也有点好奇。

    “然后呢?他什么了?”

    “他——”丛眠敛起眼尾,微微抬起下巴,又清了清嗓子,浮夸地模仿着倪不逾当时的神情。

    “——谢谢,不过不用了。”

    “我女朋友想看的杂志,我会帮她买。”

    “……”

    盛栖池轻轻咽了下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惊讶。

    还没等她脑补完那个画面,丛眠乐不可支地转过头来,竖起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我是真没想过曾经不可一世的逾神还能有这副模样,就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生多看过一眼,更别争风吃醋。”

    “强还是你强。”丛眠赞叹:“逾神被你吃得死死的。 ”

    “……”

    有吗?

    盛栖池倒是觉得,是她被倪不逾吃得死死的。

    太喜欢他,以至于看到什么都会拐弯抹角地想到他。

    好像只要一想起他,没由来地就会觉得很开心。

    —

    六月份简直就是个考试月。

    月考完没多久,就到了高中会考时间。

    每年两度的会考,也称为学业水平测试,不分文理,所有的科目都要考。

    盛栖池从期中考试之后就在早读课和每天晚上入睡前增加了对政史地三科要点的背诵。

    会考是全市统一进行的,像高考那样将考生散,重新划分了考场。

    吴回和丛眠被分到了一中,纪临西留在了本校,盛栖池和倪不逾被分到了实验中学。

    盛栖池开心得不行,戳着奶茶吸管:“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的人总能被分到一起。”

    “命中注定?”丛眠翻了个白眼:“你和倪不逾那叫命中注定,我和吴回只能叫冤家路窄。”

    话音刚落,三个男生一起走了过来。

    盛栖池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想到开学第一天见到“选秀男团”时的情景。

    谁能想到时隔半年,那个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男团C位就变成了她的男朋友呢。

    “我听见我的名字了,我什么呢?”吴回大声问道,倪不逾的目光也淡淡地看过来。

    盛栖池想到前不久半夜抽风取昵称逗人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哪里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什么“命中注定”的话。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好像又变帅了。”

    吴回抬起右手,缓慢而做作地向后撸了把头发,“那必须的。”

    盛栖池看着他的这个动作,莫名地想起那句“胡歌的弟弟胡”,噗嗤笑出声来。

    倪不逾直接无语地转过了头。

    手机震动了下,顾辞年发来一条微信。

    【弟弟,放学没?去接你?】

    倪不逾快速回复:【不用。】

    顾辞年又发来一条,他垂下眼,刚要去看,耳边忽然响起吴回的一声惊呼。

    吴回这个瞎子时隔一个多月才发现盛栖池脖子上挂着那条坠着冠军戒指的项链,像个大傻缺似的瞪大了眼睛凑到盛栖池身前,伸手指了指。

    “这是倪不逾的冠军戒指?”

    盛栖池嚼着珍珠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闷骚。我还以为他真留着求婚时用呢。”

    吴回嘀咕了句,大概是做题做傻了,脑子一抽,:“卧槽,倪不逾跟你求婚了?”

    盛栖池:“……”

    视线蓦然一黯,眼前多出一个身影。

    倪不逾不知何时收起了手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和吴回之间,挡开了吴回伸向她脖颈间、距离她的皮肤还有好几厘米的手指,冷声警告道。

    “手拿远点。”

    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