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第85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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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诚恳道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林宛有点懵:“啊?”
凝视她的眼,周时雨靠近她:“你,生气了?”
他一靠近,林宛又一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很好闻,和那件披肩很像,只是那件披肩存留太久,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没有,我才没那么气。”林宛微笑,以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过,你也可以给我一点补偿。”
“嗯?”
“明天周六,你出来找我,我带你去品尝城里的美食。”
周时雨一愣,没有回应。
以为他不同意,林宛有些失望:“好吧,算了,我明天也要去舞蹈班。”
“可以。”
他突然蹦出两个字,这回轮到林宛反应迟钝了。
“你方便?”她问。
周时雨:“你呢?”
“方便!”
“嗯。”
简单对白之后,两人都安静了。
空气异常沉默,并非尴尬地沉默,而是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男生和女生周末单独见面,没有旁的目的,只是一起吃东西,一起玩,这本身就很暧昧。
抬眼看周时雨的脸,只看一眼,林宛移开视线,忽然有一点臊。
其实她不止一次梦见他,就是这双好看的丹凤眼、高高的鼻梁、浅红的薄唇、白净精致的脸颊,让她做了好几次奇异的梦。
林宛觉得,她大概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干干净净、帅气俊逸、举止谈吐富有涵养,他和江河城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气质很不一样。
“那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在老酒街头见。”林宛。
看着林宛灵动而闪亮的眼,周时雨:“好。”
傍晚,周家。
江河公园内,那一栋古堡似的别墅里,周时雨和奶奶一起用餐,和他们一起用餐的,还有几位江河城的远方亲戚。
周家跟这些远方亲戚,已经多年没有来往,周奶奶突然约他们来家中做客,或许是觉得家里太冷清。
周家餐厅很大,长形的圆弧餐桌,桌上摆满蜡烛和鲜花,桌上摆放漂亮的餐盘,以及银质餐具。
此刻,整个餐厅都是餐具的碰撞声,以及远方亲戚各种恭维的话。
周时雨吃完餐盘里的食物,用餐巾轻轻抹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哎哟,这就吃饱了?你看你,难怪身子骨不好,要多吃一些身体才会健壮,你看我们家阿俊多壮实。”一个中年女人道。
女人是江河城典型的市井民,平日心直口快、情商较低,她话或许没有恶意,但听着会让人心生不悦。
不过,周时雨并不追究,他不会在无关痛痒的事情上浪费表情。
“我明天不去医院,我有点事。”
这句话是对周老太太的。
老太太正端起杯子,优雅地喝一杯果茶,听闻周时雨的话,不禁皱眉:“你有什么事?不是跟江医师约好了吗?”
“出去走走。”
“你交了新朋友?”
周时雨没应声,老太太当他是默认,不禁有些担忧。
恰时,中年女人插话:“阿雨,江河城的孩子我最了解,很多都不务正业,品质低劣,尤其是那些父母外出打工的,或者从没爹没娘的,这些孩最没有教养,你交朋友一定要当心,你要是想找朋友玩,你可以找阿俊,他呀”
听着女人的话,周时雨深深蹙眉。
没爹没娘的孩子最没有教养么?他想到林宛,想到她直率明艳的笑脸,想到她热情真诚的目光,想到她乐观向上的性格这些,他从未在别人身上看见过。
所以,凭什么她没教养?
“阿姨。”周时雨打断女人的话,眉目清冷:“你儿子跟她比,差远了。”
完,走了。
餐厅的人一脸错愕。
周老太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雨从性格内敛,不会轻易展露锋芒,今天怎么这么没礼貌?
翌日。
周时雨换好衣服出门,如约来到老酒街,竟是提前了半个时。
低头看表,秒针很慢,分钟更慢,他希望时间更快一点,又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想到林宛就在来的路上,不知为什么,他心情异常明朗。
秋日有蝉鸣,老酒街酒香弥漫,天空太阳高照,树下树影斑驳。
正午十分,林宛没来。
街区三三两两的行人撑伞而过,脚步声来了又去。
周时雨安静等待,目光遥望老酒街的尽头,已经过去十分钟,她没来,多少有些失落。
忽而,铃声响起,是陌生号码。
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周时雨,是我林宛,你是不是不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心跳错漏半拍,竟是疼了一下,之前医生有交代过,他切忌情绪激动,切忌让心脏有任何负担。
“你呢?我还在等你。”
“你在老酒街?”
“嗯。”
“南门还是北门?”
“北门。”
“噗,我在南门!我提前半个时就到了!”
原来,他们都一样。
“三公里,给我十分钟。”
“你要过来?”
“嗯,我跑过去。”
看了看炎热的天,周时雨皱眉:“很热。”
“没关系,这段路必须由我跑。”
他生病了,只能由她跑,她是这个意思吧?
接着,他听到她奔跑时的呼吸,有点重,有点乱,有点热呼呼的。
没一会儿,她切断电话,周时雨盯看了好久,才想到存林宛的电话,本来要备注“林宛”,想了想,他给了她另一个特别的备注——“她”。
十分钟后。
林宛奔跑而来,她穿白色t恤和a字牛仔裙,脚下是一双帆布鞋,奔跑时,漂亮的长辫在身后摆动,身型散发一种舞者特有的健康的美感。
待她靠近,周时雨发现,她额头和脸颊沾染了汗渍,一滴汗水沿着脖颈缓缓流入衣里,然后消失不见。
“我,我,我来了。”她撑着膝盖喘息,上气不接下气。
林宛觉得自己快断气了,学期末的八百米考试,她都没这么拼命。
正喘息,让热乎乎的风吹散一些热汗,忽而,她感觉脸颊一凉,惊觉有人用帕给她擦汗,帕面料光滑,丝丝冰凉,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是药香和花草香的结合,是他身上的香。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男孩在用帕,而不是在电视剧里。
林宛抬头,这才发现今天的他,帅得有些过分。
他戴一顶黑色棒球帽,额前的刘海被压得低了些,却意外地充满阳光气息,他也穿一件休闲款白色t恤,t恤款式很特别,是在江河城没有的潮流款,身下是黑色休闲工装短裤,露出一截修长流畅的腿,然后是一双潮流款高帮帆布鞋。
再者是他白净的皮肤,一张俊逸的脸,和一双温柔的眼,林宛仿佛被招了魂,目光久久没能从他身上移开。
“别看了,先擦汗。”
他的语气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林宛以为是错觉,却发现他真的扬起了嘴角。
他的笑很清浅,却很好看,给人春风拂面的感觉。
感觉额头凉凉的,他在给她擦汗,林宛局促地接过帕,无意间碰到他的,一样带着微凉的触感。
这下好了,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
“我自己擦。”
“嗯。”
自己给自己擦汗,林宛目光像是逃亡一般,看向老酒街的别处。
“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额”
林宛脑子飞快运转,她不太想出卖夏莎,是夏莎一直在收集他的信息,就差了解他的生辰八字了。
“我无意间看到的。”
“哦。”
他发善心没再追问,这让林宛松了一口气。
“一会带你去参观江河城的石拱桥,接着我们去南婆家吃豆腐花,或者你想吃冰凉面也可以,老酒街头的汪大叔做的拉面最好吃。”
周时雨认真聆听,目光落在林宛清丽的面庞。
在江河城,林宛长相也很出众,她身材高挑,长长脚,她皮肤不算白,却很健康,是那种经常运动的健康,肤质紧实且细腻。
况且身为一名舞蹈生,她的气质很特别,形体比普通女生,也要来得更优美。
可能一个人缺什么喜欢什么,周时雨喜欢她身上的健美感。
“先走石拱桥,你觉得呢?”
她回头望他,眼眸清透,眉目含笑。
周时雨:“嗯。”
此时,他坐在一张木椅上,占舞台的一角,高挺鼻梁上是一幅金边眼睛,上是一本英文书籍,是什么书?舞蹈社的学渣们一无所知,只觉得这人真特么像个文化人,长得俊,皮肤白,温文尔雅,他们一群男的看着都心动。
因为周少爷的光临,舞蹈社众人颇有压力,无论男生女生都放不开脚,排舞愈加心神恍惚。
没忍住,陆修阳勾住林宛脖子走到角落:“什么情况?他来这儿干什么?”
林宛眨巴眼:“当然是陪我练舞啊。”
昨天在披萨店里,周时雨明确地问她了,他问:以后,我陪你去练舞好么?
当时听到这句话,林宛愣怔很久,才反应过来,而对面的夏莎同样呆若木鸡。
见林宛久久没有回应,以为她不喜欢他陪着,某男神垂下眼睑,淡淡看向别处,: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去了。
这人话的用词和语气,根本是在拿捏林宛的命门,以退为进,以屈求伸。
她林宛心底藏着怎么样的心思?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来?
因而,周少爷放学以后,大驾光临舞蹈社。
“陪你练舞?为什么?他看上你了?”陆修阳不客气地问。
林宛今日编两条帅气麻花辫,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早起床格外爱美,她在镜子前打理头发将近半个时,才肯就此罢。
此时,她将两条麻花辫拉到跟前,用指卷呀卷,而后笑眯眯看着陆修阳,就是不直接回答。
陆修阳:“”
他发现今天的林宛确实精致了一点点,原以为她是慧根觉醒,突然受到美的启发,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林宛编的辫子,是给周时雨那白脸看的
用顶着林宛脑门,企图点醒某人,陆修阳:“醒醒吧,你俩就不是一路货色,别到时候被抛弃了找我哭。”
林宛冲陆修阳勾勾指头,示意他靠过来。
陆修阳靠近,林宛低声道:“知不知道有一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只要亲到他,或者抱到他了,那就是赚到了。”
这句话,可把陆修阳听懵圈了。
“噗哈哈——”
嗤笑一声,林宛回去练舞,只留陆修阳呆愣站在原地。
他回头看周时雨的方向,恰时,那人也悠悠抬眸,目光不期而遇,空气暗潮汹涌。
陆修阳暗骂一声曹尼玛。
心道,林宛呀林宛,你才是块香饽饽,那白脸亲到你抱到你,他才是赚到了。
——
明天比赛,舞蹈社成员抓紧时间练舞。
深秋,天很快就黑了,学校舞台还亮着光,而舞台之外漆黑一片,就连平日吵吵闹闹的教学楼都被黑夜吞没。
“停!不整齐!这里没有练习镜,你们根本看不到这个动作有多乱!”
林宛叉腰怒喊,神色颇为凌厉。
因为明天就要比赛,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
在舞蹈上,林宛总是精益求精,在大家舞蹈动作不整齐这一点上,她实在难以容忍。
感受到林宛的焦虑,其他人神经紧绷,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没有时间了。
看到大家都不话,衣服和脸上都沾染汗渍,显然大家都已经努力了,林宛让自己稳定情绪,平静道:“抱歉,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先休息一下吧,饿了吃泡面,我们一会儿接着来。”
众人点头,紧绷神经得以放松了些。
整个舞蹈社里,他们最害怕林宛和陆修阳发火,这两位都是大佬,一个人能扛起舞蹈社的半边天。
大家散开,有的人坐在地上休息,有的直接呈“大”字型躺平在舞台上,更多的人则跑去泡方便面,夏莎刚刚拎了两壶开水过来,够大家泡的了。
跳舞消耗体能,现在大家快成了饿死鬼。
林宛拿两包老坛酸菜牛肉面,走到周时雨面前,道:“饿么?要不要吃泡面。”
舞台的灯很亮,并不影响周少爷看闲书,不过刚才林宛生气时,他已经不看书了。
因为热,林宛将衣袖捞到肩膀处,露出来的胳臂又细又长。
周时雨目光从她臂,移至她瘦削的瓜子脸,道:“你晚上就吃这个?”
想到周少爷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拿方便面给他吃太寒碜了,林宛将方便面藏了藏:“这个口味挺好吃的,你要不先回去吧,很晚了。”
放下平板电脑,周时雨站起来,一下子调转了两人的视角。
他很高,几步靠近她,影子将要把她吞没。
看他靠近,林宛忍不住感叹,病少爷虽然病,体格却并不娇弱,就是皮肤白了些。
下一秒,他的绕到她身后,抢走两包老坛酸菜牛肉面,道:“不吃这个好么?我订了饭店的外卖。”
饭店的外卖
林宛第一时间想到要花人民币,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就吃这个,我爱吃这个。”
抢回泡面,打算闪人,以免被某少爷金钱腐蚀了灵魂,谁想到——麻花辫被他揪住了。
走不开,林宛眨巴眼微笑。
他绕动她的辫子,逗弄了一会儿,修长指仔细摩擦她的发尾,浅声道:“辫子蛮好看的。”
这下好了,林宛脖子红了,火辣辣的,这辫子就是编给他看的
“饭店的饭菜我已经订了,大家都有份,就你坚持吃泡面么?”他问。
林宛:“”
眨巴眼,沉默是金:“”
怪不得大家都想跟土豪做朋友,随随便便就请一堆人吃饭,还不是路边地沟油优惠餐。
“真订了?”
“嗯。”
林宛点点头,随后回头拍拍:“各位!周少爷请我们吃饭店的饭菜!别吃泡面了!忍一忍风平浪静!瘦一瘦可以吃肉——”6街舞新星秀的第四期节目,将在南园西郊古镇录制,为带动那边的旅游产业,当地政府特邀节目组来到此地。
林宛作为节目组导师,她在录制节目期间,带领团队学员在古镇街区,上演一场又燃又炸的斗舞表演,一时间惊艳了整条街,霸占了微博好几个热搜。
林宛可谓是娱乐圈的大咖,走到哪里,流量就跟到哪里,为了见她一面,粉丝们不远万里,乘坐飞来到古镇,虽然林宛并不提倡她们这么做,还是抽出时间和粉丝见面,请粉丝喝奶茶和吃披萨。
林宛是圈里出了名的宠粉,经常给粉丝送一些福利,她会成批成批地给粉丝赠送口红、t恤和书籍,会拍视频和粉丝互动,偶尔会答应粉丝一些要求,去做一些有趣的事。
当然了,粉丝也非常宠林宛,每年5月20号,土豪粉丝自发集结在一起,在某城市广场上,表演炫酷的无人灯光秀,林宛能一直火到现在,她的那些忠实粉功不可没。
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导演邀请节目组成员乘船出海,当是完成阶段工作的犒赏,林宛后来才知道,投资方贾总有个儿子,他是林宛的忠实粉丝,因为想见到她,才以出海游玩方式创造见面会。
当天刮大风,海水拍击礁石,海浪翻涌而起。
偏偏天气很好,万里晴空,一片蔚蓝。
林宛和大家一起坐上豪华游艇,游艇行驶一段距离,很快被大海包裹,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纯净的蓝色海洋。
大家在船上开派对,香槟啤酒供应富足,还有提琴家给大家演奏助兴,只是参加街舞新星秀的舞者大都粗野,他们不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高雅音乐,愣是临时组建一个乐队,在露天甲板上演奏吵闹的摇滚音。
林宛靠甲板的护栏旁边,上拿一杯香槟,她看着几个正搞怪奏乐的学员,其中两位还是她的团队成员,和大家一样,她脸上堆满笑意。
衣兜振了一下。
林宛掏出一看,是周时雨发来的信息。
周时雨:明天回来?
林宛:嗯。
周时雨:想吃什么?我让阿姨明天做。
林宛:海鲜。
周时雨:你还没你想我。
林宛:亲亲jpg
林宛:想你,想死我了,真想今晚就睡在你旁边。
周时雨:嗯。
周时雨:你在干什么?
林宛:坐游艇出海,昨天跟你汇报过了。
周时雨:嗯,和男生学员保持距离。
林宛:怕我老牛吃嫩草?
周时雨:嗯哼。
林宛是节目组导师,街舞新星秀的选大数是年轻帅气的弟弟,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岁,年龄最的也才十八岁。
前不久团队里一个二十岁的阿弟,在微博上表白林宛,引起友不的热议。
尽管林宛已经三十二岁,却并不难理解,林宛人美,大方,开朗,好爽,关键是她是明星大咖,资源多,人脉广,身边自然拥有一群可爱的迷弟。
两人正微信聊天,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男人带着香槟靠近林宛,林宛后来知道,他就是投资方贾总的儿子。
男人五官端正英俊,身材高挑,面容微笑得体,然而左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他似乎有些紧张。
“我可以陪你聊天吗?”男人很有绅士风度道。
林宛目光从上抬起,淡然一笑:“当然。”
男人好像很兴奋,眼底眉梢都似带着狂喜。
“我叫贾方。”
“甲方?你的名字真有趣。”林宛嗤笑,心想他的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未免太缺心眼。
贾方也笑了,他看着林宛,目光灼热:“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都误以为是合同上的甲方,你不是第一个。”
“你是游艇上的工作人员?”
“不是。”
“我看也不像。”
“哪里不像?”
“穿衣打扮气质都不像。”
随后两人开始聊海洋,聊海底,聊天文,最后是宇宙。
渐渐的,林宛发现眼前的男人十分了解天文地理,有着丰富的知识储备,无论她询问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林宛喜欢和他闲聊,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眸越来越亮,带几分偏执的光芒,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宛姐,我可以和你拍几张自拍吗?”一个帅气的学员走过来,他拿着双合上,做出拜托的势,话语里满满都是撒娇。
林宛欣然答应:“ok呀,拿什么犒劳我?”
男生挠挠头,最后去自助餐桌上,拿了一串葡萄过来。
还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接过葡萄,林宛和男生站在一起自拍,背景是蔚蓝的天和湛蓝的海。
为了和林宛显得更亲昵,男生先是搭了林宛肩膀,过后又让林宛拧自己的耳朵,他装作很疼的样子,最后他站在林宛身后,用在林宛脑袋上比一个耶,而他则将脑袋搁在林宛肩上,搞怪地做了一个鬼脸。
舞蹈生大都外向,尤其是玩街舞的男生,大都不拘节行为大胆。
林宛配合男生的自拍,搞怪的表情不带重样。
忽而,她感受到来自左侧的目光,偏头一看,贾方正靠着护栏安静喝着香槟,他眼神注视着他们,那目光有一股道不明的压迫气息,和刚才谈笑风生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意识到这一点,林宛和学员自拍结束后,没有再搭理贾方,直接走进船舱。
船舱被布置成酒吧的样子,吧台有调酒师给大家供应酒水,调酒师身后是琳琅满目的酒瓶和透明酒杯,暖黄灯光点缀其间,给人一种纸醉金迷如梦如幻的糜烂感。
林宛陷进沙发里看。
没过多久,贾方走进船舱,坐在距离林宛三米的位置,他没有跟她话,林宛却莫名有一种被监视的错觉。
半晌,导演和其他导师走进来,大家围坐在林宛身边,一起喝酒聊天,气氛欢快融洽。
过了一会儿,导演将贾方拉过来,让他坐在林宛旁边,导演热情介绍道:“林宛,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投资人贾总的公子贾方,虎父无犬子,贾总的儿子美国mba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在投身金融领域,入行没几年,便已经成为行业的佼佼者,随便一个项目就能拿到几千万的红利。”
林宛认识贾总,一名很成功的企业家,贾总在人前没少提及他的那位精英儿子,显然他的儿子让他很骄傲,林宛原以为贾总儿子应该年龄不,却没想到竟如此年轻。
林宛审视贾方,贾方回视她,他耳朵微微泛红,似害怕林宛不喜欢他。
“来,敬贾公子一杯。”
两人简单碰杯,林宛浅浅抿了一口酒,便将注意力移至别处,将贾方晾在一边,而后者因为她的冷落,眸色瞬间黯然,神情怅然若失。
之后的交谈中,林宛再没有和贾方过一句话。
半个时后,林宛从船舱走出来透透气,她站在船尾护栏边,拿出电子烟吸了几口。
因为空间有限,只有一个狭窄的走廊,所以船尾几乎没人。
船停泊在海面上,远处是缩的城市高楼,游艇的四周是苍茫的海域,看着这片海,林宛心境无比平静。
和周时雨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很少见到他的家人,林宛见到周时雨妈妈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她都能感觉到他妈妈并不喜欢她。
周时雨曾因为她,在电话里跟妈妈吵过架,还不止一次。
可能在周家人眼里,她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吧,无论她这几年有多努力,在娱乐圈占据怎样的咖位,都改变不了她草根的出生,她还是那个生长在江河城的女孩。
她倒不是多希望得到周家人的认可,毕竟她自己有钱,不需要仰仗别人鼻息生活,别人的看法又与她何干?只是最近一年,她有一种预感,周家人阻止她和周时雨相恋。
每次逢年过节,周家人都想尽各种理由,要求周时雨回周家,而林宛只能一个人过节,好几次她为周时雨准备了惊喜,却因为他不在身边,只好用录着视频,过后再将这份惊喜,以视频的方式发送给他。
林宛在想,这次回去要不要拉某少爷去一趟民政局,先把结婚证领了再。
正在思考,贾方端高脚杯走过来。
林宛一见到他,便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贾方很聪明,从他与她聊起文地理的知识可以窥见一二,只是凭借第六感,林宛觉得这个人很怪,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看她的眼神异常灼热,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这让林宛本能地远离他,她不喜欢跟一个,让自己感到不适的人走得太近。
“你,讨厌我吗?”贾方站在她面前,神色略显局促,像一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林宛吸着电子烟,盈盈一笑:“怎么会?”
风里,她头发翻飞,很美。
贾方痴痴地看她,沉默许久,他垂下眼眸:“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要怎么理解?”
林宛笑容落落大方,声音爽朗自然。
抬眸看她,贾方抿了抿唇:“我二十七岁,比你五岁,我喜欢你将近八年。”
林宛一愣。
她出道八年,在娱乐圈混了八年,而他却喜欢了她八年,他属于最早那批粉丝了吧?
“谢谢你的欣赏。”林宛。
贾方:“喜欢你不够贴切。”
“嗯?”
“我爱你。”
林宛错愕,她希望不是她理解的那个爱,男女之间的爱。
下一秒,贾方牵上林宛的:“林宛,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林宛挣脱他的:“你放,我们好好话。”
“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总是对我爱答不理。”
“”
林宛早该发现,他就是一个偏执狂。
“放。”
“跟我在一起好吗?”
他眼睛泛红,像是一只困兽。
“不好,你放。”
“那先从朋友开始,你慢慢去了解我,你会喜欢我的。”
“ok,你先松。”
林宛的心在剧烈跳动,不是心动,是心惊,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偏执男,私生饭可能都没有他这样狂热。
贾方半信半疑,表情充满了挣扎,他似乎极不愿放来林宛,他想把她牢牢拽在心。
“松嗯?”林宛温柔诱导。
迟疑了一下,贾方慢慢松开林宛的腕。
身体得到自由,林宛也不装什么温柔大姐了,她甚至不愿意多一句话,抬步迅速走进船舱。
她想离这个人远远的,不想有更多的牵扯。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
她大步流星离开的那一刻,贾方便疯了,他跨越围栏,纵身跳入海里。
林宛听到身后“哗啦”的入水声,猛然回头,一瞬间感到震撼又惊愕。
“贾方——”
没时间去震惊,林宛跑到船尾,身体探出护栏想要去抓住什么。
游艇是两层式结构,她们在最底层,夹板离海面很近。
她看到贾方在水里挣扎,他不会游泳,本能地伸出寻求帮助。
游艇护栏较高,林宛跨越护栏站在船的边沿,终于她拉住了他的,然而对方太沉,像一块不断下沉的巨石,林宛大声求救,并拉住贾方的拖延时间,想等到船舱里的人跑过来救援,然而
他太沉了,她被拖入了大海
又一声“哗啦”的入水声惊起,船舱里一群人才匆忙赶到。
林宛沉入海里,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包裹,耳朵在一瞬间蒙上一层无法穿透的膜,她再也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那一秒,她意识到她快要死了。
她想到了奶奶,想到这几年她苍老的模样,奶奶坚持留在江河城,所以她给奶奶盖一栋洋房,安排保姆照料奶奶的起居。
她能给予奶奶一切物质需求,但给她的陪伴却很少很少,如果她死了,奶奶一定很伤心,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
她想到了阿雨,想到他躺在她身旁,捏她的脸庞对她微笑的样子。
她想到爸爸妈妈,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在娱乐圈的十年
记忆随她远去,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
林宛坠海半个时后,周时雨才接到电话。
当时,他坐在会议室里,与公司十几位中高层领导开周会。
会议气氛枯燥乏味,几个中高层领导汇报部门工作时,都和上周没有太大区别,周时雨甚至怀疑,他们连用词和语法都没有一丝改变。
忽而,周时雨铃响,于严肃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周时雨想挂断电话,当留意到是街舞新星秀江导演的号码,他接通了电话。
“喂?”
十几秒后。
周时雨僵在原地,面色瞬间苍白。
他没有话,冰冷气息向四周蔓延。
办公室里的人不知道这通电话的来意,大家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周总为何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面容毫无血色,他静坐在原地,好似一幅没有生命的躯壳。
“找到她。”他沉闷道,声音似在颤抖。
很快,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他摇摇欲坠站起来,癫狂似地挥臂一扫,桌上昂贵的电脑设备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他妈叫你找到她——”
不知道对方了什么,周时雨将狠狠摔在地上,等渐渐恢复理智,他匆忙拿椅子上的外套,又捡起地上摔得碎得稀巴烂的,仓皇冲出会议室,留下办公司的人胆战心惊坐在原地。
周时雨来到滨洲海域,带了五百名的搜救队伍,分成三队进行救援行动。
与此同时,微博关于林宛坠海的消息,在络迅速炸开,无数粉丝发微博祷告,五六条关于林宛的话题持续被顶上热搜。
微博上——
一颗樱桃:有人林宛为了救一个男人,不心掉到海里,男的被救上来了,林宛还没找到。
蒲公英:我怎么听林宛和那男的殉情,结果男的被救上来,林宛沉海了。
早睡早起:楼上请不要胡八道!人生死未卜!殉你妈的情!扒你妈的挂!
少年不知愁:滨洲海域那边聚满了人,很多粉丝都到了现场,想帮忙一起进行搜救,都被民警拦截了。
美妆ck妹:已经过去三个时了,实话,存活的几率渺茫
萝卜爱搞笑:请求老天开开眼,把我最爱的爱豆还给我。
肌肉猛女:呜呜呜呜,我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我的宛女神呜呜呜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蔚蓝的海渐渐被黑暗吞没,只有月光淡淡的光晖铺撒在平静的海面上。
天黑了,自愿者搜救人员已经放弃寻找,他们心底早已经有了答案,且注定了林宛的结局,只有周时雨仍没放弃,他坐在游艇的甲板上,望着绵绵的海域,听着对讲传来杂乱的人声。
整个搜救队伍都向他汇报结果,然而结果都一样,没有找到目标。
周时雨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难过,如果在这片海域下找到林宛,便意味着她已经死了。
游艇缓缓前行,在一股风的推动下,甲板起伏摇晃。
看着这片海,周时雨趴在围栏边干呕,最后将胃里仅存的食物,连同胃液一起吐了出来。
周时雨想到许多前,曾有人给他和林宛算卦,林宛命中犯水,水为忌,她是他姻缘的因果,她不在,他一辈子不婚
难道。
这就是命吗?
为什么不能长相厮守呢?
为什么人生要有如此多的意外?
搜救队伍一批一批更换,漫长黑夜过去,仍没有找到林宛,有人劝周时雨节哀顺变,被他一拳打出了鼻血。
一个夜晚又一上午过去,林宛仍下落不明,而承受巨大的打击,且整夜惶恐未眠、胃里空无一物的周时雨,于下午两点晕倒在甲板上,不省人事
——
病房里。
周时雨的父母,哥哥姐姐,以及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都围坐在病房里,看望床上沉睡的病人。
周老太太将近九十岁,已是白发苍苍,她用帕擦拭眼里的泪水,伸握住周时雨的,哀怨道:“我可怜的阿雨我可怜的阿雨呀”
“奶奶,医生了,阿雨只是受了太大的打击,还有就是血糖太低了,醒过来就好了。”
“他睡了这么久”
周时雨已经沉睡了一天一夜。
“会没事的。”
护士走进vip病房,准备给病人换药,就在她靠近病床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周时雨慢慢睁开眼睛,他没有看众人,只呆呆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物。
“阿雨?你醒来了?”周老太太心头一喜。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周时雨。
周时雨没有回应,他先是扫了一眼众人,随后目光定格在护士身上,他慢慢坐起来,淡笑:“宛宛?你在这里?”
护士姐姐耳朵泛红,面对眼前大帅哥的叫唤,她有些不知所措。
周时雨的家人和护士一样,一脸错愕和茫然。
周家人都知道,林宛是周时雨的女朋友,饶是并不关注娱乐圈的周老太爷也知道,眼前的护士并不是林宛,他知道林宛长什么样。
牵上护士的,周时雨木愣愣道:“宛宛,怎么不跟我话?”
护士姐姐偷瞄一眼周时雨的家人,尴尬地抽回自己的,讪笑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宛宛。”
换了药瓶,护士姐姐急忙离开病房,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周老太太又红了眼眶,她看着自己神志不清的孙儿,问道:“阿雨呀,你怎么了?”
周时雨回头看了看奶奶,他没有话,神色漠然。
“阿雨,你知道我是谁吗?”朱雅丽问。
“大妈不认识。”周时雨把上的针头拔了个干净,又将背上血珠子擦在被褥上。
众人错愕。
正常情况下的周时雨,绝不可能做这些事,他的教养不允许,他不会将血污随意抹在被单上,更不可能称自己妈妈为大妈
周时雨的哥哥叫来医生,经过一系列脑部检查,也没发现周时雨脑部又任何异常,只能初步诊断,周时雨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有些神志不清了。
听到这一结果,周老太太当下就哭哭啼啼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
周家人将周时雨接回京市,将他安置在京市最好的医院病房里,不让任何人接见他。
堂堂周家周正茂的儿子,因一个女人发了疯,这种话传出去有失体面。
周时雨总是把照顾他的护士叫作林宛,这让医院里的护士姐姐们哭笑不得,因为人长得帅,话又温柔,气质还不凡,很受护士姐姐妹妹的爱护。
只是没有人知道,当周时雨一个人待在病房,又或者一个人坐在医院花园的木椅上,他总是很沉默,看起来甚至很像一个正常人。
护士们没少偷偷八卦周时雨的信息,关于他的料,值班室里的护士都快可以出书了。
“名城大酒店,万佳华府房地产,不仅仅是这些,京市很多产业都是他家的。”
“富二代啊?”
“何止是富二代?”
“豪门阔少?”
“对。”
“我靠,他就算傻了,我也愿意嫁给他。”
“啧啧你想得倒美,你愿意嫁,先问问他的家人同不同意?”
“他一直叫林宛的名字,是娱乐圈那个林宛吗?他跟林宛是什么关系?”
“对,他们是一对情侣。”
“我去!这消息劲爆!一直有传闻林宛有一个富豪男友,富豪男友超级痴情,跟了她十几年,没想到居然是我们的可爱。”
“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就是因为林宛死了,他才发疯的,他连他的妈妈都不认识了。”
“在一起十几年呀难怪。”
众人陷入沉默。
“我觉得他有点可怜。”林宛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很宽敞,有床,有沙发,有落地窗,有浴室和卫生间。
房间色调灰白色系,让她一度认为自己早已离开人世,来到另一个灰白世界。
当她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到温暖的阳光,她才发觉自己还活着。
落地窗外之下,是一个简洁的院,院之外是幽僻的荒野。
“你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林宛回头,竟是贾方。
他端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放一份早餐和一杯牛奶,他看她的眼神依旧灼热。
“是我救了你?还是你救了我?”林宛问。
贾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沉闷道:“我让我的人,先他们一步把你救了上来。”
林宛坠海的那一刻,因为挣扎和恐惧,她被海水灌入口鼻,身体慢慢往下沉,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好在她生在江河城,那里山多水也多,从便学会一些游泳技能,求生的本能让她的身体迅速找到平衡,加上她常年跳舞,身体素质很好,体力给了她极大的助力。
也算是她倒霉,当大家把贾方救上甲板,游艇按照原来行程计划,突然往前行驶,直接导致她被一股冲力卷入海里,等大家返回时,她已经不见了。
“这是哪里?”
“我的个人住所。”
“我睡了多久?”
“两天。”
“带我回京市。”
阿雨找不到她,一定会疯了不可。
贾方凝视她的眼睛,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怎么?你想把我困在这里?那我真希望自己死在海里。”林宛清冷一笑。
贾方面色惨白。
“你和我结婚,我就带你去京市。”
林宛错愕:“贾方,这是法治社会!”
眼前的人简直偏执又疯狂,甚至处于失智的状态,林宛尽量让声音放缓:“你既然喜欢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选择宁缺毋滥,我只要我想要的。”
可能不想跟她发生争执,贾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默默离开房间,并锁上了房门。
林宛离开这个房间,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她两天不吃不喝,身体日渐消瘦,贾方不忍心看她绝食,最终同意了放她走。
让司送她走的那天,他用捂住脸哭得稀拉哗啦,难以想象,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会为一个人哭成这样。
林宛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在她过去的三十二年岁月中,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他此刻突然出现,他带给她的没有感动,只有惊吓。
她要远离他,且这辈子不想再见面了。
回到京市,林宛临时买一个新,又办了一个电话卡,第一时间便给周时雨打了电话,可惜他的一直处于关状态。
她登陆微博,发现好多友在她微博评论区下方点蜡,祝福她一路走好。
林宛不会怀疑他们是否含带恶意,一个沉入大海失踪了五天的人,大概率是死了。
当即,林宛就发了一条微博,给她的粉丝报平安。
林宛在晨星公司的官微上发私信,报了自己的新号,没过多久,桑尼便打电话过来。
“宛是你吗?真的是你?!”
“嗯,是我。”
“呜呜呜呜太好了”桑尼的抽泣声从里传来:“你去哪儿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天都快踏下来了,你尸骨未寒呸呸,你生死未卜的这段时间,各大品牌公司要求我们把代言费吐出来,深怕自己有一丁点的损失,omg这个充满铜臭的世界,让我厌恶透顶了!”
林宛:“嗯。”
她想问周时雨的情况,然而没等林宛询问,桑尼便主动告知。
“周少爷这几天也失踪了,现在公司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乱糟糟的,我听他有去滨洲海域找你了,找了一天一夜。”
林宛心跳错漏了半拍。
“他失踪了?”
“嗯,反正家里没人,电话也不通,我试图联系周家的人,那边的人也不知道。”
连家族的人都不知道,看来不在周家大宅子里。
不在他们的家,也不在周家,那么他去了哪儿?
不会是
以为她死了,也跳入海里和她殉情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林宛被吓了一跳。
林宛先回了家,家里的保姆告知,周少爷一直没有回来,林宛终究坐不住,亲自开车去一趟周家大宅。
印象中,周时雨只带她去过一次周家,当时周老太太要过八十五岁大寿,周时雨就借这个会,把她领回家。
当时生日宴上,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商圈、体坛和文坛的精英大佬都来捧场,大家觥筹交错,传杯弄盏。
林宛不熟悉圈外那些大人物,可圈内赫赫有名的几位大导演,她是认识的,导演带上他们的太太出席生日宴,对周时雨的父亲谄媚讨好、阿谀奉承,那一刻林宛才知道,无论她多努力,周家人也不会把她看在眼里,整个周家就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周家豪宅很豪,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占地面积。
豪宅四周是一片上万平方的园林,园林绿化面积很广,无论城市夏日气温有多高,园林四周永远比外界温度低了几度,可谓水在花间绕,人在荫中行。
开车进入园林,林宛走向周家宅子,先是在院门外按了门铃,和保姆阿姨通过监控屏幕交涉一番,林宛顺利进入大宅。
在宽敞豪华的大厅里,是保姆阿姨接待她,为她呈上一杯冰镇果汁。
“阿姨,周时雨真的不在家吗?”林宛环顾旋转楼梯二楼的方向。
“姐,少爷真的不在。”恭敬的回应了一句,保姆阿姨继续道:“再过半个时,大夫人就回来了,您到时候可以问问她。”
林宛点头,保姆阿姨离开。
一个人坐在宽敞大厅里,林宛有些局促,她知道大夫人是周时雨的妈妈,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无法坦然应对这位女强者。
半个时后,朱雅丽跟许萌淑的妈妈进入大厅,人未见,已听闻高跟鞋悦耳的声音,以及两个女人的谈笑声。
“我们两家如果结为亲家也挺好,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两家人还可以互相帮衬。”
这是朱雅丽的声音。
“我可不敢门当户对,萌萌如果能嫁给阿雨,那就是我们高攀了。”
“周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家大业大,于你们许家,没有什么高攀这一,我是真心喜欢萌萌这孩子,开朗活泼,简单可爱。”
“到萌萌,前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她去一趟马场回来,就天天闷在房间里哭,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我瞧着能让她有那么大情绪波动的人,也只有阿雨了。”
“对了,阿雨去国外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哦,还不知道。”
另个女人拎包走进大厅,林宛慢慢站起来,点头表示问候:“朱阿姨好。”
朱雅丽脚步停顿,她看着林宛,神色错愕。
许萌淑妈妈同样惊诧,前段时间络一直在传,大明星林宛死了,没想到人居然好整以暇站在这里。
“你,你是那个林宛?”许萌淑妈妈问。
林宛:“嗯。”
“你没死?”
林宛:“哦。”
“那你来这里”
许萌淑的妈妈不知道林宛和周时雨的关系,周家人也有意隐瞒,就是不想让两家人心生间隙。
“我忘了,是我找林宛来家里的,打算谈一个合作项目。”朱雅丽打断许萌淑妈妈的询问。
许萌淑妈妈半信半疑。
谈生意要来家里?这不太可能。
“不好意思了,玲,今天不能接待你了,我先跟林宛谈谈工作的事,下次再请你来家里做客。”
许萌淑妈妈局促微笑:“哦,没事,工作重要。”
过了一会儿,许萌淑妈妈离开大宅,周家大厅终于安静下来。
朱雅丽看着林宛,她坐到对面沙发上,保姆阿姨及时端上来一杯白开水。
“你可真是命大。”朱雅丽道。
“周时雨在哪里?”
朱雅丽笑了笑:“医院里。”
林宛心头一紧,焦急询问:“他怎么了!”
朱雅丽把她的担忧和焦躁看在眼里,也许这个世界上,为阿雨焦心忧虑的人,除了自己和周老太太,便是眼前这个女孩了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时雨现在变成这样,朱雅丽都不敢跟许萌淑妈妈,如果真的了,周家和许家这门亲事就更难办了,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婿是一个疯了的傻子?也许让阿雨见到了林宛,那疯病就会好了。
想到周时雨,朱雅丽就犯愁。
最近他越来越神志不清了,朱雅丽亲眼见到阿雨和一个孩抢巧克力豆吃,巧克力豆散落了一地,他捡起来含在嘴里。
那可是人来人往的医院走道,那地板多脏?他居然傻成了这样。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
京市私人医院。
林宛和朱雅丽来到病房,病房内空无一人,去服务台询问护士,护士阿雨陪护士姐去给病人打针了。
林宛和朱雅丽打算回病房里等,然而当她们经过廊道,迎面便撞上周时雨牵一个护士姐的,两人同时从一间病房里走出。
林宛当下就懵了。
她才“走”了几天呢?他就跟别人甜甜蜜蜜了?
渣男!
偏偏渣男不自知,还故意讨好护士姐,惹得护士姐姐笑靥如花,满面含春。
“你会给我吃糖吗?我听话了,我没有吵你工作。”他看着护士姐,满心满意都是护士姐。
“嗯嗯,阿雨乖,一会儿给你糖吃。”
护士姐姐今年三十岁,迄今未婚,她比周时雨,看上去却比周时雨还老,两人看起来很像是姐弟恋。
“阿雨?”朱雅丽打断两人。
护士姐抬头,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她悄悄挣脱周时雨的。
因为做贼心虚,护士姐耳朵泛红。
她有心趁着周家少爷痴傻的会,故意接近他,让他黏着自己,出来可能有人不相信,在这几天的相处里,她爱上这个长相俊逸痴傻单纯的男人。
周时雨闻言看过来,目光扫向朱雅丽和林宛,平淡道:“宛宛,她们是谁?”
护士姐:“哦,她是你的妈妈和”
护士姐审视林宛,林宛戴口罩和墨镜,长发披散,靓丽十足,虽然看不到林宛的长相,可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胁,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威胁。
林宛几步上前,周时雨身体靠后,他站在护士姐后方,似乎在寻求庇护。
不容他躲藏,林宛跑上去将阿雨抱在怀里。
因身体碰撞的冲力,周时雨身体后退,重重撞在走廊白墙上。
林宛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哽咽:“阿雨阿雨我回来了。”
许是被她撞疼了,他眼睛红了。
朱雅丽打量自己的儿子,以为他会恢复神智,可惜并没有。
周时雨看向护士姐,可怜兮兮道:“宛宛,好疼。”
护士姐看着旁边的朱雅丽,不敢贸然行动。
“我不认识她,你带我走吧。”他对护士姐含情脉脉道。
林宛发现了端倪,无比震惊地看着周时雨,后者却没有看她一眼。
“阿雨?”
不等周时雨有任何反应,朱雅丽拉着周时雨回了病房。
周时雨有些不情愿,一步三回头望向护士姐,看起来像是万分不舍。
林宛疾步跟在身后,她脑子有点乱,暂时还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回到vip病房,朱雅丽关上房门,示意林宛摘下墨镜和口罩。
“阿雨,她才是林宛,她没死,现在回来了。”
林宛摘下墨镜和口罩,木愣愣地注视周时雨,后者看着她的脸,始终面无表情,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
“丑八怪。”他。
林宛:“什么?!!”
她这几日绝食,瘦是瘦了点,化妆之后气色还行,不至于变成丑八怪吧?他到底什么眼光?
“阿雨,你不认识她?”朱雅丽皱眉。
拿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周时雨泄愤似的将纸杯撕成碎片,他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回应朱雅丽的话。
饶是林宛再迟钝,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回事了,可当朱雅丽跟她陈述这个事实,她还是无比震惊。
“医生,阿雨有点神志不清。”
心跳仿佛停止了跳动,林宛呼吸有些急促。
他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
“阿雨”林宛走过去想拿走他上的纸杯,他背过身去,将稀碎的纸片抛在空中,很快床上地板上都是稀碎纸片。
恰时,朱雅丽铃响,她出去接电话,很快病房里只剩下林宛和周时雨。
他仍背对着她。
林宛走上前,将脑袋抵在他坚硬的背脊上,双穿过他的腰侧,温柔拥抱他的身体。
她没有话,过了一会儿,林宛默默擦拭眼泪,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周时雨撕纸杯的动作停顿,修长指定在半空,时间仿佛被定格。
半晌,林宛恢复了情绪,周时雨又继续撕纸杯。
朱雅丽打电话回来,临时有事要离开。
林宛点头,她会照顾好阿雨。
——
“阿雨想吃什么?吃葡萄吗?”
林宛将一串葡萄放在周时雨面前。
周时雨摇头。
“吃荔枝?”
摇头。
“樱桃?”
摇头。
“蓝莓?”
摇头。
“草莓。”
林宛又递上去一颗草莓,他还是摇头。
他不吃,林宛统统送到自己嘴里。
“那你想吃什么?”
“宛宛。”
林宛轻笑,她本想调侃一句“想吃我也行,你现在能勃/起吗”,可当她注视他纯情的脸,硬生生将少儿不宜的话咽下去了。
“是那个长得一般般脖子上有一颗黑痣脸上长有雀斑的护士宛宛吗?”
点头。
麻蛋,加了这么长的定语,他居然还听出是他的护士姐。
使劲拧他的脸,林宛:“我才是林宛!渣男!我们分吧!”
周时雨皮肤白,被她稍微拧了一下,脸颊皮肤就红了,林宛于心不忍,于是无比心疼地放下了毒。
半晌,林宛的大餐外卖到了,她戴上墨镜和口罩下楼。
私人医院不允许外卖哥随意进入医院,所以下楼这一趟是免不了的。
等林宛大包包拎海鲜大餐进入房间,周时雨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俯视外面的风景。
林宛有点好奇,她将海鲜大餐放在桌上,走过去站他身后望向窗外,想知道他在看什么。
却没想到——
楼下有一对情侣在亲嘴,他们坐在木质长椅上,女的穿病号服,男的穿黑裤子和白t恤,两人正旁若无人地亲吻对方。
看到这一幕,林宛自然忽略了另一个细节。
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医院正门口,林宛刚才就是在那里,接到哥的外卖。
“哦——”故意把声音拉长,林宛调侃:“阿雨喜欢看别人亲嘴么?”
周时雨回头,将一个空花瓶拿回来。
林宛一愣,他这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探出脑袋往窗外看,楼下水泥地上一片水渍。
他是时候没当过熊孩子,现在要当够熊孩子的瘾头?
居然往楼下倒水!那可是随时有人经过的路面。
拿走他上的花瓶,林宛惩戒式地打了他板。
“惩罚你哦,要你不听话。”
她故意装得很凶,其实心里特过瘾,像训孩一样把周时雨训斥一通,觉得无比欣喜和满足。
她到底是什么变态心理?
“刚才在看什么?”
周时雨:“宛宛。”
把花瓶放在桌上,林宛把他推到床上,不得不vip病房的床很ne,不仅宽大,还很有弹性,林宛这两天都跟周时雨睡在这张床上。
把他压在身下,林宛笑道:“看别人亲嘴,还不如我们自己亲。”
周时雨:“丑八怪,你不要压我。”
“偏不,就要压你,我以前可每少骑你。”意识到自己涉/黄了,林宛轻咳了一声:“给姐姐亲一下?”
林宛低头要亲他,他宁死不屈,将俊脸转向一边,林宛偏头坚持要亲他的唇,他又将脸转向另一边。
这一幕,可真是太熟悉了哈,这不就是抗日剧里,日本鬼子侵犯良家妇女的情景?而她就是十恶不赦、良心泯灭、不得好死的鬼子。
她可真是
再看周时雨的脸,林宛轻笑,心道这可不一样,这男人是她老公,就算她现在剥光他的衣服,都在法律保护范围之内。
摆正他的脸,林宛二话不,直接上嘴。
周时雨一开始是拒绝的,不停地推拒她,不过林宛怀疑他是欲擒故纵,欲迎还拒。
没一会儿,他终于老实了,任由林宛吻、咬、舔、啃、摸,他表现得不是很积极,却也动了,还被迫吞咽两个人的唾液。
林宛情不自禁探出舌尖,想要侵入城池,与他缠缠绵绵,可他好像很嫌弃,把她粉嫩的舌吐了出来,好几次都是这样。
林宛也知道她亲嘴的时候,有那么一点不文明,可他是谁呢?他是她的男人呀,不文明他也得受着是不是?
他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
忍无可忍。
林宛:“舌吻懂不懂?你要含住我。”
周时雨:“不要。”
林宛:“这是为什么呢?”
周时雨:“丑八怪不是宛宛。”
麻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反抗,毕然迎来强势的镇压。
林宛二话不,直接上嘴,气焰嚣张。
半晌,两个人嘴巴都亲红了,林宛才放开周时雨,慢慢支撑床面站起来。
“行了,我满意了,我们吃大螃蟹吧。”林宛走去拿外卖,笑盈盈道。
周时雨坐起来,眼神有些幽怨。“行了,我满意了,我们吃大螃蟹吧。”林宛笑盈盈道:“好久没吃大螃蟹了,在上找了好几家酒店,才订到这只上万元的帝王蟹。”
才开包装,看到分量充足的帝王蟹,林宛口水要流了:“哇,我快要忍不住了,阿雨宝宝快来。”
酒店送一副吃螃蟹的工具,林宛拿起剪刀就要该干,她先掰下螃蟹的大钳子,用剪刀去剪,剪不动,又用花瓶砸,直到她将蟹壳砸开一个大口,才用剪刀处理,然后用大勺子要下来一口鲜嫩的蟹肉。
“阿雨,给你。”
连续住院一个星期,周时雨嘴巴淡得快没了味觉,可能也是馋了,他坐在林宛旁边,林宛喂他吃蟹肉,他便张嘴吃。
之后他吃一口,她吃一口,两人用同一个铁勺子。
“不吃蟹腿了,我们吃蟹黄。”
用力掰开蟹壳,里面粘稠的蟹黄从蟹身之上流下来,把林宛的馋虫统统勾了出来。
除去内脏和寒性部位,林宛勺一口蟹黄给阿雨,看他吃到嘴里,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问得好像是她煮的螃蟹一样。
周时雨嫌弃地看她:“丑八怪。”
林宛:“好吧,我还能再忍忍。”
林宛勺一大口蟹黄送到自己嘴里,男人对她不好,她要自己对自己好。
另一边,护士值班室内——
“她真的是林宛?”
“是真的,我看到她的脸了,还是素颜,素颜也超漂亮。”
“你们没发现吗?自从林宛来了以后,可爱就很少出病房了,一整天都跟林宛在一起。”
“我也发现了,以前可爱最闲了,不是跑到我们值班室来,就是去医院花园里溜达,现在待在房间里都不出来。”
“所以他是不是认出林宛了?要不然林宛跟他睡在一张床,他怎么不闹?”
“你是不是太高估疯子的智商?如果你脸皮再厚一点,晚上跑去跟他睡,他应该也不会反对,就怕他突然发疯,你受不了。”
护士姐姐们看到周时雨发疯的次数,可比朱雅丽见到的更多。
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放声大哭,会把房间里的花瓶和电视砸碎,即便他长相再帅,气质再好,身材再棒,也没人敢爬上他的床,还是命要紧。
大概也只有林宛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陪他一起睡觉吧?大概这就是爱。
“其实我觉得”
一个实习护士低声道了一句,众人纷纷看向她。
护士轻吸气,道:“我觉得周先生是清醒的,他放声哭是因为林宛,他以为喜欢的人死了,他砸花瓶和电视也是因为林宛,他是故意装疯,只有疯了,做这些偏激的事才变得理所当然。”
众人惊愕,真是这样吗?
“有一天早上,我去病房里查房,清晨六点的样子,我推开房门看见周先生在触摸林宛的脸,那是一种很温柔的表情,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护士继续道。
“真有这回事?”
“嗯,亲眼所见。”
“你们想想,之前他偶尔会半夜发疯,现在半夜安安静静,林宛从来没有被他惊吓过。”
“这么看来,他对林宛真的好特别。”
“如果他是装疯,只是为了发泄情绪,那么林宛现在回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装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啊,他现在为什么还装疯?”
“难道是真疯?”
“涉及到豪门恩怨情仇?就像里写的那样,豪门之子权力争夺,明里暗里赶尽杀绝,可爱为了自保,选择装傻保住性命。”
“呕——求你了,别再看了,太狗血了。”
“豪门恩怨,谁得准呢?”
——
朱雅丽后来又带周老太太,来医院看望周时雨两次。
周时雨还是会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即便每天有林宛作陪,他的情况一点好转也没有。
离开医院,朱雅丽便和周老太太去一趟寺庙,周老太太想去庙里拜拜,为自己的孙儿祈福,朱雅丽虽然不信这些,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一来老太太年老体衰,她不放心老太太去人多嘈杂的寺庙,二来她也想信一信神仙,希望有人保佑阿雨快点恢复心智。
她们坐私家车来到庙里,朱雅丽扶老太太一级一级走上台阶。
“妈,要不我让司背你上去?”
“不用,我能自己走。”
“那您慢点儿。”
好不容易走上七七四十九个台阶,老太太撑着拐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被一个人模狗样的老道士撞到了,好在朱雅丽和保姆阿姨就在旁边,立刻搭稳住了老太太。
“怎么不看路呢?”朱雅丽皱眉。
老道士连连道歉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您老没事吧?”
老道士穿一身黑色的长袍,左撑一面黄色卦布,右拿一本周易易经,黝黑的脸上戴着一副老花镜。
周老太太摆,表示没什么大碍。
她能活到近九十岁,身体还能自由行动,全靠她心胸豁达,不在事上斤斤计较。
老太太和朱雅丽刚要离开,老道士道:“夫人,您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怪病?”
此话一出,成功镇住了朱雅丽和周老太太。
“我看你两颐灰败,两耳毫无光泽,近来可能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您双眉散乱,眉宇有印皱,两眼混沌无光,这件事可能正困扰着您,您老气色较好,身体无痛无恙,那么得这怪病的应该是您的家人,而且辈分较。”
周老太太回头:“还有什么?”
老道士走到老太太面前,在老太太和朱雅丽周围,神神叨叨走了一圈,道:“目前从面相看,我只知道这些,也知道一切因心病而起。”
朱雅丽皱眉,她有些半信半疑,她并不相信眼前这个道士是哪路神仙,但刚才那些话他又完完全全中,这让她有些疑惑。
周时雨发疯的事,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连同二叔他们一家都一无所知,大家都以为周时雨去国外出差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这老道士又如何知道?
“我可以给你们算一卦,当是为刚才撞到老太太赔礼道歉,起卦钱一百,您们要是愿意,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听一听,算得准的话,我也不多收你们额外的谢礼钱,算得不准,你们全当是陪我这个老头话。”
一百块对于周家来,那可真是九牛一毛,朱雅丽自然不会心疼,她倒想听听这个道士如何糊弄。
几人找到一张石桌,老道士摆上算卦的道具,用衣袍擦了擦老花镜,随后询问朱雅丽要家里生病人的生辰八字。
朱雅丽给了生辰八字,老道士翻找破败不堪的周易易经,然后嘀嘀咕咕了些听不懂的话。
半晌,老道士道:“他是个男娃。”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话。
“他生辰八字犯了水星,从体弱多病,需要有人照料。”
太神奇了。
老道士继续翻动易经,拿笔在一张破纸上写写画画,而后又嘀嘀咕咕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他的命好也不好,是个富贵命,却总有病痛缠身,他这怪病”
嘀嘀咕咕又念又唱之后,老道士用人类语言道:“他还是犯了水星,这怪病是因情而起,心结打不开,怪病难除。”
朱雅丽觉得不可思议,这半吊子似的老道士,居然全都中了。
“要怎么破解呀?”老太太急切问。
老道士继续研究周时雨的生辰八字,他琢磨了很久,又是抛铜钱,又是投掷笅杯,最后道:“以喜冲邪。”
“以喜冲邪?”朱雅丽不解。
“就是俗称的冲喜。”
“如何冲喜?”
“那男娃可有婚配?”
“未婚。”
“既然因情而起,就用情喜来冲,你们看看能不能给他举办婚礼,以喜冲邪。”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面面相觑。
从寺庙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就在讨论,周时雨今年三十三岁,现在结婚也是好事一桩。
可谁愿意嫁给神志不清,时常犯疯病的阿雨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林宛了。
另一边。
朱雅丽和周老太太离开后不久,老道士就跑到一棵梧桐树下给一个人打电话。
“伙子,您交代的事办妥了,什么时候打钱?”
“我办事您放心,这一地带就没有谁比我更能忽悠,你给我五万可一分都不能少。”
“你等着看效果吧,不过要先把一半的钱打给我,对,就发到我支付宝上。”
没过多久,老道士支付宝语音信息响起。
“支付宝到账二万五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