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乔伊斯有些紧张。

    闫摇摇头，神色凝重。

    他们两个作为组的成员其实并不受重视，而且这个任务严格来根本用不上他们的专业知识——就算要用上药剂，风千雪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们的存在似乎只能拖后腿。

    所以一开始他们两个就很茫然。

    浑浑噩噩地跟着组来到了灰域，和他们分在一起的谢文彦和夏石关系好，两个人看起来腻腻歪歪的，哦，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的错觉，唐舒就更加神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他们组的账户填满。

    闫和乔伊斯本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又因为谢文彦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他们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方煜承倒是没有忘记他们，还在偶尔给他们安排一些琐碎的任务，比如到什么地方踩个点，听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可有可无的消息。

    闫在灰域待久了，逐渐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灰域的堕落从来不分地域不分场合，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最危险的就是……

    这里可能会把人同化。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经受过完整的学校训练，不然若是以他原本的身份，恐怕根本经受不住灰域的同化，很快就能和这些人成一片。

    这一点乔伊斯比他更甚。

    他不知道乔伊斯过去遇到过什么，在这样的地方，他伪装成一个人物，能够非常完美的融入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像是灰域本土的人一样不被人发现，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

    但是闫能看出来，乔伊斯并不是像是在会议浑浑噩噩生活的那些人一样真的堕落。

    只是伪装而已。

    他们逐渐地开始混迹在人群中，和一些起眼的不起眼的人交流，从中获得一些表面上可有可无的消息。

    但是那些不起眼的消息进行分析，重组之后，往往能让人看到灰域平静的表面之下汹涌的暗潮。

    前几天xxx处又死了一个人，带着灰鹰出手一贯的高调炫耀，不久之前xxx区灰鹰一群人抓捕一个叛徒，最终还是让人逃跑了……灰鹰的消息出现得过于频繁，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对于灰域局势有一点了解的乔伊斯和闫暗中联系了方煜承把这个消息了出去。

    这个时候的方煜承已经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陆衍知的一部分计划，他想到灰域即将混乱的局势，以及那些仍然在灰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历史学家们。

    方煜承皱了皱眉。

    他给闫和乔伊斯交代了任务，尽可能的把那些来到了灰域的历史学家找出来聚集在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适合他们参与。

    闫和乔伊斯接受了这个任务——尽管这对于他们来并不简单。

    ·

    方煜承见到鹰七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回事？”

    鹰七的形象并不是很光彩，主要是看起来有点凄惨，被人五花大绑不，嘴还被堵上了，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些古地球流传下来的影视作品中的犯人一样，让一个生活在星际时代的人一时间仿佛穿越到了古地球。

    哦，当然了，穿越几乎已经被科学家证明是一个不可能的伪命题，他不可能穿越。

    心大的方煜承看向坐在一边玩玩具啊不是，研究机甲模型的陆衍知：“嘿，哥们，这家伙谁啊？”

    陆衍知手掌一翻，手中的模型被他收了起来，他看向方煜承：“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他吗？”方煜承一头雾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没见过这个人吧？

    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但是不知道？

    方煜承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就在他盯着鹰七思考的时候，躺在地上一点尊严都没有的鹰七睁开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

    方煜承有点尴尬，他挥了挥手：“嗨？”

    被堵住嘴巴的鹰七：“……”

    方煜承转头看向了坐姿端正但是显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陆衍知：“他到底谁啊？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还是域主的仇家？不对啊，域主的仇家不可能被放到这里……”

    方煜承到这里自己倒是想起来了。

    “我就嘛！这人还真是我的仇家？”

    陆衍知纠正他的话：“准确的，是我们的仇家。之前那个还没有动手就被人抓走的倒霉蛋。”

    “就是灰鹰的人嘛！”方煜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想要杀的人是谁吧？这年头在道上混的居然动手之前不先搞清楚对象是谁，他这算是倒霉还是活该啊？”

    “倒霉吧。”陆衍知倒是感觉自己很闲，回答了方煜承的话。

    鹰七垂下眼睛。

    他的确不清楚自己要杀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连之前把他抓住的那一男一女他也同样不认识人，甚至被人抓了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姓名，连个代号都没有留下。在杀手榜上有名有姓的鹰七感到了一阵挫败，他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生涯。

    方煜承把绑鹰七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破布条扯开，对上了面无表情的鹰七的眼睛。

    “嘿哟，哥们，来我们谈谈。”

    他忽然笑了，从陆衍知那边拉过来一把椅子，一脸痞笑，和之前正正经经的人看起来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格分裂呢。

    陆衍知注意到方煜承的变化，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

    看样子他的这位新婚丈夫还能拥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技能。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陆衍知恍然一愣。

    方煜承并不知道他的对象兼职金主大人的陆衍知现在在想什么，被他一秒钟变脸的行为惊讶了的鹰七也没有开口。

    方煜承拿出一支药剂，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危险——鹰七感觉到危险，方煜承觉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很帅，搞不好还能让陆衍知稍微心动一下。

    鹰七皱眉。

    精神力压制。

    从他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精神力压制，但是他没有感觉自己的周围有什么强者，不管是陆衍知还是方煜承给他的感觉都不像是能够直接碾压他的精神力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感觉不到精神力压制的来源。

    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之前抓住他的那两个人。

    难不成他们没有走？

    “哟！哥们，不想还是不能啊？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鹰七：“……”

    他倒是挺想的。

    “哦，难怪古地球总是有些传，杀手都是被人弄残弄哑，绝对不会暴露情报的，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艺术夸张来着，”方煜承摸了摸下巴，“原来是真的啊。”

    受到陆衍知的影响……也不算是，为了更加贴近陆衍知的生活，闲下来之后就把自己买的那些看完了的方煜承不得不承认，狠还是古代人狠。

    “嘿！哑巴先生啊不是，杀手先生，我再问你几个内部机密啊，钥匙真的你就别眨眼，”方煜承忽然道，“你们是不是都是从就被灰鹰培养的啊？到灰鹰之前的记忆有吗？我听有好多杀手组织里培养出来的杀手都是以前杀的人留下的孩子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啊？你们杀手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接受过教育吗？允许谈恋爱吗？杀手都长得很帅吗？你们是不是都会飞檐走壁之类的啊……”

    陆衍知一听就知道方煜承问的这些全是里乱七八糟写的那些一点也不真实的东西，也就是艺术创作，他看的时候偶尔也会关注一下……

    还别，真有很多这么写。

    还有些主角就是杀手，身边的师父师兄师姐全都是杀父仇人这样的戏码。

    咳咳！陆衍知回了回神，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

    方煜承每问一个问题鹰七的脸色就扭曲了一分，听到了方煜承的那一句“杀手组织里培养的孩子都是杀的人的孩子”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声。

    整个人如坠冰窟。

    鹰七全程睁着眼睛瞪大方煜承，眼中满是茫然。

    方煜承没有得到回应，依然在自自话：“好吧，看起来这些居然都是真的，你们杀手真惨。”

    根本就是不想回应却被方煜承当成是默认的鹰七：“……”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因为他渐渐想起来，有的时候鹰一和鹰五确实会在出任务之后带回来一些孩子，就连他自己，据都是鹰一当年出任务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孤儿。

    而且很多任务鹰七觉得自己也可以完成，鹰一和鹰五总是会把那些任务抢先，然而不久之后，他们的组织里就会多出一些孩子。

    他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组织也不会告诉他这样不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鹰七咬紧嘴唇。

    有的事情当他刻意忽视的时候还能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但是当有人把怀疑的种子种下，只需要回忆过去的蛛丝马迹，鹰七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为什么鹰一和鹰五看他的眼神这么冷，为什么他总是不能融入他们之中，为什么他们总是有着一些背着他的秘密，有的时候还会对他露出那种冷淡而又厌恶的神情。

    为什么……

    在追杀他的人里，他能见到鹰一和鹰五这两个被他尊敬的当成是老师的人。

    鹰七心里被大片大片的寒冰覆盖，如同剜骨一般的疼痛从他一向没有任何感觉——除了代表着生命依然存在的心脏蔓延出来。

    他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方煜承正在嗑瓜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瓜子。

    “我不是哑巴。”

    “哦，我知道啊！”方煜承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不是哑巴。

    从闫传过来的酒吧角落的模煳照片之中他见到过这个男人。

    虽然刚才没认出来，但是当他知道这就是杀自己不成还被真的蓝影成员带走的那个杀手之后，自然也就想起来了那张照片。

    据那个人和酒吧老板娘过话。

    方煜承之前也并没有真的觉得鹰七真哑了，不过是忽然想起来桥段随便开个玩笑。

    虽然鹰七本人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鹰七被方煜承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噎。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问什么？”

    “咦？你记性这么不好啊？”方煜承像是有点惊讶，“我想问的问题刚才不是问了吗？来杀手组织内部秘辛呗！”

    方煜承一脸八卦，仿佛被谢文彦和夏石同时附体。

    鹰七一僵。

    这人难道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作者闲话：　　方煜承：八卦天才前来觐见。

    陆衍知：平身，免礼。

    方煜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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