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父子相见
而这么一折腾,当南宫黎找到西边那比偏僻的下人房还偏僻的草屋时,天已见亮了,此时南宫黎收起了暗探的算了,依旧是一身衣行衣,但却把脸露了出来,落落大方的样子让人认为南宫黎是来拜访的而不是夜探。
原本南宫黎真的是来探路和查探消息的,但因为公子苏的加入,害南宫黎不得不更改计划,既然来了那就见吧。
没有来到南宫府之前,南宫黎对于南宫玉一地直都是很期待的,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让他母亲思念一生,甚至失了求生欲望的男人到底长什么……
他真的想知道那个是他的父亲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真的想知道那个是他亲生父亲的男人会如何待他……
可真正走到这里南宫黎却突然发现,那感情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深了,似乎没有那么的急切,似乎没有那么的渴望了,停下脚步,南宫黎问,这是是自己太冷情了?还是彼此太陌生了?
明明很是期待的,为何走到这里却发现自己有退缩的想法呢?南宫黎,你是在害怕吗?
摇了摇头,南宫黎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压下,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么勇敢的去面对吧,无论是好是坏,至少他以后不会后悔,后悔他没来找他的父亲不是吗……
轻然的一笑,南宫黎缓步走到草屋的正对面,然后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任露洒遍全身,如同松柏一板,站在那里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似乎风一吹就要倒的草屋,他在等,等着看从草屋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不到十步路的距离,南宫黎就站在那里,倔强的不肯多往前一步,不是这个位置刚刚好,而是那十步路的距离是他留给他的父亲的……
他为了来找南宫玉走了多远的路?他为了来中州牺牲了多少?他为了来中州吃了多少的苦,这最后十步的路他绝对不会再走的,他一定要让南宫玉走过来,这样才公平,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样他才会觉得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傻傻的付出……
这样的南宫黎也许很是别扭,也许很是顽固,但这却是南宫黎个性中一部分,因为他是南宫黎,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做自己认定的事,认定了这十步不走就一定不走……
如果他与父亲之间的距离是一万步的路程,那么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半这一万步全部走完,父子之情的维系并不是靠他一个人就可以的,他可以走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最后十步如果他的父亲不肯迈出来,那么南宫黎情愿转身退到起点也不会再走最后十步。
在感情上,南宫黎一直是一个吝啬的人,吝啬的将自己付出的感情每一份都算的极好,他绝对不会再对一个会伤害他的人付出真情,他人待他三分还,他还对方四份,他人伤他一分,他还十分……
静静的站着,静静的想着那个可能是他父亲的男人会是怎样的,南宫黎不这么的任早第一抹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任身上的露珠滑落,执意的站在那里等着他要等的那个人。
日已出,南宫黎听到南宫府已有仆人起身的声音,南宫黎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十步……我的父亲,你会走过来吗?
如果你不走过来,那么即使你再好,我也依旧不会认同你……除去南宫黎我还可以做墨恒。
南宫黎静静的看着,吱呀一声,草屋的门开了,而南宫黎就这么看着那草屋的门缓缓的开,看着那草屋一个灰色男子半坐在地上,从地上慢慢的移行……
看着面前的男子,泪,啪嗒一滴从南宫黎的眼里掉了出来,他想过千百种相见的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雪无炽他的父亲不受南宫家待见,他的父亲是南宫家的弃子,他的父亲在南宫家很不好,可却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这般的……
草屋开了,南宫黎看到一个男子慢慢的用膝盖关节处在地止拖行着,身后是一双极其扭曲与极弱的腿,腿软弱无力的在身后,男子每行一寸,那腿也就颤抖一分……
可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得出男子身上很干净,五观更是温润如玉,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暖的感觉,南宫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优秀到让男子都尖叫的男人,即使他年近四十,即使个他有一双很丑的腿,即使他只能靠着大腿部位的力道在地上慢慢行“走”,但这个男人的魅力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不同于少年般的张狂,他有的是成熟、稳健和那种历经岁月与磨难磨砺出来的坚毅,而岁月的磨砺没有让他变得消沉反到是更加的沉稳,那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让人感觉值得依赖与可靠,即使这个男子一点武功也没有,但却能让人相信他有替心爱有人撑起天地勇气信心……
“公子,你是谁?”南宫玉开门就看到一黑衣男子站在那里,很静很俊,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般,这个男子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而这个画面同时也让南宫玉感觉很是熟悉……
当年,他遇到心梦时,心梦站在一悬崖边,一身粉衣飘飘,清冷高贵,美若出尘……瞬间陷入回忆的南宫玉眼里有着深深的爱恋与笑意。
是的,笑……即使凄惨到这人地步,南宫玉依旧笑的如玉,温润玉泽,一副中年好大叔的模样。
双目清明如玉,五观姣好如玉,别年轻的样子,就是现在这般狼狈的样子,这南宫玉也是极有魅力的,不过想想也是,能让玉城的大姐看上的男子怎么会弱呢,极身不会武,南宫玉也是一个能让人轻易爱上的男人。
公子,你是谁。声音好听到让人沉迷的地步,有着些许的温暖与慈爱,同时又有着淡淡自傲,这样一个男人他面对任何的风雨,他都能笑着面对……
南宫黎平静的看着,刚刚他还觉得他对这个父亲不会有什么很深的感情,想来见他,不过是想见见那个被叫父亲的男人,可是看到南宫玉的这一刻,南宫黎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是能让好轻易的产生孺幕之情与依赖的父亲,甚至比对墨家人的感情更深……
“你是南宫玉?”南宫黎的泪一闪而逝,即使心中很想叫一句父亲,但却依旧只这么平静的问着,站在那里南宫黎没有居高临下的味道,或者南宫玉半坐在地上依旧没有气弱的感觉。
明明那样狼狈,但那份坦然与自若,却让人认为他是坐在高位,轻笑的看着你……
“是。”南宫玉的声音很淡,他的双眼中的眷恋与回忆已收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至少情绪不外露这一点他向来做的很好。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一直坚持着活下去,南宫玉他怎么可能软弱,怎么可能无能……
“我叫南宫黎,我的母亲是名扬天下的心梦夫人……”南宫黎定定的看着南宫玉,一个字一个字的着。
他没有出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他要看,看这个男人如何,即使他承认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但同样要看他的行为,看他值不值得他母亲爱,看他信不信任他的母亲,在南宫黎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心梦夫人的地位。
南宫玉听到南宫黎的话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怀疑立马就相信了,看向南宫黎的眼里有着一抹慈爱与骄傲,那是父亲看儿女的眼神,而与此同时脸上亦是扬着一抹温润的笑。“你是心梦和我的孩子,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这句话是感慨,很是感慨,但却有显得生疏,南宫玉听到南宫黎的话是呆掉了的,这话他只是凭着本能的。
父子二人相见,没有多么的生疏也没有多么的亲昵,没有多么激动的话,也没有多么的感伤,父子二人就好像自然而然的那般熟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南宫黎离家数日再次回来,那简单的问侯一般……
这样的情况让南宫黎感觉到了高兴,他的母亲没有看错了,他的父亲值得天下人爱,他只他是心梦的儿子,他的父亲便毫不多想的承认他是他的儿子……
“既然你也承认了,那么我们应该是父子对吗?”南宫黎依旧站在那里,虽然此时的他很想上前将他的父亲扶起来,给他父亲最好的一切,但他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最后十步……他绝不再走,如果他的父亲不走过来,那么他回头……
“是,你是我的儿子……”南宫玉是高兴的,万分的高兴,而他似乎和南宫黎一般,不太善于表现自己的感情,只这么平淡的,但平淡下却是他浓浓的父爱。
“黎,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他……”南宫玉虽然高兴他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他的儿,但更高兴这个来的人可以给他带来心梦的消息……
南宫玉心中,心梦第一,这个位置无人可以取代,就是南宫黎也不行……
骄傲的他能在这样的环境活下去,是因为有心梦,如果不是心中有牵挂,骄傲的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南宫家的人时时的欺凌和无力至极的自己……
南宫黎看着这个提到母亲的名字便激动的男人,有些不忍,但却知道隐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死了……死在一场大火里。”南宫黎的很平静。
她死了,如果不是有一个阴错阳差的意外,他成了墨恒,那么他也死了。南宫黎一直觉得上天待他不公平,可到现在他才明白,上天待他的父亲更加的不公平。
他的父亲一直在这里苦苦的等着,等着哪怕一丝关于娘亲的消息传来,却不知娘亲早死了,他的父亲应该也曾幻想过他的样子吗?可惜他差点也死了……
好在,上天总不至于太残忍,让他们一家人从此阴阳两隔,好在他还有机会。
“死了,心梦,你怎么可以……”南宫玉,这个情绪内敛,这个见到亲生儿子都不激动的男人却在听到南宫黎心梦死了时,瞬间崩溃了。
心梦,那是南宫玉活下去的动力呀……那是南宫玉心中的期盼,他活着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再次离开这中州,去找他的心梦,可是心梦死了,十七年了,第一次听到心梦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
南宫黎闭上眼,一刻钟后才缓缓开口:“娘亲死了,所以你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要了是吗?”
南宫玉听到南宫黎的话一震,是呀他还有一个儿子,想到这里,南宫玉抬起头看向南宫黎,这个儿子这般大了,他却是第一次见……南宫玉没有掩饰自己的窘迫,大大方任眼眶通红的看着南宫黎。
他本就伤心,何必掩饰……
“黎,我可以抱抱你吗?我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儿子,有一个和心梦的后代,心梦,谢谢你把我们的儿教的这么好。
我这个做丈夫的无用,不仅保护不了你们母子,还要让黎来找我。
“可以……但请你自己走过来,你是我的父亲,但我不承认一个只等着我去认的父亲,如果你想认我,那么你走过来……”明知这短短的十步对于南宫玉来有多么的难,但是南宫黎却是依旧提出自己的要求。
而南宫玉似乎也不愕然,听到后点了点头,眼里居然有着光彩。
“你的对……”南宫玉笑,这个儿子真的很对他的胃口,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受人施舍的男人,南宫黎的提议正得他心,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想着上天掉馅饼不是吗?
他虽然双腿残废了,可他却从不认为自己是残废,他虽然永远无法站起来了,可他却不认为自己矮人一等,他是南宫玉,他有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