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年后
慕容澈懒得理会青玄,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已是深夜,身侧只有一名盹的婢女,也无他人,便也就合眼睡下不在扰旁人,毕竟这大半夜的,自己突然起身,必然造成一阵骚动。
这一夜,这青玄一直在自己的神识中呼喊着,慕容澈愣是没有理会他。
青玄看慕容澈定主意不理会自己也就隐去身影,这才让慕容澈能睡半宿安稳觉。
“圣子,可有醒过?”一位身着鹅黄色宫服的婢女在另一位婢女的耳旁轻声问询道声音不大,却还是让慕容澈听到了,他依旧不动声色的闭着眼睛。
“还未苏醒。”
“这可如何是好,城主夫人一夜未眠,纳兰将军和医师都跪在城主府外一夜了。”
“那要是圣子一直不醒,是不是我也要受到牵连,圣天保佑我吧。”
慕容澈听到这,也确实没办法再装下去了故意轻咳了几声,便自顾自的慢慢坐起来身子。
“圣天显灵了,快去通知夫人!”
跪拜在地上的婢女连忙站起身,跑到慕容澈身旁。
“圣子,可有不适?婢子这就去唤医师。”完又火急火燎的冲出门外。
慕容澈只能暗笑,美女姐姐,我还没哪里不舒服呢,你咋就跑了。
不一会儿乌泱泱的一群人,挤进了本来还挺宽敞的房间,现在倒是人满为患了,四五位医师们互相争辩着,谁的药方起了作用,谁的针灸才是至关重要,婢子们围在一起议论着这个从异国归来的圣子,是如何在纳兰将军手上接住两掌的。
还有跪在他面前的纳兰将军,坐在床边抱着他哭的城主夫人,背立着的城主,还有一脸心疼的看着他的国师。
慕容澈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现在身处一片嘈杂声中,也是无可奈何。
“行了!都滚出去,吵死了!一个个的成何体统?!”站着的城主,首先受不了这个局面忍不住低吼一声。
大家都只听城主城主都发话了,也就一哄而散,看热闹的也走了,抢功劳的也散了,哭的也不哭了,跪在地上的依然跪着。
“祖父,祖母。”
慕容澈看殿内已然无人,这才开口唤了声。
“孙儿,来迟了,未能与母妃一同前来请罪,还请祖父,祖母责罚。”着便跪在两位老者身前。
“起来吧,我的乖孙儿,你母妃人都走了,还提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躺下话。”
夫人一看见慕容澈的脸庞就想起自家傅静婉时候淘气的模样,再看看那身上的伤,和脸上的疤痕,更是难掩悲伤之情,又低声抽泣起来。
“孙儿不起,祖父若不肯原谅母妃,让她魂归故里,让孙儿为母妃留在万域守孝,孙儿就不起。”
慕容澈一早就料到城主夫妇二人一定是爱极了这位独女,如果想长久在万域,躲开帝都的明枪暗箭,还需要在他们的庇护下才行,所以城主这一关必须都要过。
“你个死老头子!你还想怎样,婉儿已经走了,就留下这唯一的血脉,怎么你还想把他们母子二人赶出去不成。”城主夫人见城主执拗的不想表态,于是一拳一拳的捶在城主的后背上。
“你这老婆子,怎的这般不知礼数,我若留他们入城,城中百姓如何看我!?我如何服众!自家女儿监守自盗,已是羞愧难当了,还要我收留他们!况且我早已许诺他若能接三掌,我才准他进城,他才接两掌,就已经身在我城主府邸的大殿中,你还想我怎么样?”
万域城主这番话似是对城主夫人讲,其实是于慕容澈听,慕容澈也就心知肚明了。
慕容澈缓缓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纳兰将军。
“将军,还请第三掌”
“为何?你不怕丢了性命吗?”
慕容澈怎么不怕丢性命,只是他在赌,赌城主是不是在试探他,在赌一对父母对一个已故女儿的爱意有多浓。
“怕,但是我是傅静婉的儿子,所以我不能认输。更不能让身为城主的祖父再背上言而无信,包庇护短的骂名。”
纳兰将军被眼前的孩子震撼到,虽然年纪,一脸稚气未脱,眼神却像经历无数的生死搏斗一样,想要努力活下去冲劲,大喊一声。
“好!不愧是我魅族的后代!”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掌会要了慕容澈的命时,只听见啪的一声似是击掌。
“城主,京都慕容澈三掌已接完。”
万域城主看着慕容澈,眼中流露出藏不住的欣赏。
“也罢,你便留下吧。”
转身带着国师和纳兰将军便离开了。
大殿内,慕容澈陪着城主夫人了几句家常,顺便求了个恩赏,准了千亭他们三人的随身侍奉。
在殿中修养了一日便去驿站接回了傅静婉的骨灰,带走了三人,并将要留在万域守孝的事告知王腾。
王腾自目睹眼前的儿生生接了纳兰将军两掌的事后,现在对慕容澈是满心的佩服,临走时还特意差人告知慕容澈心皇帝,也算半个心腹了。
接下来的日子,由国师挑选了一个忌日,将傅静婉以万域圣女的名号,葬入祖陵,慕容澈也算是做了一件没有收取酬劳的好事吧,给自己行善积德了。
十年后
万域城主内一座不大的庭院内,印入眼睑的是,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着,风轻轻的吹动着树叶吹落的花瓣,伴随着树叶的沙沙作响之声,犹如在跳动一区曼妙的舞蹈,接着便落在青石所铺成的道路上。
沿着青石一直走不远处,一座清雅的殿院坐落在樱花树之中,大殿门口的牌匾上,挂着一块简易的竹质牌匾,牌匾上笔迹飞扬的写着婉澈居三个字。
殿院主殿与副殿之间有一条石板铺成的路,沿着板路走下去,一湖的春水随风荡漾,水中鱼儿自由的游动着。
荷花静静的绽放湖中无亭,一张榻却漂浮在水面上,榻上一位年轻男子,此时慵懒的侧躺在上面。
只见这位男子身着浅蓝的袍子,脚上一双白色烫金的靴子,领口微张隐约可见结实又白净的胸膛,随呼吸的节奏慢慢的上下起伏着,修长的脖颈上。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一双微微紧闭的桃花眼,眼睑上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
风吹得一头黑发和淡蓝的衣袍飘飘逸逸。
“澈哥哥!”
一声银铃般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随着声音渐渐变大,便见到那声音的主人,此时提着裙摆沿着石板路跑过来。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髻,髻上簪着一支簪,她话时流苏就摇摇晃晃的,她白净的脸庞上一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巧的鼻梁下有张樱桃般嘴,嘴角微向上弯。
“何事?”
漂榻上的慕容澈此时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城主夫人寻你。”少女看慕容澈看着她,害羞的低下头,细声细语道慕容澈听见是祖母找他也不在耽搁,缓缓地起身,双足轻点漂榻提气,整个人飞了起来,瞬间落在少女面前。
少女看着眼前的慕容澈,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五官的美丽似乎模糊了男女。
慕容澈看少女盯着自己已经有些出神,用他清冷的嗓音且富有磁性。
“芷芸,你不必跟着。”
芷芸原本就在发呆,下意识地应了一句“是。”
看着慕容澈先一步离开,这才后知后觉其意。
自己怎么可能乖乖听话,那个纳兰琪儿自从看见澈哥哥恢复容貌之后便整天缠着城主夫人,就为跟着她的澈哥哥,绝不可能让她有一丝接近的机会,心下便不管不顾的跟着慕容澈。
慕容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步伐微微一顿轻咳一声。
对于芷芸他总是心存芥蒂,因为她长得越来越像艾达,而且她总是与纳兰琪儿互相拆台,扰得自己没有个清静。
二人一路并未言语,绕过府内的弯弯道道,来到湖中亭亭内一妇人此时拉着一位穿着淡绿衫子的少女的双手。
亭中二人见慕容澈走过来,少女迅速起身跑到慕容澈面前,一脸欣喜地模样。
“圣子。”
慕容澈颌首绕过纳兰琪儿向自家祖母走去。
纳兰琪瞪了一眼他身后的芷芸,转身就要挽慕容澈的臂弯,但是还未触碰到慕容澈的衣角,便了踉跄险些摔倒。
当下有些羞恼,但很快恢复如常,挤着芷芸之前跟随入亭。
慕容澈站在城主夫人的身侧,微微拱着身子。
“祖母何事?”
纳兰容若拿起石桌上的手帕,擦擦了双唇,掩盖着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欣喜。
“我这老婆子能找你何事?是琪儿这丫头想你了,是去你那婉澈居,门都进不去,没办法就跑来我这寻你。”
纳兰容若自是知道她这个侄孙女心里的什么主意,刚好自己也有这个意思,便也就顺水推舟好成全一段佳话。
自己的这个外孙能力外貌样样出众,那是一等一的好,怎么看怎么喜欢,就是这清冷的性子,让她甚是担心,更让她担心的就是自慕容澈成年礼之后,自家城主桌面上堆满了仪亲的本子。
老两口也想着外孙大了,也该成家,便去差人问询过慕容澈的意见。
他倒好只回三字“没兴趣。”
这下好万域本就民风淳朴开放,传到旁人那里,却越传越荒唐,竟成了慕容澈有龙阳之癖。
弄得整个万域年轻一辈喜欢慕容澈的男女都躁动不已,都纷纷扬扬的要嫁给慕容澈。这可愁死她老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