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误会
秦月瑶抬起右手,袖口出的红字便明了一切。
难怪总觉得这内衫有点不大合身,有点紧绷感。她尴尬地拿着自己的内衫,站起身走进内室。
菰月连忙将双眸紧闭,维持着均匀地呼吸。
秦月瑶动作轻缓地换好内衫,抖动衣袖时,发现内衫袖口闪过一抹蓝色,抓起袖口端详后才发现是个“瑶”字。
湛铭还真是的,都过去多少年了,依旧改不了这个习惯。
何况她们不在一起共处,更加没有机会,将贴身衣物弄混,她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秦月瑶想着,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穿衣,待穿戴整齐后,拿着湛铭的内衫,看向熟睡中的菰月,接着走了出去。
秦月瑶将手中的内衫丢给湛茗后,又坐在桌前,拿起茶盏轻晃了几下。
“你也真是的,离开也不知声招呼,害我担心,你当我那是客栈啊,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秦月瑶不理会湛茗的趣一转话锋道:“昨日之事保密,不要告诉月牙儿。”
湛茗轻抬眼眸,自己沏的茶水她还未尝一口,心中只有菰月,悄悄鄙了一眼。
“真啰嗦。尝尝吧,你最爱的梨花洛。”
秦月瑶听出了湛茗口中的嫌弃,嘴角微微一扯,端起茶盏凑在鼻尖闻了闻。
是熟悉的味道,采自千年梨树百年才开的梨花,配上无根水,接着慢慢细品,入口润滑,唇齿留香。
“想不到我的喜好你还记得。”
“我倒是想忘了,奈何啊,我都快将自己活成了你,想忘都忘不了。”
言毕看秦月瑶不算接话,嘴角一勾言语中充满暧昧地继续道:“更忘不了你昨夜暴露在我面前,诱/人的身姿。”罢,便笑了起来。
秦月瑶本还在饮茶,听到湛茗的言语,双眸一抬,凌厉地目光看着湛茗,将茶盏放回桌面,冷冷地看向对方。
湛茗一看秦月瑶的反应,收起笑声,站起身从怀中取出装着治伤的药放在桌上,轻轻摇了摇头失望地道:“瞧,又冷着脸了唉…无趣得紧,走了。”
秦月瑶目送湛茗离去,将桌面的药瓶拿着手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菰月将二人的对话都听进了心中,一字一句就像落在心头的尖刀,所有的对话堆积在胸口就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快要窒息了,眼角的泪悄悄滑落。
听到秦月瑶走进内室,又赶忙闭上双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秦月瑶以为菰月醒了,赶忙掀开床幔上了床榻,望了一眼,瞧见她还是闭着双眸,便又躺在她的身侧,从她身后将其揽入怀中,枕着自己的左臂,也闭上双眸歇一会。
菰月见秦月瑶揽着自己睡着了,便睁开双眼,准备将自己的手敷在她的手掌时,余光瞄到了袖口的“瑶”字。
悬在半空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假借翻身从秦月瑶的怀中挣扎出来。
秦月瑶怀中一空,不适地皱了皱眉,也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了。
等秦月瑶睡足后,习惯性朝着身侧的位置探了探,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熟悉的人,赶忙睁开眼睛下了床榻去寻人。
到了外室未见,又急忙开房门,瞧见菰月趴在梨树下的石桌上,才放下心来,转身将湛茗带来的锦盒拎起。
菰月瞧见秦月瑶笑着向自己走来,又将头转向一边,不看她。
秦月瑶步子不自觉地放缓了些,她这是又生气了?可是自己也没什么话啊,只是起得比她晚了些,应该不至于的,自己乱想也是难辨其意,不如试探一番。
秦月瑶走近将锦盒放在石桌,半蹲在菰月的面前,枕在她的双膝上,歪着脑袋撒着娇。
“对不起,我起晚了。”
菰月不应,甚至推搡着让她起来。
看来不是这个原因,秦月瑶将视线移动到她隆起的腹上,都孕晚期,宝宝都喜欢折腾娘,莫不是因为家伙。
“那是不是腹中的宝宝折腾你了?”
秦月瑶用手指轻点在菰月的肚皮上,逗趣地道:“你不能欺负你的娘亲,不然等你出生后,爹爹就你的屁屁。”
话刚完,菰月则站起身,又背过身子。
秦月瑶对于菰月的反应,甚是费解,她的心事现在是越发的难猜了,既然猜不中,不如直接问她,猜来猜去还容易闹误会。
秦月瑶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执起菰月的双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
菰月不想看,可那刺眼的字偏偏刺入她的眼,与其这样和秦月瑶生闷气,不如开口问个明白,若秦月瑶真的与湛铭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那她会退出。
“你能将昨夜究竟去了何处与我听吗?”
秦月瑶的手不自主地收紧,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可是该怎么和她开口,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掉眼泪。
思量左右后,秦月瑶还是决定,对昨夜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月牙儿,我不是过了嘛,我被朱雀缠着,一时脱不开身,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菰月本算给她一次机会,却没想到她还是骗自己,便轻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好,我信你。”
秦月瑶自是感觉到了菰月的不对劲,连忙将锦盒掀开,端起摆在她面前。
“今日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来坐着吃点东西。”
菰月看也不看锦盒中的食物。
“不饿,我回房歇着了。你不必陪我,去忙你的事,我想早日离开这里。”
罢,便绕过秦月瑶向着房屋走去。
秦月瑶看着菰月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湛铭的话都被她听了去,误会了自己有了不忠之举,才会和自己在这了半天的哑谜,随之抿着嘴唇苦涩地一笑。
“看来瞒不住了。”
秦月瑶拿起锦盒,跑到菰月身侧牵起她的手。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秦月瑶不答,只是将她的手紧攥着,牵着她往屋内走去。
菰月看着不回话的秦月瑶,不情愿地憋着嘴,却也只能由她牵着。
待进了屋内,秦月瑶将锦盒放在桌上,松开手,准备解衣带。
菰月手中一空,将手往身后一甩,睥睨地望了望对方,鼻中轻哼转头向内室走去。
秦月瑶连忙将其拽了回来,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在椅子上。
满眼都是这个天天泡在醋缸的女子,刚准备去刮她好看的鼻梁,手背上却挨了一巴掌。
“别碰我,有话就。”
秦月瑶收回手指,直起腰板不做回答,自顾自地当着菰月的面开始脱身上的衣衫。
随着青色外衫落地,菰月以为她又要玩调戏自己的把戏,顿时心中怒气更甚。
“秦月瑶,青/天/白/日的你想做什么?我现在没有心情同你嬉闹。”
秦月瑶看着怒不可遏的菰月,手上动作顿了顿,眼中却透出丝丝担忧,最终一狠心便将内衫也脱掉了。
本来已经准备起身离开的菰月就看到眼前之人赤/裸的身躯上,此时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有点点猩红,随着身躯主人的手取下纱布,胸膛上便出现大大的血窟窿,有的还时不时往外渗着血。
菰月赶忙将还捏在她手中的纱布,抢了过来帮她擦拭着鲜血,她的手开始着颤,鼻头一酸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瞧见菰月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映入眼睑,秦月瑶便心生悔意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将这满身疮痍给她看。
“你别哭啊,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你再这样哭下去,我该心疼了。”
秦月瑶慌张地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手指胡乱地抹着她脸上的泪水。
菰月抓过秦月瑶的手,脸颊在她手心中蹭了蹭,泪眼顺着鼻梁掉落在口中,苦涩爬满了心尖,哽咽着声音。
“受伤了为何不回来?为何还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与湛茗共度了良宵。”
秦月瑶的嘴角挂着极为尴尬的笑容,用手挠着头。
“你有孕在身,我怕吓着你,昨日本算去湛茗那里处理完伤口就赶回来,许是失血过多还未进门便昏了过去,一直昏睡到第二日晌午,不承想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心中却暗喜,看样子误会已经解开了,本算将她揽入怀中,奈何身上没了纱布的包扎鲜血还在往外渗,怕污了菰月的衣衫只能作罢,便用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菰月抹掉眼泪拉着秦月瑶的手移到椅子前,眼神示意让她坐在椅子上,秦月瑶却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着不动。
菰月看着她摆着一副很怕自己的模样,也就装腔作势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月瑶。
“你,坐着”。
秦月瑶配合着菰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门外随风飘荡的梨花。
“药拿来。”
秦月瑶从神识中将湛茗送来的瓷瓶祭出,摆在她的手心中。
菰月开瓷瓶,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直挺的背部伤势甚至比胸膛伤势更重,心疼地皱着眉头,心翼翼地将瓷瓶里面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地倒在伤口上,然后手指极其温柔地将药粉铺开,如此反复着。
“我是谁,我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子吗?还怕吓着我。比起这些我更怕你厌弃了我,那样我便什么都没了。”
着不由地带动了情绪,手上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嘶~”
听到秦月瑶忍不住的痛出声,菰月赶忙将手挪开,神情变得紧张朝着伤口处,轻吹着缓解她的疼痛。
秦月瑶感受到来自背部的丝丝凉意,吹得有点发痒,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挠挠,手还没碰到肌肤,就被菰月一巴掌拍开。
“现在知道痛了?方才不是不疼吗?如果下次你再敢欺瞒我,我会让你更痛。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做什么事都那么拼命。”
菰月的威胁,听在秦月瑶的心中却异常的幸福,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是如此,嘴上得再狠,可那关心是真的实实地暖人心。
“好,我记住了。”
待全身上好药包扎好纱布,秦月瑶站起身准备去拿地上的衣衫穿好,刚将内衫拿在手中,就被菰月一把抢走。
“我看这衣衫都是被缝补过的痕迹,穿着肯定都不舒服,我去给你寻其他的衣衫。”
罢便心虚地朝内室而去。
秦月瑶含笑看着吃醋的菰月也不阻拦,湛茗虽为武将,但是她的针线活却是无可挑剔的,不仔细看是根本寻不到缝补的痕迹,更别提什么穿着不舒适了。
菰月走到内室,将绣着“瑶”字的内衫丢在地上瞥了一眼。
开衣柜门在里面翻了翻,发现都是女士衣衫而且件件都绣着字,使气地将衣柜门一摔,随后又觉不解气一脚踢到了衣柜上。
“咚~”
秦月瑶听到从内室发出声响,捡起地上的外衫随意披在身上走进内室。
“发生什么事了?”
菰月看到秦月瑶走了进来,为了掩饰尴尬,慌忙地转过身又开衣柜门,似在寻找。
“无事,不心碰到了衣柜,你再等等,我给你找衣衫。”
秦月瑶眼波含笑走到她的身侧,将她扶着坐在榻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还是我来吧。”
罢,转身走到衣柜前,从一个匣子中取出一套男士玄蓝色衣衫,准备换上。
菰月看着她手中的衣衫,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这里怎么会有男人衣衫,而且还藏得如此隐蔽。
苏天宸的衣服。
菰月站起身将衣衫抢走藏在身后。
“不许穿。”
随意搭在秦月瑶身上的青色外衫滑落在地,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挑着眉瞅着心虚地菰月。
“那我穿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裸着?”
菰月低着眼眸不敢看秦月瑶,慌张地用舌尖轻舔下唇,轻咳几声后。
“谁让你裸着了,反正这些都不许穿,你自己再想想办法。”
罢,将衣衫团成一团,抱在怀中转过身,窘迫地紧闭着眼睛。
秦月瑶轻笑了一声,作势用鼻子在房内嗅了嗅,慢慢挪到菰月身后,在她耳畔使劲嗅了嗅。
“你闻到没?这房内一股子酸味。”
菰月疑惑地睁开眼睛,跟着用鼻子闻了闻,却未闻到任何异味。
“什么酸… ”话还未完,后知后觉才知是秦月瑶趣自己,连忙转过头。
秦月瑶憋着笑隐忍着,待平复心情后,将手摊开。
“好了给我吧,怪凉的。”
见菰月朝着自己翻了个白眼,无奈将手收回负在身后。
“那衣衫是我添置的,本算是送给苏天宸的但未送出手,所以我自己穿行吗?”
罢瞧见菰月脸上的神情松了几分,便挑着眉将手一伸。
“我都如实交代了,还不给我,难不成真想我裸着。”
菰月瞅了瞅手中的衣衫,既然是她自己添置的,而且苏天宸并没有穿过,那自然可以给她穿,眼眸一转便将衣衫丢向秦月瑶。
“给你,烦死了。”
秦月瑶接住衣衫,站起身穿戴整齐后,走到菰月身旁,拉着她走到外室,将锦盒中食物一一摆在桌上。
“现在有胃口了吗?”
菰月瞅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就想到了湛茗心中便油然而生的不适感。
“没有。”
秦月瑶手中拈着一块糕点,递在菰月的唇边,示意要喂她吃。
“那怎么行,你不吃饿着我的宝宝怎么办?”
话完,见菰月依旧不搭理自己,秦月瑶嘴角反而漾起了笑意。
“我懂了,你是想尝尝我的味道了。”
罢,便起身走到菰月面前,将手中糕点咬了一口含在口中。
菰月连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她。
“秦月瑶。”
可她的怒呵一点用都没有,秦月瑶目中含笑注视着自己步步逼近,菰月连忙绕到桌子一旁。
“你给我坐回去,我自己吃。”
秦月瑶不语,眼眸暗含情愫,将衣领拉低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胸膛,轻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菰月被秦月瑶诱/惑的,竟一时迷了眼,看着她的锁骨,还有此起彼伏的胸膛,不由地吞咽着口水,脑中便浮现出曾经二人的温存,突然她的手就被对方死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