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缘?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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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走到门口时,傅烬把红绸放到祁景手上,“走吧,有人在里面等你们。”

    祁景盯着他手上的红绸,久久不话。

    傅烬瞧他神思飘远,把红绸塞到戚论衡手上,“我去找苏越了,会有人解读红绸上的字。”

    戚论衡看了一眼祁景,抬手接过,点头示意。

    傅烬笑了笑,抬脚离开。

    宴清和许玦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站在门口的僧人朝他们一笑,并不算多言,一切看个人选择。

    戚论衡捏了捏祁景的指尖,“进去吗?”

    祁景回过神,抬眼望他,“阿衡,我……”

    “想去就去,不想去我们原路返回。”戚论衡断他想的话,冷然的眼睛里,带着宠溺的光,仿佛一切都明了。

    祁景沉默不语,就这么愣愣地看他。

    “你们俩这是要上演海枯石烂?”宴清忍不住断两人唯有的氛围,他啧了一声,拉着许玦进寺庙里拜佛。

    沉寂的氛围被破,祁景叹了一口气,“去吧,我也想知道傅烬卖的什么关子。”

    “好。”

    四目相对,明朗的双目里只剩下坚定。

    从前面看,整个寺庙并不大,进了里面才明白什么叫别有洞天。

    被放在最外面供拜的是主神相,黄色的圆垫放在地上,供人跪拜。

    抽签也在这里,不过解读要去第二个门,里面是僧人念经的地方,四周围着宅子,中间一个露天的水池。

    里面养了不少锦鲤,还有零星几颗荷叶。

    四道沟壑汇聚在水池里,细细的水流缓缓进出,鱼群摆弄着鱼尾,鲜活靓丽。

    许玦和宴清两个一起求了一支签,去旁边找讲佛的僧人解读。

    戚论衡牵着祁景步入第三个门,里面是一片桃园,不远处有一个亭子,后面是一排住宅房,同寺庙的装修风格一致。

    亭子里的石桌前坐着一人,桌上放着热茶,烟雾缭绕。

    祁景对上戚论衡的眼睛,交握的双手不由捏的更紧。

    但他们心中都只剩下一个想法,傅烬的那个人,是他!

    两人踩着平坦的石板路,走到亭子里,身穿素色衣裳的男人转过身,冲他们一笑。

    祁景脑子有点懵,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戚论衡皱了皱眉,这不是早餐店的老板吗?那个神棍,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俩过来坐啊?不是过有缘吗!”神棍着将倒扣在木托盘里的杯子倒过来,蓄满了茶水。

    茶叶的清香随着风飘入鼻息,令人心旷神怡。

    祁景坐在他对面,问他:“什么茶?”

    老板一脸“你识货”地表情,“铁观音。”

    “怎么称唿?”戚论衡也坐下。

    “付深,你们也可以叫我付老板。”

    祁景嘴角抽了抽,怎么觉得不靠谱?

    戚论衡颇有同感,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这人让他算命的场景。

    付深对两人的质疑不以为意,他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问:“红绸呢?”

    戚论衡递给他,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缘”。

    付深点点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祁景和戚论衡一致摇头,没相认之前,或许他们有问不完的话,但如今他们找到了彼此,曾经想问的在此刻也没有了意义。

    付深满脸复杂,他应该高兴还是该庆幸?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倒了点茶水在托盘里,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弄瑾。

    祁景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一笔一划,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褚景,字弄瑾,国师言,弄以身作则,不戏弄于民,不舞弄文墨,饲臣不卖弄国恩;瑾,美玉可精雕细琢,亦谐音景。

    定下这字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

    祁景将眼前这张发福的脸,同记忆中的国师重合,张了张嘴,久久未能吐出字来。

    戚论衡大概也猜到了,褚景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此时付深出现,究竟是的什么算盘?

    付深没想到两人是这副模样,讪讪摸摸鼻子,“你们不用一个人仇视,一个人吓傻了的模样吧?”

    祁景看出戚论衡的敌意,但绝对没到仇视的地步,他适应良好的:“看来您来这里,日子过得挺滋润。”

    付深一噎,他如今又不用操心国家大事,只需要算算命赚点钱,肆意洒脱养活自己就成,还不能让他吃好喝好长点膘?

    “太子依旧这般淘气。”

    祁景送了他一对白眼,“你当年怎么突然消失了?”

    犹然记得他父皇去世后,这人突然消失了,有人国师坐化了,也有游历去了,真真假假,估计都不是事实。

    “唉,这不是算错了命,遭了报应吗!”付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要不是为了挽救,他也不至于颠沛流离,最终客死他乡。

    不过好在老天留了他一线生机,让他来了这里,果然还是得做好事啊!

    “算错了谁的命?”戚论衡突然开口,他目光犀利,好似一把利刃,要将人透心凉。

    付深讪讪一笑,心虚摆摆手,不在意道:“都过去了,哈哈。”

    祁景没在意,但戚论衡却揪着不放,继续:“是不是褚景的?”

    祁景诧异地看向戚论衡,不心对上付深乱瞟的眼神,他不由纳闷:“真是我的?”

    付深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点点头。

    戚论衡冷哼一声,若是放在驰骋沙场的当年,估计已经血溅三尺!

    “年轻人就不能体谅一下老人家?”当年皇后命中本来还有一子,他批命的时候,算岔了一环,以至于把那子的命运,强加到了褚景身上。

    然而世事无常,皇后命中的孩子,也没了!

    也许是他在国师的位置太久,老了不中用了吧!

    “你如今三十不到,配不上老人家三个字。”祁景毫不客气怼他!

    “……”付深拿起茶杯一口气闷了,明显被气的不轻。

    戚论衡眼底的冷意仿佛能结冰,对于这位神棍从起初的两分敬意,变成了冰渣子!

    “既然算错了我的命,那皇位应该是谁的?我死了那人继承了吗?”

    戚论衡倏地转过头看向祁景,横梗在心里的那句话,犹如一把刀割开了他的心,“你怎么来的这里?”

    祁景听出他话里的心疼,他装作不在意地:“自然而然就来了。”

    戚论衡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心更疼了。

    付深未话,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原以为还要过两年,唉,最难相思,刻骨睹人。

    浅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道用了多少日子来折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祁景岔开话题,他不愿意戚论衡在这上面纠结,将军的情从来不比他少。

    他等待的是六年的尽头,可将军在这个世界用的是傻傻的期盼,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等了他二十年!

    二十年,没有一天可以安心。

    生怕一不心错过,认错了其他人。

    他明白将军当初为什么不敢认他,任谁期盼等了二十年,也不会因为只是某些地方像,做出结论。

    何况他还换了脸,将军又怎么敢轻易因为相似认他呢?

    得不到答案,戚论衡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平整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印子。

    付深轻咳了一声,把神思恍惚的两人拉回现实,“前者是你皇弟的命格,后者嘛,我也不知晓,我比你们都先来这里,隔着时空,算不到其他人的命运。”

    祁景点点头,“那傅烬呢?他同你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阿衡比我早来二十年?”

    戚论衡也露出疑惑,但对于自己死的时间,眼里又多了两分猜测。

    “傅烬啊,这来就长了,我先回答你后面的问题吧。”

    付深目光落在远处的桃树上,绿油油的叶子,显得整棵树勃勃生机,连同树上绿色的桃子,也多了几分可爱。

    “我作为国师,要对褚朝的民心负责,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失误,所以等我察觉时,只能将错就错。”

    “你们也别我自私,与其我是国师,不如我是一股聚集民心的工具。”

    祁景深以为然,若非他身上有国师的预言,想必那些城府于他的臣子,也未必心甘情愿。而他那些皇兄皇弟,只怕早就反了。

    他又看向戚论衡,从始至终,也只有这个人,只想着减轻他的责任,只是为他这个人考虑。

    戚论衡摸了摸他的眉眼,眼底露出温柔爱意。

    付深被喂了一嘴狗粮,重重地咳嗽两声,“你俩够了,还要不要听我继续?”

    戚论衡放下手,一副你请继续的模样。

    祁景点点头,“那你继续。”

    付深抽了抽嘴角,“将错就错的结果就是我发现轨迹改变了,皇后也只有你一个儿子,无奈之下,我只得寻找他法,将命格转移到你身上。”

    “若是没有我的断言,他本应该从文,你们安然无恙一辈子的。”

    “这正是因为我算出你们俩分离,所以才借了法子,让你们来这里再续前缘。”

    “所以……若果不是你,我和阿衡上辈子就能在一起?”祁景眯了眯眼睛,虽然他很感谢有重生一次的机会,但是!这人害他和将军分离了这么久!

    戚论衡面色也不好看,不过如今他俩还能在一起,也多亏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