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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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再一次面临危机。

    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占据云夭的内心,她看着收集来的资料,指尖控制不住的冰凉。

    那些股票都被同一个人占据,也就是,这人的目的不仅要吞下云氏集团,还有可能在背后密谋着什么。

    答案不得而知。

    云夭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关于姓霍的一手操作。

    市这么大,霍氏又岂非简单的霍氏。

    霍厉狼子野心早不是一天俩天。

    云夭双手支撑在桌子上,一筹莫展地望着天空。

    难道父亲苦心经营的公司就这样被她毁于一旦?

    云夭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王秘书敲门,“霍总还在楼下等着您”

    云夭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多。

    他可真是无事献殷勤,她不过去会会好像怎么也不过去。

    云夭吩咐,“让他到会客室等着”

    未见其人就闻其声,霍厉想必早就等得是不耐烦了,话音落,就听见他,“云总”

    从百叶窗瞥见,他暗沉的人影,黑色西装笼罩着他整个躯体,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捉摸不透。

    “幸会,霍总”

    云夭上前客套几句,“这些日子家父在国外养身体,把一些事交给我照看,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实在是抽不开时间呐”

    “理解”霍厉瞧着她憔悴的面相,习惯性地去摸她的额头,谁知还没探过去,就被云夭不着痕迹地躲开。

    霍厉微微失神,“还在生气”

    云夭想笑。

    她抱着怎样的态度与他何干?

    “霍总您有话”云夭开场就单刀进入话题,她微微皱眉,一贯的口吻,“何必呢”

    何必装模作样浪费大家的时间。

    在父亲离离世前,她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公事落败与这个“霍”氏脱不了干系。

    霍氏不简单。

    霍氏收养的继子也绝非善类。

    她悄无声息地盯着霍厉,颦眉想着什么。

    霍厉先是凄怆一笑,“夭夭,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关系竟变得如此生硬,难道连朋友间的嘘寒问暖都不可以了吗?”

    “何必呢……”他喃喃,“人群熙熙攘攘,我又何必在你这里自讨苦吃,还不受你正眼相待”

    “我不是来听霍总倒苦水的,如果您需要倾诉者,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前仆后继来听你诉的人。很抱歉,霍总,公司刚接手,我很忙的”

    云夭一手推开门,话基本没什么感情。

    “不求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但求霍总管好您的家务事,别再让爱妻拴着几条会人话的狗,来我门口,弄得大家不得安生”

    霍厉顿在原地,解释,“房珂么……我们早就没了关系,她又怎么了?”

    云夭想笑,“从片场离开后,我和我妹妹被一群记者故意刁难,你居然不知道?”

    “可…我不知道是她…”

    “告诉她,再有下一次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云夭——”

    霍厉快步拦下了云夭,即使被云夭全身都快瞪出了窟窿眼,他也不曾让步,语气颇为坚定。

    “我,我有办法,让云氏公司回到原来的面貌……”

    云夭捏着手心,直直迎上他的眼睛,用力挤出几个字来。

    “什么办法”

    ——————

    市近日爆出几则重要新闻,一连好几次登上了市电视台。

    #云氏老总意外病逝好久,公司直面破产#

    众人一片唏嘘,底下的工人更是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有人拿跳楼威胁。

    #恶意压榨劳动人民,托钱不给黑心商人#

    紧接着有道消息,#云霍联姻#,不久就得到了证实。

    这天夜里,云夭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辛好只是梦而已。

    她看了下时间,刚好一个时。整整一个星期,她每次睡不到半个时,睡眠比以前也更差劲了,甚至喝药助眠都不太管用了。

    她起身的同时,绸样的睡裙带子滑下肩头,她勾起,随意挂在肩头,摸出一支烟。

    窗头吹着阵阵凉意,纱织样薄薄地窗帘被风一吹好像跳跃地芭蕾舞者。

    云夭深深吸了口气,烟气缠绕在肺间,心突如其来的一滞。

    家里唯一的通讯设备,被李叔联系了好几次。

    “大姐,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称靳途的男生要见你,被保安拦了好几次,可第二天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家门口,实在不行,您就见一见吧”

    云夭其实还是胆的。

    在一些控制不住的事情发生后,她和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像一个缩头乌龟蜷缩在自己的避风港。

    这些天来,她杜绝一切外界消息,快要把自己逼到自闭。

    从父亲离开后,家里的亲戚如上窜下跳的猴,恨不得把公司的资产全都揽至自己麾下,还到处着骂名,云夭不孝顺,身前云强集一身宠爱的闺女,在他死后,不仅分秒不容地火化了他,竟然连同该举行简单的仪式都没有,还把亲戚全都蒙在鼓里,简直是太不孝了。

    一边想法设法从她这里吸血,一边恨不得把臭水沟里的烂泥摔她脸上,口口声声地仁义道德,如同虚设的人血馒头,虚伪至极。

    云夭赤着脚不知在地板上站了多久,腿麻木到不能动弹,稍微迈一步就摇摇欲坠。

    她试着挪了一步,脚底漫上一片银针,刺到骨子里的疼,又木又疼。

    她不是很清楚,她只是知道,如果她不穿拖鞋,靳途见了她肯定会不开心的。

    可是……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天际划破一道边缘线,隔开了暮色,黎明之下,是银色的的地平线,分明清晰。

    云夭给自己扮了一番,专门画了一个妖艳的妆容,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明媚。

    如她所猜,靳途真守在她的门外,没有什么动静,一直沉默着,俊颜上遮了一个口罩,时不时从底下传出几声轻微地咳嗽,他好像看起来要比平时还要疲倦。

    云夭抿了下红唇。

    “叮——”

    时隔几天这所大门终于为靳途所敞开。

    靳途半阖着眼,听到动静后僵持着的肩膀好似动了下,他侧头,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平日那一双黝黑地眸子布满了红血丝。

    俩人同时看向了对方,都未先开口。

    云夭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无袖短裙,前面和后面基本都是镂空的纱料,可想而知在这个树叶萧条的季节,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她上下牙关忍不住哆嗦。

    靳途淡淡看了她一眼,脱下了他黑色棒球服,盖在她身上,末了,单膝着地给她拉上拉链。

    云夭别过头,眼眶出奇地发酸。

    他不吭不响地牵起她的手,手掌太过冰凉。

    云夭反手握住,尽力给她身上仅有的体温。

    “阿靳,我想回乎口市了”

    “那就回”他。

    清,最早一班机票,靳途带着云夭飞走了。

    路上,云夭缓和气氛,趣道,“如果能飞走,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靳途看上去很敷衍的样子,懒散地让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声音薄凉,“云夭,你确定要和我讨论以后?”

    在他们看来,不,应该是在云夭看来,以后那么冗长,她舍不得……舍不得去想象那个美好的梦境。

    云夭埋靠在他的颈下,眼睛眨啊眨,忽地想起什么,一下子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嘴唇轻轻扫过他的唇线边缘,如羽毛抚过。

    她怔住,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

    “嘶”

    靳途吃痛,居然轻佻地开起了玩笑,“急着投怀送抱?”

    他今天一反常态。

    云夭心里七上八下,如同鼓。

    看出了她的离神,他低着头向她靠近,手掌握上她的下巴,格外珍惜地捧着。

    “能不能,多看看我”

    云夭着急错开看他的眼神,心头剧痛。

    她也是想看他,一看到他呀,没劲儿的生活好似有了活气。

    靳途顺着她指过去的手指,摸着下颌,不太了解地眼神试探着询问着她。

    只见一抹艳红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云夭抽出手纸,慢慢擦拭着。

    他看到深红的口红,眼睛移至她的唇上,“为什么涂这么红”

    云夭答非所问,“因为适合约会呀”

    “约会”靳途重复。

    仔细算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没有一场正式的约会。

    “你感冒了”云夭去摸他的额头,触碰到的那一刻,她不由缩了下手。

    太烫了。

    靳途将她揽至怀里,若有若无地低声叹息,眼帘微阖着,“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等到了我叫你”云夭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不料一个生病的人力气竟不减平时分毫。

    她仰头,“我去给你要杯水,好吗?”

    “不好,也不渴”他再一次将她牢牢地按回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半个眼睛,蓦然,她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意。

    “阿靳,我——”

    他把下颌抵上她的额角,“云夭,有我在呢,现在你要做的是把自己完全交给我,好吗”

    云夭张了张口。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她默然半晌,倚在他的颈窝。

    他们的十指紧紧扣住。

    像是一把铁锁,要是世间没有能开它的钥匙就好了……

    公司牵扯的事情杂乱不堪,在没有处理好,甚至没有掌握霍厉陷害父亲的证据前,云夭不能万万不能将靳途卷入这场暗中纠缠的战斗中。

    她,“阿靳,我的阿靳”

    就已经将自己全付交给他了。

    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完成她的使命。

    法网恢恢,她不信有人能肆无忌惮地颠倒黑白,她也不信,父亲因病离世是个意外。

    云夭也未曾想过,自己的执念,会酿成一场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