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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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胡爷,您叫我老坦就行了。”那领路的中年男子带着傅九襄熟练地钻过了狗洞,城内的官兵见着了他,立马围了上来,老坦十分熟练地掏出了一个荷包,供到了那几人跟前。

    “老坦,我瞧着你这几日忙得很啊,没睡个好觉吧?”有人接过了荷包,掂了掂重量,笑着打趣道。

    老坦摆了摆,“嗨,混口饭吃罢了!”

    他看了眼傅九襄,见傅九襄低着头似乎没听见他们在什么,边用着函关口当地的方言道:“今晚儿这个才是大笔!”

    白袁世曾经担任着函关口郡丞,傅九襄与他同在尚书台,平日里时不时也能听他蹦出几句函关口这边的方言。

    他耳朵又尖,听见了便当做没听见,只是不耐烦地问道:“好了没?”

    老坦急忙‘哎’了一声,回头道:“胡爷咱们走吧,大家伙都等着您呐。”

    “都有些什么人呐?”

    “都是些老坦我不认识的大人物,都在等着胡爷您呢!”老坦带着傅九襄穿梭在街巷之中,越往东走,密密麻麻的房屋排成了一排,各种臭味混杂在了一起,天快凉了,孩童的啼哭声越来越大。

    老坦心翼翼地躲着地上的水坑,回头道:“这边住着的都是函关口里头的穷人,官兵老爷们平日里不往这边过来。”

    傅九襄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他随口问道:“你是函关口的?”

    “是的呢,老坦我祖祖辈辈都住在函关口,家就在西边长筋巷子,您随口去打听打听,都知道老坦我办事可靠!”

    “是吗?”傅九襄笑了。

    他慢慢走进了,伸,猛地掐住了老坦的脖子。

    “我怎么瞧着不像呢?你做蛮族人的狗,挺开心的呢?”他慢条斯理地道,中的力道却越使越大,慢慢的,老坦连喘气都觉得难了。

    他伸使劲扒拉着傅九襄,艰难地出声道:“阁下阁下究竟是和人?”

    傅九襄倏地松开了,老坦连滚带爬地想要走开,傅九襄几步路就追了上去,猛地用力,就见他往墙边踹!

    “那伙人在哪?”

    老坦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前头,“那栋前头种了石榴花的人家,他们自从进了函关口,便住在那儿。”

    “你与他们见过几次?”

    老坦摇了摇头,“没没见过几次,他们入城是我儿子接的,后来给他们送饭,只是放在了门口,他们不不见人”

    傅九襄抽出了老坦的衣带子,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老坦,你可知道里头那些,是什么人?”傅九襄蹲下身子,一字一句地道:“今日你领路的,可都是想要吞掉南邑的狼!老坦,你若是不想死,便按照我教你的去”

    弯刀薄刃就贴在老坦的脖颈边,他伸,想要将弯刀推开,可对上傅九襄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后,立马怂了。

    “这位英雄我、我只是混口饭吃!”

    “混饭吃也没有卖国的道理!”傅九襄使劲,那刀片仿佛就要扎进老坦的皮肉之中了。

    “停停停!英雄,您要什么,我都照做!”

    贪生怕死之辈,傅九襄瞧了都觉得厌恶。

    他绑住了老坦的一只,和他道:“你若是敢错半个字,我便把你们都杀了。”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留着你们这条命,他们早晚都要死,今日我不动,你便能活,可知道?”

    老坦其实已经吓得连话都不利索了。

    这个年轻人,瞧着模样清清秀秀的,哪知道衣服底下还藏了一把要人命的刀!

    “我我照做!我照做!”

    老坦拖住了这伙等着胡桑前来会和的蛮族人,傅九襄远远地看了一眼,全都是他在北疆没见过的生面孔。

    “那边给了最后期限,让我两天内一定要将将胡桑接进来。”老坦咽了咽口水,他不确定地问道:“英雄,他们他们当真是蛮族人?”

    傅九襄冷笑了一声,“不信?”

    “哪里哪里!”老坦连连退后几步,这人看着,竟是比那几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蛮族人还要凶嘞!

    傅九襄跟着老坦回了一趟他在长筋巷子里头的家,老坦还有个七十多的老母,瞎了眼睛,每日在家中织布。

    “若是想要家宅平安,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你心里头该有数。”

    “哎哎哎!这是自然。”

    傅九襄给了老坦一锭银子,问道:“胡桑准备的那些钱,本来是给谁的?”

    “这个我不知道。”老坦一脸无奈,“英雄,老朽我也只是混口饭吃,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我哪儿掺和的了啊!”

    函关口这座城池,本应是关中三城最热闹的地方,可因着李孟秘密入城、苏党的人又联合函关口当地驻官进行封城围堵,连带着这座城池都变得萧条了起来。

    “今夜同一时辰,你在这里等我。”

    傅九襄要去接苏知玺,函关口内已经是暗潮汹涌了,雀奴不在身边,他不放心。

    天色将明,山鬼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等着傅九襄回来,边上胡桑的尸体已经被风沙掩埋了,傅九襄拍了拍山鬼的脑袋,“走吧,咱们接雀奴去。”

    前路依旧望不到头,天空灰扑扑的,这天瞧着,不正常。

    深秋之后的北地,便再也没见过一个好天气了。

    能把人吹走的风沙和一夜过后冰冻了河流的寒霜,无不昭示着,凛冬将至。

    傅九襄赶到了昨夜和苏知玺分别之地,肆虐的狂风吹乱了枯叶,空荡荡的。

    不见半分人影。

    “主子!”

    凌乱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傅乾安起身,拧眉道:“出什么事了?”

    王权急匆匆的从长廊奔过来,在进书房时还不心被绊倒了,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不及将身上的落灰掸干净,“白盏找到了!”

    “人呢?”

    “白盏是个人才,他若是能继续为我用,本王未必容不下他。”

    王权摇了摇头,“主子,白盏死了。”

    “尸首就在城郊荒地上,底下人发现时,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