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晴的一天，静谧而又有些湿润的早晨给人无限的困意。

    “快期中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又是你们换位置的好时期！把握住！把握住！”

    班主任拍了拍，试图唤醒这帮春困到头一点一点的孩子们。

    “知道啦，老班。”

    后排昏昏欲睡的同学敷衍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换位置这样的事他们还有挣扎的必要吗？就没体会过前面的空气。

    江白戳了戳阮悠悠的臂，凑近了几分，苦口婆心地开口：

    “阮悠悠，你该回去了。”

    他始终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乱了心神，此刻竟然看着书本发呆。

    灼灼的期盼从少年的眼中溢出来，执拗地注视着她，阮悠悠抿了抿嘴，眼中有些酸涩，终是点了点头。

    该是如此，她坚定的步伐不应该有半分的停留。

    “咳～”

    伸长了脖子试图偷听的陈凯大声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江白有些心虚地退了回去。

    “他跟你什么了？”

    陈凯用笔戳了戳阮悠悠的后背，好奇地开口道。

    “没什么。”

    阮悠悠不愿多地回了一句，便回头继续看书了。

    吃了瘪的陈凯撅了撅嘴，有些气恼，亏他昨天费了那么多时间帮她解决麻烦，真是白眼狼。不过一想到她应该快走了，他又有些舍不得了，毕竟阮悠悠的作业还是写得很好的，有她加持，他都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一想到这里，他不由转头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墨梁，不知道梁哥心里是不是也有些舍不得阮悠悠呢？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好不好维持呢？

    大概被看得太久，墨梁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黑沉的眼眸沉寂如水，吓了陈凯一跳，捂着自己的心脏。

    墨梁没有搭理他，目光不知不觉地放在了左前方的背影上，明明还在自己视线范围的人，他觉得似乎又离自己远了。

    午饭的时候，阮悠悠坐在餐桌上，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出现。

    “悠悠，期中了，你一定要加油啊，考个好成绩回来前面跟我坐。”

    班长已经完全不支持她跟墨梁的p了，此刻只想把姑娘拐回自己的身边好好看着。

    “嗯。”

    阮悠悠低头吃着饭，低低地应了一声，与她交好的人似乎都想她回去，像是一股推力推着她往前，而她无数次的想要回头，想要听到某人让她留下，可是却始终没有。

    刺目的阳光摆脱了云朵的束缚，光芒肆无忌惮地照射下来，热气在球场蒸腾。

    陈凯眯着眼睛，气喘吁吁地去抢夺墨梁中的球，却屡屡失败。

    “梁哥，我饿了。”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幽怨地开口。都饭点了，他竟然在这里跟墨梁打球，脑袋进的水都要被晒干了。

    阳光下的墨梁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衣，不知疲惫地运球投篮，一气呵成。

    有不少女生站在边上看，不时地交头接耳。

    “听了吗？昨天有个女孩找上阮悠悠了，她配不上墨梁。”

    “阮悠悠？”

    “墨梁女朋友啊！别你不知道。”

    “啊！我想起来了。昨天那女孩好刚啊！今天怎么没来看墨梁打球啊？”

    “不知道，昨天找了趟阮悠悠后就没有后续了。”

    “啊？不会放弃了吧？”

    “谁知道呢？”

    “”

    哪怕她们话声音刻意放轻了些，还是逃不了球场上人的耳朵。

    陈凯看着墨梁越来越重的砸球框的声音，赶紧去将那帮嚼舌根的女孩轰走了，他吃不准是不是她们的话惹到了墨梁。

    良久，食堂里吃完饭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陈凯才跟墨梁带着一身汗去吃饭。

    “梁哥，你不找阮悠悠吗？”

    他试探性地开口，两个人怎么看着像是闹脾气了，虽然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而且就阮悠悠那性子，也跟墨梁闹不起来啊。

    “”

    墨梁目光沉沉，没有话。

    很多时候，在一起的两个人会成为赌徒，赌一个人的心软，赌一个人的回头，最后输得后悔莫及。

    阮悠悠背地里听到了很多人起那个女孩，听到了他们像讨论八卦一样讨论着他们，揣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自那以后，她没见过那个出现过一次的女孩，却迟迟忘不掉。

    她的心像是长了一颗刺，疼得不厉害，却疼得难受。

    沉默，在她与墨梁之间较着劲儿。

    熟悉的放学铃声响起，阮悠悠收拾好书包走了出去。墨梁跟着站了起来，走在后面。

    一前一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明明只有昨天一天不同行，却漫长地让阮悠悠的眼睛有些酸涩。她能感觉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人，以这样的方式来攻破她的心房，似乎是有了经验。

    “阮悠悠。”

    终于，在要拐进阮悠悠家区的时候，墨梁叫住了她。

    阮悠悠有些忐忑，又有些期许，她沉浸在自卑之中，渴望他将她拯救。

    “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墨梁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她的难受，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他给她摆脱自己的会。

    阮悠悠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曾想等来的是这样的回答，没有解释，没有挽回，只有他将结束的选择权交付到了她的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突然觉得好生气，比起难过，这样的生气让她开始有些颤抖起来，紧紧地握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脆弱吗？脆弱到只是一个女孩的出现就面临的分解。

    她想不明白。

    感受着后面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在等着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们就此一了百了的答案，阮悠悠受不了了，片刻也不想呆下去，抬脚离开，不愿再跟他半个字。

    墨梁没有跟上，他目送着她离开，好像自此就真的离开了一般，跟他没有交集一样。他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自己刚刚完一句话后就涌现了后悔，让他再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