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十七岁的阮悠悠给出了答案。

    大概就是在回教室的拐角处被他一下子抓到按在墙上，彼时，万籁俱寂，只有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吧。

    墨梁贴的她很近，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身影。其他走出教室的同学大都聚集在走廊上，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阮悠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急促的呼吸和汹涌跳动的心跳无一不在像她明他此刻的激动。

    在她被叫去办公室的这段时间，他也在煎熬着吧。

    “阮悠悠。”

    他唤她，带着缱绻与不安，伸到她的脑后轻柔地抚摸着，仿佛她是个随时都要消失的人。

    “嗯，我在。”

    她抬起头，只看见他绷紧的下巴，她想要将他往后推推好看清他，却像是一下子刺激到了他，贴得更近了。她无奈地摊：好好好，我不动了。

    “你要放弃了吗？”

    他的声音十分地沉，带着隐忍，透着寒与颤。

    她错愕地僵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判断？

    “阮悠悠！”

    得不到回应的他咬牙切齿地叫她，伸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嗯。”

    被他有些吓到的她找回了些神志，她感觉再不话他就要伸出尖牙咬她了，脖子都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我不许！你过这是你的选择的！”

    他有些委屈起来，虽然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像个护着玩具的孩，无理又无措。她怎么可以放弃呢？不可以！明明他给过她会离开的，当时她不走，现在他不允许她有半分的退缩。

    “没有！我没有！”

    她赶紧着急地否认着，同时伸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像是在顺大型狗的毛一样，刺激又怜惜。

    她早就已经很难走出来了。更何况她也不想走出来。

    见他没有动静，像是不相信她的话，她正欲再开口聊表忠心，突然听到有话声往这儿传来。

    阮悠悠吓了一跳，赶紧狠心推开已经有些松懈的他，往边上站了站，心虚地全然不顾某人幽怨的眼神。

    一对女生往洗间的方向走，不时地打量他们一眼，到底是没有什么，不过她们一边走一边扭头互看彼此一眼，里面都是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就这样推推嚷嚷地进了洗间。

    “先回去吧。”

    毕竟人多眼杂，阮悠悠可不想找麻烦来刺激老班了，万一收回自己的请求了呢？

    还没几句话的墨梁目光沉沉，显然是不想罢休。眼中的占有欲呼之欲出，明显是还没被安抚好的模样，他知道，到了教室两人开口的会更少了，都是为了避嫌。这该死的两个字！狠狠地束缚住了他。

    “那怎么办啊？”

    她无奈地摊了摊，这个点教学楼免不了到处都是人，他们根本没有会清楚。

    “跟我来。”

    墨梁完原本想要自然而然地动牵她，不过顾及着这里是学校，还是作罢了，他不想给姑娘惹什么麻烦，她太乖了，他总觉得自己比不过她这些年的平静与安然，一旦他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不定因素，大概率会被她丢弃吧，他兀自想着，心更慌了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面的那栋楼走，两楼之间有连接的走廊，此刻空空荡荡的。后面的那栋楼是实验楼，平时也没什么人，毕竟高中也没几节实验课要上。

    他带着她一直走到那一层的楼梯口，恰好掩在了阴影里，偷偷摸摸的两个人跟做贼似的，不过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面对面站着。

    “老班找你什么了？”

    虽然大概猜出了老班会的话，可是墨梁还是受虐般问一句，他想要听听这些话会不会让他的姑娘离开他？

    “没什么，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回答就好了。”

    已经受过惊吓的兔子表示不想再回忆那些话，条条框框都罗列着他们的不合适，可是她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她觉得他们哪哪都合适，她要向老班证明。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的就是某人，就是想要听她亲口不离开。

    “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郑重其事地开口，明显感觉完后周围的低气压彻底消失不见了，两人又回到了经常相处的感觉，舒服又享受。

    “记住你的话。”

    被抚顺的他伸搭上了她的肩膀，不放心地叮嘱，依稀透着威胁。没办法，他觉得像她这样的好学生，大概率是会听老师的话的，要是再来个威胁找家长之类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原本他还打算给她好好洗洗脑，或者是威逼利诱一番，让她不许走，虽然他又恍然觉得他下不去这个，把她吓跑怎么办？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笑着歪了歪脑袋，故作轻松地开口，眨巴着还有些酸涩的眼睛，还好这里光线不好，他看不清里面还存在的担惊受怕的后劲儿。

    今天真是胆战心惊的一天啊，她还从来没有被老师叫办公室谈话的待遇。

    天慢慢地放了晴，叶片上的水珠泛着光亮滚落了下来，砸在走廊的围栏上。

    下课时间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回来，教室里恢复安静，大家再一次进入了学习状态，争取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

    前面的同学像是黏在了凳子上，除了偶尔一次的上厕所几乎都没走动过，一个个俯首在桌子上刷题，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连后面打打闹闹的学生也安分了些，老老实实地摊开还很崭新的书马马虎虎地看了起来。

    写完今天要写的英语，阮悠悠停了下来，揉了揉酸楚的腕，轻呼了一口气。

    脑子一旦闲下来就会不知不觉地记起老班的话：

    “你确定他不会影响到你吗？”

    他怎么会影响到她呢？她兀自想着。如果真的影响，也是他给她带来许多的美好，那些值得她珍藏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