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晋顶流x过气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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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断,身后的低气压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玩物?”

    这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气息落在蔺绥的肩上,一片冰凉。

    怀里温热依旧,燕秦却觉得冷意从心口外溢,仿佛置身隆冬,骨血凝寒。

    燕秦不明白,蔺绥可以他们没有相爱,可以不喜欢他,但为什么要这样轻贱他。

    何必让他觉得他像一个笑话。

    蔺绥眼神里闪过晦涩的光,他并没有起身,甚至没有辩解,反而越发放松了身体,契合在燕秦的怀里。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老师吗?”

    蔺绥抬眼看着燕秦,一派自然地反问。

    “我这么伤你的自尊了吗,不过是贴着我的流量给我作配,为了我的资源而已,我以为你清楚。”

    这明明是一个格外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姿势,燕秦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幸福。

    怀中的美人像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盘踞在他怀里,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不切实际的痴妄。

    他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徐徐图之,但蔺绥从来都没有变过。

    燕秦有些难以忍受,难以忍受的并不是被蔺绥当成玩物,而是情意被蔺绥误解和践踏。

    他的温柔被误解成讨好,他的爱意被理解为利益交换。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恨,又怎么可以在明明如此可恨的情况下,让人不可自拔。

    “资源?”

    燕秦低笑了一声,注视着蔺绥的眼睛,俯身含住了他的唇,细细厮磨。

    “这才是我要的资源。”

    贪图与野心,在这一刻淋漓尽现。

    “你的演技并不差,起码幸玉你演得格外形象。”

    燕秦努力地想去分辨过往的时间里蔺绥到底有没有给他爱意的信号,还是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十二夜播出之后,被评价为蔺绥又一演技之作。

    “谢谢你的夸奖,这不也明了相信玩物的喜欢,迟早要出事。”

    蔺绥不以为意,舔了舔被吻的殷红的唇。

    幸玉狡诈阴暗好玩弄人心,其实每次都只有十一夜,作为幕后清理者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参与到游戏里,让局势更乱。

    应亭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具,但他没有想到,他居然被口口声声保护他疯狂的跟踪者先杀掉了。

    他相信了应亭的喜欢,还有些不舍地打算下,却先被杀了,但他知道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从这里离开。

    他是一个狡诈的猎食者,如果他在游戏中丧命了,也没有人可以生还。

    应亭从房间里找到了照片,也明白了这是谁的布局,他其实没想到幸玉是清理者,只是想活下来。

    可哪怕他杀掉了幸玉,也依旧是幸玉的玩具。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那些人你演技多厉害,我看也不见得。”

    “潮湿已经杀青了。”

    蔺绥从燕秦的怀中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带着几分厌烦。

    潮湿是他们刚拍完不久的电影,是一个众文艺纯爱片,这不是蔺绥的口味偏好,但对方是国际大导,擅长拍摄情感细腻的文艺片,而且主动对他和燕秦发出了邀约,蔺绥便同意了。

    潮湿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大雾四起的湖边,男主安许在遭遇了家庭和事业的变故之后,选择自驾游散心。

    他的霉运没有就此结束,车坏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设备也没有络,在试图修补的过程里,大雾四起。

    在他惆怅的思绪里,外面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有人轻轻敲了敲车窗的门。

    那是个漂亮的青年,他是一名自由画家,来这里写生散心,租了远处牧民的一匹马,每天悠哉地晃荡,因为起了雾有些迷失方向,正巧看见了车灯。

    在可见度好一些的时候,青年带着安许去往了自己的帐篷,微弱的灯光里,马铃轻响。

    青年住在一片湖边,当晚下了雨,周围一片潮湿。

    他们之间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安许狼狈又自在,获得了心灵上真正的放松。

    三天后,大雨停止,安许也到了离开帐篷的时候。

    那浮动于潮湿水汽下的暧昧与情愫,也像是水汽,在天晴里蒸发消弭。

    “你入戏太深了。”

    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些腻味之后的倦怠,多情眼里写满了对燕秦作态的无趣。

    蔺绥在初来时便想好了要如何给予燕秦磨难,有别于商业博弈,这次的条件更加苛刻一些。

    燕秦在原书里是重回巅峰,拿下了所有奖项的大满贯,在这个过程里,他的演技也越发精进,对于扮演角色有更加深刻的参悟。

    蔺绥不可能单靠商业资源一直压着燕秦给他制造瓶颈,因为对于事故之后的燕秦来,这些已经不能够威胁到他的心态。

    商战里有以博大这个点,放在娱乐圈同样适用,只要燕秦的心态好演技有长进,哪怕是出演成本的电影都能够翻盘,再这天下何其之大,商场就算是有垄断也做不到一言堂,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给燕秦会。

    所以蔺绥没有优先选择外在的刁难,连最开始的‘封杀’也只不过是促使燕秦自己创办工作室,避开一个坑。

    一个天赋在演戏上格外喜欢钻研演技的人,有什么可以打击到他呢?

    大概是他喜欢的人对他的情意不屑一顾,甚至抛下‘入戏太深’的评价。

    简单的四个字,将爱意抹杀。

    蔺绥相信此后燕秦不管看什么剧本,演什么戏,都能想到今时今日他的评价。

    这会成为燕秦心里难以过去的阴影,但当他跨过去的时候,蔺绥的目的就达到了。

    促使主角蜕变,这就是反派的意义。

    燕秦怔怔地看着蔺绥,那双眼里的情绪压抑消沉,漆黑的眼眸看着像要落下泪来。

    但那眼泪并没有落下,像是积聚在天边的乌云,让人觉得沉甸甸的。

    蔺绥心口微疼,他避开了燕秦的视线,像是不愿再多看燕秦一眼,离开了这里。

    只有经历苦难的过程才叫磨砺,温暖只会让人陷落。

    蔺绥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打通了傅奈的电话。

    傅奈在车里将头的资料发给了蔺绥,道:“下个剧本我已经挑选了合适的几个,你可以看看喜欢哪一个,都有符合燕秦的角色。”

    “不用管他了。”

    蔺绥并没看,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傅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蔺绥的意思,还有些诧异。

    “好的。”

    这意思是要解绑了吗,闹矛盾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

    傅奈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看着蔺绥的脸色,并没有询问。

    老板什么就是什么吧,从蔺绥个人的前程来讲,傅奈觉得解绑也很不错,因为一起出演了几部电影,而且有些是感情戏相关,以至于现在大家提起蔺绥都能想起燕秦。

    傅奈觉得燕秦解绑也好,按照燕秦的知名度和演技,他做一番绰绰有余,而不是次次给蔺绥作配,燕秦为了蔺绥推了不少本子,其中有一个还入围了大奖。

    不过他们俩之间的事儿傅奈心里摇头,如果蔺绥只是她的艺人,她一定会插,但蔺绥还是他的老板,他就不过问了。

    蔺绥根本就没想藏,傅奈不止一次看见蔺绥穿着燕秦的衣服。

    哎,不想了,都结束了。

    “去帮我买杯百香果奶茶。”

    看着窗外的青年冷不丁地开口,傅奈望着街边的奶茶店,让司停车。

    这个点奶茶店没什么人,傅奈给自己也买了杯,将另一杯百香果奶盖递到了蔺绥的边。

    蔺绥喝了一口,奶味无法掩盖的百香果的酸味在口腔里蔓延,他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强忍着又喝了第二口。

    傅奈有些担忧地问:“不好喝吗?”

    “我有些反胃,没事。”

    蔺绥摇头,他干的事的确让人反胃。

    蔺绥没有再喝,望着窗外的风景,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

    空旷的房间里,燕秦呆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离开。

    他太难受了,仿佛走一步心口都扯得疼。

    入戏太深?

    这就是他得到的所有评价吗?

    他太过空茫,爱恨痴嗔交织,让他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燕秦回到了家里,关上了门。

    他习惯性地走进了观影室,玻璃展柜里摆着胶片,中间的盒刺眼突兀。

    燕秦把它拿了出来,看着盒子里的白色纽扣许久,将它摔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盒子被摔开,里面的白色扣子不知弹去了哪个角落,不知所踪。

    燕秦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登上了微博号。

    经纪人为他创了一个大号,但他从没有登陆过,都交给经纪人打理。

    他看着‘燕归于蔺’的字样,点击退出了超话。

    他退了蔺绥的个人超话,退掉了所有的群,开始一条条删微博。

    这两年多他发布的关于蔺绥的微博有两千多条,他一条条地点击删除,仿佛这样就能把蔺绥从他心里删除一样。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可他偏偏好喜欢。

    从白天到夜晚,燕秦的视线甚至有些模糊。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燕秦有些迟缓地点了进去。

    是岁岁呀:姐妹你怎么忽然脱粉了,怎么都退了呀,房子塌了吗,我搜了搜没有塌啊!

    是岁岁呀:你不喜欢蔺绥了吗?

    很久之前,燕秦第一次想退群的时候,岁岁就是这么问的。

    燕秦心里苦涩,是蔺绥不喜欢他。

    为什么蔺绥不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就好了。

    那边的岁岁见燕秦没有回复,继续给他发消息。

    是岁岁呀:是不是现实有什么事情所以决定不追星了?

    是岁岁呀:其实追星也好磕糖也好,就是图自己乐呵,你不用太被数据捆绑,如果累的话我们随便看看就好,当初可是你先的,你那么肯定燕归于蔺是真的,还没看到官宣的结局呢,怎么能放弃呢?

    燕秦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指握紧。

    还没看到结局,怎么能放弃。

    既然追逐没有用,那就尝试拥有。

    燕秦停下了删微博的举动,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开始搜寻着那颗不知所踪的纽扣。

    他找遍了观影房和外面那片区域,甚至翻找了其他地方,一无所获。

    那个盒子孤零零地保持开合的状态躺在地上,像是哀嚎又像是嘲笑。

    燕秦挪开了各种家具翻箱倒柜,原本整洁的房屋一片乱糟糟。

    他最后在矮柜的缝隙里找到了那颗躺着的纽扣,它染了些灰尘,有些脏兮兮。

    燕秦松了一口气,将它贴在心口,垂着脑袋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