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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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绥杀血月老祖夺走他的血丹时,将他的储物袋也拿走了。

    合欢宗多秘法,只是他们大多数的秘法都是裨益于自身而损害他人,但也有少数皆宜的双修之法,可以在修真界里合欢宗的双修法称第一,没有宗门敢称第二。

    魔气与灵气并不相融,但可以用秘法进行相互转化,达成二者为一的效果。

    蔺绥找出了可能记录方法的两本,一目十行,看到上面记录的一些奇形怪状的方式眉心微挑。

    燕秦的神色越发凝重,仿佛看的不是什么合欢宗秘法,而是某种晦涩典籍。

    腰都快近乎对折了燕秦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蔺绥被他的神色逗笑,燕秦看着他的笑颜微微歪头,黑发垂落在面颊,浮起的红晕越发明显。

    秘境的天空并不澄澈,像是飘浮着一层灰。

    远处的潭水无波无澜,黑蛟的尸体横陈在地上,勾勒出血色残酷的画卷。

    在近乎灰色的世界里,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眸,殷红的唇,微屈纤长的腿勾勒出唯一的鲜活。

    剑修的黑衣成了美人身下的遮蔽,即使修士可以隔绝尘埃,但谁还有心在此刻运转清尘诀。

    青色的血管脉络顺着脚背向上蜿蜒,入骨暖香透着甜意。

    近日搅得修魔者不得安宁的魔修姿态慵懒,撑着臂将腿放在正道之光剑宗天才的肩上,看着他握着自己脚腕一点点啄吻。

    秘法运转,调动起魔气与灵气,在各自身体内运转,又遥相呼应。

    双向秘法需双方心意相通,构建关联,灵气之间互通都要求较高,更何况是灵气与魔气之间,但这种要求对于蔺绥和燕秦来并非难事,甚至是轻而易举。

    蔺绥体内的如他模样一致的血婴被灵气缠绕,本是相克之气,此刻却无比和谐。

    晨霜剑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有些激动的发出了震动的嗡鸣,让蔺绥难以忽视。

    可偏偏剑修本人却依旧一副稳重自持的模样,即使情态旖旎,却仍让人感觉到对待的郑重,可偏偏本命剑将他的情绪出卖,像是犬类开心时无法自控的尾巴。

    蔺绥的身体因为笑意而颤动,他仅套了件外衫,随着他的动作朝着臂滑动。

    无人得知这危险重重的秘境中,藏匿了动人低语。

    晨霜剑在主人的驱动下位于几十米外,立于泥土中,代表着禁制范围。

    魔气与灵气互相运转,缠绕交换。

    身披黑衣的美人墨发散乱,发丝被人拢住,脊背线条起伏。

    “阿绥。”

    低哑的声音喃喃,像是在诉着最为诚挚的心意。

    到最后魔修身上穿着的外衫被污物弄脏,皱成一团被主人随塞进了剑修的储物玉佩里。

    蔺绥穿着剑宗特供的暗纹黑衣,用魔剑劈开了潭水。

    潭底空荡荡,并没有所谓的宝器。

    蔺绥看向了黑蛟的尸身,燕秦用剑划开了黑蛟的肚子,内里有一把细柄长剑,通体玄色,暗纹血红,正流转着光芒。

    它浮到了半空中,欲飞离此处,被蔺绥挥出的魔气缠绕住,强行握到了里。

    玄剑震动的厉害,似乎极为不情愿。

    “不服气?”

    蔺绥感受到了里这把神兵的抗拒,它在区区血婴期,不配成为它的主人。

    “你是我找到的剑,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你干脆断在这里。”

    蔺绥的眉眼还残存着欲色过后的懒倦,透出的狠厉与其交织出更为锐利的锋芒,是惊心动魄的艳色,让燕秦痴迷。

    他并没有动参与其中,他知道阿绥喜欢自己解决事情。

    如若这把剑要成为蔺绥的本命剑,那必然要蔺绥亲自驯服,若是它不情愿,那便如同蔺绥所,折在这里便是。

    蔺绥以魔气缠裹住这把剑,神识渗透剑身。

    玄剑颤动的越发厉害,破空声如同尖锐的鸣叫。

    晨霜在一旁打转,像是在为蔺绥加油助威。

    要它这不识好歹的破剑不要也罢,还得找像它这么厉害又听话的剑才行。

    感受到本命剑意识的燕秦:

    晨霜从前没有这么活泼,大抵是因为他的修为到了化神期,晨霜身为他的本命剑灵识增强,加上他在被天道意志抹去记忆时在晨霜身上灌输的残念,晨霜便随着他的心意,格外喜欢阿绥。

    蔺绥和玄剑僵持了片刻后,玄剑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即使蔺绥修为才为血婴期让神兵不服气,但蔺绥的强大神识让玄剑喘不过气,最后老老实实认主。

    “你名罗睺?那就继续叫这个名字吧。”

    起来有趣,蔺绥在上个世界里查过关于人身蛇尾的事,在古印度神话中有一个恶魔便叫罗睺,乃是人首蛇身。

    在修真界,蔺绥觉得真有缘法在,也就不打算给这把剑改名。

    “四余凶星,阿绥,你要注意些。”

    燕秦有些担心,这是把凶剑,蔺绥本就修魔,加上性格原因,燕秦很担心他被干扰心智。

    他好不容易才和阿绥走到这一步,不想承担失去蔺绥的风险。

    “放心,他还影响不了我,再者,不是有你在么,大不了为我夜夜念诵清心诀,为我平心静气。”

    蔺绥将原本使用的那把魔剑收起,戏谑地看向燕秦。

    燕秦总觉得他这话里意味深长,脑海里不经浮现了多种平心静气的办法,强装镇定。

    蔺绥并非不以为意,而是自信,是他用剑,而非剑操控他。

    要是罗睺敢作乱,哪怕是本命剑,折了又如何,他可不会舍不得。

    罗睺感觉到了主人的杀意,老老实实地呆着。

    它还没被契约成本命剑,主人就已经想着把它弄成本命剑后杀了它的事了,这它哪敢动。

    晨霜在蔺绥的周围转动,剑穗摇晃。

    蔺绥的指点了点剑身,道:“记着呢。”

    他答应了晨霜,要给它一个自己亲做的剑穗。

    晨霜这才心满意足,晃回了主人身边。

    玄天秘境只开放一月,秘境里不知时日,时间到了便会被传送出去。

    蔺绥和燕秦估算着时间,特地在传送前拉开了距离。

    燕秦有些不舍,在出了秘境后兴致都不太高。

    黑衣魔修藏匿于人群中,很快不见了踪影,他便更低落了。

    二长老拍了拍燕秦的肩膀:“师侄,你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

    一旁的掌门首徒清芜欲言又止,他们好像没有去找师叔。

    他去寻师叔,二师祖分明摆摆,师叔修为比他们都厉害,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们去也没用,不定进了自己的缘之地,他们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趁此会多寻自己的缘。

    “感应到了缘,寻到了几样法器。”

    燕秦简单带过,这话也不假,他在后来确实是找到了几样上品法器。

    “二师叔找到了水云杉么?”

    二长老有些可惜地:“未曾,不过倒是寻到了另一种好看的东西,可以当剑坠。”

    燕秦看着二师叔绑了好几个剑坠的剑,沉默不语。

    在燕秦和众弟子返回剑宗时,蔺绥也打算出处理制偶之事。

    他确信自称天道意志的系统或者书灵的能力有限,或许在这个世界抹去他的痕迹就已经是它最大的能耐,他都在秘境里和燕秦厮混过,燕秦也记起了他,系统却迟迟没有现身。

    蔺绥打算找上衍宗,衍宗支派众多,不像剑宗只练剑,他们涉及了好几个部分,包括丹修、符修、占星等。

    其中占星一脉人数最少,地位却不低,毕竟秘境之处、浩劫之地等等需要预言推算的东西,都需要衍宗占星一脉的弟子测算。

    蔺绥没打算直愣愣地开口,聪明人永远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有时候直接地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反而不会相信,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推算出来的东西。

    在燕秦的掩护下,蔺绥进了衍宗的地界,打乱了观云楼的星盘。

    南斗道人在感受到禁制被破坏时便携弟子返回,看见观云楼的星盘凌乱大惊,立刻上前。

    身后弟子皱眉道:“竟然有人敢进观云楼偷窃,弟子已经派人传信给师叔让人在宗门巡查了。”

    观云楼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对方来偷秘术,大概是在慌忙之中撞乱了星盘。

    南斗道人点头,和大弟子一同将星盘归位,但在触碰到某一处时,感受到了不对劲。

    “怎么会缓慢移位了”

    南斗道人观星盘三百年有余,每一处都记得一清二楚。

    有几颗星子正在移位,只是移动幅度太,肉眼完全不可见,加之有些星子本就会循环移位,那几颗星子的细微异常,他竟浑然不觉。

    观云楼的弟子已经将各类记录的玉简归位,按照星轨重新封锁秘术放存之处。

    “师祖,少了两本,但好在并不是重要的记录,一会儿弟子便补上。”

    南斗道人已然顾不上窃贼之事,紫气萦绕在周身,专心推演起星子移位之事。

    周围人不敢出声打扰,南斗道人座下弟子开始护法,对外封锁了观云楼。

    南斗道人盘腿打坐,如同入定。

    约莫一月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白须颤动。

    他口中喃喃:“不好不好”

    他顾不上周围弟子,径直去寻衍宗掌门。

    衍宗掌门听了他的话后好一会儿才回神,缓声问道:“此事为真?”

    “我推演了一月,八成可能。”

    南斗道人忧心忡忡,他未曾想过,天道也有衰微一日,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修真界该如何,天下又该如何?

    “大概多久?”

    “按照目前星子移位,约莫两百年后。”

    “两百年这么短天欲亡我修者么?”

    衍宗掌门喃喃,有些颓丧。

    两百年对于凡人来都不过是两三世,于修者而言,更是不算长。

    “可有法子?”

    “有,只需一位大乘境便可填补缝隙。”

    话虽然是这么,但是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一位大乘境的修士。

    南斗道人和衍宗掌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衍宗掌门立刻传信,约几大宗门的掌门于剑宗一会。

    剑宗。

    听完衍宗掌门的话,剑宗掌门怒而拍桌:“不可能!”

    “你们倒是好算盘,让我师弟去送死?”

    他冷笑:“不是诸位宗门的弟子,牺牲的倒是轻巧,更何况天底下又不止我师弟一位化神期,诸位宗门可也有化神期老祖,衍宗老祖不是还化神后期么。”

    衍宗掌门立刻道:“道兄不必如此激动,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乃生死存亡之际,的便激进了些,实不相瞒,老祖已经三百年未突破,还在闭关中,出关还不知何日,到大乘境,又不知如何难。”

    “我宗门除老祖外,还有三位化神期修士,我衍宗推算出此事,也愿担此重任,只要两百年后宗门任意一人突破至大乘境,两百年后的浩劫我衍宗弟子身先士卒,如今也不过是来提前一,毕竟论天赋,燕秦剑尊乃是当今第一人。”

    衍宗掌门并不是不愿意承担此事,而是担心门派里的人根本没办法在两百年内到大乘境。

    元婴到化神是一道门槛,化神到大乘更是,修真界已经五百年没有出大乘期修士了,最后一位大乘期修士在突破渡劫期失败,已经身死道消。

    御兽宗掌门道:“无需你衍宗身先士卒,我御兽宗无化神期老祖,但有两名化神期长老,若是两百年后有人至大乘境,亦不会推辞。”

    最后一个大乘境修者便是御兽宗的老祖,即使御兽宗如今没有老祖坐镇,实力较于其他宗门也较差,但御兽宗老祖在陨落前在御兽宗布下了结界,留下了道缘,在五大宗门里,他也比较有话语权。

    天雪宗掌门和明心宗掌门亦表态,意思就是:哥姐几个也不是来逼你交人,而是修炼这件事情真是没办法,大家修为死活上不去,又突破不了,老祖都在数着日子等死了,你门派弟子太牛,他最有可能突破,他是世界的希望了。

    剑宗掌门冷静下来,长叹了一声。

    “这天道,当真不让我们好过么。”

    灵气较上古时期越来越衰微也就罢了,突破也格外艰难,如今天道还要崩塌了,一定要修者去献祭。

    南斗道人抚须:“修道,本就是与天相争。”

    剑宗掌门沉吟一会儿道:“诸位,请各宗化神期大能前来一会。”

    明心宗的掌门发问:“魔修那边的是否要请?”

    天雪宗掌门毫不犹豫点头道:“请,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管什么正魔之分了,他们也有承担的责任。”

    衍宗长老补充:“修真/世家的也都要请。”

    剑宗掌门微笑:“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们就逼着他同意。”

    反正大家都是修真界的人,天道要是塌了谁都别想好,这件事谁都别想跑,同呼吸共命运!

    一时之间,通讯符从剑宗发往各地,还是紧急联络。

    那些还在闭关中的都感受到了门派急令的联系,提前出关赶来。

    因为诸位化神期云集,剑宗上方的天空都呈现山雨欲来的紧张之势。

    魔修那边的化神期老祖就很不明白正道联系他们干什么,但是出于上面‘你要是不来,我们五大宗出门找你,咱们直接正魔大战吧’这种威胁,还是来了。

    剑宗开启了守山大阵,直接把所有人锁死。

    先是南斗长老出面,讲了这件事的起因以及门派掌门们的决定,然后就是诸位掌门的慷慨陈词。

    大意是:天道崩了谁都别想好,既然不知道谁是这个天选之子,大家一起发天地之誓,不能压修为,两百年后谁行谁上,并且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避免修真界人人惶恐。

    如果两百年后天道就要裂缝了,谁还有心思问道求仙,横竖都是死,谁还想修炼呢。

    魔修老祖们倒是不太乐意,你们正道谁爱奉献谁奉献,他们才不愿意。

    可是在正道多位化神期修士的威压下,他们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发誓了。

    虽然他们狡猾地来的是身外化身,但是化身发的誓,也会作用于本体。

    天地誓言乃是修真界最高阶的誓言,一旦允诺,绑定灵魂,决不可反悔,有违誓言者,直接天雷劈死。

    誓言发完后,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很沉重。

    以前大家做梦都想突破,现在突破却成了死咒,不过也有仁善者,希望自己是那个以身济天下的人。

    剑宗二长老看气氛这么严肃,忍不住出声缓解:“大家别那么紧张,不定两百年后没人能突破呢?”

    气氛更加冰点,大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有人或明显或隐秘地将视线落在了剑宗那片地方的黑衣剑修身上。

    能到化神期的人,已然不年轻了,即使有人容颜永驻,也会随着寿命期限的靠近而显出老态。

    青年无疑是所有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事实上也的确是,从凡人到化神期,他不过用了一百四十年,在场的化神期除了他以外,最的剑宗二长老、天雪宗峰主都三百岁了。

    这是让人羡慕嫉妒的天赋,在此刻却可能是捐躯赴难的信号。

    在大家的注视下,燕秦向前跨了一步,开口道:“或许还有个法子。”

    众人追问:“什么法子?”

    “我曾在缘之地见过一上古玉简,上有言曰:南海禁地有乳玉,取天阶兽妖丹为眼,含珠贝心为舌,从容玲珑心,以至仁至善,无垢者炼化三月,人偶方成,灌真气于其内,则能自练,至大乘境。”

    简单来,制成这种人偶,需要去南海禁地找到一种乳玉,做他的身体,两个天阶妖兽的妖丹做他的眼睛,含珠贝的心做他的舌头,一颗七窍玲珑心做他的心脏,在至仁至善的地方,由无垢体质的人炼化三个月。

    人偶做成之后,将真气灌入他的体内,他可以自行修炼,最高可以抵达大乘境。

    “真的?”

    “这些东西都不太好寻啊。”

    “但也不是找不到。”

    “这能行吗?”

    “两百年他可以到大乘境?”

    “万一炼不出来呢?”

    大家的声音乱糟糟,各自有疑问。

    剑宗掌门作为此次的东道主,加上发言的是自己的师弟,为大家的问题做了总结。

    “这办法是真的吗?”

    “是,我可以发誓为证。”

    燕秦相信蔺绥,反正蔺绥了就一定不会是假的,这方法肯定存在。

    “我们要怎么炼,上古确实有人偶大师,甚至驭偶宗一度为大宗门,可早就没落了,如今只有分支傀儡宗,他们能行吗?”

    事实上魔修那边还有一个炼尸宗,属于是傀儡的另一个分支,已经完全脱离制造人偶的范畴,而是操控尸体,傀儡宗则是倾向于用活人做傀儡,或者自己用材料制造傀儡。

    “找来问问便知。”

    “好,就算这人偶可以炼成,两百年修士尚且不能至大乘境,何况人偶?”

    燕秦面容沉静:“那便用我们刚刚决定的办法,这也只是除了我们以外的另一个选项,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万一成功了,诸位里能够步入大乘境的人,以及包括我,就不必献祭自己。”

    大家也反应过来了,确实也对,只是多一个可能性,反正不做人偶,献祭之人要从他们之间出一个,做人偶哪怕失败了结局也一样,可万一成功了呢?

    二长老力挺师侄,:“而且要是真的出现我刚刚的那种谁都突破不了的情况,人偶也是个指望。”

    其他人:“你闭嘴!”

    傀儡宗是魔修那边的门派,他们不算大门派,宗内并没有化神期的大能,因此这次也没有前来,大家望着几位魔修老祖,用眼神询问他们谁去通知。

    蛊宗老祖抬:“我让我的蛊去了。”

    不一会儿,傀儡宗宗主满头冷汗地顶着全场化神期以及宗门掌门的威压站在了中间。

    他身旁还站了个黑衣青年,容色极盛,神色淡然。

    其他人探究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同为血婴期,一旁的傀儡宗宗主已经快站不住了,此人还神色如常。

    蔺绥开口道:“我现在才是傀儡宗的宗主,不知各位大能有何要事?”

    在南斗道人推演的那一个月里,蔺绥已经将傀儡宗据为己有。

    他将观云楼伪造成被窃的情况,让南斗道人去复原星盘,他相信只要南斗道人不蠢,一定能发现星盘的异常,从而推演天命数,能当上占星一脉的现任峰主必然不是什么花架子,发现观云楼一直封楼时,他就知道事情在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因此入了傀儡宗。

    傀儡宗的宗主血婴中期,加上他的那些傀儡可以与血婴后期一战,蔺绥和燕秦双修了几次又吞了个魔婴初期的魔修,实力也到了魔婴中期,加上罗睺剑以及自己的阵法等,将傀儡宗宗主拿下。

    蔺绥不杀他,和他签下了主仆契约。

    毕竟傀儡宗的宗主是整个宗门里炼傀儡炼的最好的魔修,这人偶也要他参与制作。

    签下契约后,蔺绥也没宣扬,表面上原来的宗主还是傀儡宗宗主,所以这次蛊虫传信也是传到原宗主这里,他得知消息后就立刻通知了蔺绥,两人一同来了这里。

    剑宗掌门现在可顾不上这个宗门的谁是宗主,直接问这个人偶能不能做。

    蔺绥看向傀儡宗宗主,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似乎在思索。

    明心宗掌门:“你不是宗主吗?”

    蔺绥坦然:“我刚当上,还没学怎么做傀儡。”

    他也只是把傀儡宗的那些玉简看了一遍,倒是知道怎么做,但还没有动操作过。

    他不动声色,用剑气将试图爬到他身上的蛊虫分成了两半。

    蛊宗老祖仿佛什么也没做一般,询问道:“你就是那个吞魔修的煞星?前些天老夫门派里的一位血婴期宗主,是否死于你中?”

    事实上,魔修虽然自相残杀,但是也很少会有人专门杀魔修来吞吃魔气,因为这种行为不但危险,而且很难。

    吸取他人的魔气炼化可不容易,不仅仅是吸取缓慢还容易反噬,如果真有那么轻松,魔修之间早就杀疯了。

    但却有人在短短时间内吸取了很多功力,随着他下的目标来看,他进阶的速度更为恐怖,甚至比剑宗天才还要可怕,这简直是天生的魔头。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哪个门派,只知道他一身黑衣覆盖着魔气,给他取了个称号叫煞星,因为见到他,通常就要死了。

    这句话让在坐的大能们都警惕起来,魔修们能想到的事,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这可能是一个大乘境的苗子,得抓起来发个天地誓言。

    蔺绥十分无所谓地发了个天地誓言后,才回答蛊宗老祖的话。

    “是,你要寻仇?”

    “当然不会,我的意思是,你可有兴趣入我蛊宗?”

    蛊宗老祖才不在意,都是魔修,谁不清楚谁,而且蛊虫的练就本就是互相吞噬,胜者为王,蛊宗老祖觉得这人非常适合蛊宗,是个可以招揽的人才。

    “老蛊,你这就抢起来了?不如来我天魔宗,定为上宾。”

    血宗老祖不屑道:“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引狼入羊窝,宗门里有几个血婴期够他吞?”

    正道大能们在旁边看戏,反正人家吞的是魔修,和他们正道也没什么关系,不如多来点,让自相残杀来的更猛烈些。

    蛊宗老祖直言:“除了我们门派的人,你要猎杀别的宗门的血婴期,我们可以助你。”

    “老蛊你当我们死的?真以为我们天魔宗怕你们?”

    “简直笑话,我们二宗联,也不是不能灭了你们蛊宗,也不怕他吞到化神期,拿我们这些人下。”

    魔宗发言人们激烈交锋,合欢宗宗主热情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如来我们合欢宗吧,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我们宗门里皆是貌美男女,随你挑选。”

    他刚完,就感觉到了一阵不属于眼前人的杀意,等到他看过去的时候,只对上了一群正道修士的脸,不知道是谁的杀气。

    燕秦默默记仇,合欢宗果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合欢宗宗主还纳闷呢,这群老古板真是莫名其妙,又没邀请他们,生什么气啊。

    蔺绥打断他们的争抢:“我不入门派,也不会再为了功力杀魔修,惹上我的可不算。”

    他吞那个血婴期的只是为了今天,这种修炼方法实在有弊端,而且越到后面越鸡肋,也格外影响心性,既然不着急去修炼,他也没必要与所有魔修宗门为敌。

    “谁知道你的是不是真的。”

    蔺绥一脸莫名:“爱信不信。”

    剑宗二长老忍不住笑出声,魔修们才发现道修们在看戏,气的也不给人看热闹了,转而催促傀儡宗宗主:“想好了没,到底能不能炼?”

    傀儡宗宗主咬牙点头:“可以一试,但不保证完全成功。”

    衍宗掌门:“尽力试试就行,行了,你也发个誓,今天的事不能透露出去。”

    傀儡宗宗主欲哭无泪,最近太倒霉了,先是被煞星盯上被签订了主仆契约,宗主之位都不保,又被叫到了这里,问他能不能做个古籍上的人偶,还被迫听了个事关生死存亡的大秘密。

    在场的都是正魔两道包括修真世家的大能,除非他不想在这个世界待下去了,否则他怎么敢多,就算衍宗长老不催促,他也会发誓来证明自己,万一今天的事走漏了风声,哪怕不是他做的,他也没命了。

    正事完了,就要开始分配工作了。

    御兽宗负责一枚天阶妖兽的妖丹,剑宗负责另一枚妖丹,天雪宗负责寻找含珠贝取它的心,衍宗负责寻找七窍玲珑心,明心宗寻无垢者,至于最重要的南海禁地的乳玉,则是五大宗以及其他人同去。

    魔宗和修真/世界负责辅助五大宗,不特地找某样东西,但某样东西都可以留意一下。

    事情完了,大家都不想久留,各自散了。

    大殿内转瞬只有剑宗化神期四人、剑宗掌门以及蔺绥和傀儡宗宗主。

    两位化神期的峰主请辞,要回去闭关练剑。

    二长老没走,他修逍遥剑,很少闭关,燕秦也没走,因为蔺绥还在。

    剑宗掌门看着傀儡宗宗主道:“还请道友在剑宗住一段时间,先传信回去吧。”

    傀儡宗宗主哪里不知道这是威胁,悄悄地看了一眼蔺绥,发现他点头后,才应了下来。

    “至于友你”

    剑宗掌门看着蔺绥有些犹豫,担心自己把人扣在这里,这喜怒无常吞魔修都不眨眼的煞星会不乐意。

    蔺绥看向了燕秦:“听闻剑尊剑法高超,不如切磋切磋。”

    燕秦一口应下:“好。”

    剑宗掌门松了口气,道:“师弟你就负责跟在这位友身边,以免他想看看剑宗的风土人情。”

    就差没明让燕秦跟好了,毕竟这人是魔修,万一剑宗弟子要除魔卫道,那不就糟了。

    燕秦沉默点头,心里雀跃。

    因为阿绥了最好在人偶事成前不要暴露,自从上次观云楼一别,他们好些天没见了,都是靠传音交流。

    蔺绥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样东西,红色的妖丹浮在剑宗掌门面前。

    “此乃天阶妖兽内丹,便当做剑宗好客的报酬。”

    毕竟这里也是燕秦的宗门,过往剑宗之人虽然对他也不怎么喜欢,但也没有口出恶言过,而且有时见他遇事也会默默相助,这妖丹就当是此次的见礼。

    剑宗掌门有些意外,放在以往他理应推拒,但如今情况特殊,那个天阶妖兽也不知何时可以寻到,御兽宗自有秘法,剑宗倒是对这方面不了解,仓库里也未曾有天阶妖兽的内丹。

    他便先应下,道:“友离开时,也务必要带上我们剑宗的特产。”

    蔺绥唇角上扬:“自然。”

    剑修也是剑宗的特产,他不会客气。

    燕秦等着老婆和师兄完场面话,迫不及待地想带蔺绥回悬剑山。

    他们朝外走,御剑而行一段路后,才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们。

    不是别人,正是二长老。

    二长老看见他们发现了,笑眯眯地:“不用管我,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切磋的。”

    他揶揄道:“要是些我不能看的东西,我就不去了。”

    蔺绥对这位二长老的印象一直是花里胡哨,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敏锐。

    燕秦倒是有些无措,他想着蔺绥的要隐瞒的事,张了张嘴,对上二师叔看似不着调但又好似勘破一切都模样,又不知如何开口。

    “放心,师侄,别紧张,我不会和别人的。”

    二长老打趣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和魔尊有纠葛的正道魁首,算什么正道魁首。”

    燕秦微微安定,又不解地看着二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长老啧声:“你没看过话本么,什么道尊与魔尊的二三事,里面写的你师父和那谁,当年你师兄和衍宗的掌门也是热门人物,别天雪宗的仙子们写的还真不错。”

    “你们俩要是去找找,不定已经有你们俩的话本子了。”

    一个修炼天才正道之光,一个神秘莫测的魔修煞星,二长老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仙子们能以‘清理’‘捉拿’为关键词写多少东西。

    开完玩笑后,二长老才正色了些,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和你们有什么关联,但师侄,还有师侄媳妇儿,你们记着,只要无愧于心,剑宗永远是你们的依靠。”

    二长老修逍遥剑,平日里看着不怎么着调,但对于情况的感知却格外敏锐,因此他很快发现了向来沉默寡言的师侄的异常,他看向那个黑衣青年的次数实在频繁,哪怕他自以为藏的很好,但情意难藏。

    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联想今日燕秦出的人偶之法,又想到魔修占据了傀儡宗,答案自然浮现。

    虽然不知道他们和衍宗今日推算之事又有何关联,但二长老相信燕秦,也相信燕秦选择的人。

    燕秦神色诚恳:“多谢二师叔。”

    这种来自于长辈的认可、关怀和祝福,让蔺绥心里很微妙,于是他也跟着答谢:“多谢二师叔。”

    “那我就不跟着你们去悬剑山了,”二长老御剑而去,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叹息,“两百年啊”

    算了,两百年后的事两百年后再吧,还有师侄这闷葫芦性子是怎么找到的道侣,二长老心里感叹,匪夷所思。

    蔺绥和燕秦回了悬剑山,蔺绥对这里太熟悉,因此一眼便看见了燕秦寻常练剑处,峭壁上的剑痕交错间,刻上了他的名字。

    不过是他在缘幻境中哄着过去的燕秦的话,竟然也被燕秦记在了心里。

    踏进燕秦的洞府后,蔺绥心情更加愉悦。

    或许是怕他想起过去的不好印象,燕秦给洞府换了装扮,但也依旧是以舒适为主,一看便是为他准备的。

    大多数修士都以清修为主,剑修更是糙中之糙,哪儿都能躺,蔺绥对物质条件其实也不太在意,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自然会选择让自己更舒服。

    蔺绥唤起晨霜,解下了它的旧剑穗,将新剑穗绑了上去。

    新剑穗以黑金色为主,燕秦伸触碰,很快发现了丝络里的青丝。

    燕秦惊喜地看着蔺绥,也给蔺绥送上了自己雕刻的剑坠。

    罗睺剑没有装饰物,燕秦私心里想在蔺绥的本命剑上也留下自己的痕迹。

    送完了礼物,蔺绥打算干正事。

    人偶的材料没有那么快搜集好,在此之前他想看看燕秦魂魄的情况,他还记着燕秦之前的魂魄有裂缝,修补好他才会安心。

    他看过的术法多且杂,很快就找到了养魂的办法,和之前系统让他寻魂以及大能们炼魂的办法异曲同工,进入到虚拟世界中安然度过一世即可,所幸他之前得到的缘玉像,可以辅佐他施以术法。

    为了避免在养魂过程中耽误太长时间,他特地调整了时间流速,想让时间暂停不大可能,但是将流速比例调整到最大还是没问题。

    蔺绥让燕秦坐在床榻上,准备进他的识海,神识才刚放出来,就看见燕秦解了衣衫。

    “不是做这件事。”

    对上燕秦有些无辜迷茫的眼神,蔺绥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一切都有迹可循,又在这儿跟他装上了是吧?

    “让我进你的识海。”

    燕秦乖乖听话,开放了识海,贴在了蔺绥的怀里,任由他探查。

    识海是修士极为私密性的存在,所有的记忆都存储其中,进入识海的人可以随意浏览。

    蔺绥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燕秦的记忆里,处处有他的身影。

    灵台处的燕秦的本我、自我与超我在看见他的神识进入时,围了上来。

    那种执着、痴迷、爱欲与狂热,要是这不是一缕神识,而是化神期时的神魂,恐怕早就被三个人格给环住了。

    蔺绥看见了燕秦魂魄上的裂缝,从燕秦的识海中退了出来。

    燕秦倒不为灵台里的自己而羞赧,爱意有何好遮掩,他就是如此喜欢阿绥。

    蔺绥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做完再开始养魂吧。”

    谁会忍心不给乖巧讨赏的大狗奖励呢。

    新的玉床上,再次留下了另一位主人的痕迹。

    悬剑山峭壁上的剑痕镌刻的是剑修的情意,洞府的玉床上躺的是剑修的心上人。

    养魂之旅与寻魂不同,这次没有系统,即使是虚拟的世界,蔺绥和燕秦都无从得知剧情,甚至不知彼此的身份。

    蔺绥将罗睺剑与晨霜剑建立了感应,这样蔺绥便可以在虚拟世界中找到燕秦。

    燕秦作为养魂人,前期必然会失去本体记忆,否则虚拟世界会崩塌。

    “别担心,当罗睺与晨霜深度共感十次后,你会记起一切,不会太久。”

    作者有话要:  翻译:d十次,甜甜甜的世界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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