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不做点什么,怕秦哥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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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入行以来,我几乎没有受过剧组的霸凌,即便是个新人的时候顶着星梦的光环,也没有什么人真的敢苛待我。
后来从英国回来,虽然我已经在圈里没什么地位了,我没公司没团队,徒有人气连曝光率都没有,可我在圈子里也从来没有低过头,在周空的组里有秦未寄在,大家对我也从来客客气气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为人也从来不跋扈的原因。
其实不是。
没有人管你跋扈不跋扈。
我离开圈子太久有些天真了,本来想着拍了王导的剧就佛系一点安心拍完算了,我是不太愿意让很多事情变得不纯粹。
但是剧组里的人最近有些过分了。
从一开始不招呼到后来对我提的一些要求视若无睹,非得把片场搞得像后宫一样。
越大的剧组其实内部的架构越混乱,行事也就越腐败,油水大的职位,能摸鱼混日子的职位,因为剧组管制变严只能老老实实的。
因为一张路透照引起的蝴蝶效应,压盖了奢靡之风。
按理,这样的剧组应该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私自透露剧组的消息一旦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那个路透照,网上的热搜,引发书粉的抵制,就只能是环球做的。
所有人都被卷入风波,只有李潼干干净净的。
那这场风波就不会持续太久,环球不可能让这部戏出事,只是想让我出事而已。
毕竟主角出事了,再换就行了。
别人心知肚明,但没敢把气撒在李潼身上。
因为他身后的整个环球艺术。
我身后一切未知,未知就等于没有。
“谢老师,有个问题请教您。”
李潼坐到我跟前向我跟前凑了凑,我微睁开眼不着痕迹的往后躲了躲,伸出手把他轻轻往一旁推了推,“别靠我这么近。”
他冷笑一声,拿着手机道,“网上你当初在酒吧出轨了一个模特,我比较好奇是你睡了那个模特还是那个模特睡了你呀?”
我昨晚吃了安眠药,今天一直不起精神,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
“谢老师,你不至于让个模特把你给睡了吧?”
我微微歪了歪头,用手撑着头,声音懒懒的,“这么好奇呀?看上我了?”
李潼顿了顿,眼神愠怒,“我会看上一个被人睡烂了的老男人?”
我没有因为他粗鄙的话而生气,看他像看一个泼妇在骂街没什么两样,我调笑的看着他,“付总也快五十岁了吧?你平常叫他什么呢?”
李潼脸色变了变,一张脸从白变黑好不精彩。
我放低声音,“叫爸爸?”
“谢遥吟,我操你妈!”
我真怀疑,李潼是不是环球在垃圾桶里捡回来呀?
彻底激怒了李潼,他直接扬长而去,放着一剧组的人走了。
副导演有些生气的,“谢老师,你招惹他干嘛,这一天得损失多少钱,王导知道了还不得把我骂死呀?”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没话,还犯不上和他计较。
王导知道以后大发雷霆让人把李潼给叫回来,后来又给付总了不知道几个电话李潼才回来,一个组都哄着他演。
我都替王导觉得丢人。
王导虽然没对我什么,但明显态度冷了很多。
我什么也没,安安静静的拍我的戏。
“谢老师,不然还是和秦老师一声吧。”
我靠着椅子,揉了揉太阳穴,熬了一个通宵我现在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别。”
“你最近掉秤太厉害了,王导已经影响荧幕形象了,你得多吃点。”
我最近胃口差到了极点,以前陈给我订一些南方的菜色我还能吃两口,近来基本动两筷子就吃不下了,也不知道和吃那些药有没有关系。
“陈...”
陈坐在我身边,听我的声音有点靠近了点。
我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无辜,“周吝我总有一天会困死在这里,你觉得呢?”
“他在放屁!” 陈生气道,“你不能总想着这些话。”
我觉得他要一语成谶了,因为我已经不甘心就这么窝囊的待在这个圈子里了。
“陈经纪人,你来活了。”
陈听我声音冷淡,神色变得严肃,“你,谢老师。”
“买个通稿,就我的演技被李潼碾压,内容不要太浮夸,客观一点有些信服力。”
“啊?” 陈看着我,“这对你不好吧?”
我笑了笑,“知道什么叫捧杀吗?”
“关键是这个通稿很假,他又没演过戏。”
“就拿着这个通稿,时不时的就发一次给网友留个印象,到时候剧播了效果就来了。”
陈似乎听懂了,皱眉道,“但是前期对你的形象会有损害的。”
“没事。” 我的语气没有波澜,“只是暂时的。”
“谢老师,为了个李潼值得吗?”
我摇摇头,“我不做点什么,怕秦哥心疼。”
今天又有夜戏,一场外景戏。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一点了,室外下着雨,搭的景出了点问题要等一两个时。
我懒得回酒店再折腾,坐在一把遮阳伞下,算闭眼休息一会儿。
陈看我穿着单薄的戏服窝在椅子里,赶紧拿了个外套准备给我披上。
我抬眼看了一眼,摆了摆手,“别披了,刚化好的妆别蹭了。”
“你这么睡在这儿会着凉的。”
我闭着眼睛,扬了扬唇角,“没那么矫情...”
陈没什么,撑了把伞坐在我跟前给我挡着,怕外面的雨飘进来。
我想张嘴让她别管我了休息去,但实在太累合着眼睡着了。
神思恍惚,好像梦见了我妈。
我发现我有些认不出她了,就像很的时候她鬓间捋过的还是黑发,是镇子里出了名长得好看的姑娘。
再也不是那个佝偻度日,傍俗而生的人了。
人一生的芳华何其短暂呀,怎么就葬送在婚姻里了呢?
她没和我什么,我也没和她什么。
她走了十多年了,该的话走的那一年我已经了个遍了,不知道还要什么了。
只是看着她的模样有些难过,久违又陌生,梦中重逢的感觉算不上美妙。
她看见我这副模样大概也不知道该什么了。
我常常在想她要还活着多好,我予她的爱,她予我的爱,必然是无私又伟大的。
也不至于受了委屈,只能自我安慰。
秦未寄也爱我,但他的爱给我的太多了,我有些无法承担,无以回报了。
我总想着回报...
他总想着付出...
纠缠拉扯,全是我亏欠他。
朦胧间,我感觉身上传来了一阵暖意。
我睁开眼睛,片场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冲击了梦里的安宁和寂静,蒙在我身上的静谧一点点流失。
“醒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清淡如这三月的冷风,我心跳一滞,感觉周围的声音不复存在,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怔愣在原处。
慢慢侧过身看过去,秦未寄纤细的身影在夜色的月光下飘渺而虚幻,清奇独立,携风胧月,周围一片安静,唯有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百花盛开,晴空万里
我看着他怔了不知道多久。
“傻了?” 他笑着轻轻弯下腰,把口罩慢慢摘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才回过神,秦未寄真的在我面前。
“秦哥...”
他伸手把我揽在了怀里,心脏失衡,跳动剧烈。
“瘦了...” 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背。
“你怎么来了?” 我夹杂着一点鼻音,声音放软好不委屈。
“来哄你。” 他松开我,在月光下量着我,“不生秦哥的气了好吗?”
我眼角红了红,我没有生他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然后不敢见他,自我惩罚。
“秦哥...” 我声音颤了颤,眼泪混杂着委屈顺着眼角落下,“没有蒋知深,只有你。”
我的不算清楚,但秦未寄好像听懂了,愣在原地伞外的雨飘了进来落在了他的发间。
静谧无声,悄然作祟。
他沉着眼眸,唇色看着冷淡,像是和自己较劲了许多年终于和解了,欢愉穿过三月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