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就不能让他白等
标注:“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出自李白《妾薄命》
去见秦未寄父母的时候我还是礼貌的备好了礼物,只不过不像以前一样精挑细选就怕拿不出手。
我对这个地方一直是避之不及的,可我还是迈了进去。
我与几年前的心态大相径庭,站在门口的时候,心里波澜不惊。
都已经快要回忆不起来,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紧张,徘徊了那么久都拉着秦未寄不敢进。
开门的是秦未寄的妈妈。
他们家也从来没有雇佣过保姆或者临时工,据是秦妈妈不喜欢这样,觉得自己像是在剥削劳动力。
知识分子的虚伪,恰到好处。
她看着我,依旧笑得很得体,“谢,进来吧。”
我颔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提声道,“是谢来了吗?”
我应了一声,“没扰您吧?”
秦教授正在摆弄阳台的花草,回头看向了我。
“不扰。” 他笑了笑,摘掉了眼睛,“几年没见,这孩子出落得还和朵花儿也是的。”
“过奖了。” 我实在不愿意把应酬的那一套拿出来,脸上没见多少笑容。
秦妈妈笑道,“坐下聊吧,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我坐在秦教授的对面,我和长辈交道的不多,圈里人交道的方式用在秦未寄父母身上又显得不尊重,只能恭敬地坐着不知道什么。
“最近工作很忙吧?”
我点点头,“到处飞,在北京待得时间很少。”
“听你拿了个影帝?”
我浅笑道,“侥幸。”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清风奖可不是侥幸就能拿到的,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
我愣了愣,“谢谢秦教授。”
“看着你的事业发展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你去了英国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你以后的生计问题呢。”
我没敛去笑容,“的确,我要是不回来以后还真不知道靠什么存活。”
“你和未寄什么时候和好的?”
我抬了抬头,秦教授拿着一个茶盏在手里转,“我回国以后,和秦哥拍了一部戏。”
“所以我一直不喜欢未寄做演员。” 他抬头看了看我,慈祥的神情下眼神有些犀利,“你们演员太容易因戏生情了。”
我笑了笑,没急着反驳,“可能秦哥没和你们提过,他对我不是因戏生情是拍戏前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听了我的话,秦教授没有生气,还是一脸的和善,“谢,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画?”
我抬头,客厅里挂着许多名画,我欣赏不来,天生就不是浪漫的人。
“我不太懂画。”
他笑了笑,抬头指了指我身后的一幅画,“这是未寄最喜欢的一幅画,是丹麦的一个画家画的,这画家名字众到我都叫不出来名字。”
“挂在这里好几年了,他只来看过几次,就没看过了。”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你知道赏画人的心理吗,难听点附庸风雅,图个新鲜。”
我好笑的看了看身后的画,别人我不知道秦哥绝对不是图新鲜的人。
“所以谢,我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你也是未寄带回来的一幅画。” 他笑了笑,“不过不是传世的名画,是个烂大街的笔墨,连墙头都没位置给你挂。”
我淡笑了笑,轻声道,“秦教授,您有没有想过,这幅画秦哥很少看不是因为新鲜感过了,是因为挂错了地方。”
他愣了愣,“什么意思?”
“这幅画挂在你们家的客厅,所以秦哥很少回来看。可我这幅画挂在的是秦哥的床头上,他日日看。”
这话的轻浮,秦教授已经变了脸色。
秦妈妈刚好切好了水果,放在了我面前,听到我的话脸色也变了变。“谢,我记得你在医院和我,要放过未寄的。”
我点了点头,“是我的错,我想过放弃秦哥,但秦哥从没放弃过我。”
“可你们的婚姻已经破裂了,不是我们没有给过你们机会。”
我抿了抿唇,“和我提出结婚,离婚,复婚的都是秦哥,我什么也没做过,所以就连我自己都不配对我们的婚姻指手画脚,何况您呢?”
“你...”
秦教授咳了两声,断了秦妈妈的话,沉声道,“谢,我和未寄妈妈之所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未寄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愣了愣,抬头看向他,什么叫根本不是同性恋。
“他从到大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男生有任何兴趣,你让我们怎么接受他最后选择和一个男人结婚,还搞得满城风雨?”
难怪,秦妈妈到现在还抱着想让秦哥和女人结婚的念头。
“秦教授...” 我抬头,淡然道,“除了我,秦哥不可能再和任何人结婚了。”
秦妈妈皱了皱眉头,“然后呢?你有几条命够威胁他的?又想搭进去我儿子几条命呢?”
我嘴唇泛着白,温声道,“不会了,混账事我再也不会做了...”
“我们辛辛苦苦养大了他,看着他成名看着他结婚,最后到手的是一张遗嘱...” 她渐渐红了眼睛,“明明出轨的是你,过错方也是你,他一边处理你住院的事情,一边还要替你去控制网上的舆论,凭什么呢?”
“你死就死了,为什么非要带着我儿子一起呢?”
我低着头,面对这件事我有口无言,她的没错我死就死了,为什么非要牵连秦未寄呢。
“你现在坐在这里和我们话理直气壮的,我们就活该把儿子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吗?”
我惨白着嘴唇,简直字字句句都在戳我的心。
我不算是个笨嘴拙舌的人,相反在圈子混的我一口牙尖嘴利,我抱着必胜的心来面对他们,还是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
连我自己都觉得,和秦哥复婚真是一种奢望。
我缓缓抬头,我和秦未寄之间一直在努力往前的是他,我以前做错了现在就不能再退缩。
“我和秦哥离婚这么多年了他要是找了别人就算了,他没找别人他还等着我,我就不能让他白等。”
秦教授侧头思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冷冷道,“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我和他母亲的祝福。”
我抿了抿唇,微低着头,慢慢抬眼看向他,“没关系,我去世的母亲会祝福我们的。”
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站起身来,言尽于此,“秦哥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谢。” 秦教授叫住了我,“我料定你们不会长久的,我不阻拦,未寄摔倒了痛了会自己爬起来的。”
我感觉有些微微的怒意,那怒意不知道是源于什么,面前的两个人满腹学识但也空有学识。
“我们为什么不会长久呢?” 我站定了脚步,眼神冷了冷。
他笑了笑,“你知道我给未寄介绍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高等院校毕业,溜达社区出身,祖祖辈辈都是荣耀,比你唯一不足的就是没你这张脸惹眼,可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呀?”
“我以色侍人?” 我冷笑出了声,转身看向他,“高等院校怎么了?当年我的高考成绩出来顶尖学府我都拒绝了,我看得上一个高等院校?溜达社区祖祖辈辈又怎么了?我不靠父母走到今天,我站着的位置是你那些天之骄子们都够不着的地方。”
“你们的阶级观念这么重还自诩知识分子?秦教授,我合理的怀疑你的教育观念和教学理念都有问题,大学聘你做教授不是让你教你的学生门当户对这种狗屁理论的。”
“要是我配不上秦哥,那就没人配得上他了。”
我一番话完,秦教授已经气得站了起来,怒目圆瞪,“你就是这么对一个长辈话的吗?你的教养呢?”
“我妈早逝,没人教我,您不用和我谈教养。”
他气得点了点头,“好,很好,去给未寄电话,来让他看看这就是他要带回家的人。”
秦未寄来的时候我还僵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倔强的连脖颈的弧度都显得不温柔。
看到他进来的那一刻,我才慢慢低下头,轻声道,“秦哥。”
“未寄,你还要折腾我们到什么时候,你爸爸的身体不好哪能受得住谢的话呀?”
秦未寄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但不愿承认错了,把头转向一侧。
“是你们叫他来的?”
“你爸爸只是想叫谢来聊聊。”
“聊什么需要避开我呢?” 秦未寄坐在沙发上,伸手把我拉到了身边,示意我坐下。
秦教授看见他的动作,皱起眉头,“我们不能找他聊聊吗?”
“当然可以。” 秦未寄有些生气,眼神里没有情绪,“那你们现在叫我回来是干什么?让我教育他一顿,给你们道个歉?”
我低头不语,秦未寄要真让我道歉我就道。
“我不稀罕他的道歉,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复婚。”
“我上次来的时候的很清楚,和你们一声是出自于礼貌,没过问你们的意见。”
秦妈妈皱了皱眉头,“未寄,你和父母非要用礼貌这种词吗?”
“抱歉妈,我的初中学历实在没法支撑我想起别的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提醒你们不要对你们的儿子自视甚高。” 秦未寄看向秦教授,“我不是什么前无古人的龙章凤姿,非要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遥遥。”
“你们不能因为他的父母不在身边就随随便便把他叫来想教育就教育,你们不是他的父母,不能对他这么指手画脚。”
“爸,你读书人的涵养呢?”
秦教授站起来就往秦未寄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看着秦未寄脸上红色的印记,眼睛忽然就红了,我颤抖着手抓着秦未寄的衣袖。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站了起来,“等您拒绝用暴力找回涵养的时候,我再和您谈吧。”
罢就拉着我走了。
出了门我还没开口,他就笑道,“秦哥不疼。”
我红着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能动手人呢?”
“没事。”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吵赢了吗?”
我委屈的点了点头,“算赢了吧,我挺凶的。”
秦未寄笑了出声,掐了掐我的脸,“是吗?有多凶啊?”
“特别凶...”
“能吵过我爸妈可不容易。” 秦未寄笑道,“遥遥真厉害。”
“秦哥,我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得罪了,你还要我吗?”
秦未寄笑道,“要,战斗力这么强的孔雀怎么能不要呢?”
我笑着,他又贴到我耳边纠正道,“是公公和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