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闻道盯着裕笙看了半晌，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了裕笙的领子。

    裕笙只是笑道:“怎么？花闻道，月色正好不去喝酒赏月，要和我切磋吗？”

    花闻道咬了咬牙，似是在忍似的。

    “我让你出来，不是让你每天做这种事情！”

    “那我该做什么？”裕笙笑眯眯地摊开手:“去找玄炎吗？”

    裕笙的视野里分明看见花闻道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紧接着，花闻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滚回去！”

    花闻道微微侧了一点头过来，眼里凶光毕现像是山下的一头恶狼，一身短轻铠像是灰色皮毛在月光下，泛出幽异的蓝。

    “明天起，不许再出来！”

    裕笙听见自己又笑：“花闻道，还轮不到你命令我吧？”

    “我好像又到了该带弟子下山除魔的时候，我是带萧磬一人和我同去呢，还是……”

    裕笙话没完，花闻道扭头就走了。

    紧接着，裕笙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四肢仿佛又恢复到了能听自己使唤的时候，只是软绵绵提不起半点力气，身形晃了两下，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裕笙发现自己睡在云顶峰的卧房当中，里衣干干净净，被褥柔软，大片光从窗户铺了进来。

    裕笙眯了眯眼睛，像只餍足的猫，难得享受起这份安静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

    玄炎，玄炎……

    这是裕笙失忆之后，除了昨天白天问隋奕那次，第一次听到有关玄炎的事情。

    他该做什么？

    去找玄炎吗？

    裕笙反复琢磨着自己昨晚上亲口出来的那两句话。

    裕笙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生了心魔。

    晚上出没的那个，对萧磬几乎爱到情难自控的，和花闻道针锋相对的那个自己，应该就是心魔了。

    裕笙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指节不自觉地扣紧了锦被，攥到骨节发白也还不惦记着松开。

    他的心魔、他的心魔竟然真的和萧磬有关系。

    裕笙感觉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起玄炎，裕笙觉得自己脑子乱的更厉害了。

    隋奕玄炎早已叛出师门。

    花闻道似乎又让他去找玄炎。

    玄炎在哪，怎么回事，他一概不知，甚至没有人愿意和他。

    裕笙忽然觉得玄炎的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或者……

    在裕笙对玄炎的印象里，玄炎或许会离开，但绝对不是叛离。

    裕笙下意识地想要去咬指甲。

    “师尊。”

    “进。”裕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门外的萧磬走了进来，把手里捧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裕笙故作淡定：“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不是让你在灵药峰住几天吗？”

    萧磬一脸的若无其事:“我来给师尊送饭。”

    裕笙干咳一声，让萧磬坐下来一起吃。

    两个人坐在桌子对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假装自己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达到了一种相当微妙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