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南塘少主(十五)
“还是托了夫人的福,有商御医随时侍候,有谁敢让我累着。”容隽闻言笑了笑,“夫人听到曹馈脱了罪,就没有半点惊讶?”
“曹家若是这么快就倒台,岂不是白白混了这十几或者几十年?”沐莞稍微坐直了身体,“之前我一直觉得奇怪,曹贵妃得宠这么些年,弟弟曹馈为何一直只官居三品。”
“现在答案就出来了,三品以上还有二品,二品以上还有一品,不知道这次是谁替曹馈背了这口锅。”
“背锅到不至于,但随翌确是受此事牵连,被圣上贬去涿州主理边境贸易去了。”
沐莞一脸不解,“堂堂大雍丞相,竟然去主理边境贸易,圣上这是开玩笑么?”
“夫人莫急,圣上只是让随翌去主理此事,并未剥夺随翌的官衔。”容隽淡笑道。
“明白了,一定是刑部那帮人从穆笙身上审出了什么,随翌这次明降到涿州主理边境贸易,实际上另有事情要办。”
“夫人所料不错,穆笙这次断尾求生,向圣上出了当年随闵的弟弟被杀的线索,此事或许还关系到凤鸣的哥哥被杀一案,所以,这次曹馈才得以逃脱出去,圣上只下令砍了几个曹馈身边几个党羽的头,罚了曹馈半年俸禄,天怒这事就算了结了。”
容隽道这儿瞥了沐莞一眼,沐莞仍是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眼睛,没什么情绪波动。
也是,当年沐莞被沐远身边的副将送进京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怎会知道随闵的弟弟被杀之事,谁又会想到多年以后,此事竟然还与凤鸣哥哥被杀一案有关。
原以为他重活了一世,遇到的事都不难解决,没想到走的这条路依然荆棘密布,这个潜藏在深处的人,可怕又危险,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将军,你难道不觉得圣上处理在这件事上,有问题?”沐莞开口道。
“夫人的意思,莫非是指,天怒这件事,圣上只是草草砍了几个名不见经传官员的头?”容隽理解沐莞话里的意思。
“当年随大人的儿子被杀,其中牵扯的东西,应该比天怒还要大,圣上这次之所以草草放过了曹馈,应该是圣上笃定这两件事与曹家无关。”
“那么,问题来了,当年在随闵的弟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凤鸣哥哥一案查案是否仔细,案卷是否清晰,再加上最近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使摆放在皇家宗庙的牌位流血。”
“这三件事弄清楚其一,不定离真相就不远了。”
“夫人的意思,这三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容隽点头,“只是这三件事查清那一件都不容易。”
“清溪,夫人和公子到底在什么,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远远候着的凤砚竖起耳朵听完沐莞的分析,一脸懵逼的看向清溪,清溪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也听不懂,但我知道,夫人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这丫头这样话就不大对了吧,好歹我也指点过你和清河几天。”凤砚不满的开口。
“你就是指点过我和清河几年,我也真不懂。”清溪无语道,“若是我能像夫人这样聪明,早就当主子了。”
凤砚深以为然,“这倒也是,算了,人各有命,主子有主子忙得事,我们还是少瞎操心的好。”
“夫人,将军,凤鸣和南塘少主来了。”
话间远处传来了清河的声音,须臾,瘦了一圈的凤鸣被神采奕奕的南惜月拉着进了竹林,清溪脚麻利的替二人端来了板凳添上了酸梅汤。
南惜月也不客气,朝沐莞和容隽行了礼,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凤鸣则是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凤会长,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去刑部大牢游玩了一圈,出来之后人都不像人了。”沐莞好笑的开口,凤鸣有苦难言,犟道:
“容夫人得轻巧,能从刑部大牢活着出来,脚都还在就不错了,还想让我蹦蹦跳跳出现在你面前?”
“你这话得忒丧气,你看看人家曹馈,不活蹦乱跳的?不像你,遇到点芝麻大点的事就自己跑去刑部敲大鼓。”沐莞嘲笑道。
凤鸣刚要开口反驳,就看见南惜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当着容隽的面,把屁股下面的凳子往沐莞身边一挪,大大咧咧的挽起了沐莞的臂,“容夫人得对,我可是亲眼见到曹馈那个老匹夫,昂首挺胸从刑部出来。”
“曹夫人和曹家姐,又是放火盆,又是洒柚子水,阵仗可大了!”
南惜月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留意在场的人除沐莞之外,脸色都变了变。
南塘少主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这货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着容隽的面挽起了沐莞的胳膊?
“南惜月,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凤鸣正憋着一肚子怨气呢,这会儿总算是发了出来。
“咦!你还知道廉耻二字?当初是谁在客栈喝醉了酒,和我睡一张床上,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南惜月怒了,众人被南惜月的话打懵了。
我了去,凤鸣牛啊,喝醉了酒连男人都不放过,凤砚声的嘀咕,容隽坐在那里不知怎么地心里头毛焦火辣,还没从凤鸣与南惜月同睡一张床上的事情中缓过来,就听到南惜月开口道:“没事,现在我有容夫人,容夫人就是我的天。”
天你大爷的南惜月,你不要命了?
凤鸣偷偷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容隽,想要坦白南惜月是女的,但又有顾虑,他曾答应过南惜月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出来,只好私底下寻个会向容隽解释。
“清溪,将凤会长放在我这里保管的盒子还给凤会长。”
“是,夫人。”
“容夫人先别,要不,盒子在你这儿再多放一段时间?”
凤鸣今日来沐府就是想跟沐莞商量这件事的,目的自然是不想参合进南塘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