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记住今日我跟你的话就行了。”

    “知道了。”

    楼鹏点头，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京城之中除了容老公爷，容隽和随翌谁的话都不信就对了。

    没过几日，朝中果真有了消息。

    先是穆笙在菜市口被刽子砍了头。

    接着，刑部那边彻底搞清楚了当年苏青如何将苏慧代替自己女儿，送入皇宫之事，苏家上上下下，加上太妃王惜弱以及当年参与此事的太监，宫里的嬷嬷，一共三百多人流放的流放，掉脑袋的掉脑袋。

    之后，“在家修养了”几日的曹馈上了朝，并且把吃力不讨好清理河道的事情给揽了下来。

    加上曹馈积极像曹贵妃示好，曹贵妃虽然心里厌恶曹馈，也不得不吞下曹府这只大苍蝇，在司徒兆来凌飞殿用膳的时候，两眼泪汪汪的替曹馈了几句好话，司徒兆顺水推舟，对曹馈这次识相表示如果曹馈治理河道有功，那就以功抵过，之前的事就算翻篇了。

    上完了开胃菜，最后，主菜终于端了上来。

    这一日。

    随翌在上朝之后，被司徒兆留了下来。

    进了御书房，司徒兆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把一份密折扔给随翌，“随爱卿，你先看看这个。”

    “是，圣上。”

    随翌接住司徒兆扔过来的折子，两眼一眯一目十行扫了下去，严格的这份密折，算不上是呈给圣上看的东西，倒像是朝中密探上报给长官的工作记录。

    所记录之事，颇为详细，随翌一看，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随爱卿，你怎么看待此事？”

    “回禀圣上，老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

    随翌合上密折，就在五天前苍州与北地交界发生了一场规模的战事，北地狼连续骚扰交界的村庄，掳走了不少物资和女人，其中还有两个村子被屠了村。

    等到苍州军守卫得到消息赶过去，只留下遍地狼藉和血迹，北地狼早跑的没影了。

    “北地人向来彪悍野蛮，密折记录之事也的确像是北地军的做法，可是，秦如锦现在并未离京，北地王这样做，有悖常理。”

    “随爱卿，你别忘了，秦如锦不过是秦王的养女，北地王断不会为了秦如锦就此收。”司徒兆道。

    “圣上，这正是老臣认为的蹊跷之处，北地王如果真要对大雍开战，为何又要派秦如锦带上战马牛羊向大雍示好？”

    “秦如锦死了就死了，北地王突然这样做，对大雍对他自己都没有好处，既然是没有好处的事，北地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随爱卿的意思，有人从中作梗？”

    司徒兆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也认为此事有蹊跷，只是，他猜不透那人是谁。

    随翌眯了眯眼，“圣上，秦如锦是半个月前来的大雍，丹霞殿上发生的事是在五天前，此前，圣上早就下旨让城外演武场的官兵挑选战马。”

    “如果没有丹霞殿上所发生的事，那么，此时秦如锦回北地的队伍，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苍州境。”

    司徒兆点头，随翌不愧是只万年老狐狸，扫了一遍密折就一针见血的找出了关键点。

    演武场的官兵挑选完毕之后，由户部统一结算多出来的战马牛羊，折算银两，算是与北地完成了“这桩交易”。

    交易完成，秦如锦就应当立刻离京返回北地，如果没有丹霞殿上发生的事情，等到密折传回京城，五天的时间，秦如锦正好走到苍州境。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时候，如果攻击苍州边境的真的是北地人，目的，毫无疑问针对的就是秦如锦本人，或者是秦王，如果不是，问题就复杂了。

    挑起事端的人，就是借刀杀人。

    北地狼这些年一直被苍州军压制，不敢派兵骚扰边境，但并不代表北地狼没有战力，相反，被压制久了得一方，一旦完全爆发，实力万不可觑。

    “随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理此事？”司徒兆问。

    “圣上，老臣以为，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是谁，背后那人没有想到秦如锦如今还在京城。”

    随翌又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与容不平的谈话，整顿军纪找出军中硕鼠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这次，虽然不知道对方在那个环节出了差错露出了破绽。

    那么，之后呢？

    对方不可能每次都计划失误。

    “所以”

    “所以老臣认为，圣上应该即刻派将，到西南镇西军，苍州军两支边境军队，整顿军纪，这次事件绝非偶然，定是对方消息有误，或者收到的信息与京城所发生的事不对等。”

    “能有此能力的，除了军中有一定级别的将士，京城官员，老臣实在是再也想不出别人。”

    随翌大胆开口，直视司徒兆的目光。

    “随爱卿以为，派谁去合适？”

    司徒兆微微点头，随翌的也正是他所想，军中不稳国之不稳，这个时候他自然可抛开一切，就等随翌开口，他到要看看随翌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

    “容隽容将军，容国公府容不平。”随翌斩钉截铁的开口。

    “容隽不良于行，容国公久居京城，随爱卿真的以为合适？”

    “回禀圣上，容将军虽然腿上有伤，但行兵打仗经验丰富，容国公虽然久居京城，身体健朗，祖孙二人皆都有镇守戍边的经验，想必挑起事端之人，怕是也不想不到圣上会作出如此决定，不定会打他一个措不及。”

    “措不及么？”

    司徒兆虽然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他绝不可能放容不平出城，容家祖孙二人，放一人出京就够了。

    “李玉，即刻派人到沐府传旨，令，西南镇西军大将军容隽前往西南镇西军大营，令，苍州军大将连将军，整顿军纪挖出硕鼠。”

    “期限三个月，如不能限期完成，军法处置，就地正法。”

    “另外，楼鹏不还在京城么，就让他在京城多待些时日，也可陪容国公钓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