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我为什么要对女孩子这种话?”
景明很疑惑,“她们又不是我的好朋友”。
他理所当然。
“只有你是啊!”
谢半珩呼吸一急,忍不住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景明侧耳听了半天,唯有谢半珩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剧烈的心跳声。
他越发不解,甚至还有点担心,“谢半珩,你心跳很快,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心率过高,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半珩也觉得怪怪的,不仅心跳快,血液还都在往脸上涌,耳朵也红的滴血。
这不正常啊!
他猛地从床上翻起来,脸色沉重,“景明,我可能发烧了”。
心率升高,体表温度升高。
“不仅如此,我呼吸急促,脑袋还晕乎乎的”,谢半珩一脸正色的阐述自己的症状。
“还有,我很渴”,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看看景明清朗的眼睛,感觉自己更渴了。
景明有点急了,他急匆匆的站起来,“你先等等,我马上去找体温枪”。
谢半珩乖乖的坐在床上。他环顾四周,景明的房间是真的,四周墙壁上都是书、器械、电子元件,挂的满满当当,衬得房间越发了。
为了合适这个房间,就连这床都是景明订做的。当然,他为自己的长高预留了十公分。
这会儿恰好够谢半珩睡。
谢半珩舒展肢体,一下犹豫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他跟景明什么关系,用得着那么见外吗?再了,上次景明生病住院,不还是他照顾的吗?
好兄弟,好朋友,睡个床怎么了?
谢半珩毫无心理负担,盖着景明的被子,枕着景明的枕头,睡着景明的床。
鼻尖仿佛还有景明的香气,清爽,淡雅,柔和,就像景明这个人一样。
明明是超市里最廉价的沐浴露,还是无香型的,但是谢半珩就是觉得这气息很舒服。
还有这被子,就是大棉被,也不是什么高级的蚕丝、羽绒被,却有一种被阳光晒过后温暖的味道。
谢半珩有点困了。
“谢半珩”,景明拿了体温枪,急匆匆跑进来,“来测体温”。
谢半珩懒洋洋从被子里伸了一只出去,捏住了景明的腕子。
景明呼吸一顿,这人的掌心干燥温暖,就连力道都不重,即使在病中也知道不要弄痛了他。
景明心里一酸,忍着焦虑道,“测臂不太准,额头会更准一些”。
“那你就来测嘛”,谢半珩语调慵懒,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景明有点为难,额头在呼吸的上方,可具体是多少厘米,他也没摸过,根本不知道啊!
他又不好意思让谢半珩带着他的去测。况且谢半珩还是病人呢!
不过也没关系,一般而言,额头都是在呼吸上方的十厘米左右。
景明定下心,试图把谢半珩的轻轻从他腕上捋下来。
谢半珩不动,几根指头虚虚拢着景明的腕子,就是拿不下来。
“谢半珩,你乖一点”,景明轻声道,“我得给你量体温呢!”
谢半珩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一松,景明这才把他的塞进被子里。
景明低下头,缓缓的将测温枪贴近对方的额头。
呼吸的正上方,十厘米处。
很精准,谢半珩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个凉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额头,他被冰了一下,意识开始有点清醒起来。
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俯下身的景明。
四目相对,谢半珩呆愣愣,他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在寂静的夜里极度清晰。
他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几乎是在一刹那,谢半珩的脸颊泛起一阵潮红。
谢半珩不是傻子,一瞬间,他觉得这种状况不太对劲。
——“比我们大两岁的人,交女朋友的交女朋友,也有交男朋友的”。
谢半珩忽然想起了那天刘一朗的话。
呸呸呸!
谢半珩挥挥,挥散了脑子里的想法。
他和景明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不仅如此,景明立志要投身科学,就连谢半珩自己都觉得谈恋爱很傻帽。
他可不想步他妈妈的后尘。
再了,他和景明那是管鲍之交,是伯牙子期,一辈子的好兄弟。交托生死、刎颈之谊啊!
刘一朗这个龌龊的,天天只知道拿那些脏事儿污他耳朵!
谢半珩迅速回神,继续对着景明发呆。
明明知道景明看不见,谢半珩还是盯着他。这个人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哦对,还有睫毛,修长、卷翘。
谢半珩无事可做,发着呆,商业本能作祟,对于数字很敏感,他居然开始数景明到底有几根眼睫毛。
一根,两根十七根。
“3度”,景明拿着体温计,打断了谢半珩的眼睫毛大业。
景明有点疑惑。
按理,这个温度是正常的啊!没有发烧。可谢半珩的心跳声快到他都听见了。
这不正常!
“谢半珩,快起来,我们去医院”,景明面色凝重。发烧的确会导致心跳变快,但不明原因的心率上升、干渴是件很严重的事。
谢半珩不想动,窝在景明的被子里那么舒服,大冷天的干嘛要去外面跑来跑去?
“明天去”。
景明忍着气安慰病人,“谢半珩,你快点起来,我们去挂个急诊”。
谢半珩不仅不想动弹,还想服景明不要动弹,“你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有咳嗽鼻塞、恶心呕吐,明症状低微,也不是急症”。
“咱们这么晚去,那是挤占公共医疗资源”,谢半珩歪理一大堆,“还不如你今天在家照顾我,等双休日我俩一块儿去挂个号看病来的方便呢!”
景明面色犹豫,“你确定身体没有问题吗?”
谢半珩笑嘻嘻,“我向景长官保证,没有一点问题!”
景明这才点点头,“那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
不知道什么病,但干渴的时候补充水分总是没错的。
谢半珩躺在床上,看景明忙来忙去。心里竟然挺高兴的。
“快睡吧”,景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上,准备好了温水、测温枪、计时器。
随时随地准备为他补充水分、测量体温、计算心率。
谢半珩生病了,景明也不好再让他爬起来换回自己的房间。
“你睡哪儿啊?”
谢半珩占了景明的床,正侧身提议,“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睡?”
景明摇摇头,“你睡!”
我得照顾你。
谢半珩眉开眼笑,又心疼他,“你上来呗,这床挤一挤,能睡两个的!”
这是一张单人床,要是挤,就只能两个人侧着睡。无法舒展肢体,谢半珩肯定睡不好。
景明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被子,“你快点睡”。
又凶恶地威胁他。
“再不睡,我就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这么大的人了,听这个,羞羞脸。
谢半珩狂笑,差点把自己从床上笑下来,“好好”。
他本来就霸道,“我要听,我是病人,你得给我讲!”
景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坐在椅子上,很无奈,“我不会讲这个”。
谢半珩就软声,慢慢哄他,“你嗓子那么好听,随便讲什么都行”。
冬天了,窗户外面是冷冽的寒风。可室内,不仅温暖,仿佛连空气都是粘稠的。
景明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一红。
半晌,他只好认真道,“我给你背个课文吧!”
就当复习了。
还没等谢半珩反驳,景明直接道,“还有陈老师的心灵鸡汤,你二选一”。
谢半珩悻悻不已,“那还是课文吧!”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再后来,谢半珩是在景明的课文声里睡着的。
窗户外面是凛冽的寒冬,北风呜呜的刮过。窗户内是景明轻声低语,宛如潺潺的流水,又如甘美的蜜糖,一路流进了谢半珩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