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烟火 他肯定是故意的。
日上三竿, 天气晴朗。
自半月前挽香阁被正派闹了一通后,受其影响来学习的人少了一半,百折每日都在看着愈发单薄的账簿发愁。
但他们一向重视流水的阁主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甚至根本没当回事。
每日在四层几乎已经做到闭门不出。
百折送走最一批人后拿着茶杯猛灌了好几口才缓过来,擦去额角的汗,冲江尘使了个眼色,“你去把他们请下来?”
江尘最近也是焊死在了挽香阁。
他靠在正厅的旋转木梯上,挽着胳膊摇摇头, “我才不,吵到他两那不是等死吗?”
路寒舟和江宁灼最近在着重根据徐之辈的安排泡灵泉水治疗,往常两个时辰就已足够了, 可今日偏是三个时辰还没结束。
至于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毕竟没人敢登上顶层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百折望着四层莫名一阵寒颤,放弃道:“算了算了,你还是来和我收拾东西吧。”
……
四层房间内, 正中央摆着一个足够两人躺入的超大木浴桶,徐之辈给的灵泉包在水上起起伏伏,将波浪盈出碎金的光泽。
灵泉将整个空间氤氲得雾气朦胧, 仿佛人间仙境。
在雾气尽头的床上, 坐着两个人。
路寒舟虚披着件中衣, 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没遮住的脚掌上水还没干, 滴滴答答全都落在了江宁灼穿戴整齐的靴子上。
他坐在江宁灼腿上。
“好点了吗寒舟。”江宁灼圈着路寒舟的腰避免他坐不稳往下滑。
话还没完,他就继续把脸凑近,就这这种霸占的姿势重新吻上了路寒舟。
路寒舟被侵占的感觉再度袭来,可灵海中的舒畅又逼迫他继续,无奈最后只好轻轻闭上了眼睛以放大感官为代价选择不看。
可江宁灼就要大大方方看他。
那晚嘴角的试探江宁灼就像得到什么默许, 在一次渡灵中又吻了怀里的人。
路寒舟当时正要生气,却发现对方这个举动大程度地缓解了他泡灵泉时血液里的躁动。
于是两个人这段日子就心照不宣地研究了起来。
江宁灼很有攻略性。
起初动作还算轻柔,处处照顾着路寒舟的气息,可趁路寒舟在温柔里迷了眼,灵力出现了空虚的现象时,他就如围住白兔的大灰狼,开始得寸进尺趁虚而入。
路寒舟感觉嘴唇上的温凉变得滚烫,止不住下滑,却发现被圈的死死的。
他闻到了血腥味,他被咬破了。
“放开我!”路寒舟狠狠推了江宁灼的肩膀,即便逃不开但足以分开两人难舍难分的嘴唇。
周围滞留的雾气被他全部挥开。
他本就是半拢着的衣服从肩角滑下去,露出了一节雪白一览无余。
其实不是他推开的,是江宁灼放过他的。
江宁灼一脸得逞,脸靠近路寒舟的下巴,问道:“舒服吗?”
路寒舟脸腾得红了起来。
舒服什么舒服,他都是为了渡灵!
虽两个人的关系最近就像蒙上了一层纱,一切都在默认一切又没戳穿,但这并不代表江宁灼可以为所欲为。
路寒舟伸手摸到了嘴角的血丝,生气道:“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江宁灼将他抱了些过来,嘴上委屈但表情丝毫不知悔改,还想往上贴。
这半月以来他不分昼夜帮路寒舟渡灵和泡灵泉,让怨火缠心越来越减弱。旁人看他是君王不早朝,可没人知道江宁灼心眼里开心。
这么坚持下去他的师弟一定会好,那青提师尊的献祭也就无疾而终了。
所以他才这般着急。
趁不注意时,江宁灼又在他嘴边啄了一口,这一口不同于渡灵,倒像是他的个人行为,有点冒犯。
路寒舟任由他抱,反正当时天韵泉不着片缕都抱了,他也不在乎让他都看了去。
两人关系确实更进一步了,曾经礼貌有距离的高岭之花江宗主,现在毫不吝啬自己的心意。
路寒舟确实没拒绝,甚至有些享受。
江宁灼见他耳根都红了,再问道:“喜欢吗?”
“不喜欢。”路寒舟不想和他对视,别开头口是心非道。
气氛旖旎,这句话真的得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平白增添了欲拒还迎的味儿。
江宁灼不管,他就要理解成欲拒还迎,就算师弟理解得慢,但他不缺时间让他明白。
他扶着路寒舟的腰将人往上一抬就放进了床的内侧,湿润的头发缠在他手指间他也不嫌。
脸靠近了一些,盯着路寒舟鼻尖的痣,捏着他手腕认真道:“渡灵不够,看你脉搏乱的,我继续了。”
路寒舟确实觉得乱糟糟的,在他的哄骗下闭上了眼。
正当两人又要难舍难分时,传来了“哐哐哐”的敲门声。
某条恶龙像从幻境中乍然回神,连忙侧头躲开落下的吻,裹好了自己半遮不遮的衣服一骨碌坐起来藏在被子里。
指着门口声道:“去、去开门。”
江宁灼动作被迫停在一半,有点烦躁,还想往上靠,道:“不管他,我们继续。”
可惜路寒舟已经彻底清醒了,他推开了江宁灼,再次道:“去开门啊。”
算乘胜追击的某人彻底灰心了,恼羞成怒站起来,大步流星过去把门开,没好气道:“有什么事。”
百折被吓到了。
他本以为自己动作很轻了,他之前都不敲门的好嘛!现在已经很有礼貌了,凶什么啊!
心里再狂,出来的话也很怂,语无伦次道:“那个,就是那个,有个修士来找阁主了,我,我来一声,要不,要不我,我赶走?”
结巴的要死,试图往门里看但被江宁灼挡住了,仿佛他才是挽香阁的主人。
“赶走。”江宁灼肯定道。
“嗷。”
百折正要转身,房间内的人终于开口了,“让他等着吧,我一会就下去。”
“……”
江宁灼“嘭”得关上门。
百折吓得脖子后仰,连滚带爬跑下了楼。
在两人话时路寒舟就穿好了衣服,他灵力现在使用十分自如,手不能托物的毛病也好了大半,将自己身上残留的水分全部蒸干。
看江宁灼一脸幽怨,他咳了声,模糊意思安慰道:“有正事,我先下去了。”
其实是害羞想躲。
“百折都没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是正事。”江宁灼挡住了他的路,认真道:“渡灵泡灵泉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正经事。”
他把自己的私心得有理有据。
路寒舟忙着系腰带就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其实脑袋被江宁灼搞得一片空白,但还是清醒地知道,如果现在不出去那可能一段时间又出不去了。
只好搪塞道:“晚上再,我有点累。”
得了“晚上”许诺的江宁灼大大方方让路,“好。”
……
挽香阁正厅,于桐看着面前高矮胖瘦奇形怪状挽着胳膊看他的妖魔,站在门口握着佩剑的手止不住颤抖,咽了口唾沫逼自己冷静下来。
身后没了三十三门派让他底气全无。
“吱呀”一声开门声破了诡异的沉寂,他看着不急不徐下楼的路寒舟心里才好受些。
毕竟曾经也算认识。
路寒舟这几天腿折着坐久了,难免有些发软,强撑着装模做样下楼,看到于桐似乎并不意外,问道:“什么事?”
身后妖魔让他气势大涨。
自那日与正派稍稍交手后,路寒舟也并未遮掩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死而复生的传闻,表面上嗤之以鼻,其实私底下来找他寻道求法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有些还着与他父母相熟的旗号。
修真者的岁月漫长无际,可天劫和日子终会到头,路寒舟生于怨火死而复生的魅力太大,他们心中蠢蠢欲动求之不得。
只不过他们只见裨益却未见不妥。
路寒舟看于桐一脸渴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我来是想那日我错怪你了,回去之后仔细想来,路家帮了我们阮善门不少,理应亲如兄弟。我不该听信他们谗言针对你。”于桐笑道。
明明是他带头挑事,现在倒是和路寒舟亲如兄弟了。
不好好修炼尽想着一蹴而就的法子。
他话音刚落江宁灼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于桐看到他后即刻身形一僵。
前段时间三十三门派挑衅挽香阁后,仿佛被施了什么魔咒一般,一到晚上接二连三会受到一个大能的光顾,所有人都会被的鼻青脸肿。
来的人虽然遮了面容,可那白衣鹤冠沃野剑是个人都能认出是是谁。但偏偏没人敢,毕竟谁都不想惹到封宗结下梁子,只能闷声吃亏。
三十三门派由江宗主亲自一一慰问,而他们阮善门,就是受害的第一位。
江宁灼冷笑了一声,吓得于桐后退了半步。
路寒舟没给他面子,双手枕在脑后嘲讽道:“哎哟,当时诋毁路家的是你,现在相信路家的又是你,笑死人了,这叫我信哪句啊。”
于桐修为卡在了一个节点上数年没有进展,他本以为能靠此突破,可目的还未出口,看现在的氛围和对方的态度似乎也并未有可能了。但他还是不放弃道:“当然信今天的,我以后有空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他决定找个江宁灼不在的日子再来,顺便回去翻翻有什么感情牌。
完后着急忙慌地走了,出门御剑还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被一众妖魔好一顿嘲笑,完全没了那日剑指路寒舟的魄力。
江宁灼单手揽住路寒舟的肩膀,周围一众妖魔都十分自觉地扭开了头,他问道:“就这还值得你下来一趟?”
“对啊,我挽香阁人少事寡,不如封宗,所以事事都得我这个阁主亲亲历亲为。”路寒舟理直气壮道,反正他是暂时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了。
江尘不如百折受过磨和恐吓,十分没眼力见,只道等了整整一日终于见到宗主,赶忙上前道:“宗主,查出了一些江茂晋事。”
江宁灼没松开路寒舟,忍着耐心道:“。”
前段日子江茂晋来挽香阁找过他们主仆二人,只不过当时表面上是通报事务,可话里话外甚至余光都在关心路寒舟,让江宁灼感到很不爽。
“三年前江茂晋刚入内门时接管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涛花门的摊子。”江尘单刀直入道:“而路家当时灵火似乎也并非天灾。如若是天灾应从正院开始烧起,但我去过现场无数次,依损毁痕迹来看,是侧院先着的火。”
挽香阁木楼错落杂聚,侧院最不起眼但却是唯一不靠山林的地方,真要起火风势最大,等蔓延开后发现已经迟了。
“这和江茂晋有什么关系?”路寒舟下意识靠着江宁灼问道。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江尘比划道:“封宗与涛花门交好,灵火天灾之下老宗主还未赶来无人敢轻举妄动,只允许一批一批的水灵根往山上赶,我当时不在名单内,但也想上山,故而绕了道。
“当时正好走的侧院,我记得清清楚楚那里有一道阻火沟还能挡住些火焰。”
路家不傻,侧院易起火他们当然会有一些防备措施。
“可我接到晕倒的宗主后事后返回却发现,阻火沟被人毁了。我想这就是当时所谓路家受灾可整座山头都烧毁的原因。”
四月风大,漫山草木与木制楼阁,一把灵火将一个门派和山头的草木生灵付之一炬。
“所以你怀疑是江茂晋毁了阻火沟?”江宁灼紧皱眉头。
江尘点点头。
其实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当时的封宗就已经一家独大了,面对那样的情况其他门派只会服从安排。
江茂晋当时揽下了场控的担子,谁知道他借由职务之便做了什么。
“可他是木灵根啊。”路寒舟疑惑道,木灵根如何放火。
他记忆姣好,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江茂晋和路家能有什么仇怨。
“这就是我要的最后一件事。”江尘像讲故事一般放低了声音,“江茂晋入内门前还时常会下山看望父母,见他没了这个安排我前日去试探了一下才发现,他父母好像三年前去世了。提及此事我正好要来挽香阁,当时是第一次见到他失控的表情。”
提到父母和挽香阁时,他失控了一瞬。
路寒舟有点理不清楚,“所以有可能是他父母和涛花门有仇所以他报复,但也不至于灭门吧,我们路家可从未杀过人,他父母的死也绝不可能和我们有关。”
“好了别想了。”江宁灼断了两个人的猜测,道:“既然现在这么多不确定,倒不如去看看名单上的另一个人。”
名单上一共三人,排除了柏承,还剩江茂晋和坠月谷的另一个人。既然江茂晋疑点重重却没有突破口,那倒不如去会会第三个人,顺便将路寒舟的第三味药解决了。
“去坠月谷?”路寒舟突然有点兴奋。
他第三味药也正好在坠月谷,灵泉滋养的差不多,倒也确实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看着他眼底闪的光,江宁灼不爽道:“去女人扎堆的地方你很开心吗?”
在挽香阁半月也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才没有!”路寒舟否认道,他只是觉得离自己不用献祭越来越近了,高兴。
“这段时间盯紧江茂晋,如果迷惘之境那个黑衣人真的是他,那他和路家灭门还有师尊的死都脱不了干系。”江宁灼吩咐江尘,内心还是希望此次去坠月谷有些收获,不然真是江茂晋的话,他们也有点难以接受。
“百折去坠月谷吗?”江尘突然问道。
“去。”一旁当透明人的百折终于开口。
“我让别人盯着江茂晋了,我也去坠月谷,保护宗主安危。”
看透江尘的路寒舟道:“哦。”
江宁灼心思完全不在他们身上,拽着路寒舟就出了门,道:“走,去买糖葫芦了。”
百折扶着门看着匆忙离开的二人,问江尘:“你们宗主一向这么……”
话还没完,江尘翻了个白眼,仗着江宁灼听不见,嘲道:“铁树开花了。”
……
人界正值中秋,暮色下街道上摊贩众多,售卖着各种新奇的物件。
路寒舟寻回记忆后第一次赶上人界节日,难得放松,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买了不少东西。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钱都是江宁灼付的。
两人一红一白外貌惹眼,不出一会整条街上的人都多少开始议论。
江宁灼不在意,扶住了路寒舟的手腕,严厉道:“慢点吃,别一会捅到了。”
路寒舟自己含了一颗糖葫芦,把手上的伸到江宁灼面前,嘟嘟囔囔道:“吃一颗吗,很甜的,你怎么都不爱吃这些。”
“我要吃那颗。”江宁灼躲开他手上的。
“全都在这儿啦!”路寒舟不明所以道,直到他看到江宁灼的视线聚焦在自己嘴边才反应过来那颗指的是哪颗。
脸一红扭头就走,把嘴里的糖葫芦匆忙咽下去。
他们自出生在修真界,人界庆祝节日的仪式让他们感到新鲜,由于街上熙熙攘攘,两人逛够了干脆就一跃到了房顶,半躺在青瓦上看着这幅盛景。
暖灯铺遍长街,月圆之下人们三五成群,分享着手中的美食物,脸上洋溢着幸福。
路寒舟自然是知道中秋意味着什么的,阖家团圆,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不知是羡慕还是悲伤,他盯着人群望了一阵后别开头,仰望着星空。
手中的月饼也收回了油纸内,吃得没了味道。
感受到他情绪的江宁灼往过靠了靠,不用想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凑过头趣道:“寒舟,想什么呢?”
意识到江宁灼算哄他,路寒舟笑笑:“没事,就是这里人太多了,有点烦。”
“你明明很喜欢。”江宁灼戳破了他。
路寒舟嘴硬:“不喜欢,回去吧。”
正当他要起身时,江宁灼一把拽住了他揽入怀中,眼前的天空发出“咻咻”两声,在路寒舟跌入那个充满安全感的怀中时,一场绚烂的烟火正好绽放在了月夜之中。
绚烂的花火在天空中迸发照亮了夜空,人群的欢呼声和心中的祈愿淹没了路寒舟的心跳,他眼中倒映着那火树银花。
江宁灼一直是个冷淡的人,可在这个师弟面前却有了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他揉了揉路寒舟的头发,问道:“好看吗?”
路寒舟:“好看。”
他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以为的原著,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书中的江宁灼一心只有肩负的责任,甚至连最后献祭路寒舟时都面不改色,虽为正派至尊却也冷血无情。
可眼前的江宁灼,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他依旧在众人面前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可在自己面前,偶尔会“人设崩塌”。甚至能洞察到自己的心思,好言好语哄着。
他还愿意把自己,这个正派骂了又骂的邪祟搂在怀里。
所以之前在担心什么呢,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是处处惯着自己的师兄,甚至因为没能救下火海中的自己而深深自责了三年。
而他也不是书中那个废物反派,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
路寒舟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烟火还在继续,路寒舟扭头看着江宁灼少见的笑容,在他眼中除了自己的身影什么都没看到。
江宁灼在人群的喧嚣声中注意到了路寒舟的不对劲,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缓缓靠近,问道:“寒舟哭了?”
“没哭……”路寒舟依旧嘴硬。
可来不及他辩驳,两人靠的太近了,江宁灼只是微微低头,便吻住了他的唇。
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吻很轻,甚至都没渡灵时激烈,只能算是蜻蜓点水。
江宁灼用曲起的指关节抬起他的下巴,视线毫不遮掩。
路寒舟感觉自己心脏要跳出来了,反应过来后别过头,明明根本没使什么力气,他却有些胸闷气短喘不过气。
江宁灼笑着转头也没话,烟火的暖光映衬着他的笑容,投射在路寒舟的眼里。
游行的盛典还在继续,喧闹嬉笑不断,路寒舟忍着脸上的炽热,感叹了句:“真好。”
江宁灼装作不经意摁住了他的手,道:“你有师兄。”
他看透了路寒舟的羡慕,如果此时长篇大论地安慰反而会让路寒舟沉浸悲伤。
短短的四个字让路寒舟感觉心被填的满满的,他这次没逃开江宁灼的手,笑道:“江宁灼。”
江宁灼应声看着他,“叫师兄。”
路寒舟笑得更灿烂了,“就叫江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