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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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家门口,梁泽跺亮楼道的灯,低头看向右手的淤青。
怎么搞的,居然还受伤了。吴恪应该不会发现吧?
揉揉脸走进去,家里的空气静谧安稳,跟洗头房发生的事仿佛不在一个世界。主卧房门留了道缝,不过里面的人确实已经睡了。
轻手轻脚地洗完澡,路过主卧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回了自己房间。算了,别扰阿恪。
第二天上午去饭馆上班,他在门口撞见贴招工启示的侯良。
“老板,要招工?”
回头见是他,侯良咬着烟应道:“可不就是招工。你的死对头陈军波今天早上给我电话,自己不干了,明天就从宿舍搬走。”
“喔。” 早料到会这样。
侯良嘶了一声:“你子是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惊喜?我还以为你要高兴得蹦起来。”
他笑了下:“我还不至于。”
从头到尾他就没把陈军波当对头,因为不够格。
“对了老板,下个月我要去上一个厨师培训班,到时候估计就不能再在店里帮忙了,您看要不要提前招个人来替我。”
这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直接把侯良给震傻了。
“什么?你也要走?!”
“嗯。” 他颔首,“我还是想扎扎实实地学点东西,算是给自己充充电吧。”
其实侯良心里也清楚,梁泽羽翼丰满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了解完培训班的具体情况,他拍了拍梁泽的肩:“我看挺靠谱的,去了好好学,学完要是愿意回来我花高薪请你。”
“嗯,谢谢老板。”
想到很快就要告别这间饭馆,梁泽心里很不舍。当晚他留下来关门,等所有人走后将厨房扫得干干净净,厨具也重新归整了一遍。
凌下班回到家,吴恪已经准备睡了。
其实他们也并不每天都很多话,有时工作太累就只是互道晚安,有时吴恪下班太晚梁泽也会选择自己先睡。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样,所以他往主卧里看了一眼,确定人在家就放了心,没算进去扰。
“回来了?” 刚一转身就听到吴恪的声音。
“……”
想到自己受伤的右手腕,梁泽莫名有些紧张,把背包轻手轻脚地卸在门口后又将袖子扯长,“刚到家。” 走进去停在床边,看到桌上一大堆印的 A4 纸,“你还在忙啊?”
吴恪放下手中的文件,抬手揉了揉酸疼的鼻根。随后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声不响。
梁泽又装模作样地了个呵欠,跟着左手揉揉眼睛:“好困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过来。”
怎么回事,他都不困吗。慢吞吞地挪过去,还要演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干嘛。”
“你找阳借钱做什么?”
果然。
这个高阳,居然一点都守不住秘密。梁泽大脑飞速转动,可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吴恪的眼睛。
“又想动歪脑筋?”
“没有。” 声音顿时心虚。
“那就老实告诉我。” 吴恪盯着他,“你要三万块钱周转,周转什么?”
梁泽答不出,闷头不讲话。
“很难回答?那我换种问法,这钱是自己用还是给你妹妹。”
无非这两种可能。
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他只好推到妹妹身上,“喔我之前本来想告诉你的,最近太忙就给忘了。梁宵前两天把同学的东西碰坏了,需要赔人家三万块钱。”
“为什么不找我借?”
“阳比较有钱嘛。”
谎话编得倒流利。
不动声色地静默三秒后,吴恪滑开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最新对话令梁泽尴尬不已。
“宵宵,你最近有没有闯祸?”
“没有啊,怎么啦?”
“你哥哥你闯祸了,急需三万块钱。以后这种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他的钱我暂时帮他管着。”
半晌宵宵才回:“喔,是的,是我。” 字里行间隐约有点咬牙切齿。
原来十五分钟前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提前发消息套过梁宵的话了,真可怕。
怎么阿恪就像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自己想什么他全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他呢?梁泽低下头,很惭愧地一言不发。
“还有什么借口,现在出来。”
“……”
再有多少借口,在吴恪面前自己也讨不了好。想来想去没办法,梁泽只好老实地承认:“好吧,是我。”
兄妹俩连认罪都一套辞。
他把门口的背包拿进去,拉开拉链给吴恪看里面的钱,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听到洗头房那段,吴恪眉心慢慢紧皱,“胆子这么大,难道你就不怕出事?”
万一对方是个亡命徒,万一有人不管不顾地报警呢,危险概率太高了。
梁泽却坐在地板,仰头摸了摸鼻子,“不会出事的,我提前踩过点,那个时间段基本没人。就算有人听见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那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躲起来还来不及。”
“那你就那么肯定自己得过他?”
“是啊。” 梁泽笑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吴恪揉了揉眉心,觉得很头疼。他很想问梁泽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决定怎么处理,但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梁泽依靠自己,习惯了自己给自己拿主意。
大概是他的神色太严肃,梁泽心翼翼地瞅了瞅,推推他的膝盖:“你别担心,他应该不敢再乱发照片了。”
毕竟那么丢脸的场面被自己拍下来,就算发动 “自杀式袭击” 也要想想谁死得比较快吧。可是直到睡前,吴恪的脸色也并未缓和。
熄灯后梁泽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吴恪翻身面朝墙壁,看起来已经闭眼了,不过梁泽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掀开被子缩进去,面前是宽阔的背。钝钝地盯了一会儿后,梁泽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自颈后一寸寸慢慢划下。
吴恪的背很坚实,触感硬挺又有轻微的弹性,脊骨一节一节很分明,指腹滑过时有起伏。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关了,梁泽觉得有点热,可吴恪的睡衣却薄薄一层,清爽无汗。
“干什么。”
果然没睡着。
他把额头抵上去,声音又低又软:“数数你后背有多少节骨头。” 完右手就像弹钢琴一样轻轻弹过他的背,到腰侧的时候停顿片刻,指尖在睡衣下摆徘徊:“我能进去数吗?”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一只手攥住。
“嘶——”
吴恪本意只是想阻止他乱来,听见声音皱紧眉头:“怎么了?”
淤青的地方有点痛。梁泽抽出手,活动了几下手腕:“没什么啊。” 吴恪长臂一伸,直接越过他拧开台灯,灯光下只见梁泽手腕有一圈淤青,颜色已经偏深紫色。
“怎么弄的?”
“架的时候不心。” 估计是扭到了,“我可没有挨揍啊,他根本不是我对手。”
仔细检查过后,吴恪拿来药给他喷,又把手腕厚实地包好。忙完这些,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跌药水的气味。
梁泽吸吸鼻子,心想,真难闻,嘴上却:“哇你包得太标准了吧,我估计明天一早伤就能好。这个药味还挺好闻的,最近买的?”
上次开药箱好像没见到。
吴恪面色不虞地关灯,睡觉。梁泽又从后面抱上去,双手不老实地捏捏这里,摸摸那里。吴恪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翻身冷峻地看着他,面色微微发沉。
呃。
其实他知错了。
梁泽:“对不起,下次我不这样了。” 这句话很老套,然而用在此处不会出错,“可是我没办法啊,是他先威胁我的,他要把照片传网上去,还要让你身败名裂。”
他把吴恪抱紧,头枕在胸膛上。
“你放心,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做错事却还振振有词,被这样赖着好像就会是一辈子。吴恪心里的火气被一盆凉水滋地浇灭,只剩满腔温情无处可去。
“你的意思是你在保护我?” 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多温柔。
梁泽想了想,轻轻颔首,“嗯。”
也算吧。
吴恪无声地笑了。
梁泽下巴仰起来看着他,“你笑什么?”
“知不知道法律也可以保护我。”
梁泽有点泄气:“你是可以报案是吧,嗯,也有道理,不过——”
“不过还是得感谢。” 吴恪收紧手臂,圈住他的上半身,“感谢我们家梁泽的保护。”
“我们家” 三个字把人电晕了。头晕目眩了好一阵子,梁泽还是觉得神志不清,有好几分钟没有话。吴恪一开始还等着他回应,后来发觉他气息渐匀像是睡着了,便低头拨开他前额碎发,印上一个极淡的吻,“晚安。”
刚刚闭上眼睛,睡衣底下就钻进来一只手。梁泽哪里睡得着,尤其刚刚还接收到一点显而易见的爱意。他用手急躁地抚摸吴恪的背,指腹在肌肉凹陷处反复画圈,仿佛是有什么克制不住的东西在疯狂涌动。
“又做什么?” 这回吴恪的嗓音也变得沙哑。
“你能不能用行动证明一下。” 梁泽抿紧唇。
“证明什么?”
“证明我是你家的。”
两人面对面躺着,梁泽却只把头蜷缩在他颈窝里,闭着眼睛摸索雕塑一样的身体。没多久吴恪的呼吸就变得粗重,黑暗里缓慢地将人推开。
“安分点。”
梁泽把头埋得很深,手指从腰间绕到前面,在吴恪宽厚结实的胸肌上转,“真的不行么?我让你在上面啊,你又不会难受。”
正因为这样才更不能随便对待,毕竟第一次就让梁泽伤得那么重,身心都是。半晌的天人交战后,吴恪起身穿鞋,“你先睡吧,我去冲个澡。”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水声,梁泽还在茫然。虽然明白自己应该给吴恪时间,可这样迟迟到不了最后一步,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翻来覆去半晌,他掀开被子光脚往外走去。
卫生间的门没关严,窄缝里透出银辉月光和氤氲的蒸汽。里面没有灯,可是依稀看得到吴恪的身体轮廓。头顶的花洒开着,热水源源不断地往下淋,他背对花洒站在里面,弓紧背,左手撑墙,右手的动作被身体挡住了。
但瓷砖上有影子。
三十厘米宽的乳白瓷砖,严丝合缝地排列在一起,严谨而又刻板。上面的身影屈着背,收紧腹,臂一紧一松地发着力,线条鼓起后立刻松弛下去。
水声将喘息盖住了,只剩沉而湿的尾音。
他——
梁泽惊愕地吸气,下一秒,吴恪连贯的动作顿住片刻。然而片刻后,不知是不在意还是刻意忽视,右手又开始重复之前的事。
哗啦啦的水声就在耳边,那些热水仿佛隔空到他背上。梁泽的腹一抽一抽地直跳,可身体却错愕到僵直。
半晌,时间浑似静止了,直到浴室水一停,传出模糊暗哑的嗓音:“你还要看多久?”
这才如梦初醒。
“对不起对不起!”
匆忙退到门外,他脑中还在嗡嗡直响。一步一停地挪回房间,空调被里残留的味道满是荷尔蒙,能把人的意志力瞬间得溃不成军。
梁泽感觉浴室是面照妖镜,而自己刚刚就是被迫显形的妖怪,满脑子想的都是吃到一口唐僧肉。
翻身,埋进枕头,郁闷得连连磕头。
阿恪那么注重隐私的一个人,做那种事竟然不关门。如果不是太急太大意,那他简直就是故意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