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时间如流水,涓涓无声地溜过去大半个月。
抱朴宗的三名弟子在这短暂的半个月间修为都有不的精进。
司华年将自己的筑基期修为进一步巩固,基本上掌握了炼器入门的知识;云君眉学会了最简单的惑心术和四象阵,惑心术可借助法器迷惑对手心神,四象阵进可攻退可守,算是一个中级的阵法。
最让晏归荼意外的还是陵江羽。
别看这孩子年纪最,却是他三个弟子中最要强的,不仅在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内突破引气后期,濒临筑基,修炼速度超过了他的师兄师姐,而且在炼丹一途上更是表现突出。
他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把《金丹经》全本背诵下来后,花了三天时间炼制出了第一批失败的固灵丹。
就在晏归荼担心自家弟子会不会就此受挫的时候,却看到陵江羽又开始切割药材,熬煮药水开始炼制第二批灵丹。
实话实,第二批的灵丹效果比晏归荼预计得要好。无论是从品相、色泽还是药效来,都远远好于同期的修士。虽然有一部分丹毒未能消除,但是对于新手而言,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作品了。
直到一天前,晏归荼看到了陵江羽炼制的第三批固灵丹。
按照经书上记载,固灵丹的颜色以通体凝脂白玉的色泽为最佳,乃一品灵丹;颜色白中透红,以白色为主间杂红丝的品相,为五品灵丹。五品灵丹的丹毒和杂质不少,但仍是利大于弊,修士服用了之后虽然会有杂质影响整体药效,但是在巩固灵气方面仍旧有一定的作用。
至于通体艳红如血色的固灵丹,经书上……经书上根本没有记载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丹药好嘛?
谁家的固灵丹是红色的啊?这种颜色的固灵丹看着都害怕谁会真的去吃啊?
晏归荼捻起一枚艳红的灵丹在指间把玩着,丝丝缕缕的浓郁药香钻进了他的鼻翼间。
晏归荼只需略一分辨,就能肯定陵江羽这是把丹药的成分擅自做了改变。
“你把六仙草和七味散魂花的份量增加了,又减少了固元果和凝神草的份量……”晏归荼随手抓了一只灵雀,手指微微用力将指间丹药一分为二,其中的二分之一塞进了鸟喙中,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着陵江羽,“丹药中的丹毒份量增加了十倍不止,巩固灵气的效果却减弱了不少,丹毒的作用让固灵丹变成了散灵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手中被抓来做实验的灵雀脖子一梗,就被强行地塞进了半颗陵江羽自行研制的“散灵丹”。
晏归荼摊开手掌,灵雀在他掌心摇摇晃晃地迈开瘦腿,扑棱着翅膀就想要冲入远处的密林之中。
然而‘固灵丹’入口之中遇津则化水,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散去了它全身的灵气,原本疾如闪电的灵雀此刻却只能在惊惶之中吃力地扑煽着自己的翅膀,摇摇晃晃地往附近的一根树枝上飞去。
凌江羽眯着眼睛看着那只灵雀在枝头歇息,垂下眼睑声解释道:“弟子只是想试试看,调整丹方会有何种效果。”
晏归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揉揉他的发顶:“实验可以,但是这样炼制出来的丹药万不可轻易让人服用,明白么?”
老道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凌江羽的想法,不过知道归知道,既然凌江羽愿意在丹道上创新一试,晏归荼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
毕竟万法归宗,皆为大道。却没有是哪一道法为上乘,哪一道法为下乘。修道之人只求顺天道,逆本命,能求证大道方是要事,其他细枝末节的问题却无瑕理会。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损阴德,天道都不介意,旁人的意见又算什么?
听了晏归荼的话,凌江羽忽觉浑身一轻,这些时日压在心头的烦闷也一扫而光。他仰头看着晏归荼,信誓旦旦道:“师尊放心,弟子有分寸的。”
“嗯。”晏归荼点点头,拍拍凌江羽的肩示意他可以回去继续炼丹。
看着弟子迈着松快了不少的步伐离开,晏归荼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温柔。
不得不,他这几个弟子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特别是凌江羽,他的天赋就连晏归荼都暗中吃惊。
要知道,凡是入门的修士炼制出来的丹药基本上就没有不带丹毒的,然而他们所炼制出来的丹药之中蕴含的丹毒成分则完全是随机的,炼丹师自己根本无法掌控。
而凌江羽不但能够精准地掌控丹药之中丹毒的分量,甚至还能炼制出一批成分有效的稳定毒丹,这几近是他自己在创新丹方了,而且他还成功了。
事实证明,凌江羽是天才中的天才。至少想到将丹药中的丹毒成分激发出来炼制成毒丹,这种有创意的想法仅他一人。
但凌江羽却又不仅仅是炼丹方面的天才。
他这个弟子身上可以挖掘的潜力还很多。
晏归荼正思索着,忽然,一缕飘飘渺渺的笛音从遥远的天际飘来,被黄昏的凉风携裹着送入了他耳中。
一听到这熟悉的笛音,晏归荼的嘴角便微微扬起。
他一挥袖,整个人甚至不必御剑便凌空飞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手捧着经书正要往这边走来请教问题的凌江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旋即把口中那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疑问吞了回去。
然而,脑海中新产生的无数疑问却纠缠着他,没有一刻停歇。
方才那阵笛音是从何处传来?这空桑山上不是应该只有他们师徒四人么?还有,为何师尊听到了笛音会笑?
最重要的是,师尊此刻去了哪里?
“哎哟,师弟你在做什么?”正从房间里出来的云君眉和心绪纷乱的凌江羽撞了个满怀,手里刚刚刨开去鳞的鱼差点儿掉在地上。
这段时间以来,云君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迷上了去厨房鼓捣食物,虽然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就连最肯疼惜师弟师妹们的司华年也没有胆子尝试云君眉做出来的饭菜。
凌江羽瞟了一眼她手里注定要变成焦炭的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拉住了云君眉的衣袖附耳上去:“师姐......”
再另一头,晏归荼循着笛声找去,果然在空桑山的山顶见到了他预料中的那人。
来人身着一袭玄色衣袍,双手背在身后,腰间别着跟通体翠绿的碧玉笛,五官轮廓深邃,俊眉星目,鸦色的发鬓间插着一只醒目的竹节玉簪,站得比他身侧苍翠的松柏更加挺拔。
察觉到晏归荼的到来,那人左手突然抬手,一枚兰花玉簪势如破竹地朝着晏归荼喉咙袭来。
晏归荼无奈地抬手接住玉簪顺势揣进怀里,抬手止住了对方的攻势:“得得得,赵铁牛,你现在给我收敛些,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交手。”
对面英俊挺拔的男人瞬间脸色就变黑了:“晏归荼,我过不许叫我赵铁牛,本座现在是凤凰,凤凰!”
晏归荼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哦,知道了,铁牛。”
赵铁牛是凤凰踏入修真界之前在俗家用的名字,他的父母只是一对山野村民,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文化,只知道贱名好养活,一个村子里的孩子们十有八九不是叫铁牛就是叫狗蛋,加上不同的姓氏便是不同的人了。
这名字虽然不好听,到底寄托着父母对孩子们的一片美好期冀。
当然,凤凰不喜欢那个名字也情有可原。
在修界中旁人都是什么晏归荼、花逐月、云君眉、凌江羽一类的名字里,铁牛这个名字的画风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凤凰虽然喜欢特立独行,但是还没有特立独行到这种地步,在他家师尊仙逝后,这世界上基本上就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喊铁牛这个名字了。
除了晏归荼。晏归荼不但要喊,还要当着别人的面喊,这就导致很长时间以来,百羽堂的堂主兼老大变成了一个不爱出门的阿宅。
反正也不过,与其当众出丑,不如在家自闭算了。
凤凰知道这是晏归荼的恶趣味,了百十年他也不改,便懒得再这个问题,只是皱着眉头量着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德行,还从天岚剑宗出走了?那群老家伙居然还派人来我百羽堂发出任务,花了大价钱要听你的下落。你老实,是不是剑宗那群老匹夫又在欺负你?我就让你早些跟剑宗划清界限你不听,钟铭那老子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你要是加入我百羽堂,何至于还受这份气......”
晏归荼抬手断了他的话:“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欺负我?不过天岚剑宗,我倒是早晚要脱离出来的。”
凤凰闻言,表情显得很是惊异,上手就要捏晏归荼的脸:“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晏归荼吗?别是别人假扮的吧?我劝了你几十年让你脱离天玄剑门你都不肯,非要守着你那位师尊的请求呆在那个破地方,任由那群人扯着你的名号行败坏你名声的事,怎么会突然就想清楚了?卧槽,果然是你在那里受委屈了吧?跟哥哥,哥哥带人帮你灭了天岚剑宗。”
晏归荼哭笑不得地避开了好友伸过来的手,反手钳住了他的左臂:“别闹,我故意让玄英他们把消息带给你,就是有些事情需要让你出面帮我调查调查。”
“什么事?”凤凰揉了揉被捏得有些酸疼的胳膊,嘴上还不依不饶道,“话好,虽然咱们是朋友,但是你要请我们调查东西,这钱是不能免的,顶多给你算个友情价,二十折。”
晏归荼:“......那我们要不是朋友呢?”
凤凰嘿嘿一笑:“不是朋友四十折。谁让你是天下第一剑修,也是修界最有钱的人之一呢?”
晏归荼:“帮我查清楚大安国颍都城里的凌家,究竟是为什么被人灭门,又是被什么人灭门的。”
凤凰闻言,浓黑的眉头却难得的皱在了一起:“你要调查这个做什么?”
晏归荼微微眯上眼:“那凌家的最后一个活口凌江羽,如今是我的关门弟子。弟子身负血海深仇,我这个做师父的当然有必要帮他调查清楚。”
他曾经答应过凌江羽,便绝不会食言。
凤凰微微挑眉,上下量着晏归荼,片刻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既然你将他收入门下,那反倒是那凌家后人的造化了。除了你,我想这修界之中,恐怕再无人能护得住他的平安。”
晏归荼闻言,眉头紧锁:“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凰在草地上屈腿坐下,顺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做出邀请的动作:“这个就来话长了,不过颍都城破的时候,我门下正好有人在城内办事,恰好得知了一点儿内幕消息,回来便禀报于我了。”
“来听听。”晏归荼沉声道。
当初攻破颍都城门的是大幽国的军队,但是破城并且屠城之后,大安国竟然罕见地忍气吞声下来,事后接受了大幽国黄金十万两的赔偿之后,竟然对于大幽国骑在自己身上往自己脸上抽巴掌的行为视而不见。
而且城破时大安朝也曾经派人向自己依附的太初玄宗等仙门求助,却一无所获。
若是其中没有一股强大到连太初玄宗等宗派都忌惮的力量在中间兴风作浪,晏归荼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故而他将山门就近选址在空桑山上,一来是可以避开天岚剑宗,二来也方便他查探消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那些幕后主使灭门凌家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以为已经逃出大安国的凌江羽,实际上就在距离大安国直线距离不超过百里的空桑山上。
凤凰一抬手,附近的鸟雀顿时四散开来,化为他最灵敏的耳目钻进附近的密林中。凡是有人妄图窥探这边的谈话,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他察觉。
“凌家,其实我之前也有所关注。”凤凰淡淡道,“当初我为了调查传中的十大半神后裔家族的时候,曾经对这个颍都凌家有所了解。”
晏归荼闻言,不由得联想到了原著中凌江羽作为大反派的命运。
灵族后裔,半神血脉以及家族的不幸造就了凌江羽日后半神半魔的终极反派地位。
然而书中始终未曾给出答案,究竟是谁,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逼上了成为为祸三界的大魔头?
他重生而来,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故事伏笔一点点地调查清楚。
“上古神裔十族,在神魔之战中覆灭了七族,余下妖族、灵族和月族,妖族乃是妖神后裔,原本有七七四十九支血脉,如今存世的仅有幽族人、羽族人两脉,灵族人的后裔倒是颇多,玄枵国的皇室、丹霞洞的修士和这颍都凌家都是灵族后裔,只是这些家族大抵血脉淡薄,神魔大战后的十几万年间竟无一人觉醒神裔血脉。至于月族么......”
到这里,凤凰的目光转向遥远的天穹:“一万年前,最后一个月族神裔已经飞升天界,人界再也没有月族人的存在了。”
这一点晏归荼也知道。
传中的月族人原本是十大神族后裔之中最为强大俊美的种族,然而这个种族的人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壮大。
月族人想要孕育后嗣,艰辛程度是其他种族的百十倍。
天道有常,损有余而补不足,月族人自身力量强悍带来的后果就是子嗣艰难。
月族人女性承孕艰难,而且孕期更是漫长。父母的力量越大,子嗣在母亲体内孕育的时间越长。
传闻中万年之前飞升天界的那位月族人在她母亲腹中孕育了将近二十年,而他一出生,便拥有元婴期的力量。
只是这样强大的种族,终究也是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凤凰的眼神忽然在晏归荼的脸上逡巡一圈,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用易容丹改头换面的那张脸:“起来,你的模样也算是修界数一数二的好看,再加上修为深厚,两百多岁就步入大乘,倒是和传中的月族有些相似。”
晏归荼闻言撇撇嘴角:“别转移话题,继续凌家的事儿。”
“哦,”凤凰点点头,“出于对灵族血脉的关注,我测试过,他们凌家的人血脉中的神裔血统已经稀薄到趋近于无了,绝对不会有能够觉醒的可能。所以我认为,他们被灭门,应该与他们自身的神裔身份无关。”
晏归荼却轻轻地摇摇头:“这可未必。”
“此话怎讲?”凤凰反问。
晏归荼微微眯上眼,看着脚边一只蚂蚁爬上了他的靴子,又跨过他的鞋尖从另一头离开:“你知道凌家的灵族血脉稀薄,但是其他人未必知道。”
凤凰顿了顿,状似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城破那日,我门下杀手曾在城中见过朝家的暗卫出没,不知这条线索对你有没有用?”
晏归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和朝家的那位关系如何?”
他指的是朝家如今的老太君戚容莳,戚家,也是修界四大家族之一。
凤凰听出了晏归荼的弦外之音,淡淡道:“不过泛泛之交,你若是要准备对朝家出手,不必顾忌我。”
两人正聊着,凤凰的耳朵突然动了动,随后他扭头看着晏归荼:“你是否是收了三名弟子?”
晏归荼微微颔首:“怎么了?”
“如果没错的话,一个十来十二岁的大伙子,一名十四五岁的姑娘,还有一名十余岁的少年?”
“你怎么知道?”晏归荼追问。
“他们正在山下跟人架。”凤凰笑眯眯地告诉他。
晏归荼的神识瞬息间掠过整座空桑山,随后卧槽一声,身影立即就消失在了风中。
凤凰双手把玩着腰间的玉笛,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准备看热闹。
凌江羽三人站在山间路上,警惕地望着对面那几名来者不善的年轻修士。
那几名年轻修士都穿着统一的淡蓝色剑修服,腰间别着长剑,额间系着镶了玉珏的抹额,扮与之前见到的朝旭阳一模一样。
是天岚剑宗门下弟子的统一扮。
眼见对面那几人故意拦住他们的去路,凌江羽三人哪里还不明白这群人不怀好意?
“就是你们几个土包子,竟然有胆子欺负我们无忧师姐和朝师弟?”站在中间的高瘦修士轻蔑地举起手中长剑横在胸前,“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天岚剑宗的人放在眼里了?”
他们之前去了趟黑水城,并不知道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回去的时候见到自家金尊玉贵的师姐竟然眼圈泛红,再一追问却是在空桑山上被个不知名的门派联手欺负。
自家女神被人欺负了这还得了?
几人一商议,便背着花逐月偷溜出客栈,循着朝师弟指路的方向找上了空桑山,好巧不巧正好堵住了在凌江羽的鼓动下准备去跟踪师尊的抱朴宗仨弟子。
狭路相逢,天岚剑宗的人又是为报仇而来,双方一见面便剑拔弩张、怒目相视。
云君眉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抓紧了手中的天罗纱:“此前的事情已经在你们门派长辈的见证下了结,你们如今又来寻衅,当真是觉得我们抱朴宗的人好欺负吗?”
她的话虽然得掷地有声,但是心里却有些发虚。天罗纱作为她新得的武器,还未能将其熟练使用,想来师兄和师弟也与她相差无几,若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高瘦修士一眼扫过去,对面最强的不过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剩下两个一个是引气中期一个是引气后期,忍不住嘲弄地笑出了声:“出发之前朝师弟还叮嘱我们要当心,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也不过如此嘛!”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道:“朝师弟新入门不久,修为比不上赵师兄您,对付这几个孩子困难些也是有的。”
“是啊是啊,朝师弟他娇生惯养的,见到只野兔子都能吓到,哪里比得上赵师兄您年少有为?师兄您且歇着,这三人何至于您来动手?”
被师兄师姐们护在身后的凌江羽听着听着就品出不对味来了。
对面这几人口口声声要来寻仇,但是却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师尊的存在,只当这空桑山上只有他们几个人?
晏归荼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三名弟子和对面五名金丹期剑门弟子对峙的画面。
凤凰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拉住:“等等,先让我看看你新收的这三名弟子如何。”
晏归荼顿了顿,跟着凤凰一起站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等等!”凌江羽的话几乎是和凤凰同时出口,不过他是盯着对面的那几个人的,“动手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们,你们被朝旭阳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