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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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定大比的时间还没到,为国师送行的队伍就已经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送行的队伍旌旗猎猎,师凌尘对外宣称是由自己的左司御齐翰送国师出行,因此全副武装的齐翰也御马走在马车旁边。

    师凌尘挤在专为女眷准备的马车里,笑眯眯地透过车窗的缝隙望着远处城墙上那抹白色的身影。

    傀儡太子正站在城头上率领朝廷百官为国师送行,真正的太子却白龙鱼服地混入车队离开了京都。

    “国师大人就连傀儡术也如此精通,这世间上还有他不会的东西吗?”师凌尘关上车窗,忍不住轻声感叹了一句。

    他执意要亲自送行,晏归荼担心他刚刚走马上任君位不稳,便特意熬了一天一夜为他量身造了一个与他本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傀儡替身。

    这样的傀儡替身和身外化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凌尘只需要在这个傀儡替身的心脏位置滴一滴精血,就能够如臂使指地驾驭傀儡替身去完成需要他本人完成的工作。这样一来,即使师凌尘身在千里之外,也能够掌控京都里的风吹草动,同时震慑那些仍旧贼心不死的宵之辈。

    挤在车里的司华年和云君眉两人信心满满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的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也是最厉害的师尊。不但剑术举世无双,就连炼丹、炼器、幻术、阵法也无一不精通,现在还会炼制傀儡。两人觉得,师尊应该把修界之中所有的技能都掌握了。

    队伍前面,晏归荼笑眯眯地直视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弟子的动静。

    凌江羽这两天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爱撒娇爱粘着师父的乖乖弟子,有时候就连睡觉都要抱着自己的枕头跑来跟师尊挤一张床,虽然晏归荼大多数时候并不休要睡眠,但是架不住凌江羽撒娇的功夫又上一层楼,他也只能败在弟子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之下了。

    “这风行马虽然比不上能飞的灵兽灵禽,但是也是接近灵兽的变异种,全速奔跑的速度可日行万里。三儿你待会儿若是受不了就回马车里去吧。”晏归荼挠了挠坐下白马竖起来的耳朵,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这马还没跑起来呢,凌江羽的脸就已经有些憋气了,看来是被迎面吹来的风吹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凌江羽眨眨眼,竭力克制着自己的不适,坚持道:“弟子无碍,这点儿速度算不得......咳咳咳!”

    少年话音未落,身下的马匹突然加速,迎面灌来的疾风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晏归荼看着凌江羽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坚持要跟他骑马并行,忍不住摇摇头,长袖一甩就卷着少年的腰将他扯到自己的马背上。

    凌江羽刚一落到马上,就惊奇地发现不但面前的风不吹脸了,反而他的视野还变得更加清晰了。

    “师尊,这是......嘶。”少年惊讶地扭过头想询问晏归荼,不料自己转过去的头却无意中撞上了晏归荼的下颌,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晏归荼嘴角带笑,轻轻地帮着徒弟揉了揉额头:“笨蛋,你平日里学习御器飞行的时候都知道要用灵力撑开一个护障,怎么换了骑马反而就不知道了?”

    凌江羽后知后觉地吐了吐舌头:“弟子方才是第一次骑马,竟然忘了这事儿。”

    当然,凌江羽不是蠢货也不是笨蛋,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的。但是不忘的话,怎么有机会跟师尊同乘一骑呢?

    少年把自己靠在师尊不算宽阔却绝对温暖的怀里,惬意地享受着这样难得的亲密时刻。

    一路行了将近三个时辰,正午的太阳最热的时候,队伍终于抵达了大安国与草原交界之处——箬芜草原。

    这片草原之上茫茫无际,遍布着大大的海子、沼泽和河流,如今已经是初春时节,嫩绿和深绿的颜色铺满大地,五颜六色的野花错落在草丛里、河岸边,深蓝、浅绿的海子东一片西一片,仿佛是一块块透明澄澈的宝石翡翠。

    迎面吹来的暖风夹杂着浓郁的花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在这温暖的草原春风里。

    齐翰策马赶到了队伍前面,对着晏归荼行了个礼后道:“国师大人,前面就是乌兰旗遗址,来往的商队经常在那里休息整顿,您看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先休息一下?”

    他这话得委婉,但是晏归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虽然师凌尘这次拨来的一百左御军皆是精锐,到底也只是普通人的精锐,急行军三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

    晏归荼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凌江羽,微微颔首:“将士们也辛苦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吧。”

    齐翰颔首,转身大声吩咐:“将士们,在前面扎营造饭。”

    乌兰旗原本也是靠近大安国的一个部落,部落里的人将近两百。只是这样的部落注定是不会长久地生存下去的,十几年前,这个部落就被附近的部落兼并,而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历经风水日晒,大多数泥土和草木掺和着修建起来的房屋都已经只剩下一片荒芜,唯独部落之主的房屋勉强还保留了大体的结构。

    后来,来往这里的商队越来越多,便有商队干脆把这里重新修葺,以供路人行商有个歇脚的去处。

    队伍抵达那片房屋的时候,才发现里头已经驻扎了一个商队。

    商队的人不多,只有十来个护卫和三十多匹马,马背上扎扎实实地背着茶叶、丝绸和瓷器等内陆盛产的商品。

    晏归荼只扫了一眼商队的商品便收回了视线,看来这支商队是正准备往草原里去的,跟他们倒也顺路。

    那支商队的主人是一名高瘦的行商,穿着扮倒是中原人的装束,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晏归荼见凌江羽仍旧睡得很沉,干脆就横把徒弟抱着跳下了马背。只是落地的时候却非常稳,连丝毫动静都没有。

    凌江羽厚着脸皮闭着眼睛,继续赖在师尊的怀里装睡。

    “几位贵人是......”见后来的这支队伍似乎也算在这里整修,商队的负责人立刻笑眯眯地上前招呼。他精明的眼睛往后面护卫队伍的旗帜上一扫,表情立刻变得更加谄媚了,“大安国来的啊?”

    齐翰上前,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要不的让我的商队退出去给各位军爷腾个地方吧。”那负责人见状,心翼翼地提议道。

    齐翰扫了他一眼:“不必。”

    随后就有不少训练有素的士兵原地开始搭建营帐,铺设地毯。不过盏茶功夫,两座巨大的圆顶帐篷就稳稳当当地搭建完毕了。

    晏归荼抱着凌江羽走进其中一件略些的营帐,司华年和云君眉两人也跟着进来了。

    两人身后还跟着个其貌不扬的跨刀侍卫,正是刚刚服用了易容丹的师凌尘。

    “师弟睡着了啊?”云君眉见晏归荼轻手轻脚地将凌江羽放在帐子里的软垫上,声地问,“马背上这么颠簸他也能睡着?”

    晏归荼顺手解开了自己肩头上的银白色狐皮大氅给徒弟盖上:“他第一次骑马,许是困了。”

    第一次骑马?盘膝坐在旁边的师凌尘面容有些古怪。

    “殿下,外头那个商队的头领求见。”齐翰拎着一头士兵们刚猎的野羊走进来,用一根木棍串上以后直接架在火堆上烤。

    “商队首领?”师凌尘微微蹙眉,“哪里来的?”

    “他自称也是大安国的臣民,虽然听过国师,却没有机会得见圣颜,所以他想进来为国师献上草原特有的极品马奶酒。”齐翰道。

    “马奶酒?”云君眉饶有兴致地追问,“我听草原部落上的人所酿制的马奶酒中常常混杂着马血和肉块,这样酿制出来的酒不仅能当酒喝还能当饭吃,能够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力量,支撑他们开展长途奔袭战。是这样吗?”

    齐翰笑了笑:“姑娘博闻,草原部落的确常有这样的奶酒。不过这行商送来的奶酒倒只是普通的奶酒而已,属下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异常。”

    师凌尘闻言,微微侧头看了晏归荼一眼:“国师以为如何?”

    晏归荼颔首:“见见倒也无妨。”

    齐翰出了营帐去宣商人觐见,营帐里的师凌尘倒是十分负责地挎着刀往晏归荼身后一站,一副尽职尽责的护卫模样。

    很快,那名行商便被引入营帐内。

    “民金不昧见过国师大人。”行商入得营帐后,头也没抬就忙着行礼。

    晏归荼微微颔首:“金不昧?你既然也是我大安国的子民,就免礼吧。你要求见本座,所为何事?”

    那行商抬头,见晏归荼虽然面容普通,但是那双平静的眼眸却格外幽深,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完全无法窥见他内心的任何波澜。

    金不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告:“实不相瞒,的的确是有事要求国师大人。这一年来,草原上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凶狠的强盗,他们行事狠辣,劫掠商队但却从来不留活口,自称是血屠帮,已经有很多的商队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晏归荼微微挑眉,对于金不昧所求的事情已经有所猜测了。

    “所以,民见到国师大人的队伍,就想跟着一同穿过这片草原。”金不昧到这里,谄笑着递上一只装满了奶酒的皮囊,“这点奶酒,国师拿去暖暖胃。”

    晏归荼淡淡道:“本座不饮酒。”

    金不昧闻言微微一顿,随后坚持劝道:“即使不饮酒,也可尝尝这奶酒......”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划过,他手中的酒囊瞬间被斩成两段,里头装的并不是什么奶酒,而是一大堆沉甸甸的黄金。

    师凌尘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庇护子民是我们国师和卫兵应尽的职责,你们的队伍到时候跟在我们后面便是。”

    金不昧回过神来,面露喜色:“那就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几位大人,多谢多谢。”

    随后,弓着身子就算要退出去。

    “慢着,”晏归荼叫住了他,“把你的东西收拾了再走。”

    金不昧愣了愣,低头把地上沉甸甸的金子全数捡起来,这才步伐轻松地退出了营帐里。

    一直躺在旁边装睡的凌江羽假装是被人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顺便把晏归荼那件银狐披风裹在身上,茫然四顾:“师尊,这里是哪里啊?”

    熟悉他每个动作的师凌尘微微挑眉,装,再装。

    “这里是营帐里,咱们在这里修整一个时辰再走。”晏归荼温和地回答道。

    几人用过烤羊肉后,刚捧起装奶茶的杯子,晏归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直在关注晏归荼的凌江羽立刻追问:“师尊,怎么了?是这奶茶不合口味么?”

    草原上的奶茶腥味较重,很多人第一次饮用的时候喝不惯也是有的。

    晏归荼微微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瓷杯,顺手抓起一直放在旁边的烧火棍起身往营帐外头走去:“强盗来了。”

    强盗?

    师凌尘和齐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期待。

    刚刚酒足饭饱还没消食呢,这送上门的消遣就来了。

    草原的远处,天与地交界的地平线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强......强盗!是血屠帮的强盗!”金不昧远远地见到了对面的旗帜上那一轮金色的骷髅旗帜,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怎么这么倒霉就遇见了他们,听他们帮派之中还有修仙的修士......”

    晏归荼走到他身边,神色淡然地示意他:“闭嘴。”

    金不昧顿了顿,忽然想起身边这位可是大安国新上任的国师大人,没道理连一群强盗匪贼都对付不了吧?

    于是他心中一定,立刻回头开始指挥自己的护院:“快把货物和马匹转移到院子里去,当心点儿那些瓷器,盐巴别洒了,还有丝绸,注意些......”师凌尘摇摇头:“这个名字配他倒是浪费了。”

    那群草寇原本以为这次劫掠的对象是一只大商队,看那上好的风行马,还有营地里豪华的营帐就知道这次绝对收获不。

    被眼前唾手可得的财物迷了眼的草寇们着响亮的唿哨,怪笑着冲向只有寥寥十几人的人群。

    然而就在他们快冲到那群人面前的时候,两座营帐里突然蜂涌钻出上百个全副武装手持兵刃的士兵,而在这群士兵身后,一杆绣有“安”字的龙旗缓缓升起。

    “有埋伏,有埋伏!”冲在最前面的强盗一见到那面龙旗便是心中一慌,立刻死死地勒紧了掌心的缰绳,用力到掌心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迹,然而他身下的马匹却依旧停不下来。

    而这边严阵以待的安国士兵在齐翰的指挥下,上砍人头下砍马腿,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七八十个悍匪便折损了一半有余。

    其余人见势不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酒肉之友,纷纷不要命地抽着身下的马匹,疯狂地想要逃离。

    贼寇之中,有人突然回头,随后掐了个诀,一阵狂风突然出现,吹向齐翰身后的左御军。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左御军毫无防备,追击的步伐倒是被拖慢了不少。

    狂风散去之后,那群贼寇已经跑出了七八百米的距离,看来金不昧所这盗匪队伍中有修士也不全然是危言耸听。

    “殿下,还追么?”齐翰回头,见师凌尘跟在自己身边,立刻声地请示道。

    然而师凌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地平线的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又窜出来一股一二十人的骑兵,拦在了这群凶狠强盗的逃亡之路上。

    草原上出现骑兵不稀罕,但是如果这支骑兵队伍全是女子组成的就有些少见了。

    最重要的是,这支骑兵为首的女队长在自己的左脸上带了一张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黄金面具。女子身穿草原部族常见的服装,鸦色的长发编成精致粗黑的辫子盘在脑后,看上去格外精干。

    那名女子手中长刀如龙,稳稳地刺出去就扎穿了三个强盗的胸口。当她拔出长刀时,冷如玄冰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

    “殿下,那是......玉奴公主。”齐翰的声音稍微颤抖了一下。

    当他发现自己完这句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唔,太子殿下人呢?

    他猛地回头,就看到师凌尘一人一骑恍若无人之境般径直闯入厮杀成一片的战场之上。

    师凌尘的修为在修界虽然不过尔尔,但是对付这群普通人组成的贼寇却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就溃不成军的悍匪更是不堪一击。

    赫连玉奴从一名悍匪胸前拔出长刀,带出一溜血光溅落在她鲜艳的红裙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你是什么人?”她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指向师凌尘。

    师凌尘正要自我介绍,却突然见到地上一名原本已经被砍翻在地的悍匪突然暴起,控制着一柄飞剑凶狠迅速地刺向赫连玉奴的后背要害。

    “当心。”师凌尘猛地扑上去,揽住少女纤细的腰将她带离马背,脚在马背上轻轻一点便跃起数丈高。

    然而那名操纵灵剑的修士也非等闲之辈,灵剑调转方向再度向两人杀去。

    “师尊,咱们不出手帮忙吗?”凌江羽站在晏归荼身边,声地询问。

    晏归荼懒洋洋地依靠在营帐旁边,用手里的烧火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脚边的杂草:“这种时候,就不要去扰你太子哥哥的个人表演秀了。”

    “嗯。”凌江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云君眉笑嘻嘻地询问晏归荼:“太子殿下这是后悔跟玉奴公主划清界限,所以又想重新去接近玉奴公主吗?”

    晏归荼好笑地看着云君眉:“你这丫头倒是懂得多。”

    云君眉嘿嘿一笑:“我懂的可多啦,只有大师兄那个人才什么都不懂。”

    司华年茫然回头,他就在老老实实观战而已,怎么突然被师妹点名了?

    突然,师凌尘为了给赫连玉奴挡剑,不惜以自己肩膀去挡那飞剑。不过片刻功夫,他肩头的衣裳便被汨汨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啊这......”司华年见状,紧张得马上就想冲过去帮忙。

    “冷静一点,大师兄。”云君眉抬手扯住了司华年的衣袖,“听过苦肉计吗?”

    司华年点点头:“我娘亲教过,但是这个和太子受伤有什么关系?”

    云君眉继续抓紧司华年的衣袖:“关系就在于,如果你现在去了,太子殿下会恨你一辈子。如果你在这里乖乖看着,殿下就会非常非常地感激你。”

    司华年:“唔。”

    听上去好像很复杂但是既然师妹都这样了那他还是继续吃瓜看戏吧。

    月亮刚刚东升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赫连玉奴所在的西夜部落。

    这里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与其他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不同,西夜部落已经有固定的王帐,而且王帐所在的位置颇为繁华,与中原那些型的城镇也相差无几。

    为了救人而受伤的师凌尘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赫连玉奴让出了自己的帐子,以安置自己的‘救命恩人’。

    晏归荼一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师凌尘仗着自己‘身受重伤’就开始不要脸,最终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

    金不昧才进入西夜部落的范围内就跟晏归荼请辞,忙不迭地带着自己的大宗货物去兑换成他想要的金银宝石和香料等物资。

    草原上的夜,总是喧闹又静谧的。

    西夜部落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大安国国师,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和篝火晚会。能歌善舞的西夜族人围着篝火不停地唱跳,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一张张真诚的笑脸。

    以及......

    凌江羽面不改色地坐在晏归荼身边,耳力过人的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树林中、帐子里那络绎不绝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草原部落的人们向来行事爽辣果敢,没想到这方面的事情也走在了全修界的前列。

    坐在前面的部落大王赫连哲哲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根本压不下去的动静,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云淡风轻的晏归荼,突然推了推坐在自己身边的王妃:“你去伺候国师大人。”

    又转头对晏归荼解释:“本王的王妃也是大安人,国师瞧着可好?”

    那位模样俏丽的王妃笑盈盈地端着一碗乳白色的奶酒走到晏归荼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杯子里的酒液后,将纤白如葱的手指含入红唇里吮吸了一番:“国师,请。”

    云君眉:“???”

    司华年:“???”

    晏归荼:“......”

    凌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