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凌家人皆是灵族后裔,虽然你们的血脉淡薄了些,灵根也都平庸,但是你们身上有一件东西却是别人无论如何都羡慕不来的,那便是你们身上的灵骨。”凤凰看着凌江羽,眼神怜悯地告诉他,“朝旭阳之前不过是个庸才,灵根灵骨都一般,但是我之前发现,他如今的灵骨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绝佳灵骨。”
凌江羽站在原地,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碧姝那个老娘们为了给他儿子换骨,所以杀了你们凌家人取灵骨。成年人体内一共有两百零六块,所以你们全族......都在她的取骨计划之内。她为了掩藏自己这一灭绝人性的行为,故而串通大幽国以交战屠城的方式掩人耳目。”凤凰见凌江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干脆一口气将事实出来,“大安皇室不敢支援,也是因为上面顶不住朝家的压力,只能舍一城一族换得一时的安稳罢了。”
凤凰原本以为,出这些真相,眼前的青年人怕是会当场崩溃,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凌江羽的表情比他想象的平静多了。平静得就像是,他刚才听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但是他心里更清楚,有些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滔天怒火。
晏归荼有些担心地抓住了凌江羽的手,不曾想却被凌江羽反手握住手掌。
“师尊放心,弟子无碍。”凌江羽轻轻地开口道,就连声音也格外平稳冷静,“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晏归荼轻叹了口气,三儿的心思一向比旁人深沉几分。如今听到这样的真相他却能表现得格外平静,这反而让他无法放下心来。
“凤凰,把眉他们召回来吧。”晏归荼回头,轻轻蹙眉看着凤凰。
修界之中,每天都会有旧门派的覆灭,也会有新宗门的崛起。
离火宫的出现,不过是无数个昙花一现的门派凭借着门主之威得一时之利罢了。
至少在大部分修士眼中来看,离火宫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毕竟他们离火宫炼制的法器价格太贵,品质又不好,很容易用几次便坏了。
然而,这并不耽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掏空自己的钱包,只想从拍卖场拍得几件离火宫炼制的新法器。
无他,离火宫的法器虽然有着诸多缺点,但是却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优势,它足够强。离火宫出手的法器,即使是下品灵器也能用出来中品灵器的效果。对于大部分修士而言,拥有几件保命的法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自己多买几条命。
虽修真之人看淡生死,但是若修士们当真都能看淡生死,这修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诡谲风波,血海深仇了。
很多修士们都是一边嫌弃着离火宫出手的法器,一边又趋之若鹜地等着拍卖会去抢夺离火宫的法器。他们埋怨着离火宫法器易损,却也丝毫不耽误他们大批量地使用离火宫的法器。
几年下来,就连很多大门派长老们,也基本上都装备了一两件离火宫的高阶灵器。毕竟这种高阶灵器使用出来,有的时候威力竟然能够超越极品灵器,发挥出接近下品仙器的威力。
放眼望去,在修界之中能有这般锻造技术的,就算那几位成名已久的炼器大师也无法办到。那些炼器大家们最多能让炼器的材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离火宫的炼器师却能利用不同性质的原材料的特性取长补短,发挥出数倍的作用来。
故而,修界之中对离火宫宫主的好奇心也一直高居不下。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探消息,却都找不到离火宫的丝毫痕迹。离火宫的法器只在黑水城里的尚云坊拍卖,而尚云坊早在之前就已经从云家独立出来,成为坊主云千裳的私产。
那些登门来探离火宫消息的人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若是对方想要用强,还得顾忌着黑水城的实力威慑,所以过去了四五年,修界之中竟然连离火宫的具体位置都探听不出。
当然,也不乏有心人想要以重金请动离火宫宫主为他们专门造不那么易损的灵器。他们原本以为,离火宫宫主肯定不会同意,毕竟但凡是有些本事的修士,都不会轻易破坏自己的规矩。
但是当有人赌气许下了重金酬劳之后,他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灵器,与此同时,他也损失了自己八成的身家。
所有人这才知道,离火宫宫主并非人们想象中那么清高,他不肯出手的唯一原因便是出价者给出的报酬没有达到足以动他的程度。
而随着时间发展,这位宫主的心似乎越来越难以动了。也就只有那几位大宗派的门主长老一流,尚能出得起黑价买几件极品灵器作为本命法宝。
短短数年时间,离火宫已经积攒起一笔极为可观的巨大财富了。
甚至有人,就算是玄枵国这样的庞然大国,其国库十年的收入也比不上离火宫一月的进项。
然而,这些谣言无人能够证实。
唯独司华年知道这是真的。
这几年来,他出售灵器赚的银钱灵石已经快要将潜渊堆满一半了。他自信,这世界上能比他还有钱的人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就连云千裳也是在他的带掣下赚了无数灵石,干脆反客为主将尚云坊买下来,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尚云坊真正的主人。
然而他依旧不曾停止赚钱,似乎看着一箱一箱的金银灵石、参芝仙草被抬入他的私库中才能让他有瞬间的满足感,来弥补自己心中巨大的空虚。
五年时间,他从筑基突破到金丹期,终于可以操控当年师尊在九幽鬼城送给他的南明离火,同时也将自己炼器的技术进一步突破,如今的他虽然是金丹期的修为,但是却连炼制极品灵器也是信手拈来。
当初落魄时他渴望的一切如今都唾手可得,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再不会被人呼来喝去,也不会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却再也感觉不到快乐和满足了。
离火宫中光是烧火的童子就有数千人,更别提那些炼器师和宫人侍卫,然而他行走在人群中却依旧感觉孤寂。
如果可以选择,他最希望回到五年前,他和师尊、师妹、师弟们一同住在抱朴宗的时候。
他喜欢看师尊在梅树下与师弟对弈,虽然师尊每每输了棋都爱耍赖,还要板着脸以师尊的身份压人,师弟便只能一脸无奈地让师尊几目棋子。他也喜欢看师妹抡着大锤在院子里练武,她虽是一位娇滴滴的豆蔻少女,武力值却在师兄弟三人中是最高的。当然,如果师妹不去厨房折腾他会更喜欢她的。
还有山前的云雀山后的灵兽,师尊心血来潮时捡来的宠物,师弟抓来试药的野兔......
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
坐在尊位上的司华年有些难过地捂住了脸,将头埋进胳膊里。他现在仿佛还能闻见师妹身上那股特殊的冷梅香味......
忽然,一只纤白素手毫不客气地拍在了司华年肩头,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就看到一张俏美浓丽如同娇艳芙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九岁的少女身形修长挺拔,她穿着件茶白色曳地长裙,胸前身后的完美曲线昭示着她早已经成长为成熟的女人,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上挂着三尺素帛,这是司华年亲手为她重新锻造的九宫绛云纱。
当初她惯用的天罗纱在逃命途中被毁,后来两人再度联系上时,一方已经是有名气的云仙殿殿主,一位则是神秘莫测的离火宫宫主。
司华年得知云君眉的天罗纱被毁,如今一个纤细仙女竟习惯性地挥着两把开天斧架,心疼之余便耗费了数月的时间为云君眉造了这件极品灵器,可以帮助云君眉在幻术阵法之上更进一步。
不过云君眉倒是不觉得自己使着两柄大斧有何不妥,更是觉得这九宫绛云纱轻飘飘的没甚重量,只挂在腰间,平日也不使用,除非是遇到高手时才会以腰间长纱布下幻阵对敌。
“师兄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竟然连我靠近你都不知道。”云君眉拥有腰牌可直入离火宫任何地方,此刻她眼角含笑面带春意,像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却仍不忘调侃自家大师兄,“莫不是你那宫中的侍女又有爬床的把你吓到了?”
来好笑,司华年原本就长得俊朗不凡,这些年也越发地沉默寡言,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这位宫主大人生性高傲,不屑于凡俗交往。偏偏生得英挺俊逸,在炼器时又习惯裸着上身,露出浑身流畅结实的肌肉来,这离火宫也有不少貌美宫女,自然少不了芳心涌动。
然而司华年实际上又是个老实的性子,那些宫女们一个接一个地想要爬上他的床,他又不好意思批评那些娇滴滴的姑娘,这群想做宫主夫人的女人差点儿逼得司华年离宫出走。
还好云君眉得知此事,她从在云家长大,虽没受继母正经地教导如何管家,却也耳濡目染知道该如何安排。当即制定下一部规格森严的宫法,明确了冒犯宫主该如何处罚的条规,又抓了几个尤为出格的宫女处罚以示惩戒,这才将那帮子侍女镇压住了。
此刻听了云君眉的调侃,司华年苦笑了一声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络子和储音石:“你平日忙得很,也不大来我这离火宫,如今怎么肯来了?”
他心底装着个人,再也容不得第二人了。
他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他和桃夭相处不过十来日,桃夭的性子还那样的坏,他怎么就忘不掉这个女人。但是不管他想不想得通,那人的音容笑貌便像是用烙铁烙在他心头一样,不能想,一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
云君眉见他神色黯然,知道大师兄必然又是想起了桃夭,立刻咳嗽两声:“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何事?”司华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若不是来的是云君眉,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
云君眉的眼眸亮晶晶的,眼神里全是激动和兴奋:“今天早些时候,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是在南诏国见到了师尊!师尊出手带走了玉奴姐姐,还放话三天之后要上朝家去呢。”
司华年猛地抬头看着云君眉,随后又慵懒地躺下,用膝盖撑着手肘,淡淡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流言你怎么还信?”
这些年,晏归荼失踪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冒着第一剑仙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他们每每得了音讯兴冲冲地赶去,却都失望而回。
折腾了十几次后,司华年便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再也不相信了。他承受不了期待着见到师尊和师弟的喜悦以及在期望落空之后的落差。
被司华年的态度一击,云君眉也不那么肯定了,不过她还是坚持道,“这一次很有可能是真的,我门下弟子传回消息,朝家得了消息后立刻就派人去星黎仙宗和天岚剑宗,而且玉奴姐姐身边一直有元婴期强者保护,我们筹谋那么多次都没能将她顺利带走,这世界上除了师尊,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在两个元婴修士手中抢人?”
听了云君眉的话,司华年的眸底掠过几分异色。
“丫头的话不无道理。”忽然,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从殿外踱步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头体长丈二、高过人头顶的巨大白虎。
“燕前辈近来气色不错。”云君眉回头,见到燕洄带着他男人走进来,微笑着行了一礼。
这潜渊本是半步幽冥界的阴气汇聚之所,当初大师兄御剑逃命至此,竟然被他们的老熟人燕洄所救。而潜渊之上,又是修界最大的万尸谷和迷魂林,生人和修士轻易不敢至此。
后来燕洄干脆劝司华年留在此地,还借出潜渊给他做离火宫的总部。按照他的法,反正多两个活人也有趣,还能教这潜渊之下更有生气。
当然,离火宫外有他设置的冥狱结界,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丫头的嘴也越来越甜了。”燕洄微微一笑,干脆将双手拢在衣袖里,在身后那头巨大的白虎背上坐下。
那头白虎虽然眼中戾气大盛,但是在燕洄身边却乖巧得像是一头猫咪。就算燕洄将赤足踩在他脑袋顶上他也无动于衷。
“楚越如今已经是结婴期的大妖了么?”云君眉只觉得面前的巨大白虎比上一次见到它时威压又更深重了几分。
燕洄点点头,用精致的赤足踩了踩脚下大猫咪的脑袋:“不算争气,好歹也不丢人。”
结婴期的妖修实力可与元婴期的人修相当,这才算不丢人?她忽然觉得笑得慈眉善目的燕洄有点儿向她家里以前请的那位老夫子,看上去一团和气,用戒尺抽掌心的时候可一点儿不犹豫的。
呃,话她为什么会觉得一方鬼王的燕洄慈眉善目啊?
司华年看得微微挑眉:“楚越的脾气也真好,燕前辈骑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生气。”
谁知正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巨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人言:“白天他骑我,夜里我骑他,扯平了。”
啊这......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一窒,眼睁睁地看着燕洄笑眯眯地拧着大老虎毛茸茸的耳朵转了一圈:“他们俩还是孩子呢,别吓着人家。”
两个加起来已经四十多式的孩子尴尬地对视一眼。
楚越疼得晃了晃大脑袋:“那我如今才六岁,不是比他们更么?”
燕洄温柔的一巴掌把楚越拍翻在地,继续微笑着看着云君眉两人:“起来,你们准备如何去找你们师尊和师弟?若是本座能帮得上忙,必然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也算是回报当日你们师尊放我出九幽城又帮我找到了楚越之恩。”
云君眉和司华年两人闻言,却都是微微一怔。
师尊若是有意隐藏行踪,他们哪里有办法找得到师尊的下落?
两人正沉吟着,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外面传来。
“是凤凰师叔的信鸢。”云君眉一听到声音就判断出来,“来找我的。”
她曾被凤凰所救,身上的气息信鸢认得,无论她身在何处这信鸢都能将她找到。
燕洄闻言,微微了个响指,在外界盘旋的信鸢便如一支离弦的箭矢飞快地冲入大殿,将口中所含的玉珏扔到云君眉手里。
云君眉抬手接住落下来的玉珏,渡入一道灵气之后,就听见玉珏里头传来了凤凰的声音:“你师尊在此,速来。”
云君眉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好险将手中玉珏捏碎。
“凤凰师叔师尊在他那里?”片刻后,司华年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又惊又喜地盯着云君眉,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颤音。
云君眉把玉珏中的音讯又听了一遍,这才确定地点点头:“这玉符中的确是这样的。”
“恭喜恭喜。”燕洄笑眯眯道。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两道残影便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这两人,未免太着急了。”燕洄摇摇头,看了看头顶上灰蒙蒙的天气,又了个呵欠把自己扔到楚越的背上,“这天气不好,大白天的不睡觉倒是浪费了,乖楚越,驮我回去睡一觉。”
楚越稳稳地从地上爬起来,驮着背上的人跃下潜渊,隐匿在浓重的鬼雾之中。
潜渊距千灵峰,尚有万里之遥。
凤凰坐在千灵峰的峰顶,懒洋洋地摆弄着手里的翠玉笛:“消息如今也该递到了,你猜你的弟子们什么时候会到?”
晏归荼坐在屋顶的另一侧,看着殿前的白玉栏杆内相拥在一起的师凌尘和赫连玉奴两人,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草茎:“猜这个有什么意思?”
他确信的是,阿年和眉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就是了。
“就赌这个如何?”凤凰顺手从自己的发间抽出那根玉竹发簪,挑眉看着晏归荼,“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没有抢到这枚发簪么?”
随着他抽出发簪的动作,一头鸦色长发瞬间披散在腰间,越发衬托得他面容俊朗,风流不羁。
“我那是在让着你,”晏归荼嗤笑一声,却也坐直了身子,显然是也来了几分兴趣,“那我用这根兰花发簪为赌注吧。”
凤凰翻了个白眼:“谁要你的兰花发簪?”
那东西一看就是女人才戴的玩意儿,他可不稀罕。
“那你要我赌什么?”晏归荼收回发簪,侧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凤凰。
月光下,凤凰望着晏归荼的眼神有一瞬的迷离,眼前的男人清冷如雪,皎洁如月。却又比冰雪更温暖,比弦月更可亲。在他的记忆里,晏归荼似乎永远都带着几分疏离,那种并非出于刻意却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一直笼罩在晏归荼身上。他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怎么上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晏归荼身上那股疏离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谁将天上的谪仙拉入尘世?
凤凰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如胶似漆地缠在一起的师凌尘两口,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我吃点儿亏,要是你输了,让我亲......”
“师尊!”凌江羽痛苦的叫声突然从远处的林子里传来。
不等凤凰把话完,晏归荼就已经消失在了屋顶上。
“一口。”凤凰最后两个字吐出来时,面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他望向远处的密林里,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不是想要占晏归荼的便宜,他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他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五年,他对自己好友的思念与日俱增。甚至在梦中,他梦见与自己同榻而卧的不是千娇百媚的女修,而是晏归荼。
他以前从未质疑过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但是这几年来,他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
看着掌心里浓绿的发簪,凤凰低声笑了出来。或许,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答案。他抬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心脏略微凌乱的跳动节奏,确定了这一点。
“怎么了?”晏归荼循声过去,就看到凌江羽正躺在一颗高大的天青木树干下,蜷缩着身子十分痛苦的样子,不觉心脏一缩,飞快地走过去将凌江羽扶起来。
凌江羽默默腹诽,怎么了,再不把你骗过来那该死的凤凰就要对你图谋不轨了!
“弟子......弟子方才瞧见这里有一株变异的千年星露草,正要去采呢,没想到它旁边有一条伴生的虬蛇,被它咬了一口。”凌江羽一脸无辜地把自己的手背伸过去给晏归荼看。
晏归荼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凌江羽的手腕上赫然映着一对巧的牙洞印,那伤处还有黑色的血液在不断地往外流。
顿了顿,晏归荼盯着凌江羽:“疼么?”
“疼。”凌江羽无比委屈地点点头。
“既然还知道疼,下次就别抓着蛇硬往自己手上咬了。那蛇倒是不容易,为了咬穿你的皮肤,怕是獠牙都要崩掉两颗吧?”晏归荼瞪了装可怜的凌江羽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如今的凌江羽可是如假包换的仙人体质,皮肤坚逾金石,寻常灵兽怎么可能伤他分毫?
“啧啧,玩脱了,哈哈哈哈哈。”月翎看着凌江羽,笑得在地上捂着肚子滚。
凌江羽立刻运功将体内的蛇毒逼出去,飞快地追上去,低声下气地向晏归荼道歉:“师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师尊,您别不理我啊......”
“师尊,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在2021-05-2520:26:37~2021-05-2619:5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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