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临时记号

A+A-

    厚重的帷幔窗帘被拉上,楚楚强忍着内心炙烤一般热烈疯狂的焦灼与难耐,回到书桌边。

    她的颤抖着,从瓶子里倒出几粒安眠药来,昏暗中,她没看清究竟倒出来几颗,只能一股脑地将其送进嘴里。

    干涩粗糙的药片刮搔着她的喉咙,她使劲做出吞咽的动作,喉间一阵恶心,差点就把药给吐了出来。

    她难受地趴在桌上,伸胡乱摸着茶壶。一阵杂乱的杯盏碰撞之声响起,楚楚颤颤巍巍地将茶壶底下剩余的最后一点水送进了口中。

    勉强得到润滑的喉咙艰难地吞下药物。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脱力一般,将脸贴着冰凉的桌面,一滴汗珠从额前滑落下来,就好像寒冷深夜里一颗从柔嫩花瓣上滑下的露水。

    发热的症状还在持续,她如同竭泽之鱼,微微张嘴不停喘息着,腿软的症状让她只能贴在书桌上休息。橘黄的火焰在壁炉里跳动着、燃烧着,不停炙烤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纤瘦的臂支撑着桌面站起来,走到壁炉边,用钳子把火给灭了。

    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楚楚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她背靠着墙壁,将头埋进蜷缩的双腿中,静静地等着安眠药起作用,能够让她在沉睡中度过发热的夜晚。

    屋外的暖意渐渐退去,深秋寒凉的空气缓慢地侵袭进来,气温一点一点降低。但楚楚身上却越发烫了。

    如同就被人丢进了热水中,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被迫吸收热量,这些热度暴涨着,就好像慢慢鼓胀的热气球,在她托举起来,四肢百骸的热血都在沸腾,似乎随时都要炸裂开。一种异样的空虚感由内而发,这种可怕的感觉,她好像在那天的梦境里经历过。

    垂耳兔在恶魔的逗弄下被本能的冲动折磨得想要不停吮吸。兔子在惊恐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在恶魔刻意的疏离后,围着他焦急煎熬地团团转,最后甚至发出不由自主的哀求悲泣。

    楚楚闭着眼睛,害怕自己很快就要变成梦境里的那样。

    安斐冷闻到浓郁的白茶气味,很快来到了屋子外。

    他使劲地敲门,没有人回应。就连窗帘也拉得紧紧的,漆黑的房间里,没有透出一丝光亮。

    “梅格桑!梅格桑!你还好吗?!”他在门外大喊。

    依然没有回应。

    他用力撞击着木门,健硕如大山一般的身躯扑过来,将木门撞得“砰砰”直响,重复几次过后,门被撞开了。

    他快步冲进去,就见床上穿着白色棉布睡裙的女孩虚弱地靠在墙上,她的双眸紧阖,秀气的眉毛痛苦地蹙起,整个身子即将顺着墙壁向床下倒去。

    “梅格桑!”安斐冷快步上前接住了即将翻倒在地的少女。接触到她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她的身体是娇的、绵软的。

    被人抱在怀里之后,头部昏昏沉沉的楚楚下意识地收紧指,揪住了对方的衣襟。只要靠近了他,他身上的酒味信息素就轻柔地笼罩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颗果汁丰沛的葡萄,在经过温暖阳光的烘晒之后,被心翼翼地丢进了酒水之中。

    一呼一吸间都是慰藉。

    “醒一醒,梅格桑。”安斐冷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他冰凉的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滚烫的。如果不及时降温,oeg脆弱的身体会被高热摧毁。

    她在昏沉之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安眠药的作用渐渐挥发,生理上的情绪不断催逼着她,让她快要死了。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就见盖文骑士坐在她床边,他的指贴在她额前,就像夏日的冰块汽水,冰爽清亮,还带着酸甜的紫葡萄汁的味道。

    她握住了他的,将这只冰凉的大贴在自己脸上,身体的高温得到一丝缓解,她舒服地闭了闭眼,虚弱地笑道:“你来啦。”

    安斐冷就这样任由她抓着他的,他满怀歉意又认真地抿了抿唇:“抱歉,我的抑制剂用完了。”

    他望向屋外如泼墨般漆黑浓郁的天空,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我现在去山下,联系政府值班的人员送一只抑制剂过来,可以吗?”

    楚楚闭了闭眼,表示拒绝。

    她的脸因为高温而变得通红,就好像一支开在枝丫上被风雨淋湿的花朵,颜色红嫩欲滴,沾染着雨水的湿气和花儿的芬芳。

    安斐冷的被摁在酡红的脸颊上,渐渐的,这只饱蘸着寒夜凉气的也沾上了她的温度。

    “夜里下山太危险,再,你用什么方式联系他们?”楚楚痛苦难耐地拧紧了眉头,双眸中氤氲着水汽。

    安斐冷的眼睫垂下来,眸色深沉,他的嗓音在夜色中有些沙哑:“我很抱歉,不能帮到您。”

    楚楚摇了摇头,她雾气蒙蒙的杏眼望着他,泪水丰盈的眼眸就像再也兜不住露水的铃兰花,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因为高温而异常红润的薄唇就像冰镇的樱桃肉,她的低声细语如猫咪呢喃:“不,我想,您可以的。”

    “嗯?”

    就在安斐冷疑惑之际,楚楚握住他修长的指,将其带至她白皙脆弱的脖颈间。

    像天鹅一般优美柔韧的线条,泪水顺着下巴滑落,仿佛一滴湖水经过天鹅柔顺的绒毛,在它胸脯上消失不见了。

    安斐冷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oeg脖颈间,最为脆弱的腺体。

    像是一个的热热的,红肿发涨的伤口。

    “临时标记,”楚楚雾蒙蒙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蹙着眉头乞求道,“可以吗?”

    安斐冷深吸了一口气,他想抽出,却被女孩固执地紧握住,他的声音就像醇厚的酒酿,低沉中夹杂着一丝怒意:“您知道您在什么吗?”

    “临时标记,虽然能暂缓发热期的痛楚,但它是会上瘾的!”

    被临时标记过的oeg会对lp的信息素产生依赖,生理的联系更加紧密,这会让oeg为之疯狂。这种古老落后的治疗方式很早就被淘汰,对自由恋爱的双方都没有太多好处,很少有oeg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度过发热期。

    楚楚不话,她仰躺着,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气愤的lp,一滴泪珠从眼中淌过,打湿了她的鬓发。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楚楚的眼睛在逐渐攀升的温度中,逐渐变成了兔子那样的鲜红色,眼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没关系。”过了片刻,她哽咽着开口。

    她松开了他的。

    她的声音沉闷喑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兔子伤心欲绝地转过身,背对着安斐冷。一片黑暗之中,他能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在无声地哭泣。

    生理期的痛苦难耐折磨着她,眼泪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我没有事了,您回去睡吧。”

    渴望如同一只歇斯底里的野兽,长满獠牙的大口快要把她吞噬。她在凄凉的深夜里,独立忍受了大半夜,就在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盖文不愿意帮她。

    她私心里想着,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打动了他,他们可以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安斐冷静静地坐在床边,他没有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皱着眉头,怜悯地盯着少女瘦削的背影。

    她难耐的啜泣与隐忍的抽气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他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攥住,它不停地合拢收紧,使他的心脏酸涩不已。

    最后,他像是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他握着她的肩膀,使她面对着自己。

    “我愿意,如果您真的需要的话。”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木屋,他在狭的房间内,闻到白茶清甜的香气。女孩绯红的脸好像成熟的汁水丰盈的蜜桃,在枝头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万分感谢。”得到对方的肯定,楚楚轻轻笑了笑。她红润的嘴角在隐忍难受时被咬破,一颗血珠渗出来,好像被碾碎的花瓣流出的汁水。

    她微微偏了偏头,将脖颈露出来:“那么,请。”

    lp尖锐的牙齿刺破oeg颈侧的皮肤,一股浓郁强烈的白兰地信息素缓缓注入了她腺体内。

    楚楚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对方的衣领,浑身颤抖着,绷紧了身体,她在一片迷茫的快乐之中,竟然回忆起了那天梦境中的感觉。

    在梦里,垂耳兔没能逃出恶魔的掌心,浑身柔软的毛都被人揉遍了。兔子用尽全力反抗,拼命地蹬着双腿挣扎着,在无限恐惧与无措之中,可怜弱的兔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吃了。

    现实中似乎不太一样。

    一只自作聪明的兔子在森林里遇见了受伤的狗勾,她好心地把他带回家疗养,想要和他成为朋友。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地主动跳进陷阱中,在完全落的时候,可怜的兔子在不知不觉中,还是被大灰狼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