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能在酒吧这个地方遇到织田简直能刷新千里对他的认识。
毕竟在千里的印象中,织田还停留在——想要去写的退休‘颓废’少年那里。
至少酒这种东西实在与他沾不上边。
但转念一想,织田作貌似也到了可以饮酒的年龄,从酒吧见到他并不是件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家酒吧名叫lupin,坐落于港口黑党附近的某个巷子中。
装修偏向欧式的古典风格,不同于市中心的喧闹,还有隐约能令人昏昏欲睡的晕黄灯光。
别的不谈,单品味,千里还没在横滨找到第二家如此符合自己标准的酒吧。
刚从港/黑加班完回来,千里没换衣服,以永夜的身份踏进这个地方,所幸老板常年在港/黑附近工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有给予千里诧异的眼光,而是用对待寻常客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早就坐在这里的织田相当熟悉这套装束,至少一看便知道来者何人,于是抬打了个招呼。
虽心里年龄差上不少,但两人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心灵挚友,一见面便从哲学聊到人生,从神话聊到民俗。
主要是织田想听,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作家会嫌自己的素材多的。
于是千里便把自己两三百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当做一个故事出来,最终得到了‘你有一个当家的天赋’,这样的称赞。
没人直视对方,他们似乎只专注着里的酒,止不住地自言自语。
“对了,你穿着这身衣服在港口黑/党总部附近招摇没问题的吗?”织田作突然开口打断了上一个话题。
“没关系。”千里回答,抬杯抿了口酒,又继续:“我在前不久刚加入了港口黑/党。”
“是吗?真不像你。”织田对此蛮意外的。
“嗯,我其实也很意外。”顿了顿,她又:“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港口黑/党的。”
话落,杯中的涟漪顿时归于一片平静。
红发少年抬头,似乎在回忆着早已埋藏在记忆中的过去,不久后淡淡开口:
“大概三年前?事情太远记不太清了。”
“是吗,刚从杀界消失那段时间”
千里思索两秒,接上一句:“你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虽然这几年间两人只有几面之缘,但能瞒住自己整整几年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不,也不能是瞒。千里订正。
另一边,织田突然听到千里的赞扬,显然正处于一种‘看的半透不透’的状态,所幸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出来:
“不,要厉害的话,千里你才是吧。”
又是一顿商业互捧,当然,只有千里一个人这么认为,织田作可是老实人,的都是真心实意。
“真的,你真的不像一个港口黑/党。”最终千里总结。
“只不过是个底层的打杂人员而已。”
“是吗,让一个天才杀去干这种事,港/黑可真是会大材用。”她如此回应。
“剩下的都是个人原因,我也只是想赚份外快。”
着低头,发现酒杯见底,他没有再续上一杯的心思,只是转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起来,你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党?”
“只是为了照顾一个人罢了。”千里如实回答,但没有透露除此之外的任何信息。
前一天是谈天谈地,算是各自抒发下内心所积压的东西,别看千里活的时间长,但终究到底不过是个人。
但后一天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同人物。
这次与千里喝酒的是一位连法定饮酒年龄都不到的少年。
照这位少年的:太宰那混蛋今天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事实上,他的没错。
中也加入港/黑的时间愈发愈长,即便与太宰不对付,也知道不能在首领面前闹。
他的搭档太宰更是明白这个道理,基本也不会在森先生面前往中也身上扎刺。顶多就是凑上前拔掉野兽的几根毛。
但今天,他们竟在首领办公室发生了口角。
当然,是太宰先撩拨出来的。
至于原因谁知道呢,总归不是自己让他自己准备晚饭的错吧。
事件的结果:太宰差点挨打,中也有火没出发,两人均被扣了工资。
这账当然早晚要算,但现在这股火还依旧憋在心里,中也感觉自己就是个马上就要胀破的气球,旧事新账一起涌上来,直接将自己的脑袋淹了个彻底。
于是他便学起大人那招。
——借酒消愁。
此刻,看着喝了几杯便醉趴的中也,千里难得感受到后悔的情绪。
“可恶太宰那混蛋”此刻还在呐呐自语。
下一秒便表演了一场什么叫‘垂死梦中惊做起’。
“我一定要宰了他!!”
然后又重新栽了回去。
如此重复已经不下三次,而且每次的都是一样的话。
幸好现在酒吧里没几个客人,要不他第二天酒醒估计都要钻到地缝离去。
“再来一杯!”中也伸。
酒保脚麻利,迅速调了一杯和之前一样的酒。
动作优美,工艺复杂,酒液透亮,清澈见底。
然后被中也一口闷下去。
简直是暴殄天物。
酒保对此毫不意外,倒不如是司空见惯更为合适一点。
“中也,要不我们回去再喝?”千里试图找个借口将他忽悠回去。
“回去再喝回去”
中也嘴里嘟嘟囔囔地重复,花了好长时间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看来真是醉得不轻。
“我才不回去!一看到青花鱼那张脸,我就想揍。”
前半句愤愤不平,但是后半句:
“可是被首领抓到了还会被扣工资”
就跟蔫了的黄花菜似的。
喝成这样还不忘不久前发生的事,估计是真的委屈。
之后便是树洞时间,从被骗进黑党到现在,太宰无数事迹都被他了个一清二楚。
只不过中间夹杂着‘于是我一拳打过去又飞起一脚将他踢进河里’这样的话。
千里对此毫无意见,在她的理念中,中也这样其实算是‘正当防卫’。
时间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更深一层的夜晚。
中也依旧絮叨个没完,足以看出太宰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
一旁听着的千里本想将他抓起来强行带回去,但仔细考虑了一下发现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于是便由着他去了。
反正今天傍晚凑巧在出来之前与太宰打了声招呼,不需要担心夜不归宿被发现的情况。
一会发一个短信自己不回去了也可以。
但只听着另一个人的苦水未免有些无聊,正当她马上就要魂出天外的时候,中也却突然问了个问题:
“你知道刚见面的时候我为什么看着太宰问东问西吗?”
声音有些模糊,但勉强可以听清。
“为什么?”千里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我想看看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中间还夹着一个酒嗝。
“是吗?那你看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
“你是个是个”关键词时时不去,他似乎在考虑这个形容词。
“天然呆吧。”
千里沉默。
已经喝高了的中也当然没发现旁边人的沉默,自顾自地解释起刚刚所的话:
“太宰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被看不起也不反驳,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加入港口黑党。”
“嗯,没错,就是天然呆。”
“是吗。”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点语言攻击于她来不痛也不痒,比奶猫的爪子还要无力。
随后,只见千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崭新的,快速给太宰发了个短信,然后便打开摄像头。
中也那副醉态被完完整整地录入其中。
“好啦,第一个问题。”
“你最讨厌的人是。”
“太宰治!”异常听话。
而千里家中,被中也正疯狂念叨着的太宰早就回到了家中,盯着上的内容一动不动。
‘今天在朋友家留宿一天,明天上午归,勿念。’
没开灯,屏幕发出惨白色的光,将他的脸庞映的渗人。
明明没发现任何破绽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可太宰就是觉得可疑。
违和感是黑暗中看不见的细丝,只有当阳光照耀到这里的时候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光线。
而且能把千里留下一夜的朋友,究竟是谁呢?
果然,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另一边,第二天清晨,因醉宿头昏欲裂的中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想看一下现在的时间。
却被一条视频吸引了注意。
“!!!!”
虽然他喝断片了,但自己究竟和谁去了酒吧这件事还不至于一起忘光。
中也咬牙切齿地将那个名字磨碎,转打字要求对方把这条视频删掉。
而换来的却是:不行,你昨天惹到我了。
中也盯着沉默不语。
照这种程度来看,可能也许大概会是自己的错?
时针指向了九,在酒店休息了三两个时的千里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本以为这个时间段的太宰应该正在补眠,却没曾想一走近便发觉门后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