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今生:守岁迎春我方才沐浴了,你闻闻……
迎春的爆竹声从除夕夜响到大年初一,直到丑时末才归于冬夜的寂静。
姜羡余的卧室里烛火已灭,炭盆里的火星散发着微弱的光,烘得室内一片暖融。
床帐内,巫山云雨归于平静,姜羡余枕着谢承的胳膊酣睡,脸颊透着薄红,呼吸轻轻浅浅。
谢承同样闭目而眠,但睡得并不沉,另一只手还轻轻捂着姜羡余的耳朵。
待到又一串爆竹声渐渐远去,谢承从浅眠中醒来,视线落在怀中人脸上,不自觉带上了餍足的笑意,眼神缱绻而温柔。
他数着怀中人呼吸的频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十分不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抽出胳膊,准备起身。
但他一动姜羡余就醒了,一把抓住谢承的衣襟,咕哝了一声。
睡觉穿的里衣本就宽松,衣带也没有系牢,一扯谢承肩上便露出一个浅浅的齿痕——姜羡余方才忍不住咬的。
谢承握住姜羡余的手,俯身亲了亲他的脸:“天快亮了。”他得走了。
姜羡余实在累得睁不开眼睛,便仰起下巴,嘴唇贴贴谢承的脸,拽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几分。
谢承被他依恋的模样勾得越发不舍,重新躺下来抱紧了他:“再待一会儿。”
姜羡余点了点脑袋,往他怀里蹭。
脖子上的玉坠滑出领口,姜羡余松开抓着谢承衣襟的手,将玉坠塞回衣服里头,又抓住了谢承的衣襟。
谢承轻轻笑了笑,替他将领口抚平,藏好那枚玉坠,以及脖子上的点点红痕。
谢家有祖传的雕玉手艺,谢承这一支虽然舍弃匠人身份从了商,但祖传的手艺还是得学上一二。
谢承的雕玉手艺不算好,但从学艺之初到如今,大多数作品都被姜羡余要了去。后来手艺见长,便每年都给姜羡余雕一件贺生的玉饰。
起初是常见的玉佩,再是一些吉祥如意的摆件,后来则有形状各异的生肖动物,玉型越来越大,样式和也越来越精巧。
姜羡余将这些都摆在自己屋里的橱架上,有空就擦一擦。只可惜前世离家的时候,没能带上任何一个作伴。
这回谢承雕了一枚巧的玉坠,是姜羡余去淮安这段日子,他在一个个噩梦惊醒后的夜里,慢慢雕琢出来的礼物。
样式是一枚首尾相衔的鱼形玉环,谢承在玉环上串了颈绳,亲自戴在姜羡余脖子上。
姜羡余低头摸着那鱼儿看了好一会儿,抬头问他,怎么跟当年给他的第一块玉佩一样。
谢承没想到他还记得,点头承认,确实就是他初学时送给姜羡余的第一枚玉佩的样式。
但当初那枚他雕得不好,本来不算送人。可年纪的姜羡余却很喜欢,非要谢承把第一个作品送给他。
只是送出之后,谢承见他佩在腰间戴了几日,很快就不见了,也不知丢去了哪里。
不过谢承没有追问旧物的下落,而是将新的这枚鱼儿塞入姜羡余的领口,“这枚要比当年那枚精致漂亮,你好好戴着,不许摘。”
姜羡余笑着点头,倾身勾住他的脖子,“我肯定好好戴着,沐浴都不摘。”
“你以前送我那块玉佩我也留着。”姜羡余倚在他怀里,“只不过那时我太了,挂在腰上太累赘,练武又总是磕磕碰碰掉地上,后来磕破了一个角,我就不敢戴了。”
“当时也不敢让你知道,怕你不高兴,就藏在我存私房钱的匣子里,算留作传家宝。”他着着便趴在谢承肩头上笑了。
谢承没想到他还留着,心底一暖,跟着露出笑意,亲了一下他的发顶,“那块玉的质地和雕工都不算好,当不了传家宝。”
姜羡余勾出衣领底下的鱼儿抬头看他:“所以你才送我这块?”
仔细看来,这块玉确实质地上佳,成色少见,看着就很贵重。
“嗯,”谢承笑着给他塞回衣领里边,“给你留作传家宝。”
姜羡余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唇:“没问题,我一定好好保管。”
谢承贴着他唇畔呢喃:“生辰快乐。”
姜羡余唇角勾起的弧度压根抑制不住,被对方叩开齿关交换了一个吻。
一吻结束,姜羡余揽住谢承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气息微喘,嗓音湿润:“我方才沐浴了,你闻闻。”
谢承呼吸一滞,猛地将人横抱起,压到了床上。
这回姜羡余没有阻止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
……
谢承抱着他又躺了一会儿,眼见到了寅时末不能再留,他再次亲了亲姜羡余的侧脸,低声不舍道:“我得走了。”
姜羡余差不多又睡熟了,咕哝一声,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谢承起身下床,穿好衣裳之后又折回来给姜羡余掖好被角,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
“找个日子同师父师母坦白,往后过年,我们一块守岁,一块迎春。”
每日早都一块醒来。
姜羡余不知听没听懂,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勾着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