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阿峋,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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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容虽然在听,但他的重心难以遏制的偏到了江峋身上。

    他眼晴微微垂下,“还有人给他下过药?”

    孙秀点头,“但……我也不知道是谁,都是听魏哥的,当时峋哥就在旁边。”他回忆着老魏的语气,“魏哥提起这人时,”他了个寒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峋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

    秦容没被吓到,反而弯了弯唇角,虽然听到江峋被下药了,他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稍微一思考,江峋身上并无omega的气息,而他前段时间探听到的消息中,这些年江峋的身边也没有过omega,所以他无需在意下药这件事。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到了恶鬼上。

    恶鬼?

    明明是动不动就爱咬人,疯狂宣誓主权的疯狗。

    不过这种调侃的情绪没存在多久,紧接着一股悲哀从秦容心底漫延。

    他对江峋的印象停留在了江峋的十八岁,那时候他还是一只爱呲牙咧嘴的,时常因为自己遍体鳞伤的狗,可时光荏苒,江峋再出现时,他已经快认不出来了,成了他人嘴里,闻风丧胆的恶鬼。

    孙秀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人好像是峋哥的哥哥……”

    他在江峋喝醉那次下的药,可江峋非但没有按药效进入易感期,其间连信息素都不曾释放过。

    当时,江峋红着眼暴戾满面,掐住了孙秀的脖子,声音犹如野兽的嘶吼,了许多话,可孙秀大脑缺氧,只听清了一句哥哥。

    哥哥两个字让秦容瞳孔骤然紧缩,一阵目眩眼花,“你什么?”

    孙秀感受到秦容一直平稳的情绪陡然升高,他以为他错话了,嗫嚅着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孙秀没听错。

    秦容掌心冒出虚汗,他怎么忘了?

    他怎么敢忘了?

    他指尖发着颤抚上腺体,薄衫下的伤痕,明晃晃的在告诉他,给江峋下过药的人是他啊。

    孙秀心翼翼的问:“您还好吗?”

    秦容强作镇定道,“没事。”

    他已经大概猜到孙秀来找他的目的了,孙秀从上次的交谈中,认为他与江峋的关系不错,希望下药这件事由他去告诉江峋,顺便替他求求情,而且他并没有给江峋带来实质的伤害,江峋那怕知道了,看在秦容的面子上,也不会回过头来找他算帐。

    秦容嘴里漫起苦涩,孙秀的脑子是活络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个给江峋下药的人,正是他。

    他去给江峋这事,无疑是在雷地里起舞。

    他该拒绝的,但不知为何,他答应了。

    秦容吐了口气,或许是孙秀和他的omega父亲,有几分相似,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孙秀临走前,秦容问他:“江峋有多恨那个给他下药的人?”

    孙秀略思付,回道:“我当初也问过,魏哥不把这人腿断割掉腺体,都不能消气,”孙秀抖了抖身体,“峋哥,割掉腺体太便宜他了,他受过什么,他要那个人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割掉腺体都是便宜的,果然是极恨的。

    江峋恨他,这个认知在秦容的想像之中,可他仍难以遏制的为之痛苦。

    秦宅三楼专属于秦生,这一点在秦生去世后也未更改过来,一是一楼有秦容办公的书房,二是秦容厌恶三楼。

    但偶尔,他也会踏进那片他厌恶到身体都在抗拒的三楼。

    譬如现在,他无法靠理智疏解掉痛苦时。

    三楼最底有一间密码房,指纹与密码唯秦生与秦容有。

    指尖落在电子屏上时,秦容的身体开始颤栗,一种既抗拒又迫切的情绪围绕着他。

    “嘀——”

    一声长鸣,门开了。

    阴暗如潮水倾泄而出,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秦容深吸一口气,面部霎时扭曲了,解开禁锢着脖颈的衣扣,他走了进去。

    在光线尽数消失前,有一抹微弱的光照到了秦容的脖颈往下,能清楚的看到,有一条狰狞的伤痕,隐入衣衫下。

    虽然答应了孙秀,但秦容工作繁忙,尽管秦氏的掌权落到了江峋手里,但公司的大事项,仍是秦容在负责,而江峋似乎也没有要收回秦容权利的意思,依旧让他在秦氏安稳的当着他的秦总。

    待他抽出空,已经是两天后了,而能抽出空的原因却是抑制剂已经无法控制住他的发热期了。

    他只能将公务带回家。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去找江峋,只能再将事情往后拖了。

    在一天前,秦容就已经吩咐过陈叔,明后两天主宅不需要人伺候,也不见客,所以他能放肆的释放他的信息素。

    可这样并不能让他好受,抑制剂失效后,他整个身体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zao热无比,细细麻麻的噬咬感,在四肢百骸漫延,秦容痛苦的跌倒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不过是饮鸩止渴。

    标记……

    他需要标记,需要信息素。

    大脑如同被千万只蚁虫入侵,秦容沉稳冷漠的外像,在发热期面前,维持不了一刻,没有信息素安抚的他,犹如发狂了的野兽,眼泪混着鼻涕流了满脸。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丧尸般的在房子里游荡。

    “阿峋……”

    “你在那里……”

    他喉间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与绝望的呼喊。

    他再一次跌倒,狼狈的瘫在了客厅沙发前。

    秦容痛苦的缩紧了身体,头不断的嗑在地板,越来越强烈的发热潮,让他几乎快要死掉了。

    他忍受不住了,掏出手机,颤栗着手,想要给某个熟悉的号码,可在拔出前,秦容最后的一点理智,让他扔到了手机。

    随即,他扯开衣袖,一口咬上了手腕,腥甜的味道瞬间盈满喉间,剧烈的疼痛短时间内压制住了发热潮,可秦容知道,接下来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他会像条发了疯的狗,毫无尊严的在这幢房子里,渴求着人标记他。

    可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一个人。

    在发热的驱使下,不断的重复那个屈辱的过程。

    那个时候的他不像个人了,只是个被yu望占领的怪物。

    秦容闭紧了眼,他张着鲜血满口,绝望的呐道:“阿峋,救救我。”